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刻,都是真实的,她贪恋着白起怀里的温度,她贪恋着他给她编织的那个美梦
没有预感中的疼痛的感觉袭来那滚落的石块和砸断的残垣断壁,小何的声音和那地动山摇的激烈感,一切都好像突然消失了,孟青夏没敢睁开眼睛,只觉得一切突然又变得虚无和飘渺了起来,黑暗笼罩着她,就连身体也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刚才的那一切,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呵,是梦么,果然是梦么,那么只要她醒来,睁开了眼睛,是否就能见到白起,就能见到莲
孟青夏的心中才刚刚这样的念头,一股刺骨的寒意便突然在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刺痛,放大这感觉太清晰了,清晰得就像是真实的一切
冷,真冷啊血液也似乎被冻得凝固了,寒气一阵一阵地钻进了心窝里,呜呜咽咽,失聪的感官也忽然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迷迷糊糊之中,孟青夏似乎听到了耳边那吟唱的安魂词,哭闹,求饶,哀恸是了,还有那越来越吵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可怖极了也吵极了。
白起怎的会这样冷真的,好冷啊她像是被人放进了寒冰里,要把她冻得僵硬了
所有的知觉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就连原本那轻飘飘的身体,孟青夏都忽然感觉变得沉重了起来,那宁静睡着的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身体主人慢慢复苏的意识而轻轻地有了颤动,孟青夏地眉头也因为那森森刺骨的寒意而微微地拧起,良久,她似乎才又适应了一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这是,在哪
孟青夏的神情尚有些茫然,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一般,耳边的一切也越来越清晰了,孟青夏怔怔地垂下了眼帘,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换上的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华袍
这是,什么时候换上的,她竟是没有一点印象腹部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因为这里的寒气逼人,孟青夏几乎连那伤口上该有的痛苦都变得迟钝了不少,她就像在每一个刚刚睡醒的清晨,神情迷茫,慢慢地,用尽了力气,却仍有些吃力地撑着自己的手,试图让自己坐起身来
她看到了白起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孟青夏只觉得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修长而又高大的身影,她甚至连白起的模样都看不清,可她就是知道,他就是白起,孟青夏不明白自己是在哪,也不知道,白起为何要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她的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他们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仪式,而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的这番动作,似乎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她努力地想要看清白起脸上的神情,但视野仍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道高大冰冷得令人揪心的身影蓦然一震,紧接着,她便看到了他阔步而又急切地向她所在的方向过来了这样的焦急,这样的不能抑制的情绪,莫名地,让孟青夏感到一阵心安
是真实的,她的白起,就在她的面前,她好想告诉白起啊,告诉他自己做了一个多么荒唐的梦,那个梦,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做了另外一个决定,或许现在她就再也见不到他呢那梦境真实得让她都分不清现实和虚无了,岂不荒唐?
“白起”孟青夏想要开口唤白起,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得,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一般,身体太过虚弱了,她尚未完全清醒了意识,一阵晕眩的感觉便已经冲上了脑仁,孟青夏忽然感到眼前一黑,身子无力,便又那么脱了力,摇摇晃晃,再也撑不住,像下滑落了
恍然如梦,那道疾步向她而来的身影就在那一刻来到了她的面前,孟青夏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她直想好好地睡一觉,那滑落的身体似乎也在这一刻及时地让那略带了寒气的怀抱给接住了,那样的沉稳有力,是白起的气息
孟青夏能够死里逃生,即便是微生,至今竟也摸不透其中的变数是因何而成。但终究,这仍是一件好事,天神的垂悯,将他们的青夏大人送回了夏族,也即将会为伟大的夏族,带来幸运和强盛
因为莲的诞生,孟青夏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她能活下来,便已经是奇迹,等到她能够称得上身体恢复得大好的时候,竟已经是开春的时间了
她从来不知道,冬季竟然也可以这样短暂的也确实,那漫长的冬季,对于一个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的人而言,的确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唯一让孟青夏心中有愧,甚至称得上郁闷的是,因为她长时间地身体虚弱,以至于那不足月便诞生的小小的莲的面,孟青夏都难以轻易见到,更别说能够亲自哺乳他了
虽然白起总是告诉他,莲的身体状况可比她要好得多了,况且照顾莲的,成天围着莲转的侍奉的人可不少,但毕竟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在这种时候,会不希望那孩子能够时时刻刻地粘在自己身边。
为此,孟青夏可是颇有怨言,尽管白起为了哄自己的小娇妻,已经宽宏大量地特意允许了侍奉莲的乳娘在每日孟青夏进过午膳之后,都会将那小家伙抱来与孟青夏待上一阵子,但仅仅是这样的宽容,怕是还不足以得到自己那小娇妻的谅解。
白起会这般做,实在也是良苦用心,且不说孟青夏的身子虚弱,好不容易到了开春的时节,天气回暖了,孟青夏的身子才稍好了些,偏那小家伙却是淘得很,尽管他将他的母亲折腾成这样,但那家伙自己却有精力得很,尤其是那小胳膊小腿,有的是力气,每日号啕大哭的时候,总也不能安分,也唯有到了午后乳娘给他喂饱了奶,到了困顿要睡午觉的时候,他才会稍稍地安分一些
否则若是让他在孟青夏身边待太长时间,只怕要更折腾人才是
莲为君子,白起大概也希望他是个睿智谦恭的男子汉,却不想这小家伙,倒像个静不下来的如今他已比出生时长大了不少,纷纷嫩嫩地,模样的确是讨人喜欢得很,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竟是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他似乎也极其会看人眼色,天不怕地不怕,哭闹起来的时候,任谁也哄不住,孟青夏有时候也会头疼,唯独白起在的时候这小家伙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安静得过分,为此,孟青夏却又是心疼不已,埋怨着白起这做父亲的,未免也太过严厉了一些,令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知道畏惧。
对于自己那小娇妻的埋怨,白起也只能是哭笑不得,“警告”了一句:“你这般骄纵他这小子只怕要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
028 冤家父子
眼见着莲将要从午睡中醒来,待他醒来后,必又是要哭闹,在白起的示意下,侍奉莲的乳娘早早就来接人了,孟青夏那模样,一看便有些不舍,白起便只能安慰她:“待晚些时候,这小子睡了,再让他在你身边多待些时候便是了。”
孟青夏自己也是无奈得很,想要阻止乳娘将尚在襁褓里乖巧地吮着手指呼呼大睡的莲抱走,不料她这念头才刚刚起来,整个人就已经一轻,被白起打横给抱了起来,蒙青夏时又羞又恼,埋着头,却又不敢太大声说话,吵醒了莲,便只能委屈道:“白起她们都看着呢,放我下来”
孟青夏的确是心疼莲,哪有做父亲的,嫌孩子吵,就不让他待在父亲与母亲身边的?况且哪个孩子年幼的时候,不是睡醒了肚子饿了冷了热了都只能哇哇大哭地?
此刻的孟青夏,因为才从午睡中醒来,身上也只着了一件就寝的单衣,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孟青夏的身子娇弱,整个寝殿里的炉火是烧得暖烘烘的,她才刚刚从午睡中醒来不久,那白皙细嫩的肌肤正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与光泽,披散的墨发又长长了不少,如丝如绸,滑落下来,更是与那肌肤的白皙相衬,此情此景,当真是比这春色还要美不胜收。
也不知是不是为人母亲的缘故,孟青夏虽然因为身体娇弱不能哺乳刚刚出生的小小的莲,但她的身上,也总是带了从莲那儿沾染来的淡淡的**味,此刻白起将她抱在怀里,只觉得这小女人轻盈得像一片云多,香香软软,再加之这小女人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又多么的惑人,因为不满白起将她给拦了回来横抱而起,孟青夏正不安分地轻轻挣扎着
“青夏”白起的声音暗哑,低沉磁性得忽然带了些挠人心肺的慵懒和性感孟青夏怔了怔,整个人简直是突然间动也不敢乱动了,只因白起那一声低沉的呢喃,分明是带了隐忍和情意的孟青夏闻声,便已是面红耳赤。
“白,白起她,她们都在莲,莲也在”真是丢脸啊孟青夏自己已经是面红耳赤,被白起抱在怀里,此刻更是一动不敢动,身体隔着那一层单衣,几乎都能感受到从白起身上传来的暖烘烘的温度,小小的脚丫子因为心急着追回莲而未着鞋靴,此刻是脚尖缩着,躲躲藏藏,出卖了自己那紧张的心情
再者,自己突然结结巴巴起来就算是再粗心大意的人,也都听出了她的紧张了,更何况是那样心思细密的白起
孟青夏所说的她们,自然是那些侍奉的侍女的乳娘,白起的嘴角轻轻上扬,声音温柔,带着些许的纵容和宠腻:“她们已经不在了,莲也不在。”
这这孟青夏本来就因为紧张和羞恼而埋着头,此刻一听白起这么说,抬起头来一看,果然这寝殿里早已经全部撤了个一干二净,除了她和白起,哪里还有第三个人?这些精明的狡猾的家伙甚至连门都带上了,她还透过那影子,隐约能看得出来,就连守在寝殿外的白起的侍从,都可以离得远了些
孟青夏那白皙的小脸早已经红透了,白起说那话时,分明还带了些忍俊不禁的笑意!她都已经为人妻子,为人母亲了,自然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少女,更何况她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少,白起话里的深意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此时此刻,孟青夏也好似有些明白了,白起总是把莲丢得远远的原因这些日子,她也的确是满心满眼都是莲,时常连白起与她说话,她都只是马马虎虎地应着,如今想来,白起倒像是在和一个连话也不会说的无辜的孩子争风吃醋
想到这里,孟青夏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秀眉弯弯,那睫毛也因为轻轻的颤动,好像染上了笑意一般,此刻她黑色的眸子明亮而又璀璨,毫不掩饰着的笑意,当真是美极了,宛如湛蓝清澈的天空,又似那静谧流淌的涓涓细流,只是这样一个藏了些小心思的坏笑,她一定不知道这样,就足以让她看起来,会发光
白起已经将这个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的小女人轻轻地放回了床榻上,但他却并没有要接着起身的意思,只是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又好笑又纵容地望着这个小女人,是极尽的温柔:“在笑什么。”
他必是不知道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子嗣太过粘自己的小娇妻,而做出这样有些幼稚好笑的事情这位伟大的君主,竟然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争风吃醋,甚至还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权力,总是将莲欺负得哑口无言,将他丢得远远的,莲不哭,还能如何?
而他更是不知道眼前这笑靥动人的小女人,他的妻子若是,若是没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若是守不住她,任她冷冰冰地躺在那个地方,此刻的自己,又会是怎样一副模样?从来冷酷又傲慢的君主,这个转瞬间便能有无数手段和无数思虑的伟大的统治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尝遍那种连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都守不住地无力和悲凉
白起看着轻轻低笑的孟青夏的眸光,越来越深邃了起来那双深不可测的蓝眸,覆盖着一层温柔的宠腻和爱意,但那蓝色深处,却像是有火焰在跃动,深沉,热烈,情意绵绵。
孟青夏愣了愣,只觉得白起宠腻地看着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了,也太过深邃了,这双眼睛毫不掩饰的情感,是满怀了爱意,莫名地,孟青夏竟是看得心底一揪,这样卓越的男人,这样强大的白起,此时此刻,他的瞳仁里,只装了她一个人
孟青夏的心下忽然无比的柔软了起来,也忽然感到有些酸涩,这是这几个月来,她根本无暇去回味的情感,不自觉地,她便忽然伸出了手,轻轻地抚过白起那英俊的眉,深邃惑人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性感淡薄的嘴唇她的丈夫,她再熟悉不过了,关于他的一点一滴:“白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真的”
白起的身型也是一怔,然后便任由这个小女人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抚过,她的那句“真的”像风一般吹进了他的心底,白起闻言,便是微笑着高高扬起了嘴角,抬起一只手,将她的那只小手含在了手心中,拉至唇边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才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随着他的头的低下,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孟青夏的脖子,肩头
因为怀了莲,再加上后来长久的休养,孟青夏也算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不曾和白起这般亲密过,此刻她浑身的细胞,都好像敏感得起了鸡皮疙瘩,在白起的逗弄中,很快便有了反应,晕晕乎乎的,就连呼吸也带了轻喘,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连思维都有些短路了,好像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轰轰的一片炙热
“哇!哇呜!”
就在此时刚刚才被乳娘抱走,才离开不远的莲,似乎已经睡醒了,得知自己已经被那温暖的母亲的怀里抱走,这附近又没有可怕的父亲的影子莲那惊天动地的哭声恶作剧一般响起,竟然是哀戚得很,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孟青夏原本迷迷糊糊呈献一片空白的脑袋,也顿时因为莲的哭声而瞬间清醒莲这一哭,似乎奏效了,孟青夏开始有些焦急起来,整个人也从那混混沌沌的炙热和情意中清醒,面红耳赤地推着白起的肩头:“白,白起莲哭了”
任何一个女子,一旦为人母亲,大概都会像孟青夏这般敏感,只要听到了莲的哭声,无论正身处任何环境,任何事情中,她都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这一点,让白起又好气又好笑。
“让他哭去吧。”白起含糊地应着,声音沙哑,身体的某处,也早已经因为跟这小女人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