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再度伸出手去,提着毛巾的一角,轻轻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眉如墨画,鼻若悬胆,双目虽紧紧阖起却依旧锐势不减,让人觉得他突然就会睁开眼睛来,直看破你心底的每一寸角落。
好痒,好难受
动的是心,难受的是肿胀正不受控制的想要破出。
就在桑念初小心翼翼擦拭着他的唇角时,戚擎苍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她,吓得桑念初险些把毛巾丢掉了。
“我毛巾凉了,我再去换一块。”她急匆匆想要站起身来,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走,我难受。”
他简洁地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若朗星,这样的人,哪里会有给人难受的感觉?
“哪里难受?”桑念初立刻焦急不安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是这里吗?还是哪里?”
“浑身上下都难受。”
桑念初触及到他的肌肤,热的都发烫了,她以为他是发烧,便急着想要挣脱他:“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不用,那个没效果。”
戚擎苍忽然支起身子,一把将她举起来抱在自己腿上,无视她的挣扎,瞬间扯掉她的罩衣,露出被保暖衣包裹着的姣好的身子。
“你你要干什么?”桑念初面色一滞,“你不是说你难受吗?”
“你一直在勾。引我,我当然难受了。”他动一动双腿,她立刻觉得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抵着她。
“谁勾。引你了”桑念初心虚地想要逃走,他怎么能这样,她明明是在好心帮他,按照他的意思照顾他啊!
“你不承认?”
戚擎苍一个翻身,将她轻巧地压在身下,身下的望就抵在她的腿间,他动一动腰,认真地说:“你看,我现在忍不住了,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想问怎么办呢!她什么都没做,没在他面前脱衣服也没在他面前多露一寸肉出来,他怎么能说这样就这样,他的脑子里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快快放开我,你不能碰我!”
想起她之前对裴傲南说过的话,她突然心里一凉,忙用力推着他的肩头。
小手看似无骨,此刻却不知道哪来的力道,竟然硌得他生疼。他忍不住支起身子,而她立刻像狡猾的小鱼般从他身下抽出大半个身子。“为什么不能碰你?”戚擎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现在不还是夫妻么,他同她怎样,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因为因为”
桑念初卡壳了,她该怎么说,要说是裴傲南的话,他搞不好又要生气,生起气来又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搞不好会变本加厉让她再血染床单一次。
“因为我怀孕了!”
“哦?”戚擎苍一挑眉毛,盯着她平坦的小腹,那也能叫怀孕?他当真不太相信,他甚至觉得,他们的孩子已经因为上一次他突然的兽性大发而早早不复存在了。
许是有别的原因吧,譬如说为了裴傲南洁身自好。
想到这,戚擎苍突然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他抬起腿,让她得以把整个身子都抽出来,看着她跳下床去,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守着已经不算是完整的身子,他觉得心里好难过。
“你照顾我,就是因为夫妻间的义务?”
他轻声低语,是在问她,却也更像是在自问。
“有什么问题吗?”桑念初重新将宽大的衣服罩在自己身上,“你不爱我,为什么总强迫我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你不喜欢么?”他突然怔怔重复着,继而又自言自语地呢喃一句,“我还以为,我温柔的时候能给你快乐呢。”
桑念初被他的眼神搅乱了心思,那是无法形容的失落和自嘲,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她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也好,我不会在碰你了,放心吧。”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闭起眼睛,丢下她一个人站在旁边,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生气了?
桑念初小心翼翼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他的性子太难以捉摸了,她每天都如履薄冰似的跟他说话,生怕踩断了哪条线,他就会爆发。
然而这一次,她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他却突然平静下来了,这平静更令人不知所措,她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呆在这,还是该离开。
“我我还需要帮你擦吗?”
她张口,谨慎地轻声询问。
“不用了,你出去忙你的就好,想出门去见裴傲南也可以,我不会拦着。”
这个家伙,谁问他这些了啊。
戚擎苍此刻分明就像是个孩子似的赌着气,眼睛也不睁,索性还给她个背影不去面对着她。
并非不想看她,而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了,箭在弦上却突然被女人拒绝,他相信她是唯一一个会逃离的人,也正因为此,他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原来当他想亲近她的时候,她还是会因为同他无爱,而毫不犹豫地回绝的。
他看错她了,她一点都不想同他在一起。
之前甚至还担心过如果离婚的时候她爱上自己可怎么办,她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会不会想尽各种办法挽留自己。有一阵子他甚至觉得她真的逐渐沦落,她为他做好早餐,她每天都亮着灯等他回家,他以为这些都是她的爱。
没想到——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没想到这只是她在夫妻生活中的尽职尽责而已,包括他们床第间的亲密,那都只是夫妻间的责任,她是被迫的,她从来不想跟他走得太近,是他一再要求,而这要求,如今已经变成了无法自拔的心动。
他该怎么办?
他第一次尝到心动的滋味,那些不安,那些醋意,那些感动,原来这些统统都是心动,就连跟佩慈在一起他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愫,跟佩慈在一起他只是一种执念,执意安定守护着,执意尽着男友在床第间的职责,执意坚持着当初留下的承诺,他以为这就是爱,在一起,不会有其他的情绪,这样的心情才是爱。
现在他的心里多了很多难以名状的感觉和味道,似苦似甜,似酸似辣,因为一个女人,他变得不再心静,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只觉得当她说出那些无关感情的话时,他失落到了极致。
“我今天没有想见他的意思”
桑念初的话还没说完,戚擎苍却突然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她道:“那你就去叫佩慈过来照顾我,我不劳你费心了,让佩慈来!”
他顺手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那精致的被擦洗的一尘不染的玻璃杯就这样伴着他的手坠地,顷刻间,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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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今天大章节合并,以便于亲们能完整地看到初初和芹菜的各自的心理活动,他们其实一直在误会彼此,不敢面对内心真实的感受
正文 146、连句担心都说不好【6000字*一更】'VIP'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格外寒冷,天空中簌簌飘着雪花。
桑念初一早回爸妈家帮着置办年货,这是桑家和戚家结亲的第一个春节,桑家人尤其重视,远房亲戚们更是一早就说过年要来见见这位准会长。家里有人攀了高枝,自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敬佩之情,简直要把念初奉为教育家中下一代的典范了。
这时候再提起何嘉佑,就是怎么的都看不顺眼,说横看竖看都配不上念初的气质,还是戚会长好,电视里就看到了,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单位里的几个小丫头不知道有多迷恋呢。
桑母在电话里陪着笑,直到对方收了线,这才长出一口气。今天这样的电话已经是第四通了,都是一帮势力亲戚,想想就觉得不舒服,这电话打过来夸的最多的不是他们家念初,反倒是会长大人,就好像对念初的只言片语的称赞也完全是顺道为之,这种话,她可不爱听。
“妈,你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反正心里明白就行了啊。”念初跟着母亲在锅台边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听母亲发发牢也是好的茆。
桑父戴着老花镜坐在电视机前仔细研究,最近他格外关注本市新闻,有个细节念初或许没注意到,但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按理说年底了,正是市领导班子最忙活的时候,可他这女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销声匿迹了似的,这会反而清闲上了,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念初啊,小戚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桑父背着手走了过来。单位里的几个老同事闲下来就爱聊些家国大小事,他虽然没直接听说,可背地里却有所耳闻,这裘副市长不知道怎的就跟颇有争议的戚会长对上了,私底下给他扣了不少黑帽子。
“工作上的事情他从来不告诉我,怎么了爸?”桑念初应了一句,手上却趁着妈不留神的功夫,不安分地从盘子里偷出一块炸带鱼来吃蚊。
“你这孩子每天就知道吃啊玩啊的,能不能也帮你的丈夫操一操心?你就算什么都帮不上忙,问问出什么事了,这总该是嘴边上的话吧?”
“还能出什么事啊?”桑念初撅着嘴佯装不快。
戚擎苍最近惹上了麻烦她并非一点都不了解,可她以为就算她问,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只字,还不如少让他操一份心更好。在爸面前打哈哈也是为了不让老人们胡思乱想,就像爸这样,告诉他实情,他反而会睡不着觉呢。
“你啊你,还是等我来了亲自问问吧。谁娶了你可真是——还不够急的。”
“去,我们念初怎么了你就这么说,男人们的事女人少掺和,你这老家伙懂不懂啊。”桑母一挥手,赶老伴出门去,这些男人们就是事儿多,你关心了,嫌你唠叨;你不关心,又嫌你不体贴,实在是难伺候。
桑念初无奈地笑笑,她可不是来听爸妈互相抱怨的,一会戚擎苍就会来接她回公婆家帮忙,那才是一场硬战呢。
电视机就那么开着,节目已经转向每日的娱乐播报了。一不留神,一个熟络的名字钻进桑念初的耳朵里,她怔了一下——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佩慈两个字了呢?
两三步走进客厅,正赶上看到这宗新闻的尾巴尖,有记者拍到疑似女星佩慈的女人同最近一宗热播剧的男一号在某酒店共度假日,而佩慈身着不显腰身的宽松上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疑似有孕在身,宝宝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这就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在新闻的下方还附带了几张照片,桑念初目不转睛盯着那上面的女人发呆,那身材和眉眼看上去真是像极了佩慈,虽然偷。拍的画质不敢恭维,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大抵是因为她对这个女人足够敏感。
而紧接着的另一宗新闻则更让桑念初感到意外,那是关于名模薇安的婚讯。据可靠消息称,原爆料薇安与裴家二少订婚消息的娱乐公司今日亲自出面澄清,薇安的经纪公司也表示之前流出的私照确属薇安小姐无疑,但照片上的男子并非裴氏二少,而是另有其人。两人订婚的消息实属不实,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报道,经纪公司表示强烈愤慨,声称“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荧幕下方回放着之前颇具震撼力的那组照片,虽然桑念初一眼就可辨认出那是裴傲南不会有错,可不熟悉的人一定会被上面的模糊人形搞得真假难辨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想起就在十分钟前,桑念初还收到裴傲南的短信,信息上说他一会要在楼下见她,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那惊喜又会是什么?
“哥,你看,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裴可欣按下录音键,将手机递回到二哥手中,直到他点头确认,这才小心翼翼凑上前去,为绑在椅子上的薇安松开绳子。
想算计二哥裴傲南?这招实在太嫩了。裴家二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是如果你逼到极点,他就敢跟你鱼死网破的人。
绑在凳子上一天一夜,不说出实情就不给一口饭吃一口水喝,对一个女人这样残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恐怕也只有他二哥能做得出来了。
裴可欣吐吐舌头,看着薇安手臂上的道道淤红——被栓成这样,难道她还这么执迷不悟不成?
滴水未进,薇安几乎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从一开始的抵死不承认到现在的合盘托出,她真没想到,他对待不爱的人能使出这样没有丝毫怜惜的残酷手段,她若是不说实话,搞不好他还会用更激烈的方式逼她说出实情。
“少爷,这是今天的报纸,上面已经刊载了您要求发布的新闻。”管家裴叔毕恭毕敬送来了今日报纸。是的,报纸上、电视上都已经悉数澄清了,这下,二少爷总该满意了吧?
裴傲南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将报纸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站起身来走到薇安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心疼。
有的男人喜欢处处留情,有的男人喜欢留有余地,而他裴傲南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的,越是缠,他越是烦。“我提醒过你,不要触犯我的底线,你现在还想跟我有什么瓜葛吗?”
薇安就这么伏倒在他脚边,眼泪在地板上汇聚出她的心痛和恐惧,她只是爱他,只是想得到他,只是因为太喜欢,这样有什么错吗?
“哥,差不多就好了,人家毕竟还是女孩子。”裴可欣走上前去,难得好心的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她冷不防推开来,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爆发力,竟然推得她一个趔趄。
“我只要你扶我,不然我就不起来!”薇安发了疯似的声嘶力竭的吼,她不需要任何人,从不需要,除了他!
“哦?那你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好了。裴叔,让佣人准备些饭菜来,什么时候等她吃饱喝足了有力气走了就送回去。”
“少爷,你——你不亲自来么?”
他一把老骨头,猛然同薇安小姐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对视,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
“我还要出去。”
他才没工夫在这种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呢,他已经约了念初,他要给她听一个能让她宽心的好东西,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谁都没碰过,也谁都没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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