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想到这,戚擎苍忽然有些疑惑——他跟何嘉佑难道也有什么关系?又或者他自成别的一派?
桑念初刚好从外面回来,见戚擎苍一脸愁云的样子不禁有些惊讶,他怎么一早上来就心事重重的,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了?”她拿着随手在商场里选购的东西放在桌上问。“祝成云很奇怪。”戚擎苍有些困惑地说,“他刚刚不小心说走了嘴被我听去了,可是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什么说走嘴了?”在这风口浪尖上戚擎苍突然这么说,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或许是跟何嘉佑有关。”戚擎苍略一思付,忽而对着念初说,“我眼睛看得到东西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别人。我要接着演戏。”
“你要干什么?”
桑念初忽然发现在他面前自己真的智商明显不足的样子,这么紧迫的事情除了问这么三句话就别无其他感想。这不怪她,是他心思太缜密想到的太多,男人之间的斗争有时候真比女人还可怕,如同博弈,那是女人无法理解的玄机和棋数。
“今天晚上我们请裴傲南吃顿饭吧。”戚擎苍蓦地建议着说。
桑念初强压下去想要问“你干什么”的冲动,等着他解释给自己听。
“我想知道他会是敌是友,搞不好,我们还需要他的帮助呢。”戚擎苍叹了口气。
“那,好啊。我打电话给他。”桑念初笑笑,这点忙她还是帮得上的。
她拨通电话,短暂等待之后那边就被人接通。
“喂,念初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带着局促和羞愧。桑念初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
这不是席璎的声音吗?
她登时有些诧异地惊呼一声:“你们和好了?”
席璎在电话另一端很是不好意思,都怪裴傲南非要让她接电话,说什么开着车腾不出手来,他明明就能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的啊
不过,男人不是都讨厌女人碰他们的私有物品吗,这么说来,能让她看他的手机,就代表他已经同她相互交心咯?
“是谁?”裴傲南简洁地在旁边问了一句,他目不转睛盯着车来车往,身旁坐着即将成为妻子和孩子妈的女人他总觉得亚历山大,开车都不敢片刻放松。
“是念初,她说戚会长晚上要请我们吃饭。”
“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告诉他我们会去奉陪。”裴傲南报以无所谓似的一笑。
咦,我们吗?
席璎有些惊讶地说:“我也去?”
“当然,你不看得住我小心我对着念初放电,你现在就要学习管着我,不要让我再留意别的女人。”裴傲南从侧镜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和露出的窘态,不自觉竟然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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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6、演戏'VIP'
桑念初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中,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他俊逸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淡淡光辉。
她习惯性地下床,在戚擎苍眼睛上亲吻了一下,她每天都会用这种方式唤他起床,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可她却依旧执念般地相信那古老的神话,终有一日他会因她的吻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今天的戚擎苍也在这样的轻吻中被唤醒,他像往常那样徒劳无功地睁开眼睛,再一次重复确认着他早已看不到曙光的这一事实。
可是——等等!
当他睁开眼睛时,视线之内竟然勾勒出若有若无的轮廓。桑念初刚刚拉开窗帘,第一缕晨曦正透过窗外的树荫洒进房间里,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缕恍若隔世的光芒,虽然细微,但却已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整颗心嗝。
他能看到了?
他的眼睛复明了?
他不由睁大眼睛,有些急切地使劲眨啊眨揉啊揉,想要快些驱散那团模糊不清的朦胧更清楚的看到久违的世界闸。
天——他真的看到了!他看到桑念初了,她正倚在窗前出神向外看着,她的轮廓还不够鲜明不够清晰,但他已然能够看到她了,她着一袭淡紫色睡裙,被晨曦的光芒所包围着萦绕着,像美丽的精灵一样。
对,是让他再度看到这个世界的精灵!
戚擎苍有些激动,这次失明真的比五年中的任何一次都要长,之前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搞的他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瞎着过了。然而一定是念初的吻有了效果,他居然能看到她了!他深吸一口气,紧紧闭起眼睛,歇一会再睁开,反复几次直到他能够真真切切看到这个世界,看到窗前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的宝贝女人瘦了,她怀着他的孩子竟然比之前还要瘦,这是怎么一回事!
窗台上有只雀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她想必是正在望着那只鸟儿出神。戚擎苍按捺着心底那抹孤疑,走下床,一步步有些吃力地靠近她。失明的日子太久,忽然重见光明他都不知道怎么用眼睛了,只觉得那距离忽远忽近让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
“咚”,他一不留神撞在了她身上,桑念初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回过头来,连那只鸟儿都吓得惊叫着逃开去。
“在看什么?鸟儿?”戚擎苍故作镇定地问,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尽管他迫不及待想要将他复明的消息告诉念初,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更希望她自己发现,他想看到当她发现这一天大的好消息时她喜不自禁的神情。
“一只小麻雀。”桑念初叹了口气,“都怪你,把它给吓跑了。”
“我说你怎么眨眼就没了动静,原来是跑到这里来逗麻雀了。”戚擎苍眯缝起眸子,阳光此时已不再柔和,那轮红日正挣扎着要跳出天边,他看了一眼还站在窗边回不过神来的小女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
“恩。”桑念初习惯性地应了一声,转而习惯性地去衣橱帮他搭配今天的衣服。
等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忽然惊诧地回过头,看着倚在她刚才离开的位置的戚擎苍,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眸光中已经不再是浑浊茫然没有焦点,正相反,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正将她整个心头的阴霾都驱散开来,他的眸光中分明正闪烁着异样的光泽,透出许久不见的神采。
他他能看到了?
桑念初立刻慌张地快步迎上去,怔怔看着他的眼睛喃声问:“擎苍,你你看到我了吗?你能看到我了,对不对?”
戚擎苍笑起来,一双眼睛晶晶亮,看着眼前焦急不堪的她,他索性抬起一只手捏捏她的鼻子耳朵,一面宠溺地说着:“念初的小鼻子,念初的小耳朵。”
天,他竟然真的看到了,他竟然真的又看到她了!
桑念初此刻的心都像是要飞出来了,她张大嘴巴望着他,高兴的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她一把抱住他,眼睛里都泛出泪花来了。
她她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能再看她一眼了呢!
戚擎苍抱紧她,轻柔而又甜蜜的吻落满她的小脸,他忽然将她直接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欺身而上摩挲着她肌肤的每一寸,她刚想要挣扎着起身他就立刻低声说:“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想死她了,想死她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小脸儿了。
桑念初一动不动老老实实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像检查似的将自己的每一个小细节都审视一遍,他热切的目光在她眉梢、眼角、鼻尖儿、唇瓣儿上渐次停留,小心翼翼确认着它们是否都完好无损。
不对,不对,她的小脸分明都瘦了。
戚擎苍立刻心疼又焦急地问:“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给累瘦了?今天不许你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养着!”
“啊不许你一看到我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桑念初红着脸抗议道。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你的小脑瓜都在操什么心。”戚擎苍拉下脸来,她分明是有事,还一再瞒着他,当他是瞎子看不到吗,这下可好,他复明了,看她怎么赖账!
“我我哪有什么事情。”桑念初垂下眼帘,不自觉地红了脸,她在为何嘉佑的事情而担忧,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这种一骗人就会脸红的心理素质,她还想大言不惭来蒙混他!
她的小屁股又痒痒了不是!
桑念初眼见着他眯缝起眼睛来,一脸不相信他的模样,她忽然故作恼怒地推开他,不耐烦地说:“我去做饭了。”
哟,还炸毛了呢,难不成他重见光明是一件值得动怒的事情?
他立刻扬起巴掌照着她浑圆的翘臀上惩罚性地拍了一下:“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看我怎么折磨你。”
他从容不迫地支起身子,让小女人从他怀里小鱼似的滑了出去,她心虚极了,擎苍失明的时候直觉都那么敏锐,现在他能看到她的表情了,他更容易从中觉察出她的异样,而她自己却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告诉他关于何嘉佑的事情,她怕为他徒增烦恼,她不要总让他费心劳神,这一次她想独自面对、独自解决。她钻进厨房为他准备早餐,此时他却已是换好了衣服走下楼来,能再看到一切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看着小南在院子里撒欢,竟然破天荒地有调戏它的冲动,他变戏法似的在院子里把它的球藏起来、丢出去,藏起来、再丢出去,小南在一旁急得抓狂,嗷嗷直叫唤。
呵,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家里变化还真不小,那些绚烂的花儿开了一茬又一茬,就连小南都长成个巨型大小伙子了,跑起来如同足下生风,猛然一撞都能把人带得一个趔趄。
他站在花园里,因此得以看到厨房里若隐若现忙碌着的念初的身影,他盯着她若有所思,忽然觉得他是时候跟她结婚了。不然等她肚子再大一些那就不方便举行婚礼了,他可不想让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忙前跑后。
手术的事情被他再次推后了议程,他本来就不想面对,现在更是心安理得的无限延期,反正他也能看到了,人总有得过且过的一面,对于常年不散的颅内淤血他眼下就想得过且过一番,总希望它能自行消化吸收,能一天不去就一天不去。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见念初忙活的差不多了,他便一面往屋子里走,一面思付着就她昨晚到今天的反常行为,该如何套出她的话来。
他坐在电视机前照例看着早间新闻,以前都是听声音,今天突然见到画面,他竟然还觉得挺有意思。此时新闻中正播送一则法治讯息,是关于一宗行贿受贿案件的审理。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故意为之,他看了一眼内容,立刻把频道定格在这里,他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看着,直到念初叫他进去吃早餐。
“你在看什么?”她扫了一眼电视节目,一见竟然里面的人穿着囚衣被法警带进法院,便当即有些紧张了。
“没什么,一宗受贿案。”戚擎苍轻描淡写,他看到她眼底的惊慌神色,当下便断定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定是跟那镯子有关。
那对玉镯的价值之高,他被栽赃陷害的程度之深,若要真是走起法律程序的话,他本来该是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也就是说,现在这宗案件并没有过追诉期,如果有人想要故意找他麻烦,还是能够立案让他狼狈一次的。
那么是谁想要对翻旧账?她想起念初曾经有说过她去见了大学同学。他才不会相信她同学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分毫,除了——
何嘉佑。
何嘉佑算是她的大学同学了,可他却绝非善类,这点他一早就再清楚不过了。他看似跟那些官商之人全无交集,可是戚擎苍能感觉得出,近几年来他不再安分守己做着自己娱乐圈分内那点事,他送上去了几任市委书记、长委书记了?花期已经成熟,大抵是快要到结果的时候,这些人调往异地纷纷加官进爵,现在已是结出果实走马上任副市长市长甚至踩着跳板跳到省长宝座的时刻,那就意味着何嘉佑无形中布下了一张关系网,没有人会不买他的帐的。
他如此折腾别人自己却无动于衷,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是头痛。
戚擎苍忽然关掉电视机,卡在法院宣读审判结果的时候。桑念初正看得出神,冷不防画面黑屏了,她最关心的地方没看到自然是有些抓狂,责备地说:“你干嘛突然把电视关掉了!”
“怎么了?我们要赶紧吃早饭到公司了。”戚擎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耐心真的不多,如果她再不打算合盘托出,他可要生气了。
桑念初悻悻垂下头,跟着他一前一后进了餐厅,她就连吃饭的时候多若有所思,眸光飘忽不定,早上他复明的惊喜已经被此刻她的游移不定的思绪冲淡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该不该告诉擎苍?
她偷偷观察着他,他两三下就将今天的早餐吃完,显得胃口极好心情极好的样子,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徒增烦恼?可是不告诉他,他会不会又错失了挽回的时机?
要是在往常,她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死都不会告诉他。
可是今日,她非彼往昔了。
“擎苍。”她垂着头,双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显然是有些紧张。
“恩?”戚擎苍抬起头,看着她如此促狭的神态,竟然不自觉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那天见的并不是同学,是是何嘉佑。”
傻女人,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她还以为他会笨到连这种事情都猜不出来吗?真是有够让人生气的。
心里暗自埋怨着小女人把什么事都藏在心底,面子上他却依旧要陪她惊讶一番,尽管这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桑念初抬起头,看到他神情明显一滞,她更加手足无措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弱声弱息地说:“对不起,因为怕你生气,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没关系。”戚擎苍宽容地笑笑,“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见了他,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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