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纯金的,千足金。”
“值不少钱吧?”
女人,总是把看到的物品和它的价值联系在一起,服务员也不例外。黄江河没有回答她,在女人面前谈钱,他觉得俗气。但他却不想让服务员扫兴,于是他谈起了另外的话题,也是关于价值的,不过不是商品的价值,而是人的价值。
“你一个月多少钱呀?”
“不多,就几百。”
“这只火机大概能顶你一年的工资。”黄江河漫不经心地说,他把话题又绕了回来。他改变了主意,服务员既然关心火机的价值,自己就不妨满足她的好奇心,否则就不礼貌,对于漂亮的女人不礼貌,就会失去绅士风度,黄江河可不愿意失去。
“你就吹牛吧。”女服务员以为黄江河在调侃,逗她玩儿呢,一高兴就口不遮拦。说过之后才开始后悔,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黄江河爽朗地一笑。这哈哈的一笑,就表示,他已经原谅了她的不谨慎。
接着,黄江河就让姑娘坐在了床头的沙发上,继续和她拉起了家常,同时用心地打量起她来。
服务员的个子足有一米六五,不胖不瘦,身体匀称,红色的套裙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商场橱柜里的模特。她坐下后,习惯性地把右腿翘起来,放在左腿上,然后本能地整了整裙子的下摆,唯恐暴露了不该暴露的地方,又用手理了理刘海。
其实,她的刘海很整齐,纹丝不乱。她只是想用动作掩饰她内心的忐忑。市委书记,平常百姓很难一见。
顺着服务员理头发的动作,黄江河仔细地端详了姑娘的脸庞。适中的圆脸,微微翘起的鼻子,不薄不厚线条分明的嘴唇。黑色的眸子就像两颗饱满圆润的秋天的黑葡萄,散发着自然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稳重大气,绝对是女人中的精品。
服务员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黄江河顺着她的眼看到姑娘的鞋子。那是一双再简单不过的布鞋,古老的样式,蓝底白花,价值不会超过十元。但在黄江河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朴素得体。一双鞋子,映射出姑娘的品行,黄江河心想,这等女人中的精品,就是为他这样的人间俊杰创造的。
不过,黄江河还是认为,像这等女人中的精品,应该穿上高跟鞋或靴子一类的高档次皮鞋,那样才更能和她的身材和气质匹配。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你多大了,结婚了吗?对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
“还没有。”服务员的回答很诚实,也很羞涩。
“想不想换个工作?”
“想,可我没文化,只有高中水平,找不到好工作。”
“傻姑娘,好工作是别人安排的,不是找来的。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去当司机。”黄江河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只要姑娘牵着他抛出去的线头,就会拽出一条长长的丝线。也许,这些丝线最后能织成一身华丽的衣服,裹在姑娘的身上。
“司机太辛苦,再说我也不会开车。”
“你说的是货车司机,小车司机不辛苦。没有哪个人从娘胎里一出来就会开车,不会可以慢慢学。如果你不介意,过几天就到驾校学习,然后来给我开车,怎么样?”
姑娘羞涩地一笑,回答道:“我得回去问问家人。”
“好的,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司机太难找了,我原来的司机就是太粗心,结果弄出了乱子,被我开销了。我刚才看了你的手,绝对是握方向盘的好料。”
姑娘正要再问些什么,黄江河的手机响了。
黄江河一看姑娘想说话,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静等着姑娘发言。无论是谁的电话,都该有个先来后到。他和姑娘的谈性正浓,不想被人打扰。
“我叫司马冰莹,等我想好了就给你打电话,我该忙去了。”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姑娘,连我的电话都不知道,怎么给我打电话。呵呵。
黄江河该起床了,这时电话再次响起,原来是黄姗打来的。
张曼丽走了,小李子被黄姗赶走了,白宝山又出了事,虽然蒋丽莎紧追不放手,但尝过了新鲜的黄江河对她多少有些厌倦,黄江河心里空落落的。家里有黄姗和高寒在,他懒得回家,就一直住在市委招待所里。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一般不和服务员打招呼。今天例外,从司马冰莹走进房间的那刻起,他就有些心猿意马。这位姑娘不但清纯,黄江河在她的身上还看到一种现在社会不可多得的真诚。但他对这位清纯的姑娘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觉得,他的身边应该有个女人陪着,即使和她说说话也好,这样才不感到孤独和苦闷。
黄姗在电话中要他回家。她和高寒要到省城去了,想和黄江河在一起吃顿饭。黄姗的叫声依然那样亲切,爸爸两个字还是那么充满了甜蜜。黄江河心里一阵激动,乖女儿,只要你不怪罪爸爸,爸爸就心满意足了。
第六卷 第281章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黄江河开着车子回到家里时,高寒和黄姗已经把饭菜摆好。黄江河刚坐下,黄姗就抱着孩子来到他的身边。
“爸爸,你还把这儿当做你的家呀。”
黄江河从黄姗怀里抱过孩子,边逗着孩子,边解释说:“爸爸一进到这个家门,就感觉到你妈妈的影子无处不在。年轻夫妻老来伴,说走就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下子受不了。住在招待所多好,有吃有住,环境优雅。再说了,有你和高寒在家,我也放心。这下倒好,你们要走了,我一个人如果回来,更感到没有意思。如果爸爸以前做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见怪。”
黄江河说了这么多,这最后的一句话才是点睛之笔,他在委婉地告诉黄姗,要她原谅他的错误。
黄姗没想到爸爸会主动提起他和小李子的事,红着脸解释说:“你们大人的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我也没有对高寒说过,以后就不要提起了。”
高寒端来了最后的一道菜,放在桌子上后,把手在围腰上擦了擦,抱歉地说:“爸爸,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不过不是野生的,你先尝尝,品一下味道如何。”
黄江河拿起筷子,在鱼身上插了一下,然后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皱起眉头问道:“今天卖盐的是不是来过咱们家,还被你打死了。”高寒一听,就知道放盐太多,只好咧嘴笑笑,难为情地说:“失手了,我也是第一次做。也许里面不咸,你再尝尝。”
黄江河重新夹了一筷,嚼了两口,再次皱起眉头问道:“你把鱼鳃抠出来了吗?让我忆苦思甜呀。”
高寒这下慌了,赶忙说:“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记住。”
鱼鳃不抠出来,整个鱼汤就会发苦。高寒二话不说,端起盘子就往外走。黄江河看着高寒的背影,对黄姗说:“粗心大意,鱼鳃相当于苦胆,不抠出来怎么吃?”黄姗急忙替高寒辩解,说:“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黄江河笑呵呵地挖苦黄姗说:“女大十八变,说的可不仅仅是模样的变化,还包括爱心的转移,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你才和他生活几天,就偏向他了。”
黄姗还想争辩,黄江河的电话又响起,一看号码,是蒋丽莎的。
“星期天也不让人休息,真是烦人。什么时候不做这个官了,才会轻松,否则,永无宁日了。”黄江河说。
说归说,电话该接还得接。蒋丽莎在电话中告诉黄江河,王亚迪催着食品公司筹建委要快点归还一个亿的贷款,问黄江河在哪里,她要立即和黄江河见面。
“我正在家里吃饭呢,下午到市委招待所找我。”黄江河不耐烦地说。蒋丽莎听了,和黄江河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说她马上就到。
黄姗对蒋丽莎不了解,高寒心里清楚她和黄江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层关系。凭良心说,蒋丽莎给他的印象还不坏。他清楚地记得,蒋丽莎还曾经请他吃过一顿饭,大概是拉面,那段时间,是高寒正走背运的时候。一饭之恩,终生难忘,高寒一听蒋丽莎要来,赶紧去准备碗筷。
蒋丽莎驾着车,几分钟后就到了黄江河的家。
黄江河和黄姗坐着没动,高寒热情地请蒋丽莎入座,蒋丽莎也就不客气地坐在了黄江河的身边,自我解嘲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了就吃。”
黄江河开玩笑说:“只怕你是专程为吃饭而来的吧。”蒋丽莎反唇相讥道:“你如果心疼粮食,改日我吩咐他们送一车过来。咱们农场别的没有,就是有粮食。”高寒接话道:“其他的没把握,这话我相信,三万亩土地产的粮食,随便拿出一点,就够我们吃一辈子。”
正说笑着,原野突然哭闹起来。蒋丽莎放下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夹,从里面取出一沓钱来,数了十张,塞进原野的棉袄里。
“阿姨,不要。”
“本来能多给的,先给一千,取个团圆之意,不要嫌少。”说着包裹孩子,仔细端详一番后,自是夸奖一番,满屋子都是吉祥如意的话。
黄江河吃完了碗里的,把碗放在桌子上,高寒正要站起来给黄江河盛饭,蒋丽莎却端起碗来,把自己的饭饭迅速地往黄江河的空碗里扒拉了一半。
“我饭量小,你替我吃点,”说着看了黄江河一眼。
黄姗也迅速地把将目光从蒋丽莎的脸上掠过,意外地发现,蒋丽莎看爸爸时的眼光,和当初高寒看自己的眼光一模一样,触电般的光芒,饱含了无限的深情。不要说男人和女人,就是动物和动物之间,相互表示爱意时,眼光也很独特。
黄姗有些不高兴,她的妈妈张曼丽去世还不到两个月。她不想管束爸爸的感情生活,但她认为,爸爸最起码改为妈妈守节,不说三年了,怎么说也得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可现在,离七七四十九天还差二十天。
黄姗把她对蒋丽莎的不满表现在目光里,蒋丽莎发现了这种不满,于是就对着原野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看,小家伙长得多帅,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小伙。我要是能有你妈妈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黄姗是何等的聪明颖慧,眼睛里岂能让蒋丽莎揉进沙子,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变着法子讨好自己,于是就装作天真地问道:“阿姨难道没有孩子吗?”
蒋丽莎不明白黄姗的用意何在,就老实地告诉黄姗说:“有,只是个男孩,已经上高中了。现在和他爸爸在一起,我和他爸爸离婚了。”
“可惜呀。”
“你可惜什么,还不如说可怜,离了婚的女人多可怜。”
“你说要是有我做你的女儿多好,所以我感到可惜。你要是没离婚,我就能认你做干妈了。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其实离了婚的女人也一样,尤其是像阿姨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只要一接近谁,肯定能传出不少的闲话。那就等吧,等你再成了家,我就认你做干妈,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
黄江河和高寒都没有想到,一向柔软的黄姗,竟然说出这么多尖酸刻薄的话来。高喊正要打圆场,蒋丽莎却满不在乎地说:“还是黄姗这孩子聪明,知道离婚女人的苦处。你放心,等我再婚时,一定给你送一大包喜糖,让你吃个够。”
蒋丽莎不愧见过大场面,能见机行事,临危不乱。
黄江河怕两个女人再说下去就会翻脸,如此一来就不好收场,赶忙打圆场对蒋丽莎说:“你不是来商量还款的事吗?快说,高寒和黄姗下午就要走了,我得去送送他们。”
蒋丽莎趁机接话道:“我也去,咱们在路上好好说,反正是星期天,不用上班。”
黄姗白了蒋丽莎一眼,对高寒说:“我们不要你们送。”
“大冷的天,你们带着孩子怎么怎么走呀。”黄江河还没说话,蒋丽莎就问道。
这是他们的家事,按说蒋丽莎不该插嘴,但她就是要当着黄江河的面,看看他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一直以为,他的离婚是黄江河一手造成的,说白了,黄江河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黄江河初来咋到就勾引自己,自己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吗?
黄江河不能不说话了。
“姗儿,你阿姨说得对,大冷的天,还是我们送送你们。不为大人考虑,也得为原野想想不是?”高寒趁机敲着边鼓,也劝着黄江河,说:“爸爸心情不好,你也体谅点,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三个人联合起来劝说自己,黄姗如果再固执己见,就显得小家子气,于是不再吭声。
黄姗抱着孩子上楼收拾去了,高寒也开始收拾碗筷。蒋丽莎把高寒挡在一旁,说这种事情只能由女人来做,说着自己就动起手来,麻利地把碗摞起来,然后抱到厨房,开始洗涮。高寒看着系着围腰的蒋丽莎一副麻利的样子,心里不禁想,如果老泰山真能娶上这个漂亮的阿姨,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黄江河开着奥迪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蒋丽莎坐在黄江河的旁边,高寒和黄姗坐在后排。车子一上路,蒋丽莎就开始给黄江河诉苦。
“这个王亚迪,才做了几天的信用社主任,就把尾巴翘到了天上,开始给我们出难题。一个亿,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快到年关了,叫我们去哪里找钱。”
“牢骚满腹没有用,首先要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当初说好了,贷给你们一个亿,先解燃眉之急,那个李旭东说好了很快就归还,可几个月过去了,据我了解,他还没有投入一分钱。要怪只能怪你们,李旭东按照合同办事,何罪之有啊。”黄江河冠冕堂皇地劝说着蒋丽莎,要他不要怪罪王亚迪。
“别说没用的,现在就是来向你讨主意,看看怎么办?”和黄江河说话,蒋丽莎用不着客气。张曼丽虽然不在了,但张曼丽往家里拿钱,黄江河不会不知道。
“好办,看在你诚心诚意地求教我,我就给你支一招。过几天研究一下,让王亚迪来当筹委会的主任,怎么样?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得让贤了。”
“高,不愧是市委书记,一招顶十招!让他自己给自己出难题。”蒋丽莎兴奋地说,要不是高寒和黄姗在后面坐着,以蒋丽莎的秉性,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