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找到的!”裘薇安脸色突变,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时她明明拜托何先生销毁了所有娱乐公司录像的证据,裘家势力之大没有人敢与之抗衡,更没有人敢冒着天大的风险同他们裘家作对!
“这不重要。”裴傲南抬腕看表,“一分钟已经过去了,你最好快些做决定。”
该死
薇安忽然抓过那卷录影带,用力丢出去,甚至打破了一扇窗,那碎片掉落满地,录像带眨眼间便飞了出去不见踪影。
“你可以随便扔,反正无论怎样你拿到的都只是备份而已。”
他燃起一根烟,气定神闲边抽边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惊讶、惊惶、惊恐、惊惧,呵,做个名模真是太亏了,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实在是不适合她,她分明应该去演戏。
“我我承认逼迫你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求求你接受我好吗?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你想都别想。”裴傲南无动于衷,他又看了下表,旋即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两分钟了。”
该死,她一定要走是吗!
裘薇安忽然凄厉地大笑,如同丧心病狂的癫狂病患者一样剧烈又夸张地笑着、哭闹着,一面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甩出来,丢得满屋子都是;一面眼神狠辣地诅咒着,她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席璎!
她害得她这么惨,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已经下了降头,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快感!
她还要锁住裴傲南的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就算是折寿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没有关系,她不怕遭报应不怕遭天谴,心不狠,男人就不稳!
疯?不,她清醒得很!她裘薇安看上的东西,没有人能从她手里夺走,所有背叛她的人都该去死,所有同她争抢的人都该去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裴傲南看着她在屋子里又是哭又是叫很是烦躁,他给裴叔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收拾,自己则独自离开这混乱不堪的地方。他驱车赶往席璎的酒吧,这个点,他觉得她应该在。
有多久没来这里了?依旧是熟悉的招牌,却找不回当年离开时的勇气和决绝。裴傲南站在门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样走进去。那个小酒保不知道还好不好,他他还记得自己吧?
嘁,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思细腻了?
他嗤笑自己的多愁善感,旋即推门而入,今日的酒吧不同往昔,喧闹的有些离谱。他抬头循着声音望去,不料撞上的却是奇特的一幕——
祝成云单膝跪在台上,跪在席璎面前,手里托着一枚精致的首饰盒,镶嵌其上的是一颗闪亮的钻石。
什么情况,一来就碰到她被求婚吗?
“席璎,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
他说嫁给他,他会给她幸福,包容她的一切,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而她呢?她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毫不吃惊他会做这件事,她的手还停在钢琴琴键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她不打算接受吗?
围观的客人发出一声惊叹,起哄似的叫着好要她收下。没有人注意到裴傲南的存在,更别提台上的两个当事人。
来得真不是时候。
裴傲南笑笑,转身便要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台下扫了一眼,席璎竟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做梦了,不禁又眨眨眼睛定睛看去——
那,那不是裴傲南吗?
真的是裴傲南!
他回来了?
转身的一刹那他们四目相对,那瞬间席璎竟从他眼里看到惊愕和一瞬间的无措,他望着她,视线的短暂交汇却像是有千言万语。
可是太迟了,还没等她喊出他的名字,他却已经出了门去。动作快的仿佛一切根本就是她的幻想,他根本不曾出现。
不,那绝不是幻觉!
席璎忽然站起身来,大家都以为她要接受这次求婚了,小酒保更是带头鼓起掌来,丝毫没注意到背后曾出现过的那个关心他的人。
接受他,这似乎是众望所归!
祝成云满怀欣喜看着她,不料她却是冲着台下失神地叫了一声:“裴傲南!”
太迟了。他已经消失在酒吧门口,如同幻影一般,他突兀出现又突兀离开,一切恍若昙花一现的美丽梦境。
该不该追出去?该不该去求证?
席璎怔怔地望着台下,就算是他真的来过此刻他可能已经离开了。他动作向来迅速,从来不会给别人迟疑的机会。
可是,不追出去会后悔的不是吗?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或许她从此再不会见到他。
想到这,她忽然快步从台上跑了下来,她动作急促得让台上的祝成云不知所措,他还跪在那里,不知道是追上去还是等着,竟然痴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时间丧失了任何反应。
刚刚,是谁来过了吗?
“裴傲南!”席璎追出去,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她环顾四周,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是了,一定是梦,她一定是想他想疯了。她苦笑着转过身去,决定放弃这场无谓的找寻。
“席璎。”
正在这时,自她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唤。这声音熟悉的几乎让她落泪,她飞快转过身去,果然是他,是裴傲南。
他回来了吗?
她真的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呢
泪水禁不住顷刻间夺眶而出,她说不出口的思念伴着苦涩咸湿的眼泪滴滴落下。裴傲南向前走了一步,他望着她隆起的小腹,思绪复杂得竟然把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他是打算来对她说什么来着?
对,应该是祝福。
“台上的那个人,我认识。”裴傲南笑笑,“他叫祝成云,他人很不错。”
“然后呢?”席璎心凉了半截,忍不住冷冷回应,等着他说下去。
“然后,祝你幸福。”
他原本是想跟她谈谈孩子的问题,关于孩子的姓氏,关于孩子将来的生活,可是拜刚刚这一幕所赐,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不用太多心了,他的孩子没资格跟他姓,也许她已经决定带着腹中这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嫁给祝成云。
很好,他乐得清闲,他不用再负责任了,本来他就不是一个善于负责任的人。
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冷漠且言不由衷的祝福冻住了,甚至眼泪都凝固在眼眶里流不出来,席璎怔怔地看着裴傲南,她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她没有打算嫁给祝成云。
“裴傲南,你听我解释。”
她急急地说,却被他抬手打断。
他摸着她的发丝,毫无意识,一下接一下。他含笑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同他对视。
“他不会让你哭。”
“不,你不明白,我需要的不是这种生活,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有违她的初衷,这种自我背叛的感觉令她痛不欲生,她掩面,他却用力扳开她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随时都能找到我。我能给你的承诺就这么多。”
他看到自她身后,祝成云已经追了出来,那位失魂落魄的求婚者不知道该把矛头指向谁,他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幕,却没有质问的勇气。
“我该走了。”裴傲南故作轻松地笑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盒子,放进她掌心中对她说,“这个,送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展开来看,是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寸雕。
他很抱歉,他曾试图走出上一场无谓付出的阴影,他不是没有试过接受她,可是他的心仿佛只容得下念初一个人,他不确定自己这辈子还会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他怕会让她等太久,他不敢让她等,不敢再伤害那么美好的她。
总会有人给她温暖的,或许她可以不像他那么固执,或许她可以尝试接受,或许她可以给自己也给他们一个机会,或许她可以终结这段本无止境的相思。他很累,他该休息了。
剩下的就交给祝成云吧,呵,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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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来到爸妈家里接子骞回家的桑念初正面临着棘手的难题。她在楼下碰到了久未谋面的何嘉佑,他说他碰巧路过又刚好认出她来,吓了她一大跳。
这巧合,有些惊人。
“真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个地方。”何嘉佑笑笑,他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袭剪裁得体的藏青色中山装包裹着他有些瘦削的身子,将他衬得仿佛是超脱于世的高人。桑念初记得他以前并非这样子,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惊人改变的?
“这是你和戚擎苍的孩子?”
他看着子骞,笑意盈盈。
桑念初点点头,对着子骞吩咐说:“叫叔叔。”
可小子骞却不自觉地往后躲着,一面揪紧妈咪的衣服。对于眼前的叔叔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别提礼貌地打个招呼。
“他他有些怕生。”桑念初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儿子对生人从不曾这么没礼貌过,是什么让他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没关系,小孩子不可以要求太高。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结婚了的话,我们的孩子应该比他还大吧?”
他站在这,站在她曾经拒绝他的地方说着这样肆无忌惮的话,这令她又懊恼又难堪。桑念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这样三番五次的旁敲侧击究竟想说些什么。
“没事的话我要先回去了。”虽是生气,她却并不想惹到他,她礼貌地欠身示意要离开。
“你看不出么,我是专程来见你的。”对于她的冷漠何嘉佑却丝毫不介意,他笑笑,四下打量着这曾经熟悉的老宅,“我们来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桑念初抱起子骞转身便走。
呵,她还是这样急躁的性格,不喜欢听人把话说完。她这样子是会吃亏的呢——何嘉佑笑笑,薄唇轻启,接过她刚才的话茬询问,像是在自语:
“那么,你确定你不要听一听关于戚擎苍的事情吗?”
愚蠢的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存在,譬如佩慈、譬如薇安,胸大无脑这句话并非全无道理,同他们相比桑念初的尺寸确实略小一些,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的智商更高一些,至少她能经得起她们的挑拨。
没用的东西,两个女人都是。这次他亲自出马,他只想让桑念初回到他身边而已,他最近寂寞得慌,他需要她的陪伴。
他知道,她的软肋是戚擎苍。
果不其然,桑念初立刻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问:“你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当然不是。”何嘉佑笑笑,扬一扬手中的信封说,“我这里有封举报信,是五年前那宗受贿案的,你该不会是希望我直接把这封信交上去,这时候将你的男人送入监狱吧?”
“你要干什么!”桑念初闻言立刻变了脸色。
这就是他所说,同样的计策他可以用两次,一次将戚擎苍拖下水,一次将桑念初收回到自己身边。
见她很是焦急,何嘉佑反倒是愈发淡定了。他指一指她背后的孩子,好心提醒着:“你要不要把他先送回家去,跟我一起吃个晚餐?”
“我我要告诉擎苍一下。”
“哦?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有了麻烦,你为了替他摆平麻烦在陪我共进晚餐?”
她不会想让戚擎苍知道,这是他在利用的爱人们之间自以为是的善意谎言。为了保护彼此他们都会不约而同选择隐瞒,譬如此刻,他赌她一定会答应赴约,赌她一定不会将此事告诉戚擎苍害他担心。
“我我去下就来。”桑念初忽然抱起儿子快步上了楼,再出现时她已是孑然一身。她坐进何嘉佑的车子,他的车内有一股徐徐檀木香,他的怪癖多得惊人,同几年前的他简直天差地别。桑念初小心翼翼坐在车上环着肩,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可是只要能救擎苍,她什么都不会怕!
何嘉佑从后视镜里看着紧张的她不由轻笑,他将车子驶上公路,紧接着他们来到商业区,他带她去到她曾经最爱的那家饭店,十年了,装潢大不同,曾经的小招牌已经做大,此刻生意兴隆到队伍都排起了长龙。
“是不是很怀念这种感觉?”何嘉佑意有所指,他忽然伸出手去,等着她挽着他的手臂走下车。
而她如他所料打掉了他的胳膊,这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一天会要承受他提出的一切条件的,他自信地想。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他预定的包厢,相比较大厅的喧嚣,这里显然安静得没有丝毫打扰。桑念初在何嘉佑面前坐下,心神不宁地垂着头。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他格外受用,他看着她领口乍泄的春光和日渐丰满的上围,忽然间有些口干舌燥。
他是真的很寂寞,久不经人事,他难耐得厉害,他不介意她是个孕妇,想到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戚擎苍的孩子,他便更想征服她。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道貌岸然也要等关起门来再说,他不喜欢强迫,她会让他心甘情愿送上自己。
“点些什么你爱吃的吧。”他将餐单推到她面前。
“你来就好。”桑念初婉拒。
“那么就我来,反正我一直记得你爱吃什么。”何嘉佑谦和一笑。他叫来服务生,一口气点出一串曾经她最喜欢的菜肴,直到她目瞪口呆看着他合上餐单,这才微一欠身,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她,“怎么,很惊讶吗?”
她当然惊讶,他们之间至少分别数载,而这数年来他竟然还将她爱吃的东西记得这么精准!
“我说过,很多事情我一直都记得。”他替她斟满茶水,漫不经心轻抿一口道。“何先生的好意我很感激,不过何先生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下那封举报信的内容了?就我所知受贿案的受理也是有时效限制的。您确定这宗案子还没过期?”
“过期不过期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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