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会!今次是绝不能错过了!”胡巴克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道。
造成胡巴克的“近东文明”在历史上覆灭的凶手,正是当年跨海东征,向东罗巴洲以及中天洲大肆扩张的神话英雄力量;因此,他对神英的仇恨不在奥丁之下。
其他人都在点头,他们并不像奥丁和胡巴克,与神话英雄力量有着解不开的历史深仇;但他们今生最重要的目的之一,便是要搅得黑暗世界天下大乱,再从其中混水摸鱼,达到那个伟大的目标。
近两年来的“教廷神父伏击事件”、“禁忌与丛巫合作事件”、“愚人节杀人事件”,甚至于使他们大伤元气的“纯粹之瞳”事件,都是他们根据秘密情报来源,和运用暗金部队的高超能力所进行的尝试。
然而,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机会相比,那些经过精密计画的事件,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了;又有什么事情,会比“斯蒂安、奥马修双双殒命,凶手是X力量、X派系、X人”这样耸动的新闻更刺激的?
如果,斯蒂安和奥马修这两位神话英雄力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公海突然暴毙身亡,神英的人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黑暗世界任何一个势力都会是他们的怀疑目标,只要有人在一边不停地煽风点火,黑暗世界不乱也难!
沙加奋然而起,昂然道:“大神护佑,早就听说伊丝塔尔大人数年前完成了‘魂力世界’的架构,其效果,不在‘大极限世界’之下。
“如今,我们七大仲裁者尽集于此,‘失落的众神’也在身边,如此良机,怎能错过!还请伊丝塔尔大人施法,我等全力以赴,势必将他二人斩杀于极天洋上!”
“不错!奥马修虽强,但沙加大人‘天堑陆沉’之功并不逊色于他,更有我等诸人合力,任他两人有千般本事,也难逃一死!”
惠齐洛波契特利摩拳擦掌,身子又想着站起来,偏偏这时奥丁独眼睁开,森寒如霜刃的眸光自他脸上一扫,立时又将他的气势压下,显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实力来。
“不可妄动!我们的计画中,并没有在近期与神英结仇的打算,这个机会突兀而来,即使没有蹊跷,也很难计算得天衣无缝。
“斯蒂安不是张真宇,虽然没有张真宇的实力,但她的心计、手段更为可怕,一有不慎,让他两人逃去,我们数千年来的养精蓄锐必会付诸东流!如此后果,不可不慎重行事!”
奥丁言语沉缓,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古怪马达声又近了不少,间中还有几声汽笛鸣响,仲裁者中有几人已是心痒难熬,即使奥丁说得句句有理,却也有些按捺不住。
此时,奥丁将目光望向了仲裁者中为人最为稳重的马尔都克,似是想引他为援,说服大家。
然而,对方在沉默了数秒之后,却缓缓地摇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奥丁,智慧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有的时候,勇气和赌博会比智慧更有用!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我们应该动手!”
奥丁的眉头又是一皱,还没等他说话,一侧的伊丝塔尔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自她遮面的纱巾后丝丝传出,在柔媚中却不掩杀机。
“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奥丁,你考虑了这么多,却恰恰忘记一条,斯蒂安是‘命运’啊!
“她持掌着生命之线,把握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你以为,你感应到了她,她却感应不到你吗?”
奥丁怔然,继而长叹:“不错,有闻斯蒂安是当今世上秘法感应最为灵敏者,我既然能发现她,她必然也能发现我。
“即使她不知我的身分,但我们这里高手众多,单那气息感应,便足以令她把我们了解个大概;如果让她生出了警惕之心,我们今后就难过了!可是”
他注视着伊丝塔尔,笑容之中有些苦涩。
“斯蒂安的智计,不在你我之下,她既然已经感知到我们的存在,便绝对不会再傻傻地撞上来。
“而且,这里距岛上这么近,张真宇和她有姐弟之情,她只需一个求救信号,岛上禁卫军必定会倾巢而出,那时,我们又有几分胜算了?”
只想到刚刚大开杀戒的张真宇,几人心中便都是一寒,在这种情势下,与张真宇作对,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她离开?多好的机会啊!‘魂力世界’张开后,或许我们三拳两脚就完事了,哪还轮到张真宇过来援手!”胡巴克通红着眼睛,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伊丝塔尔微微摇头,心中暗想,如果不是刚刚这一番争论,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便痛下辣手,那机会就大得多,也不至于这样顾此失彼了。
由此可见,最高机构的仲裁者会议,虽然大幅度地减少了可能出现的失误,但在机会的选择和把握上,还有着相当的不足。
自己一向十分看重的奥丁,虽然行事稳重又不乏冒险精神,智谋与武力并重,但在一些关键环节上,还是考虑过多,缺少那种以命拼命的狠劲儿,以至于贻误了战机。
而在某些时候,错过机会,不就等于失误吗?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伊丝塔尔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在她这叹息声中,一点白色的船影,正逐渐地接近;众人都是目力惊人之辈,看出了那正是斯蒂安出游时,招牌式的白色游艇。
这游艇行驶的模样相当古怪,船底大半截都浮在水面上,只有十几公分的尖锐底部沉在水面之下,这与庞大的船身重量形成了鲜明、诡异的对比。
而这船,几乎是飞在水面上的,至于速度,则更是令人咋舌。
“奥马修的‘海皇空间’果然名不虚传!”沙加低低赞叹了一声。
他虽然对自己的“天堑陆沉功”信心十足,但看到了奥马修借着海洋之力,控船如飞的本事,还是为之叹服,心知自己现在还有一定的差距。
而在数海里外的岛上,突有一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余波至此,亦凛然生威。
这股气势,仲裁者们都相当地熟悉了,正是当今中天帝国的皇帝,张真宇!
“果然,斯蒂安已告诉他的宝贝弟弟这里的情况了。
也罢,我们先回避吧!只要她不了解我们的具体实力,我们还是大有可为的。”
奥丁叹息了一声,任他心志坚凝,但一日之间,竟被同一人硬生生地压倒了两次,那心中的郁闷也委实难受。
他都如此,其他人便更不用说了;胡巴克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下甲板,其他人鱼贯跟随。
奥丁刚刚起步,心中又有所感,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说话。
身后的惠齐洛波契特利拍拍他的肩膀,询问道:“又怎么了?叉叉的,不是又碰上惹不起的家伙了吧!”
听他嘴中迸出粗话,奥丁淡然一笑:“不是,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虽不知其目的如何,但我们的样子,他是一定都看在眼里了。”
“如此,他就非死不可!”惠齐洛波契特利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一双牛眼看向了奥丁。
他为人桀骜不驯,但对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奥丁一直心怀敬畏,所以凡遇大事,几乎都以奥丁马首是瞻,此时,只要奥丁一个点头,他立刻就杀了过去。
“你不行!你出手声势过重,易招人怀疑,还是我去吧!”不等惠齐洛波契特利回答,奥丁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第三章晶片
在数百公尺高的天空中,古拉居高临下,俯视海面,对其上微妙的局势,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
古拉是丛巫中生代数得上字号的精英人士之一,虽然他仍未达到“极限阶”的水准,但丰富的经验,狠辣的手段,仍使他的综合实力进入了全球前百之列。
更由于他一贯的谨慎,使他得到了“天寒”杜古的重用,成为其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此时,他背负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他负责把一枚关系到禁忌和丛巫合作关系的晶片,送到正潜伏在东盟大学城左近的布拉索手上。
就在两分钟前,他通过特殊频道与布拉索做了一个短暂联系,确认了他现在的方位,正准备将任务完成,却在赶去的路上碰到了这样的场景。
古拉俯瞰这片海域,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吃惊。
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一艘巨轮、一艘游艇、还有一叶扁舟;三个重量级别对比鲜明的船只,正呈现出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向某一点靠近。
可想而知,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三方必将在某地碰头。
只是这些,当然还不足以让他吃惊,真正使他紧张的,是这三艘船上无一例外的强大实力。
游艇上,是神话英雄力量的“海皇”奥马修;小舟上,是炎黄进化力量中,声名仅在张真宇之下的剑道天才章严柳。
而那一艘巨轮甲板之上的人们,虽然都是没没无闻之人,但他们所透露出来的惊人实力,分明都是十二级、甚至是“极限阶”的水准。
这怎么可能?全世界仅有的九十个极限阶,其资料收集,丛巫可是向来不落人后,这些人的情报,古拉也称得上是倒背如流。
可是,在这艘巨轮上,至少有三到五个极限阶高手,他竟然从未见过!
“大事件了!”古拉明白,如果这个消息放到黑暗世界中,必然会引发一股风暴,那后果想想都让人颤栗!
“是该留下观察,还是继续任务?”他来回打量着下方的情势,心中权衡再三,终于一咬牙,决定离开。
纵使不明究竟,但只这表面的信息便已是一件大功,实在不应该贪心不足冒那无谓的风险,而自己身上的任务,也实在不能轻忽!
他将下方诸人的面貌死死记住,然后屏住了呼吸,悄悄地攀升自己的飞行高度,准备趁其不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料他身形甫动,脚下便忽地喷发出了一片寒意森森的波动来。
古拉心头一跳,数十年坚如盘石的心境,在这种波动之下竟然立告失守,无数疑真似幻的影像,从四面八方扑击而来。
苍凉的号角、古朴的经文、喷溅的鲜血、飞舞的残肢;种种的一切,就如同一阵精神上的风暴,瞬间便攻陷了他的六识。
此刻,他耳中响起了一股分外清晰的嗓音,低沉雄壮,如战鼓擂响:“该死!”
他甚至还来不及分清这声音究竟是真是幻,胸口便猛然膨胀,急剧灌入的空气,将他的肺叶撑得破碎如糜,立时夺去了他的生机。
一个威严冷峻的脸庞,闪过了他的眼角,熠熠生辉的独目分外刺眼。
古拉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叫,脑中闪过了杜古对他的交代。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他喷出一口黑色的血箭,将对方的身形阻了一阻。
他的身躯自小腹以下,突然暴涨,继而炸成了漫天血雨肉沫,借着这强劲的冲击,他的上身如箭矢般射向远处,瞬间脱出了奥丁的视力范围。
满天的血肉碎末在奥丁勃发的气息下,化成了一颗颗血色的结晶,飘飘悠悠,落入了海中。
他不再去追远去的残肢,因为他有自信,那人一口气泄后,活不过弹指之间,然而,他并不因为自己的成果而满足,眉头反而皱得更深。
“真的失算了,这里竟然还有一人!不像这家伙的稀松平常,那一人,实力委实可怕!”
他这边又敬又奇地感叹,不过就隔了三百公尺左右的章严柳,却是硬生生地给吓了一跳。
刚才在这里喝酒还喝得好好的,突然间,一股不知其所来去的精神冲击便突然袭来,虽说他早已到了外魔不侵的至境,也不由得一凛。
而在精神冲击过后,他通达天地的神念感应,便与那精神冲击的源头来了一记亲密接触,两相对撞,不分伯仲。
在接触的一剎那间,他对不远处海域发生的事件,有了一个大略的认识。
虽然不干他什么事,但对方的强大,还是令他吃了一惊。
“修为精深,又有这么浓重的灵魂波动,且寒意森然,倒像是哪个坟场我招谁惹谁了?”
正摇头之时,破空声由远及近,最后在海水的喷溅中结束,掀起的海水扫过他的身体,又在护体真气的反弹下掉头而回。
他愕然扭头,正好看到一个黑人的半截身子,在海面上乍沉乍浮,距他不过一臂之远。这人,应该就是刚刚被一招致死的那位了!
只看了一眼,他便知这人再无幸理,难得还能护住一口真气,撑到掉入海中,悲悯之心促使他移身过去,想看这人有没有什么遗言。
他虽然动作迅速,却仍然迟了一步,等他挨近之时,那人早断了气,身体因为断裂的痛苦而蜷曲着,两眼圆睁,双手紧紧地按在胸口上。
那人的胸口部位,裂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缝,伤口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细看时,那里的肌肉、血管的表层,已结了一层寒冰,如此寒劲,煞是惊人。
“干净俐落,好功夫,也好辣手!”章严柳低声叹息,不想再看,伸出手去,想抚平这人怒睁的眼眸。
而此时,头顶的阳光一闪,映出了尸体胸口一片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他微微一怔,临时起意,转动死者的手掌,将其手下按着的一个金属盒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
我缓缓地收回奔放的气息,四面的乔木,终于自瑟瑟的抖动中静止下来,不复刚刚东倒西歪的惨状。
江雅兰懒洋洋地鼓掌叫好:“还行啊!你的功力又见长进了!”
“或许吧。嗯,老姐那边不知道碰上了什么麻烦,我去看看,你怎么打算?”
“我也去!最好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家伙,本小姐都快闷死了!”江雅兰迅速地一锤定音,毫不拖泥带水地飞上半空,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耸耸肩,飞身追上。
两海里的路程全力御气飞行,不用一分钟便能到达,当我来到海面上的时候,远方汽笛声响,一艘豪华的巨轮正缓缓地驶向外海。
而与这巨轮交错而过的,正是老姐心爱的白色游艇,只见老姐一脸的阳光灿烂,正在前甲板上,遥遥向我招手。
她的儿子已经两岁了,此时的斯蒂安,正是少妇风情最盛的黄金时期;曳地白袍,白金发冠,胸前缀以水晶链佩,一颦一笑间,光华四射,美艳不可方物。
黑暗世界具备着“驻颜”能力的女性,总爱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青春停滞下来,既不会影响修为,又尽可能地留住了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
我轻巧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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