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秦身边,也并非是那般危险。
“呀!”其中一名婢女却道:“可是碧蕊姑娘听闻西郊山上有丁香花,特意寻去那里了。”
这丫头,我皱眉,问道:“蕊儿带了几人?”
“蕊儿姑娘是匆匆出府的,婢女也不知道”那侍婢低了声音。
眉头下意识地一跳,我转过身吩咐道:“速传管家过来。”
我命管家一天之内将碧蕊从东郊带回来,又让人从东苑淋了那郎中过来。见那郎中瑟瑟发抖着,我头疼地按着太阳穴,看郎中这般样子,并非是他人派来我身边的,可是这样更让我头疼了,看来碧蕊不在任何势力手中,可她她此番贸贸然出去,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事情?
第二天,惠桃带人找了一圈,两手空空的回来,却给我带来了个消息。
十多日前,北燕国主无子,立北燕九王爷太原王谭昶为太子,彭城王斯为太师,诏令颁布之时,北燕国大赦天下。
谭昶,我念了下这个名字,觉得很是有些熟悉,随后皱眉看向惠桃,随意挥手:“先别去管那些,碧蕊她找到了吗?”
惠桃低头,我抚了抚眉心,碧蕊这丫头,能去哪里?想到那郎中,冷哼出声,感到头又有些疼了。
府内急忙找着碧蕊的时候,戴叔找了上来,见他凝着脸 ,神色颇为严肃,我挥退了众人,看向戴叔,道:“我知道你要劝我些什么,姑姑白事我自是会去的,戴叔你”话未完,戴匡忠看着我,面色极为严肃问道:“珠华公主想必已经告诉公、主了,您如今是如何想的?”
我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心,无力开口:“戴叔,此事容后再谈吧。”
“公主,请您告诉我您的想法,无论如何,我都会助您的。”戴叔俯身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无奈开口,右手撑头,“戴叔,若是萧家其他人与我母妃之死有关,我只怕不会在帮助他们了,至于刘律阳,”我勾起唇,冷笑一声,“皇兄未完成的事,由我来完成罢。”
“唉,公主”戴匡忠低声叹气,“老臣死也要帮助公主完成心愿,只是公主啊,你与当今圣上之事”
“戴叔,我虽然前事尽忘,可我,也不是良善之人,你要我笑对我杀兄仇人吗?”我看着戴匡忠,忽的想起那日在华盖马车上,周秦对我解释皇兄死亡之因的那话,我皱着眉,问戴匡忠,“那日,我皇兄被迫喝下鸩酒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暗自观察着戴匡忠的神色,他脸上先是惊疑瞪大了眼,然后那双眼中开始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我心神一凛,状似随意开口:“戴叔从未告诉我周秦篡位之后,我皇兄身边发生了何事,如今正好闲来无事,戴叔便同我说说罢。”
“公主,那日我在庙中”我抬手阻止了戴匡忠的解释,随即我勾唇笑了下,“戴叔,我如今被你们带入了京城,我已经不是越地那个一无所知的乞儿了,或是,”我抬高了声音,“你们仍是将我视作可一手操控的那个越地乞儿?”
“公主恕罪。”戴匡忠马上跪倒在地,我叹了口气,看着他回想那时候将我从越地的破庙中接出去的那老人,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垂下眼睛,与戴匡忠这老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可以从他的反应中清楚的了解到我皇兄当年之死可能另有别情,看着戴匡忠的样子,他现在不会打算与我说这些,我让他回了东苑。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眯着眼,当初的我对戴匡忠是毫无置疑的信任,可是看着戴匡忠的如今的反应,我开始猜测,在我皇兄下位之后,他是否依旧效忠着我皇兄?纵然他忠于皇兄致死,可是他若找到我之前,便改变了效忠之人呢?或许我并不是他真心效忠之人。
或许,戴叔只是别人放在我这里的一颗棋子呢?
我看着不远处,断气一盏茶,慢慢喝了起来,热气缭绕中,我勾唇而笑。
那么我真是对这戴叔身后之人十分好奇呢?
过了片刻,惠桃兴冲冲的入了大厅,“郡主,碧蕊回来了。”
我两眉竖起,气呼呼喝道:“让她进来。”
“郡主,”蕊儿向着大厅挪着脚,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抬头怯懦的的看着我。
见她如此可怜,我心中气已经消了很多,但我恼怒她不通过汇报,一个人私自出门,因为我这亡国公主的身份,且不说有多少人盯上她,她去的又是极远的西郊山上,如今可不是太平天下,若是碰上了贼匪,便是几条命也不够她受的。
“跪下!”若是她万一她碰上了冯家或是刘家的那些人,她要遭受的的苦楚,我也可能因此我越想越心惊。
见她低着头挪着脚也不出声,我怒喝着下了命令,她吓得扑通一声着地跪下,我走近了几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出声,“你原是从我从北燕人手中救下的,当时你不要从北燕人手中拿回来的卖身契,非要跟着我,好,你跟着我可曾受了些什么委屈?”
“你这番私自出府,若是不想再这郡主府身为奴仆继续下去,你对我说了便是,我会将身契给你,让你离开,何苦扰得府内众人为了你一人闹得人仰马翻的”我越说越快,却不料本是低着头挨训的碧蕊突然一下子哇唔大哭了起来,她跪着腿一下子一下子挪到了我跟前,一把上前抱住了我的小腿,她哭着乞求:“不要把我赶出府,郡主求您了不要赶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不会再出府了,郡主不要赶走我啊,呜呜呜呜”
碧蕊自从跟了我,一向都是由我亲自调/教的,看着她我经常就想到了越地的那个恩人,哪怕那时只是一碗清水,却对那时受尽冷眼的我珍贵异常。
这段日子,我对碧蕊也是颇为照料,碧蕊年岁小,有时候看着她,就像我有了一个陪着的妹妹一般,虽然不是亲生姊妹,好歹这么些日子实打实的相处下来,这些感情牵绊是磨灭不了的。
我低头看着嚎啕大哭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要说话,谁知道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犹疑的男声:“这,郡主,碧蕊丫、姑娘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赶她出府?”
我惊讶的抬起头,外面是头上带着黑帽,穿着银色半袖衫,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坎肩裲裆,下面是白色的大口裤,我抽了抽嘴角,眯着眼问道:“将军与我家蕊儿认识?”
我心中暗自出奇,碧蕊刚刚回来,这范子奇怎地会巴巴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尔康手,且慢小黑屋君,瓦还有七千多~~~!我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尼玛!!!妥妥的作死啊!!!!!、
PS,亲们以后吃海鲜螃蟹注意了,小天前一阵吃海鲜得了急性荨麻疹,刚刚恢复身体,贪吃吃了几只螃蟹,= =+居然身上又起红疹了,等今天早上完成任务,小天苦逼的就要去皮肤科看了。
QAQ不想吃药啊,不想打针挂水啊!!!亲们吃海鲜注意不能喝高浓度的VC一起吃,也尽量别喝酒!!
尼玛我一直是作死的体质啊,谁吃顿海鲜吃出来瘾热症+风热病+急性荨麻疹的ORZ,谁吃了几天螃蟹会荨麻疹发作的!!!!!!作死啊!!!!尔康手,谁来救我!!!!!
第26章 母亲
我疑惑的看向碧蕊,碧蕊这妮子却梗着脖子双眼通红的看着范子奇,如见仇敌一般。
我不动声色的远离了那两人两步,随即嘴角抽搐了下,小妮子出了趟府,又惹到了什么事情?
我好笑的看着碧蕊显然是不甘心的哼了声,梗着脖子看也不看那范子奇说:“我家郡主与我的事情,跟你这卑鄙小人有关系吗?不对,你怎么能进我家郡主的府门,你这卑鄙小人,想进我家郡主府作甚么?我们这里可没有”
我咳了声,神色淡淡的出声阻道:“蕊儿,不可无礼,中护将军初次登门,你这般胡言乱语得罪了客人,还不快斟茶道歉赔罪。”
若是惠桃跪着,看到我这般说话暗示,必然是忙不迭机会地起身,借此机会逃离了我的责难与处罚,然后利落的拿着茶盏躬身赔罪。
偏偏眼前的小妮子却扭过头继续跪着,沉默抗拒着我的暗示,我被这妮子气的左边脸都快斜了,我怒而拍桌,手还没到达楠木桌上,旁边坐着的范子奇居然快手快脚的跨步过来,自己端过了放在桌上我暗示碧蕊欲要斟给他的茶,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我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下,那是被气的。
随后范子奇牛饮般的喝完了茶,站着对端坐在主位上的我开口,“郡主实在惭愧,我一路陪着这位碧蕊姑娘到您府上,路赶得急了些,有些渴了。”说罢自己再把空着的茶盏放回到了我旁边桌上。
我暗自深呼吸了下,平了平快要被气歪的脸,皮笑肉不笑道:“来者皆是客,何况多亏了中护将军一路上关照蕊儿,她才能平安至府。”
然后我余光看到碧蕊头又往旁边扭了扭,我也懒得理眼前之人了,下了逐客令:“既然蕊儿回了府,我也该好生谢谢将军了。”说罢正要直起身来,不料眼前站着的范子奇却惊讶着出声:“咦,我听这位碧蕊姑娘说不是要给她家主人宝贝的吗?”说罢挠挠头道,“其实我是来见识下的,郡主莫要见怪。”
我默默坐下了,拿起茶盏静静喝了口,那时候我初次见到的那位“沉着冷静”“武艺高强”的中护军范子奇其实是另外一个人,难道祁阳侯还有另外一个弟弟?
“咦,碧蕊姑娘,难道巴陵郡主不是你主人吗,还是?”范子奇这番话,让我更坚定了祁阳侯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弟弟的想法。
“你才不是我主人,你全家都不是我主人!”碧蕊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张牙舞爪的冲着范子奇大声喊道。
“嗯,碧蕊姑娘此话在理,我的确不是你主人啊。”范子奇站着一脸莫名回话。
我不忍侧过头,低下头嗅了口茶中香茗的香气,看着清幽茶水中的嫩叶,皱了下眉,府中人越发懒了,秋天易燥,该上武夷水仙了。
待我搁下茶盏时,大厅内一阵静默,我淡淡看向大衣那二人。
碧蕊此时横眉怒视着对面的范子奇,脸是气得鼓鼓的,眼睛通红,似是要急的落泪了,范子奇一脸纯良无辜地站着。
看着赶也赶不走的范子奇,我头又疼了,将头撑着手搁在桌上,颇为无奈道:“蕊儿,你去西郊碰到了什么宝贝,给我看看罢。”
余光扫到一旁的范子奇瞬间直了身体,随后上身向前微微向前倾着,似是一瞬间来劲的模样。
碧蕊瞪了我旁边站着的范子奇一眼,嘟着嘴打开了搁在旁边的包袱,她眼睛晶亮的看着我,兴奋地眉飞色舞的:“郡主,我在西郊山上采摘到了好些香味浓烈、个头小的公丁香,那郎中不是说了,给郡主配的药中须以公丁香为药引,蕊儿去书房查了公丁香,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西郊的山上还开着好多丁香花,蕊儿就去试试运气,没成想还真让蕊儿给碰到了,蕊儿想反正换季了,这些公丁香都会凋落,索性就摘了好多,新鲜的公丁香作药引,郡主的病肯定好的更快了,郡主郡主您知道么,我在那里呀”
不自在的低头,我眼中酸胀鼻中酸涩,胸中却是涌起一波波暖意,就在连族人亲人都在算我的现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少女在旁边看似聒噪的讲着她的西郊历程,她前往西郊的原因,只为让我身体能尽快安好,而她却不知道,这些丁香花又名鸡舌香,是调香制香的重要原料,周秦曾专门让人在府内的阁楼处储藏了好些新鲜香料。
这个傻姑娘啊!
我吸了口气,故意冷着眼看着蕊儿,她不出意料的吓得停住了嘴巴,我一字一句道:“以后如若再单身一人私自出府,休怪我赶你出府!”
见她委屈的低下头,我继续道:“如若要出府,让府中侍卫带着,绝对不能落单,听到了没?”
蕊儿不解的瞪大了眼,我将一切都在她面前解释清楚道:“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人恨着我的人,他们捉到你之后会有千百种手段折磨你,然后来用你威胁牵制我。”
“嗯嗯,”蕊儿一脸郑重的点头,“蕊儿知道了,蕊儿不会让坏人捉住威胁郡主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傻姑娘啊。转过头却见那范子奇若有所思的看着碧蕊,我皱了下眉,随即听他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让小白这么跟着,原来只是些破花。”
碧蕊果然不出所料的被他激怒了,她张口就骂:“你这卑鄙小人,谁像你那般无耻用一只大虫做宠物的。”
“哼,”范子奇蔑视的看着我身后道:“世上能如我这般勇气用白虎做宠物的,的确是还没出生呢。”
我抽了抽嘴角,不是因为范子奇用老虎作宠物,而是范子奇在我面前难道不屑于再装“成熟稳重”的将军了吗?我正要令下人拿好装着丁香花的包袱,却见到范子奇再次喜滋滋地出声:“郡主,我那白虎甚是喜欢这味的花,你能不能分我些?”
我沉默了下,然后看着范子奇开口道:“实在抱歉了范将军,我身体有恙,这些花乃是治疗的药引,何况范公子堂堂祁阳侯侯府出身,怎会看得重这些破花呢?”
说罢我唤上了碧蕊道:“蕊儿,还不快拿着这些药引去配药。对了,范将军,我姑姑已逝,我须得去沈府了,你可是要出府?我送你吧。”
那范子奇此刻突然再次“成熟稳健”了起来,他哈哈笑着说:“怎敢劳烦郡主相送,既然碧蕊姑已经到了府,我也喝了些茶,我想起来禁卫军中还有些皇上交代的事情,子奇就先去办事了,郡主止步,莫要相送了。”
我看他笑着走出了大厅,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大齐天子周秦并不重用祁阳侯,却将他的弟弟作为自己的亲信,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牵扯。
我思索着里面的关系牵扯,看来我必须要跟戴叔打听下我那原先的“未婚夫”侯府家的境况了。
正在我想这事儿的时候,戴叔不知什么时候从东苑到了我大厅前,我看向躬身守在门外等待我出声的戴匡忠,笑了下,问道:“戴叔何时与我这般疏远了,秋季天寒,你身体不好,进来吧。”
“唉,公主莫要折煞老臣了。”戴匡忠的颇为不便的迈过门槛。
我看他周围没有服侍的人,眼神一凛,戴匡忠故意避开周围眼目,挑这时候进来,想必要他要说的那些话,对他颇为重要。
我勾唇,也不再和他弯弯绕绕了,他身体不好,我就直接让他坐在旁边靠近我的张位子上,也避免了远处的人听墙角,我看向戴匡忠,问道:“戴叔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