眸温柔,勾起唇有几分无奈地笑了:“辛苦你了,你表现得很好,青夏。”
“嗯”孟青夏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夏夜清凉风拂面,孟青夏感到舒服了一些,整个人似乎才不那么昏昏沉沉了,她是坐白起横起手臂上,双手搂着白起脖子,此刻孟青夏抬起了沉甸甸脑袋来,才发现白起抱着她已经朝宴席相反方向走出好一段距离了,为此她不禁有些糊涂了:“白起?宴席结束了吗?你,不必回去吗”
她倒是还没彻底醉糊涂,白起蓝眸中渐渐泛起了些含着沉沉爱意温柔淡笑,今日青夏,美得让他惊讶,好像是忽然之间,从一个长不大孩子,变成了一个足以嫁给他,做他妻子小女人,白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候,这孩子可怜兮兮模样,确是狼狈不行,甚至差点就葬身了虎口,然而现她,肤若凝脂,微微带了些酒意熏然,那迷迷糊糊且莹莹含水美目,透出一股青涩却让人心动初为女人风情,这样变化
亲眼看着她长大,如今又所有人见证下成为他妻子,比起那些丰功伟绩,让白起有成就感一些,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即便一步步走来有些艰辛,也经历了这样那样事情,但她始终是他小女人,稚子纯真,即便只是看到她,竟让他就有了一种安心感觉。
这样就很好,他宁愿,她永远就这样他羽翼下,闹脾气,可怜兮兮埋怨,偶尔吃些不讲理醋也无所谓
他满手杀戮和罪孽,而她是他心怀珍视唯一净土。
白起挑了挑唇,他身上仍然是那身玄红色大婚服饰,夜风肆虐之下,那色彩耀眼衣摆他周身翻飞,衬得他如天神威仪,孟青夏含了几分醉意黑眸晶莹如水,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他俊美面容,带着些暧昧笑意,性感薄唇此刻正向上挑着,孟青夏脸色蓦然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些酒缘故,她推了推白起胸膛,别开了脸,一向不怎么会撒娇孟青夏,嘟囔着小嘴,竟真有了些娇嗔意味:“不许这么看我!”
“好。”白起漂亮嘴角凝聚笑突地深了,而那句“好”,明显也只是敷衍她
孟青夏正感到无地自容时候,倒是她“老朋友”湛解救了她,白起见了前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向他禀报湛,也只是淡笑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此刻愉悦心情:“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日难得让你也可以放心与你昔日朋友们多喝几杯酒,就不必再拘禁着了。”
作为白起身边近身侍从,湛和涟兄弟俩地位一向是很高,说起来,他们父兄亲族也全是有名望贵族,这样盛事上,他也很难得能够与昔日部落里旧友叙旧。
湛咧着嘴,笑道:“白起大人,兄长出发前可是一再嘱咐我,不能玩忽职守,虽然是您宽容地恩赐了我玩乐时间,但我可不想兄长回来之后,再将我一顿好训。”
湛这是变了法子地白起这儿替涟求情呢,况且从前因为有涟,湛吊儿郎当一些,也总有人收拾残局,如今涟暂时不白起大人身边侍奉着,他当然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出半点差错。
白起似笑非笑地挑了唇,看得出来,因为孟青夏缘故,白起心情还算不错,也并没有拆穿湛这些小把戏,只是淡淡道:“罢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你父亲也难得来禹康一趟,应当很是挂念你,至于你哥哥涟待他忙完了分内事,自会回到王城向我禀报。”
“白起大人”湛悻悻地摸了摸自己鼻梁,又见那被白起大人抱怀里小奴不,或许他该称那小奴隶为“青夏大人”了,此刻她也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湛只好暂且将为涟求情事放到了一旁,认真地向白起大人禀报起了正事来:“九夷西首领派来使臣到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份您大婚贺礼,不知您是否现要看一看?”
来自远方邻居派来使臣不少,贺礼那样多,自然不需要白起亲自过目,但湛如今会刻意提起来自九夷使臣
孟青夏歪了歪脑袋,她虽然有些晕乎乎,但不至于会听不明白湛话里意思,九夷西首领?如果她没有记错话,那位神秘而又美艳西域女人声明赫赫九夷女巫绛?虽然作为九夷西首领,和白起又算得上是“朋友”关系,派遣使臣送来贺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湛刻意将这一件事向白起禀报,还请示白起是否要先就亲自过目那份使臣送来贺礼,这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
孟青夏撇了撇嘴,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出口话,竟然还带了些微不满意味了:“想必来自九意使臣千里迢迢来此,极为辛苦,且人家都这样诚意地奉上贺礼了,白起你不亲自过目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分明是醋味。
白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女人嘴里所话,和那话里口吻,根本不是一回事,为此白起此刻看向湛目光,也不免带了些责备了,虽然是坦荡荡事情,但这小女人也不是轻易就会吃醋,除却先前檀舟事她似乎对九夷女巫绛也格外地介怀。
湛背脊一凉,脸色也是一滞,十分茫然地看着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莫测白起大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自己似乎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湛衣服底下微微有些发冷汗了,察言观色着迟疑地又请示了一遍:“白起大人您是否现就召见来自九夷使臣?”
由于路途遥远,中间也不免长路艰辛,九夷使臣也是刚到不久,但使臣刻意强调了,这份礼物希望白起大人能够立即就看到,湛也是无可奈何,现才硬着头皮来。
白起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将孟青夏放了下来,吩咐道:“罢了,既然是九夷西首领好意,我自然是不应该推却。虽然这里召见使臣不符合规矩”沉吟了片刻,白起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那嘟着小嘴小女人脸色,只好无奈道:“将人请上来吧。”
湛领了命,不多时,就让人带来了一位分明是风尘仆仆,也才刚刚抵达禹康西域人模样男人,那男人身穿着使臣服饰,高个深眼窝,高鼻梁,毛发卷曲,是很典型西域九夷人,看起来,也是出身于身份尊贵贵族,如此,能表示九夷女巫绛送来贺礼诚意。
见到白起时候,那来自九夷使臣十分自然地向白起行了个君臣之礼,他单膝跪下,以手抚心,口中说,是有些蹩脚中原各大氏族所通行官话:“尊敬白起大人,请原谅我此番冒昧,因为中途出了一点变故,我们没能按照预计行程,赶上时候见识到白天盛大场面,但好,我们终于没有错过今天这个重要日子,将我们美丽绛大人,特意为您和您妻子准备大婚贺礼奉上。”
说罢,几名西域人便将一个不大不小桃木盒子奉了上来,以同样姿势,单膝跪白起面前,恭敬道:“绛大人吩咐了,这份贺礼特殊,我们一路上为了保护这份贺礼,花了不少功夫。按照绛大人吩咐,希望白起大人您能见到这份贺礼,并且亲自接受它。我们临行前,绛大人命令小人转达白起大人您,这份礼物,您和您妻子,一定会喜欢”
“一路上,你们辛苦了。”白起只是不浓不淡地说了几句,便命湛亲自从那些使臣手里将盒子接过来了。
孟青夏微微皱了皱眉,听那些使臣这么说,一时间她都不免对这盒子里装贺礼生出了几分好奇了。
白起见她这副紧紧盯着湛手中奉上来贺礼,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便不禁轻轻地勾起唇笑了,慷慨地对孟青夏道:“既然你这么好奇,何不亲自打开看看。”
见被白起看穿了心事,孟青夏小脸便不禁一窘,但还是就这么真上前,要亲自打开盒子了
015 婚夜有惊
见要上前打开那份贺礼人是孟青夏,那几个从西域来使臣似乎还有些犹豫地面面相觑,但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待那,并没有开口阻止孟青夏要亲自打开那盒子动作
随着盒子被掀开,人们分明看到,离得它近孟青夏动作显然一僵,随即忽然醒过来一般,手中下意识地一推奉着这份神秘贺礼湛,自己也一时不防备,轻呼了一声往后踉跄着跌坐了地上:“啊”
孟青夏脸色不大好看,原本因为微微醉意而有些醺然驼红脸颊也顷刻间变得苍白,因为她这一个激烈动作发生得太突然了,就连原本捧着那份贺礼湛也有些来不及防备,被推得往后一退,手里盒子也顺势被打翻,脱了手
砰一声,是那装着贺礼木盒砸落地上声音,一颗带着披头散发脑袋便从那不大不小礼盒里咕噜咕噜滚了下来,恰恰好滚落了正跌坐地上孟青夏撑于身侧手边。
随着这东西滚落,立即有一阵已经腐烂恶臭刺鼻地冲了出来,周围站着那些人,除了那几个来自西域九夷使臣,便是湛带来那几名部下了,见到这份特殊“贺礼”,包括湛内,果然都微微变了脸色。
因为是夏天缘故,天气炎热,又路途遥远,这种东西本来就腐烂得,此刻是只能用“恶心”二字来形容。那面目全非腐肉和爬满了咀虫乱发,根本让人看不出这颗恶心头本来面貌,阵阵恶臭简直是令人作呕,但就算这颗脑袋再面目全非,腐肉和咀虫遍布,人们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这颗脑袋是属于谁
那咕噜咕噜滚落到孟青夏手边东西不免要将那东西上面附带那些白色蠕动恶心数不胜数咀虫甩到了孟青夏身上,惊得孟青夏此刻脸色是加难看,再加之她身上衣袍华丽,饰物繁重,让她行动十分不便,手忙脚乱地想要甩掉那些恶心东西,反而让事情变得糟了起来
“该,该死”孟青夏一向不是个胆小人,即便遇到再惊险地情况,她也总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像现这样挑战着她忍耐力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就是一向话不多孟青夏,都忍不住想要粗鲁地咒骂出声了
好就孟青夏感到为难时候,白起及时探出一只手将跌坐地上孟青夏给拎了起来,然后俯下身来,亲自用手将她身上沾了脏东西外袍给脱下,丢到了地上,但毕竟是来自遥远九夷使者面前,让孟青夏这样似乎也不大合适,白起顺势将自己外袍褪下,披了孟青夏身上,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孟青夏背,为她顺气,做完了这些,白起方才皱了皱眉,不冷不热地扫了呆立一旁湛一眼:“湛。”
白起大人口吻虽然还尚且算作平静,但湛已经听出了危险之意,回过神来,湛方才有些尴尬地掩饰自己方才也有些被惊到情绪,轻咳了几声,忙着吩咐与他同来部下:“,把远道而来客人送来‘礼物’收拾好!”
就这么让那爬满虫子腐肉暴露视线可及范围内,未免也太挑战人忍耐力了
也难怪孟青夏毫无防备情况下见到那盒子里爬满了虫,又充斥着恶臭腐肉时候,会有那样大反应,别说她一个娇生惯养女人了,就是湛这样驰骋沙场,见过无数尸骨和鲜血大男人,见到这样恶心场面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对于眼前这混乱场景,那几名来自西域九夷使臣似乎并不感到抱歉,反而若无其事地恭敬地向白起请示道:“不知道尊敬白起大人,您是否对我们绛大人精心准备贺礼还满意?”
满意?
白起蓝眸微微眯起,他语调带着戏谑之味,一双耀眼蓝眸,也带了几份玩味之意:“你们绛大人,确是花了一些苦心才准备了这份贺礼。我若是不能体谅她这份诚意,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管”顿了顿,白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补充道:“这份礼物,确有些出乎我意料很独特。”
即便他看起来似乎也很给绛和这些九夷使臣面子,这也是这些九夷人所笃定,现就连身为夏统治者白起,都得亲自赴往西域与绛大人示好,这些九夷使臣可有些有恃无恐,难道他白起还会敢为难身为绛大人部下他们不成?但此刻白起态度即便确是那样谦虚,可这个男人,他浑身上下所散发耀眼威严霸气仍是像炙热太阳一样让人不禁生出了几分敬畏。
面对这样明显带了些挑衅贺礼,白起还能表现出那样身为君主风度,是这几个从未见过白起九夷使臣所没有预料,反而因为这样,他们开始不敢再像一开始那样有恃无恐,总觉得这个年轻中原统治者,心思之莫测,让他们不敢再生出半分轻视之心。
“能听闻白起大人您对于这份贺礼满意评价,想必绛大人也会因此而高兴,不会责备我们没能再早些抵达您宏伟王城,亲眼得到观礼机会过错。”使臣慌忙向白起回礼,他们态度看起来还是和刚开始那样恭敬有礼,但此刻他们,面对白起时候,态度分明多了几分敬畏。
“哪里话,路途遥远,要你们将这份‘珍贵’贺礼送达,确是件辛苦事。想必你们绛大人,也会体恤你们一路艰辛,为表谢意,我部下会亲自为各位使臣设下酒水款待。等到下次见到了她,我自会传达这份谢意。”白起笑了笑,那性感薄唇也微微向上挑着,这听起来有些客气场面话,也足以让这些使臣不敢怠慢,连连称谢。
这个中原统治者,他眉眼发梢,皆透着睿智英气,鼻梁额角轮廓深直,硬朗而又英俊,唇薄而性感,即便是他们深为男人,也不禁要为这世间这道美景所折服,没想到中原夏后氏白起,竟然是一个如此吸引人男子,怪不得了,绛大人她会
白起亲自下令让人将这些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九夷使臣引到了前方宴席之上,然后方才命人将受了不少惊吓孟青夏带回去,沐浴衣,毕竟这样喜事发生日子里,还碰到这些晦浊脏东西,也并不是一件让人感到舒服事,况且孟青夏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这身沉重大婚服饰,恐怕她自己也早就想脱下来了。
孟青夏也知道,白起将她带出来,是为了将她从那些贵族妇人中解救出来,但他毕竟是夏君主,宴席上又有那么多举足轻重大臣们等着他回去,白起也不能丢下他大臣就这么走了,宴会之后,他尚且还得再抽出点时间亲自接见远道而来那些使者们,恐怕后头事还有他忙。
孟青夏点了点头,便顺从了白起安排。
“白起大人,这份‘贺礼’”湛有些头疼,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直道孟青夏随着那些侍奉典仪官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