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苏怡这样问我。
这一段日子里,我的情绪非常低落,这一点,自然瞒不过她。我心中不知想过多少次,想把心里的烦恼全倒出来,可是,老爸的封口令音犹在耳,我只能苦笑而已。
“没什么”
我笑了一下,手指从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滑过,感受着动人的手感,我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没事就好!”
苏怡绝对看出我的言不由衷,不过,她也绝不会去刨根问底。笑了笑,她支起身子,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昨夜荒唐的痕迹仍有留存,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和合格丈夫,我的眼神立刻追了过去,光华灼灼。
“起床啦!”
苏怡微嗔我一眼,单手掩住胸口,偏过身去找衣服。金色阳光在她洁白如玉的躯体上流动,映射出千般华彩,当即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干咽一口唾沫,嘿然笑道:“你这是在拒绝我,还是在诱惑我?”
苏怡没有回答,只是又横了我一眼,那姿态,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这种情况下,再不动心,委实对不住我们心有灵犀的夫妻感情。
“老婆!”
我作恶狼之状,嚎叫声中扑了过去,将她压在身下,正要有所动作,房门发出了惨叫声。
“嗨,早起锻炼喽!”
充满着活力的少女大大咧咧地踹门而入,一点儿也不顾及我们这对新人的生活现状。不用说,她再一次地“捉奸在床”,破坏了我和老婆清晨双修的“功课”。
“江雅兰!”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扯过被单,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苏怡“吃吃”地笑着,却也不想在江雅兰眼前袒露娇躯,只能将头埋在我胸口处,两人的肢体接触反倒是更亲匿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怎容我不起反应?
“苏怡!”
我这次叹气的对象,已放在了老婆身上。
婚后的生活我是相当满意的,娶一位善解人意又落落大方的绝代佳人为妻,是每一个男人的最高梦想,我能有此荣幸,已经相当知足。
然而,可能是因为苏怡和江雅兰她们太过熟悉亲密,心理上并没有什么你我之别,在面对一些尴尬情况下,我是前遮后掩,怕个半死,苏怡却总爱藉机来耍我一把,例如挑逗一下我的反应、掀起我的被子之类,似乎很喜欢看我发窘的样子。
这种游戏,几乎已成为苏怡等人的最爱,包括有容、纤纤在内,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容妖女和江雅兰,几个人玩得是乐此不疲,我虽然警告多次,但收效甚微。
当然,我的心理底限也就限于这几位了。像是容可为、混子之类,他们若想来凑这个热闹,顺便占我老婆的便宜,我保证他们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多次受到这种折磨,我的回复能力总算有了长进。干咳一声,制止了江雅兰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伸臂虚引,请这位麻烦小姐先出去稍待。不管是打架还是锻炼,总该让我穿上裤子吧!
“谁稀罕!”
江雅兰皱皱鼻子,做出不屑状,只是,她灵活的眼睛,仍然在我的上肢处打转儿,用嘲讽的目光占尽我的便宜后,才得意洋洋地去了。
苏怡在我怀中笑声未绝,我低低呻吟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爱妻的诱惑,把那见鬼的锻炼完全抛在脑后,一翻身,将亲亲老婆压下了身下。
“雅兰还在等你呢!”
表面上是在提醒我,可这柔腻动人的嗓音,可是勾起我心中火苗的不二法宝。我哪还不知道她的意思,低笑一声,把她搂得更紧了:“不急,不急,我们还有很长”
“大哥,你不急,我很急哎!”
比撞门而入的情况更加恶劣,这次江雅兰竟然无声无息地潜入房间,在我即将动真格的时候,一语惊散两鸳鸯。
这次连苏怡都受不了了,一把扯过了被单,罩在了自己身上,我被江雅兰气得心神不定,一时间竟抢夺不及,大半个身子立时暴露在空气中,最要命的是
该死的,我的关键部位还在充血啊!
屋子里静了静,然后,江雅兰疯狂又放肆的大笑声响彻屋宇。
她一边笑,一边向外跑,而我,则抓起手边一切可以投掷的东西,一古脑地全扔了出去。
“江雅兰!我受够了!”
我真的被她气疯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虽然从传统男女关系的角度看,这次吃亏的究竟是谁,还很值得商榷,但这样的结果,却已经超出本人所能承受的玩笑底限!
所以,一个早上的好心情被这场意外破坏无遗,我勉强露出个笑脸,亲了苏怡的脸蛋儿,然后穿上衣服,寒着脸出去了。
“要锻炼是吧,我就让你锻炼个够!”
追上了仍自大笑不绝的江雅兰,我对她勾勾手指,发出了正式的挑战。不出我所料,江雅兰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我心中嘿嘿冷笑,江雅兰,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哼,有异性没人性。这公母俩干脆死在床上算了!”
用这种水准的言辞诅咒自己的好友,即使是对一向大大咧咧的江雅兰而言,也是相当罕见的现象。不过,她现在的这种行为,却是有着充足的理由的。
谁让咱们的江大小姐,在酒吧里喝了个酩酊大醉呢?
早上的惨败并不会让她变成这样,这两年,败得比这更惨的战斗多了去了!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出于某种难以出口的原因。
总之一句话,江雅兰心中非常非常地不爽!
更具体地说,看着那一对合法夫妻卿卿我我的模样,江雅兰只觉得烦、恼、乱!外加绝对的郁闷!可是,人家有法律保护,公婆支持,一切都是天经地义,难道江大小姐还能上去把他们从被窝里揪出来?
“讨厌,讨厌,讨厌!”
掂着酒瓶子,江雅兰像是对待生死仇敌一样,猛力敲打着空气。偶尔迸射出来的黑色火花,则毫不客气地折磨着她手中的酒瓶。因此,才挥打了十几下,酒瓶子便成了一团扭曲的废品。
随手将其扔到一边的墙上,听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江雅兰“嘻嘻”地笑了起来,摆摆手,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两侧的屋子里传出了几声不太好听的脏话,却很幸运地没被她听到。
月光透过两侧矮屋的间隙,洒在前方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江雅兰半眯着眼睛,东倒西歪地保持住了向前的方向。
而在夜风吹来之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理性的问题:“呃,这是哪儿?”
被她强行灌到肚子里的酒液,这时候开始造反了。江大小姐的酒品,可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呕意上涌之时,一弯腰,当场吐了个昏天黑地。
“操!哪个小王八蛋跑到我家门口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身后矮屋之中,突地传出了挣扎打斗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江雅兰抱着脑袋蹲在门外,脑子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声响对一个醉酒之人所产生的杀伤力,还是让江雅兰相当难受。
“别叫了!”
终于受不了脑子里面轰轰的震荡,江雅兰一拳砸在门框上,整座屋子都抖了一下,屋子里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是个女的?”
里面有人这样说,话语中透露出某种恶意的气味儿。而这时,屋内的挣扎声又起,女人的哭叫声也更清晰了,江雅兰烦躁地拍了拍墙,勉强支撑起身体,想也不想,一脚踹出,将身后的大门踢了个稀烂。
“让你们别叫,你们都他妈聋啦!”
屋内一片寂静,五六号各种肤色的彪形大汉看着眼前这醉得口齿不清的美丽少女,脸上的表情均相当古怪。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已被捆在床沿上的清丽美人,纤纤弱弱的身子骨,很有一番惹人爱怜的味道。只可惜,这群大老爷们怜香惜玉的心思少了点儿,任美人怎么哭叫,也不放开。
江雅兰的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即使醉得神志不清,见到这种场面,她也能将前因后果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世界上的恶人,怎么就这么没创意呢?
“倒楣,怎么我总是碰上这种晦气事?”
懒散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跳动着黑色的火焰,这是地狱的颜色,是死亡的背景。屋内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表现。
“好啦!恶人全部死光,美女搭救成功。小姑娘,你可以离开了!”
随手拂断绑在受害少女身上的绳子,江雅兰将这位已吓呆了的小美人扶起来,然后很随意地挥挥手,掉头出门,对地上六具尸体根本不屑一顾。
动作是很帅没错,不过上涌的呕意可不会给她耍帅的时间,刚刚出门,她又是一声呻吟,凄凄惨惨地弯下腰去,又吐得天旋地转。
“该死的,喝酒的感觉真差劲!为什么容小姨还是每天酒不离口的?”
江雅兰抱怨了几句,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抱怨的是谁。捧着重了数倍的脑袋,她哭丧着脸继续向前走,才走了两步,后面“嗒嗒”的脚步声便追了上来。
“姐姐,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怕!”
清丽少女垂泪欲滴的模样,实在很有杀伤力,只可惜,这点儿伎俩,对江雅兰来说,却产生不了作用。
她白了少女一眼道:“连走都不会路吗?多大的人了,不要给我们女人丢人,自己回家去!去!”
颠三倒四地说话,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江雅兰回过头去,继续钻研回家的道路问题。
可是,那位少女却十分坚持地走了过来,握住了江雅兰的臂弯:“姐姐,求求你了!这里,这里是新月巷,我怕”
“新月巷?原来已经走到新月巷了啊!”
愕然之后,江雅兰懒洋洋地开始回忆:“嗯?这里以前,不是被本大小姐清过一次了吗?怎么现在又这么乱了?”
略略沉吟一下,她道:“也罢,既然是本小姐没有除恶务尽,今天的事就有我的责任,我就把你护送出这里吧。”
说做就做,江雅兰一把拉起了少女的手腕,扯着她向前走。全不顾她的怪力,让少女眼泪汪汪的。
沉默无声地走出数十米后,江雅兰没话找话说:“小姑娘,你是怎么让这群家伙给抓住的?小小年纪,夜里乱跑可不成!”
她的年龄顶多比小姑娘大个一两岁,训起人来却老气横秋。
少女眨眨眼,惹人爱怜的眼眸中霎时间涌起了一波雾气:“我再没有希望了!呜,他和另外的一个女人订婚了!”
少女说哭就哭的本事,江雅兰可是远远不及,不由得也有些佩服。想来自己似乎闲着没事,便扯着少女在路边坐下,准备听少女诉苦,如果其中有什么冤屈,自己也能找两桩闲事儿干干。
少女并不排斥向眼前这位“英雌人物”倾诉一下心中的委屈,便也听话地坐了下来,就着月光,把自己在情感上的失意,和着眼泪,逐一地讲给江雅兰听。
其实,这是一个相当没有新意,且老到牙酸的故事。
少女自小暗恋着某位俊男,这位俊男善良温柔,学富五车,可说是梦中情人的最佳模范。可是俊男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平日里两人感情亲密,却总是隔着一层捅不破的膜。
直到俊男遇到了今生之所爱,毫无顾忌地把那人介绍给“妹妹”,那结果自然是五雷轰顶。少女一时间抑郁难受,便出门散心,路遇恶人,然后发生了此事
这种事情说来委实太过平常,在这星球上,哪天不发生个十起八起的?少女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又压抑得难受,所以一边说,一边哭,一边还脸红,其表情之丰富,倒也是有着相当之水准。
从少女开始讲故事,江雅兰就一直把脑袋埋在两膝之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了没有。少女越讲越没底气,越说越没信心,到了最后,只能再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笨蛋!”
“啊?”
“我说你笨蛋!”
江雅兰猛地抬起头,一把勾住了少女的下巴,将两人的脸孔贴得极近。黑色的眼眸中闪动的火光,从少女脸上一扫而过。
少女被她突如其来的粗鲁动作吓坏了,眼眶中立时又是雾气蒙蒙。
江雅兰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只是认真地打量少女的脸蛋儿,最后做出结论:“真是超级笨蛋!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还这么我见犹怜”
话声顿了顿,她的眼中更燃起了足以令常人窒息的黑色火光,然后恶狠狠地道:“你干嘛不去勾引他?”
“啊?”
“笨蛋!我让你去勾引他!让他和你上床!把生米煮成熟饭,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可、可是”
“可是什么?善良的男人不都是爱吃这一套吗?”
“他、他已经订婚了”
“订婚算个屁!就是结婚了,你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想想看,逗他和你上床,拍他的片子,然后要挟他,让他退婚、离婚,拆散他的家庭,气死他的老婆这种感觉难道不爽吗?”
江雅兰几乎是用吼的,将这些话散向了四面八方。相对静寂的夜景一下子被打破了,一连串由各国国骂组成的狂乱奏鸣曲,从两侧的矮屋爆了出来,一下子将江雅兰没顶。
江大小姐心情正差,谁敢捋她的虎须?
她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嗷嗷叫着跳起来,一记回旋踢,便将身后一堵墙壁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人狼狈不堪地逃了出来,却被江雅兰一人一拳,全打得飞了出去。
“新月巷,新月巷!想死,还不容易吗?你家的江姑奶奶又回来了!哇哈哈哈哈!这次,我要让你们从这个星球上彻底消失!”
“妈呀!那个女人又来了!”
上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仍使新月巷的成员常发噩梦,今晚,这女人用神志不清的状态再度杀回,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整个新月巷都轰动了起来,无数的男女衣衫不整地跳出屋子,撒腿狂奔而去。在他们身后,一朵纯黑色的火之莲正缓缓盛开。
看着恩人从“救美英雌”到“狗头军师”,再到“破坏魔王”的强烈转变,刚出狼窝的少女一时间难以接受,白眼一翻,在母老虎眼前昏了过去。这样,她就错过了本年度最具有纪念价值的场景之一:火妖魔的眼泪!
“勾引他!败坏他!气死他!这些事情,你身为女人,竟然都做不到吗?江雅兰,你这个蠢货!怪不得会吃到这种苦果,这全是你自找的!
“这该死的初恋,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完蛋了?江雅兰,你混蛋!”
吞吐的黑色火光,在少女奔涌而出的泪水中,先是收缩,继而猛烈膨胀,席卷四方。
“张真宇我恨死你了!”
“单纯的少女哟,逃不过爱情的网罗!”
女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