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受了那样的重击,你的骨头竟只是断掉而不是粉碎,还有,这面钢板焊接得也不过关知足者长乐!”
看了一眼被章严柳压在身下的厚厚钢板,我觉得他真应该感谢老天爷。
如果不是这片钢板及时地脱离,强大的冲力以及反冲力,说不定当场就把他打成肉饼了!
只是,说到最后,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话中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所以,赶紧以一句被讲到烂掉的废话结束,手上也结束了对断骨的急救。
如果稍加注意,那被真气强行接续的断骨,做一些常规性动作,应该还过得去
两人的交流到此结束,后面连走路都走得轰轰烈烈的机械大军,不依不饶地从刚刚开出的缺口中涌入,枪林弹雨的壮观场面再度出现。
刚刚那两个给我们造成了天大麻烦的家伙,却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不认为刚刚的两击,可以让那样的高手就地完蛋,所以,他们一定是又躲了起来,再像刚才那样,在突然之间,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
我对此心有余悸,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即使是老爸那样已达超限阶的变态,在他有敌意的时候,我依然可以预先感应到他的位置,再针对情况应用各种应对方法;但像这样倏然而来,倏然而去,直到打在我身上,我才刚刚发觉的诡异场面,自武艺有成以来,还从来没遇到过!
突然想到了布拉索,心中不免一动。他不就是让我们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吗?和这两个家伙有什么联系没有?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大致地扫视了一下这个宽广的空间。
这鬼地方,东、西纵深至少近千米,而南、北宽度也有六、七百米的样子,高度至少是三十米上下,但如此广大的空间,却没有任何的设施,一片平整死寂。
这里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毛,尤其是走过那冗长的长廊之后,对比的感觉越发强烈。
“在这儿继续找出路,还是回长廊?”
“当然是在这儿,有那样的家伙藏在里面,你敢回去吗?”
两个人达成一致意见,而在这个空档里,武装机械群已经压到了眼前,我们两个在第一时间弹射了出去。
“拉开距离,不要再给那种人机会!”
“收到!”
又是匆匆的一次对话,而伴随着话音而起的,却是剑气、拳劲破空的呼啸,隔空遥击的本事,我们俩可不比谁差!
连串的轰鸣,打得冲在前方的机械四分五裂,但从缺口处涌入的后备军,却依然是源源不绝。
我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很像是一部三流科幻片的主角,只是不知道传说里的“主角不死身”,能不能在我的身上发扬光大?
当我们跑出了二百米的时候,我再次发现,我们好像又犯了个错误——证据是后方的机械浪潮,产生了重大的变化。
首先产生改变的是声音。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杂乱无章的“咯拉咯拉”声,变成了整齐的“轰轰”的声响。
接着是阵形,高低不平的钢铁浪潮,在半分钟内变成了整整齐齐的方阵,形体较小的在前,形体较大的在后,相同的型号集结在一起,火力由弱至强,射程由近到远
我的娘!
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武装机械群,原来共有十五个不同型号,似乎是随着火力的强弱而体积逐渐增大,不过,现在看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方阵阵型,但那按照火力强度合理分布的强大火力网,比刚刚那种杂乱无章的弹雨,要强上了至少二十倍!
几乎在接触的第一时间,我们两个便被一次齐射的火箭弹冲击波掀飞了出去。
然后是榴弹齐射、穿甲弹齐射、各种直径的子弹的协作齐射
这是一场火药爆炸生成的海啸!无间无歇,辗过了坚硬的钢铁地面,几乎将之化成一滩铁水,那庞大的能量,在瞬息之间便把我们席卷进去!再狠狠地抛了出来!
“噗!”我和章严柳同时喷出漫天血雨,远远的抛飞出去。
或许我们的真气仍然充沛,尚可以制造威力十足的极限领域,但肉体却已经无法承受这样接连不断的冲击波!
再这样下去,内外交攻之下,我们两个不但要死,而且会死得很凄惨!
“天,我是在和一个机械化师作战吗?”章严柳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他面部扭曲。
我伸手扶了他一把,同时给予他准确的回应:“不,应该说,你面对的是一个集团军!”
“轰!”闷雷般的轰鸣声,掀起了席卷整个广阔空间的飓风,我和章严柳就像是两个破布娃娃,打着转旋飞了出去。
这个空间在颤抖,也在这时,我才想起,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已经不能用常规来定义的海底基地——问题来了,这样子玩命地倾泻火力,这个正在海底游动的大家伙能承受得起吗?
见鬼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神的话,请给我指出一条活路吧!
“这儿有门!”章严柳吼叫道,在拉风箱式的喘息声中仍难掩兴奋,我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真他妈的神佛显灵!
在跌跌撞撞地来到这个宽广空间的尽头之后,我们终于遇到了今天唯一一件符合常理的事情!
这儿有一个门,虽然不知道门后会通向哪里,但是,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境吗?
没有任何迟疑,我们两人拉开了只是虚掩着的钢门,飞快地冲了进去,再狠狠地将门带上。
天幸!我们终于来到了观感正常的房间内,而更重要的是,门上的锁竟然还能用!
不能停,至少在后面枪炮声依然存在的时候不能停!
所以,穿房过户的行动持续了近十分钟,当我们发现,我们已经在这个大得令人吃惊的基地中迷路的时候,机械武装集团也被我们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歇一下吧!”从一扇洞开的大门中进入下一个房间,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大门闭合,虽然门锁是电子锁,但却是八十年前的类型,想要破解,也不算太难。
当大门合上后,我瞪着眼睛,将门锁上上下下看了十多遍,敲击着门板,分析钢门的厚度,当我确认了在一时半刻之内,那些“集团军火力”也未必能打开这道门后,才勉强吁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章严柳的抽气声也传了过来:“我们好像来到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了”
和外面那过分的空旷完全不同,在这个不过三百平方公尺的厅室内,无数闪烁的信号灯光,将整个空间映得五彩缤纷。
在这复杂的光彩中,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整套虽然古旧了些,但仍然功能强大的电脑,这里,是一个完整的控制台!
可是,这里面为什么没有人?八十年前的老古董,也能够实现智能自动化吗?
不过,想一想,这不正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吗?有救了!
我立刻冲了上去,大致地一眼扫过,还好,虽然老旧了些,但基本操作还看得出来——不得不感谢长链战场上的佣兵兄弟们,更要感谢逼着我学习全能知识的干爹,现在,我至少可以进行一些基础操作,而不必担心将这座基地自爆开来!
“首先是调出基地的全景地图这应该很容易!”
找到了出路的感觉真好,我的心情一时间大佳,一边操作,一边对明显不通这一窍的章严柳提出的问题随口解释。
只需要几秒钟,事情便会很快地解决了!
刺耳的蜂鸣声蓦地响起,提示我的操作有误。我一呆,看向屏幕,上面出现了一行提示:“提取资料有误,需要手动搜索吗?”
我真正地狠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提示所代表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手指疯狂地跳动起来,瞬息间便将资料库所有未加密的资料全部展示出来。
而令人窒息的结果,就发生在此时,最早的一份资料,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日志,提示时间是——二0五四年七月十五日!
这种情况产生的条件有两种;一个,是这座海底基地正式启动于二0五四的七月十五日,刚刚那个迪亚斯所提供的确切时间,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而另一个,则是在二0五四的七月十五日,这座海底基地的所有资料,全部被转移或删除掉了,剩下的,只有维持这个基地最起码运转的程序
看到基地中那些老旧的机械集团军,用膝盖想也明白,第一种条件的可能性委实太低,而第二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开始查询基地现在的状态。十秒钟后,我望着一组不断正常地上升的数字发起呆来——五千米、七千米、一万米、一万两千米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吸停止。
玩玩笑吧!这数字正在向两万米冲刺!两万米,即二十公里!我想,我终于明白布拉索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这组数字显示的当然不是基地的航程,而是基地所处的海域深度!
两万米,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是一个可以抹杀世界上除了深海生物之外所有生命的深度,包括黑暗世界的成员!
在理论上,一般SP强度在十级以上、十二级以下的高手,其身体强度和能量强度,大约可以承受海水约七百至一千米深度的压力。
十二级的高手,根据其品次的高低,其可以承受的深度,在一千至一千五百米左右徘徊。而极限阶,则托极限领域的福,深度得以倍数相乘,但最多也就在三千到四千之间。
除非是奥马修那种靠海吃饭的超级高手,否则,谁到了五千米以下的海域,都只有一个死字!
而两万米如果这个基地有了任何的闪失——而这种闪失几乎是一定的,那么,我和章严柳在种深度的海水中,唯死而已!
我也尝试着控制这个基地上浮,但,程序和资料删除得太彻底了!这个大家伙,除了下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听了我的解释之后,章严柳也如我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地笑了起来。
“他们不觉得,为我们安排这样一个殉葬品,也太奢侈了吗?”
“嗯,其实,以他们的立场来看,或者将我们用作这件大家伙的殉葬品,似乎还寒碜了些!”
这应该算是一个冷笑话,至少章严柳在听了这句话后,笑容里面苦得可以滴出汁来!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外面震天的轰鸣声响起,厚达半公尺的钢门猛地内凹,基地也微微地颤动了一下,难道是“机械集团军”又来了吗?
我和章严柳同时跳了起来,气贯全身,利剑出鞘,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再次冲击。
“轰!”
钢门再次内陷,却依然附着在墙壁上,而强大的震波已经先一步席卷室内。
强大的震波在让我们头晕眼花的同时,也让精密的计算机组爆出了连串跳跃的火花,室内的灯光照明,登时忽明忽暗起来。
就要来了
隆隆的声响突地静止了下来,转变之突兀,令我措手不及。
脚下的震动很快地消失了,充斥耳膜的声响仿佛化成了风,四散着消去了,只余下室内“劈哩啪啦”的火花爆响,还点缀着这个世界。
“陛下,来得可不慢啊!”布拉索冷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我和章严柳身上一震,同时回头,正好看到了他的身形从暗处的角落中站出来,笑意冷然。
“主控室地处偏僻,也亏得你这么快就找来!”
这里是主控室?我眨眨眼,说实在的,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
他这样说,是在嘲笑我吗?我和章严柳对视了一眼,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先兆,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压下心中那一丝不安,我上下打量着这已经探不着底的大敌。
近距离的接触给了我更多的信息,他的外表与当年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深褐色的皮肤上浮着一层青白的光泽,阴森森的,极为诡异。
我皱起眉头,总觉得他身上有些很古怪的东西,而他体内能量的性质,与两年前相比,则是完全不一样了!
“两年不见,你也算是改头换面了!便是计策,也出得比以前有水平。”我笑着说话,心中的杀气却越发地澎湃。
布拉索微一欠身,彬彬有礼地道:“不敢当,只是想着,务必使陛下无论输赢,均无法生出于此,才定下此计。上天庇佑,陛下还算合作!”
我大笑了起来,用笑声压下心中的狂躁,使心境清明。
“哈!难得有你的赞誉。不过,朕还有一事不明,想请你解释一下?”
“陛下请讲!”
“你的计策行到此处,我们已是无力回天。这是没错的,可是,朕不明白,这个样子,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好不容易再获新生,禁忌三巨头的位子自是少不了你的,绝世权柄、富贵荣华,无不俱备,可是,你为什么要以身为饵,诱我们到这个绝地来?困住了我们,难道就困不住你吗?还是,你有什么法子自行脱困?”
说到最后一句,我的眼神死盯着他的神色变化,想从中找出些讯息来,但令我失望的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特异的变化。
他只是笑笑,轻松应道:“陛下有此想法是很正常的,可惜,陛下有所不知,我现在本身便是不正常的!这样不正常的想法,事实上非常适合我!陛下知道什么是魔血妖吗?”
我和章严柳对视了一眼,然后微笑回答:“从未听过!”
“如果陛下有心,我倒可以解释一下!”他用眼色询问我的意见,我心中升起了古怪的感觉。
此时的布拉索哪还有半点儿敌意,倒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有着大量的耐心,来给我讲解问题。
我压下这种感觉,爽快地道:“请讲!”
他淡淡地一笑,拍了拍手,已经严重变形的大门在呻吟声中倒下,碎屑纷飞之际,两个人影大步迈入。
我的目光自两个人的脸上扫过,心知这就是刚才让我们吃了大亏的两人了。
说实在的,我有些惊愕。
也只有他们那张几乎没有表情变化,而且发散出诡异青灰色的脸孔,才让他们有了些“禁忌”人的外在特征。
在其他的方面他们身穿剪裁合体的小礼服,打着领结,身体挺得笔直,有一个人甚至还在上唇,留了两撇非常复古的绅士小胡子!
虽然他们的衣装不可避免地在打斗中受损,但一眼望去,还真的颇具绅士风度。
我“呵”地笑了起来,心中却越发地警惕。
没道理的,我记得,其中有一人,已经被我利刃一般的掌力切下了一条胳膊,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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