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一(上):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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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一(上):革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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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来依附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连东漠区的游击队也来找我们合作。他们这些游牧民族是最桀惊不驯的,连政府军都压不下他们。后来塞尔和他们比操军,比赛马,十场胜了他们七场,才把他们压得低头,答应归顺我们。”果然是男人,天生睾固酗过度旺盛,明明有心依附,还要搞个几战几胜。
  “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面前,他就是这个样子。”菲雨笑道。
  雅丽丝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样很好。其它男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做了父亲,洛提的大儿子都十四岁了,塞尔却还是只有一个人。我们以前都劝他,如果有看中意的就赶快定下来,男人不能没有妻子和小孩,他总是说他没时间。不过就找一个女人定下来,哪里需要多少时间?”因为阿比塞尔不想随便找一个女人。
  他想要一个能够了解他,和他心意相通的女人,而不只是一个替他生儿子的对象而已。
  “他的脾气古怪吧。”菲雨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他有你了,这样真好。”雅丽丝对地微笑。
  菲雨的笑容却融入一点愁绪。
  坦白说,她很不安。她是一个生活在安逸国家的女人,这个关于动乱与革命的世界,有着太多她不了解的面相。
  她很怕,如果有一天,阿比塞尔发现她也是一个无法了解他的女人,她,该怎么办?
                  第五章
  在临时搭起的野战帐篷里,三条大汉围着长桌上的一张地图,迅速交换意见。阿比塞尔指着国家的正中心点——果尔多的大本营沉思。
  “六天前我派人去那里夜袭过一次,军政府显然答应了果尔多的请求,拨给他更多的预算扩展军备,目前他有七架攻击式直升机,一批新的武器,而且随时可以调动数万名步兵。我们若直接攻击中营,太过冒险。”
  “但是现在是我们最接近成功的机会。”东漠游击队的首脑多亚立刻表示意见,“你那次夜袭让果尔多乱了阵脚,不敢妄动,才会让最近我们三次袭击其它分营获胜。果尔多拳大无脑,我们若不趁现在直攻他的大本营,实在太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最近他们的调动怪怪的。”在军事桌上的洛提神情严肃,与平时的开朗爱笑截然不同。
  阿比塞尔对自己的副手挑一下嘴角,他在想的也是这一点。
  “怎么个怪法?”多亚愣了一下。
  “中营的防卫没有增加。”阿比塞尔低沉地道。
  “就是因为没有增加才更应该”说到一半,多亚蓦然顿住。
  六天前本来只是出于“围魏救赵”的心理——这是菲雨的说法,阿比塞尔派人去夜袭果尔多。
  果尔多不久立刻回防。中营最大的军火库被烧了,几栋建筑物也起了火,除此之外,却没有想象中“革命军大举进攻”的事发生。
  果尔多总算省悟,自己回防才是真正上当了,他要抓的人,真的和埃拉卡人在一起!
  这一跤让他跌得颜面尽失,冲动的他立刻调派大举人马,转头再杀到中部和东漠边陲,非把阿比塞尔杀了雪耻不可。
  革命军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待这个怕死的家伙离开他的“安全区域”所有的人反应是迅速而及时的。阿比塞尔调动附近的几波人马,东漠游击队也火速赶来支持,三天之内将果尔多打得溃不成军。
  果尔多的性子刚愎自负,却天生怕死。他只停留在自己熟悉的战场,打自己最有把握的仗,这也是他宁可把东漠放给革命军占领的原因,因为他在这里打不过骠悍的革命军和游击队的连手,如同革命军也不敢贸然直攻中部,和他强大的火力交锋。正常情况下,当他在自己没有安全感的土地上失利,一定会迅速退回大本营。
  可是最近他们派在中营里的探子却没有得到任何增加警备的指示,反而不断把兵力往东边调来,这只解释了一件事——果尔多还没退走。
  为什么?
  于是另一个结论跳了出来——因为他无法离开。
  “果尔多受伤了!”多亚豁然而立。
  果尔多是军政府布在中部的重臣,喜欢滥杀无辜,动不动就因为一点细故而灭了好几个无辜的村落,惹出来的麻烦不在少数,可是因为有他挡在革命军与安逸的政府军中间,军政府便放任他一直坐大。
  直到果尔多胃口越来越大,要的越来越多,军政府开始对这个据地为主的头儿感到头痛,偏偏又不敢立刻削弱他的兵权。
  他们的矛盾闹得越深,革命军越乐见其成。
  这几日将果尔多的爪牙节节击退,就是因为阿比塞尔安插在军政府的奸细,让他们认为果尔多的情况还可以再拖上一阵子,于是军政府不急着派兵支持。
  若能把果尔多收拾掉,政府军等于垮了半边天,全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将被革命军所占领。
  “妈的!”多亚重重捶了桌子一拳。“这次不把果尔多擒下来,誓不为人!”二十几年的内战,革命军第一次有占上风的机会。
  洛提和多亚在长桌中央迭上彼此的手掌,热血沸腾。
  只有阿比塞尔冷静依旧,盯着桌面上的地图深思。
  沾着枪油的食指滑过前几日走过的风穴地带,或许,这里会是个一决胜负的好地点双方人马终于正面交锋。
  激战两天两夜,革命军占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分批诱引。第一波人马边打边退,将军方诱入奇诡的风穴地道里,军方一陷入复杂的甬穴,立刻阵形大乱。
  看石壁上的纹路。菲雨曾说。风从西边的峡谷吹进来,从东边的峡谷出去,在石璧上形成逆时针的纹路,起点的地方粗,结尾的地方细,看它纹路的起点和终点就知道方位了。
  阿比塞尔事先将辨别方位的方法告知每一路人马,分成几波人分别守在不同的地点。
  风穴的前半段比较平坦,于是有两波人马负责躲在暗处伏击,先削弱一批人马,然后将剩余的人更深地赶进风穴里。
  后半段有许多天然的山洞、裂缝等等,适合布陷阱,于是第三波和第四波人马负责事前布置。
  等政府军散了过来,一堆人掉进插有尖木的陷阱里,又是死伤一批。
  两日夜之后,果尔多派出来的大军或被俘,或被杀,死伤过半,彻底大败。
  多亚带了一路人马专门去追捕他。这人也滑溜,竟然让几个死士护着逃了。
  虽然逮不到元凶,可是经此一役,中军实力大伤。革命军乘胜追击,直直杀进实力已经虚空的中军大营。
  激烈浴血的战争,在后世的史页上,可能只是短短的几句胜利之语。
  在现世,却是二十几年的战乱和无数军人的血汗所写成。
  在距离夜袭中军的第八天,革命军终于攻克果尔多的大本营,收复中部国土。
  肃杀。
  森冷。
  与寒颤。
  宽广的中军操练场上,站着整片黑压压的人海。
  外围是持枪高度警戒的革命军,被围在中间的是被俘和放弃反抗的政府军。
  高高的讲台上,阿比塞尔负着双手,昂然挺立于中央。洛提、多亚等革命军将领立在他身后。
  台前的泥土地上血迹斑斑,几路妄想抗衡的人马,带头军官被捕之后一律拉到阵前,杀鸡彻猴。
  头上烈阳正炽,被围在中央的阿兵哥个个冷汗涔涔,干燥的夏风呼啸一声吹来,每个人的心却被冻入冰点。
  这是生与死的关头。
  现场几万条生命,都在台上几人的一个意念之间。
  四周安静。静得离谱。静得像死亡。静得仿佛连呼息都没有。“带多拉他们进来。”阿比塞尔如死神般冰冷低沉的嗓音,传到每个人耳中。一声细细的议论和疑问开始在中军士兵里传了开来,他们的审判,就要开始了吗?
  如果站在台上的,是像果尔多一样的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所有中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今天已来不及看到夕阳。
  不安的心飘浮到最高点。
  然后,众人愕然。
  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臂弯里夹着一只破旧的小熊布偶,拇指还含在嘴里,被一个革命军牵到台上:她的身后,还有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男女皆有。
  她怯怯地看阿比塞尔一眼。在她眼中,他就像巨人一样高大。
  “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阿比塞尔弯下腰,对住她天真无邪的双眼。
  小女孩的声量无法像大男人一样传到远方,于是一名小兵将事先准备好的扩音器对准她。
  “多拉。”小女孩把口中的拇指抽出来,细声细气地说。
  “你的父母和家人呢?”
  “死掉了”小女孩低下头。
  “为什么死掉了?”阿比塞尔的语气极温和。
  “果尔多喜欢我姊姊,爸爸妈妈要把姊姊送到别的地方躲起来。果尔多就说我们村子里有间谍,就带很多很多人来,然后大家就都死掉了,然后也没有村子了”小女孩低着头揉揉眼睛。
  现场一片静寂。
  阿比塞尔伸手揉了揉她头顶,轻柔地道:
  “你下去吧。”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又被牵着慢慢走下台。
  “你过来。”阿比塞尔对另一个小男孩唤道。
  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自己走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阿比塞尔的语气和刚才询问多拉时一样温和。
  “小威。”
  “你的父母和家人呢?”
  “被杀死了!”小男孩恨恨地道。“果尔多说我们没有老实缴税,带人把我们村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抢走。我们村长不甘心,站出来请他们起码将食物留下来,其它东西都带走没关系。果尔多一怒之下,就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
  一些士兵的脸上开始一阵青一阵白。因为这些事情,其中有不少人曾受命亲自去办,没去办过的人也听过同胞提起。
  奉命去做这些事的人,何尝不知道村民无辜?
  但是军令若不被执行,死的就是自己,他们又能如何?
  接下来几个小孩上来,都是类似的遭遇。偌大的广场上越来越沉默,垂下头的人越来越多。
  “好了,带他们下去。”问完了话,阿比塞尔对看顾小孩的小兵摆摆手。
  多拉跟着其它人走到一半,突然转身跑回来,拉拉阿比塞尔的裤子。他神情温和地弯下腰,小女孩踏起脚尖在他耳畔不知说了什么,他笑了一笑,大掌揉揉她的头发。
  “你自己跟他们说吧。”然后——不意那个拿着扩音器的小兵对住多拉。
  多拉稚嫩的声音清洁楚楚地响了起来。
  “我只是要说,果尔多才是大坏人!你们不是坏人,你们如果不听他的话,果尔多也会杀死你们,所以我不气你们。我希望你们赶快抓到他,替我们的爸爸妈妈报仇。”说完,她扑通扑通跑下台。
  满场的俘兵全低下头来。
  阿比塞尔冷沉的眸子扫过全场。
  “各位兄弟,这就是你们从军的目的吗?”没有人敢抬头。
  “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替将军抢夺女人财物,烧毁无辜的村庄,这是你们、我们、每个人从军的目的吗?”他的话声转为严厉。
  不不是不是!
  “不是”
  “不是”
  “不是”低低的回应开始从四处冒了出来。
  “你!出列!”阿比塞尔指着前排中央一名士兵大喝。
  那个士兵全身一颤,脸色青白的跨上前一步。
  “背出我们勒里西斯陆军新兵的誓词!”阿比塞尔森然道。
  那个士兵一开始还很犹疑,声音有点颤抖,“吾誓加入勒里西斯光荣陆军的行列效忠国家保卫人民,对抗强权,恪遵军中法令,尽忠职守,以扞卫国家安全为目标,以让人民安居乐业为己任!”
  “再说一次!”
  “吾誓加入勒里西斯光荣陆军的行列,效忠国家,保卫人民,对抗强权,恪遵军中法令,尽忠职守,以扞卫国家安全为目标,以让人民安居乐业为己任!”
  “再说一次!”
  “吾誓加入勒里西斯光荣陆军的行列,效忠国家,保卫人民,对抗强权,恪遵军中法令,尽忠职守。以扞卫国家安全为目标,以让人民安居乐业为己任!”那名士兵双腿并拢,昂首抬头,凛然大吼。
  “再说一次!”阿比塞尔厉声道。
  “吾誓加入勒里西斯光荣陆军的行列,效忠国家,保卫人民,对抗强权,恪遵军中法令,尽忠职守,以扞卫国家安全为目标,以让人民安居乐业为己任!”开始有许多声音加入。
  “再说一次!”阿比塞尔大喝。
  “吾誓加入勒里西斯光荣陆军的行列,效忠国家,保卫人民,对抗强权,恪遵军中法令,尽忠职守,以扞卫国家安全为目标,以让人民安居乐业为己任!”全场几万名士兵同声剧响。
  阿比塞尔高高举起一只拳头,璀璨的烈日直接照射在他的身上,映像着万道金光,神威凛凛。宛如天将。
  “扞卫勒里西斯!”
  “扞卫勒里西斯——”全场士兵振臂高呼。
  “保护人民!”
  “保护人民!”
  “不畏强权,为国家而死,为保卫的人民而死,勒里西斯万岁!”
  “不畏强权,为国家而死,为保卫的人民而死,勒里西斯万岁——”
  “勒里西斯万岁——”
  “万岁,万岁——”
  “赢了!赢了!我们打赢了!”所有人停下手边的工作跑出来。正在替小朋友念故事的菲雨放下书本,被一群小鬼头拥着走出来。
  西海跳到中庭上的一个小讲台,振臂大喊。
  “果尔多逃亡了,我们打赢了!中部地区是我们的了,阿比塞尔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阿比塞尔赢了!”
  细碎的低语开始在人群之间交错,最后汇聚成声浪,越来越响亮——“阿比塞尔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耶——我们赢了——”震天价响的欢呼摇撼了整个山洞。
  一群人抱在一起用力拍打彼此的肩膀,女人激动地哭成一团。一群又笑又闹的小鬼头跟着欢声雷动,虽然他们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整座山洞迅速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厨娘们含着泪抓住西海,频频问他派出去的人何时会回来。
  “我不知道,应该今天晚上就会到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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