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曾经考过英语六级,也过了bec商务英语的中级,可她太久没用过这种东西了,这些单词对她来说基本都是二大爷的干妈家的表妹的老公,除了似曾相识,基本不认识。
她现在借助谷歌翻译还能凑合翻译的水平,这种大公司能用她么?
“冷小姐,这边请。”
晃神儿间,接待的秘书礼貌的叫着冷暖。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冷暖不算特别积极的那种人,但是消极的面对一切,也不失为一种淡定。
优雅的起身,挪着步子,冷暖今儿穿的很简单,一身儿A字群套装,标准的ol风格,穿在她这种美女身上更是别带一番气质。
凡工作必有经验,别说冷暖没有职场经验,可坐了几年的台,她唯一练就的就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横生,芳华自现,这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媲美的,以至于一进了办公室,那个中年的人力资源女主管直接点了点头。
“冷暖是吧,请坐。”
这么多年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中间,冷暖最懂得看的,就是人的脸色,她看的出来眼前的女主管很满意她。
微笑的颔首,做足了自信的style。
主管问了很多刁钻的问题,冷暖也都是对答如流,言谈之间,她也听出来了,之所以破格面试她,是因为她的英语成绩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她长得好。
这个社会,只要是接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外形优势绝对是一个上辈子修来的人际关系证书。
谈着,说着,冷暖琢磨着,都说毕业生求职难,就说这样一个小小的转口贸易专员,月薪好一好也不会超过几千块,还要几十个人强迫了头去争,这一年的薪水,都不够那二世祖们混夜场儿的一摊消费。
不过她还是喜欢这样的职业,清清爽爽的,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滋味儿,她不喜欢说而已,不见得好过。
“冷小姐,你有兴趣从事助理职业么?”
“嗯?”
“我觉得以你的工作经验暂时不太适合转口贸易工作,不过我们公司现在需要一位特别助理,我觉得你很合适,我希望你能考虑看看。”
“恩,我想我可以试试。”
“好,那你明早9点,来我这儿报道。”
“好的,谢谢你,主管。”
现在的她只是想要一份正式的工作,做什么都好。
起身出了门,冷暖松了口气,高兴的笑了,真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第一次面试竟然这么顺利。
可这样的喜悦几乎没有维持3分钟
“冷小姐,请等一下!”
刚走出公司大厅的冷暖,被刚刚的小秘书唤住。
“对不起,主管让我通知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为什么?”
“主主管只说希望你以后做做人能能诚实!”
冷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那个刚刚还对她微笑的小秘书,这会儿吓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恩,谢谢你。”
莞尔一笑,冷暖一丝苦笑,很无奈,她猜他们是查她的档案了。
她现在是缓刑期,档案是有记录的,如果特意去查,一目了然。
而她的案子不是诈骗,不是偷抢,是杀人,别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不是她不想诚实,而是她不想顶着这样的异样光环活着,她有错么?
办公室的嘴总是杂的,世界上传播速度最快的不是光,也不是声音,而是女人,没有多一会儿,冷暖就感觉到周围人三五一群偷瞄着自己,指指点点的窃窃声儿了。
冷暖觉得好吵,耳朵旁边就好像嗡嗡嗡没完没了的苍蝇似的,虽然她站的很直,走的很潇洒,可却还是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
她很讨厌这种被人当成杀人狂魔的感觉!
从大厅到门口的距离很短,却又很长。
呃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忽然步子一乱,冷暖扭到了脚踝。
嘶——
好痛
“怎么不小心点儿?”
熟悉的男声儿听上去有些担心,被一个结实修长的手臂搀起来,冷暖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他。
“放手,我没事。”
纵然女人在看见他的一刻就冷脸的开始挣扎,可归齐也是一个骨子里极为倔强的男人,也不顾众目睽睽,直接一个打横儿抱起了冷暖。
“归齐,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别乱动,你扭伤了!”
别看归齐文质彬彬的,可这手劲儿一点儿都不小,只是一箍,冷暖就动弹不得了,十分被动的被他抱到休闲区的沙发上。
“诶!你啊”
根本不管周围的女性同胞都倒抽了口气,男人很自然的半蹲在地,大手极其小心的试探着有没有伤到骨头,疼的冷暖不管不顾的叫了出声儿。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揉一揉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着那原本白皙的脚踝,红肿的像个小寿桃似的,归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用你操心了,你的关心,我担不起。”
直接忽略归齐的关心,冷暖脸儿一拉,起身就要走,绯闻那件事几乎不用她太有智慧,也能猜出来是谁做的。
这样的关心,她受不起。
“再忍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闪烁着眸子,归齐推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温和的越过了这个话题,手却异常固执的揽住冷暖,搂的紧紧的,原本打算进办公室交代的事儿,索性打电话叫人过来了。
没过一会儿,被归齐死死压住的冷暖眼看着周围多了好几个人,甚至包括刚刚面试她的那个主管,每一个人都极为尊敬的唤着这个男人。
“大少爷。”
归齐是G&Q的大少爷?
难怪近些年G&Q的转口生意越做越大,以归齐在本市海关的地位,再加上原始的行业实力,怎么可能做不大?
不过他有钱是他家的事,冷暖现在只想离开,她不是看不见所有人的眼睛都分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给她。
尤其是那个人力资源的主管,那表情恨不得懊恼的戳瞎自个儿的双眼,像是特别后悔没给冷暖好脸色。
男人有条不紊的跟所有的人交代完了公事,也不管所有人绝对异样的眼光,死搂着冷暖就离开了。
女人一直挣扎到电梯间,男人才放开了她。
“归齐,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你帮过我,我冷暖感谢你,你做过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求以后没个联系,你看成么?”
拨着额前的碎发,冷暖很平静。
“冷暖,如果说我愿意娶你,你会嫁给我么?”
推一推眼镜儿,归齐的眼神很认真,很执着。
“让你失望了,我们没有离婚。”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有登记。”
这件事是归齐最悔恨的事儿,如果当初他查一查,绝对不至于去做那么荒唐的事儿了,他们根本就是只办了婚礼,没有办手续。
“你”
“冷暖,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归齐就忽然抱住冷暖,紧紧的,特别用力。
就在这时——
叮——
电梯门开了——
来这写字楼看朋友的何韵婷真没寻思能撞上这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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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年有点事儿,更晚了,抱歉——
对了,过几天我会v,不知道大家习惯几点看文?可以给我留言。
我尽量提前传——
☆、053 凌渣急了
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儿,冷暖自认为这A城也算个一线城市,少说也有个几百万人口了,可天杀的倒霉催的,就这么巧偏偏就遇见了她何韵婷。
这女的好像活着就是只为了在人群中多看她一眼,也真他妈够传奇的了!
“呃齐哥,真巧,来公司开会?”
原本阴阳怪气儿的何韵婷在看清转身的男人的脸时,瞳孔骤然定住,却也只是一闪神便直接自然的翻过了刚刚那一篇儿,莞尔一笑道。
“韵婷,好久不见了,来办事?”
“恩,刚去17楼看个朋友。”
“奇伟最近怎么样?上次我们同学聚会就没看见他。”
“他最近忙一个项目,忙的脚都快不落地了。”
对照这两个老社会交际的行云流水,冷暖脸上挂着囧,她现在没办法做到这两个人这么表面自然,心里暗战的形象工程,也受不了那女人那一直飘忽在她和归齐之间的诡异眼神儿。
“给我们彼此都留点儿脸,别再跟着我。”
电梯直线下到一楼,门刚一开,她就直接甩开归齐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甩了一句话,一瘸一拐的随着人群涌出去。
她是真的厌恶他了
从小就被各种光环缠绕的归齐第一次尝到这样被人视如敝屐的滋味,面子两个字还是让他止了步。
看着那义无反顾纤瘦的背影,归齐悬空的手紧攥了拳头,插进了裤带,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那斯文依旧的眼角的落寞却悉数收进了何韵婷的眼底。
她没想过,冷暖的男人会是如此有社会地位的归齐
她更没想过,凌犀和冷暖办了婚礼之后根本没有领证
何韵婷拨了拨并不凌乱的头发,这一刻,她如死灰般的心,又乱了
——
人吧,你越想活的简单,日子就越不给你消停——
“师傅,麻烦,市中医院。”
出门就拉了taxi的车门子,冷暖一会都不想在这待着。
要说归齐做这件事对她没有伤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和知己的。
就算他没有恶意,可这件事确实让她受到了伤害,报复她没兴趣,可原谅,她也做不到。
至于那个何韵婷,她倒是真不怕她去嚼舌根子,要说凌犀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归齐,她肯定不信,那种睚眦必报的祖宗爷儿,怎么可能带了绿就这么算了?
不过她还真琢磨不透他,到现在归齐还真是活得好好的,整件事儿就像是没了动静儿似地。
冷暖此时特别恶俗的想着,她现在还真迫切的希望凌犀挥着一把大砍刀去跟归齐两个人互砍,砍得浑身是血,都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到时候她也自由了。
可这也就是寻思寻思,她可没自恋到认为这两个有社会地位的大少爷能为了她这种小女子做这么白痴的事儿。
对照着车窗外马路边儿那一张张活的幸福的脸,冷暖自个儿琢磨着,她什么时候能过那样的日子呢。
倏地——
“停车!”
几乎是用吼的,冷暖匆忙的丢了一张50的,都没找零,就飞奔下了车。
“让一让!让一让!”
冷暖像疯了似地的拨开闹市区的人群,追着那个瞬间捕捉的干瘦身影。
左右闪着身形,忍着脚踝处的胀痛,疯了似的找着人群中那个一跛一跛的男人。
她不会看错的!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就算过了10年,她也不会认错的!
那个从小背她长大的并不宽厚的肩背,她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
冷暖没命的跑着,追着人群中渺小的移动的那个点,追着,叫着!
“冷富贵!你站住!”
“冷富贵!你个懦夫,你给我站住!”
周围的人群无一不对这个疯了似奔跑的美女行者注目礼。
冷风刺的她的脸很痛,看着那个她越叫跑的越快的身影,心里痛的几乎难以喘息,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啊”
终究是麻肿的脚失去了直觉,冷暖狼狈的摔了个狗趴,看着那早已没了影子的男人,一时之间,委屈,伤痛,还有这十年的压抑全都涌上心尖,眼泪早已决堤,不管不顾的趴在地上双手握拳砸着地,像个孩子似的恣意的大哭。
十年了,十年来她从不愿意去触碰这一块疤,别管别人再怎么叫冷富贵畜生,可那个是她爸,从小对她最好的爸爸,从小背她去翻山上课的爸爸,从小当她是骄傲的爸爸。
她倔强的背起所有的债,就是想给爸爸正个名儿,她就是憋着一股劲儿,觉得爸爸一定会回来给她个解释!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爸!为什么!
冷暖是个坚强的女人,可再坚强的女人也总是有弱点。
她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去坐台,被那些不认识的男人们毛手毛脚,她不哭!
她失手杀了三个男人就算吓得晚上不敢睡觉,她也没有哭!
她被凌犀那个男人差点弄死之后那样的对待,她也不会哭!
可冷富贵的出现让她败了。
或者他可以一直不出现,至少冷暖还会认为他有什么无可奈何的理由,可他出现了,他躲着她,赤果果的躲着!
这么多年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好像倾泻了一般,冷暖狼狈的起身,无力的坐在道儿边呜呜的抱着双腿哭着,像个放肆的孩子似的。
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在这寒冬腊月,哭到眼泪都像被冻的凝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泪眼婆娑的抬头望了眼天儿,冷暖抽搭着特别发自肺腑的骂了一句。
我操你大爷——
然而事实证明,上天,你只有看着的份儿,骂它,你得遭报应。
“哎,你干什么!给我!”
街对面突然冲过来俩小孩儿,就在冷暖还没反应过劲儿的时候,手包儿就被一把抢走了,伸手一拽没抓住不说,还被小偷儿们的刀片儿狠狠的划了下手。
“啊!”
鲜血一下就溢出来了,好痛!
真他妈是人倒霉放屁还冲脚后跟!
这什么社会啊!看她落魄小偷儿都欺负她,满大街的人除了看笑话的,还是看笑话的,没有一个愿意过来帮帮她。
手机,钱包,身份证,要什么没什么,冷暖狼狈极了!
她不是本市长大的,这个区她根本就不太熟,她完全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极为悲催的是,她真的迷路了。
A城的冬天,寒风刺骨,冷暖手也疼,脚也疼,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边走边抹眼泪儿,就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似的,只不过现在的城市不至于做路边的冻死骨,不一会,她就进了一家永和豆浆。
坐在角落里,趴在桌上,把脑子鸵鸟的埋在俩胳膊缠成的圈儿里,眼泪没边儿的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