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包间装修得十分典雅,给人温馨的感觉。白色的大理石桌面,瓷砖镶嵌而成的暗红色墙壁,天女散花的壁画,还有纯粹云南少数民族打扮的少女服务员,这一切都吊起了黄江河的胃口。
黄江河亲自把两张椅子摆放在一起后,邀请冰莹姑娘入座。可冰莹姑娘并没有落座,而是把椅子挪到了黄江河的对面。
她戒备着,初具防范之心的羔羊,小心狼的侵犯。
好在桌子不大,黄江河没有自顾自的吃喝,在说话的同时,还能不失时机地给冰莹夹几筷子鱼块。
黄江河饿了,吃得很猛。冰莹和黄江河刚好相反,她慢条斯理不失优雅地细嚼慢咽,不断从口中吐出一根根小小的鱼刺。黄江河喜欢冰莹这种优雅的吃相,不时地看上几眼,心里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
可是,他最终还是把这种冲动死死地压在心底。语言上尚未完全沟通,怎能有行为上的不轨,这是一般的常识,一般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身为市委书记的黄江河更是明白。
“我说冰莹呀,你在车上可没给我说老实话。你说你不去市委而是更愿意去其他的地方,我当时就不相信。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人,你不妨把实话告诉我,我能帮你的绝不说半个不字。”
真正的攻势开始了,就看冰莹姑娘如何应答黄江河的问话。
第七卷 第419章十七斗十八(5)
冰莹姑娘听了黄江河的话,知道黄江河识破了自己在车上说过的话,不得不正面回答他,但是,在回答黄江河之前,她要先给他挖个小坑。
冰莹想好之后,就首先反问黄江河说:“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好?你在宾馆曾经告诉我,说我像你的女儿,我希望你不要用这里理由来搪塞我。”
冰莹不愧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一张嘴就堵住了黄江河敷衍她的嘴巴。
黄江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从桌子上拿起两张餐巾纸,先递给冰莹一张,然后用另外的一张擦了擦嘴巴,他的脑子在擦嘴巴的时间里快速地转动着,想着怎样才能圆满地回答冰莹的反问。
当然,冰莹难不倒黄江河,毕竟他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很快,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在脑海中诞生了。
“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美好和美丽,你就是美丽和美好的化身,我希望这个美丽的化身尽可能长时间地陪伴着我,这个理由你满意吧。”
“你要我怎样陪伴你呢?”冰莹进一步问道。她问过这句话之后,只觉得脸上发烧。不但她的脸发烧,黄江河的脸也红了。这个话题太敏感,一下子就戳到了节骨眼上。面对如此敏感的话题,黄江河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冰莹见黄江河无言以对,就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中国的一位老人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这句话你比我还清楚,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俺娘说了,现代社会,当官没好人,好人不当官,你对我这么好,肯定有求于我,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为了让美丽和美好陪伴在你身边。我索性把话说在前边,你要是对我有其他的什么想法,我就趁早离开。当然,我会把钱如数退还给你的。你要是只是为了欣赏像你女儿一样的美丽,我情愿留在你身边,给你当司机,你能保证这一点吗?”
冰莹一针见血地击中了黄江河的要害,一口气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这明显是在和黄江河讨价还价。
黄江河听完冰莹大胆的话,心里先是一沉,想着这姑娘看着腼腆,心机并不在他黄江河之下。语言和行为是两个根本不同的概念,见风使舵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不需要慎重的考虑,黄江河就立即答应了。
“哈哈哈哈哈”黄江河夸张地大笑几声,然后伸出手来点着冰莹说:“你呀,人小鬼大,你也不看看你黄叔叔多大年龄了,比你至少大了二十岁,以我的身份,怎么会对你有非分的想法。当官的好人不多,但我敢说,我就是少有的好官——清正廉明,洁身自好。你放心,如果你不想进市委大院,咱们就当是陌路之人,从不认识;你要是愿意进去,我保证,一两年之内肯定解决你的编制问题。你只管给我好好开车,保证我的饿人身安全就是了。”
“好,爽快,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冰莹貌似爽快地说。她认为,只要有了黄江河今天的许诺,她就能在黄江河的身边踏踏实实地做一个本分的女司机。可她忘记了,世事变化无常,伴君如伴虎,只要近距离地不断接触,迟早有一天会被老虎吃掉。
“咱们拉钩吧。”黄江河提议道。
总体来说,冰莹在黄江河的心中还是个孩子,对待孩子就只能哄,只能用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冰莹站起来,走到黄江河的身边伸出小拇指来。
两根手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冰莹姑娘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黄江河故意夹着冰莹姑娘的手指,感到她的手指就又细又软。他在心里想着,如果这根手指有朝一日能抚摸到自己的身体,那是何等惬意的事呀。
遗憾的是,由于时间和地点的原因,他不能再给冰莹姑娘看麻衣相了。那天在招待所,要不是蒋丽莎突然杀了回马枪,他给冰莹看的就不仅仅是手相脚相和面相了,也许能看到更多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对蒋丽莎不禁有了一丝恨意。
黄江河之所以把冰莹姑娘带到省城来,原指望如果时机成熟就打算在这里留宿的,现在看来,这种希望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影。来日方长,只要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总有机会下手的机会。
黄江河结了帐,领着冰莹姑娘出了饭店的门,打开车门就要上车时,高寒和来华刚好从车旁路过。高寒很快就认出了奥迪的车牌,看过可车牌后扫了一眼正在上车的黄江河。
恰在这时,黄江河也刚好发现了高寒。
双方都想避开对方的眼睛,可是已经避不开了。翁婿两个人在各带着女人的场合见面,脸上都很尴尬。
所不同的是,高寒和来华已经有肌肤之亲,而黄江河还在单相思之中。
黄江河动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是高寒脑子反应快,张开就问:“爸爸,你是来开会的吧。”
黄江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 应道:“是,是,我和司机来省城开会,夜深了就在到外边吃点饭,请问你们——”
“忘了介绍了,只是来书记的千金,从美国回来的,叫来华,英文名字叫susan。你大概也听蒋阿姨说了,我和她一起到海岛去寻找刘燕妮去了,下午刚回来,这不,才在来书记家里汇报完了情况。我到家里时,发现黄珊黄珊给我留得纸条,才知道她已经搬到你的别墅去了。我闲着没事,就出来走走,谁知又碰到了来华。”
一开始黄江河还怀疑高寒和身旁的小姐有什么纠葛,听了高寒的介绍,黄江河不但不再猜疑,反而在心里对来华尊敬起来。
省委书记比市委书记高好几级,省委书记女儿的身份自然也显得高贵起来。黄江河一只脚从奥迪上抽出来,两脚并拢后向前跨两步,然后伸出手来要和来华握手。
来华不习惯握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没伸出手来。黄江河看到来华没有反应,又不好把手缩回来。场面一时很尴尬。
高寒碰碰来华,来华看看他。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黄珊的爸爸,当然也是我的爸爸,这是来华,来书记的女儿,请你们认识一下。”
来华这才伸出手来,和黄江河轻轻地握了一下。
“回去后代我向你的爸爸问好,也欢迎你到我们家去做客。”
握过了手之后,双方又说了几句无关疼样的话,黄江河让冰莹坐到了驾驶位子上。他的用意很明显,市委书记怎么会亲自开着,让司机闲着,这纯粹是作秀。
奥迪车掉了头,然后就缓缓地开向了马路,黄江河和冰莹要回家了。来华看到黄江河的车子离开后,又重新挽起高寒的胳臂,开始在马路上闲逛。
两人走到了前边不远处的广场,正要在广场边缘的椅子上坐下,不想黄江河的奥迪又开了回来,静静地停在高寒和来华的身边。
第七卷 第420章君子协定
看到熟悉的奥迪车,高寒的心里怦怦直跳。猜想自己和来华肩并肩手拉手的情景全被老丈人看到了,黄江河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事实面前,不容抵赖,这下可完蛋了。他看看四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地下全是水泥板,根本没有地缝可钻,不得已,只得迎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硬着头皮看着黄江河到眼前。
没等黄江河下车,高寒就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脸上表情尴尬,他闻到了空气中火药的味道,只等黄江河下车后来到自己身边,轻者责骂几句,重者打上几个耳光。
最多两个,高寒想着。
黄江河下车后来到高寒面前,高寒不敢抬头,咬紧了牙关,只等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由于低着头,高寒看不见黄江河的表情。
其实,黄江河的表情也很尴尬。他根本没有看到高寒和来华手挽手的一幕,他重新杀回来,自有他的目的。
他下车后走到高寒面前,先呵呵一笑,然后拉着高寒的手臂走到广场的一角。
高寒心想,老丈人不愧是市委书记,打人或训斥还怕人看见,要找个偏僻的角落。他被黄江河顾全大局的精神所感动,心想就是多挨几个耳光,也心甘情愿。
黄江河拉着高寒站定后,并没有松开高寒的手。
“我。。。。。。”高寒张开嘴巴,只说了一个字。
“我知道你的嘴巴很严实,不该说的话不会乱讲。刚才的那位姑娘还不是我的司机,她明天或后天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才上班,是我未来的司机,我们来省城也不是开会,你看你。。。。。。”
高寒这才反应过来,他霎时明白,老丈人是为堵自己的嘴巴而来。
“爸爸,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也什么也记不得了。”
双方都没有明说,但听了彼此的话,都已经心知肚明。黄江河握紧了高寒的手,感激地说:“这我就放心了,其实说起来我和她也没什么,她只是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别在大街上溜达太久。”
黄江河本是好意的关心,可这平常的一句话,再次引起了高寒紧张的情绪,他以为黄江河是在敲山震虎,映射自己和一位姑娘深夜在外幽会。既然老丈人能开脱自己,高寒也能找到开脱自己的借口。
“哎,我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来华刚从美国回来,想看看省会的夜景,要我陪她,她是省委书记的女儿,我能拒绝吗?其实我也是下午才从海岛飞回来,已经很累了。”
“也是,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心不由己,都一样。好了,我也该走了,那边还有人等我。”
两人的交流这才告一段落,黄江河松开高寒的手,向自己的车子走去。高寒跟在后面,直到黄江河开车离开,才向来华这边走来。
高寒被叫走以后,来华也在琢磨着高寒所担心的问题,是不是黄江河发现了什么。虽然她不在乎,但她还是在为高寒捏了一把汗。
高寒离来华还有几步,来华就站起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家务事而已。”高寒回答道。
既然是家务事,也就不必多问,来华重新挽起高寒,开始在广场上漫不经心地溜达。
深夜十点,地面把白天里吸收的太阳的热量还给了空气,气温逐渐下降。广场上休闲的人也逐渐散去。广场的灯就像夜晚的眼睛,照亮地面的同时,把周边松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一处树影下,来华停住了脚步,用两条胳膊紧紧地从前边抱住了高寒,然后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高寒的眼睛也被来华火热的激情引逗得火烧火燎,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把嘴唇压在来华的唇上。
四片嘴唇一经重合,便马上不安分起来。上面的两片遒劲有力如挺拔的蘸满了墨汁的毛笔,下边的两片如若软的纸张。毛笔遒劲有力,把饱满的墨汁浓浓地泼洒在柔软的纸张上,纸张舒展着每个毛孔,承接着每一滴力透纸背的墨汁。
鲜润的笔尖慢慢地侵入了樱桃小口,把奔放的润滑剂释放出来,然后又吸进去。你来我往,如梭传动,快捷而敏感。
水**融的声音惊动了树上熟睡的小鸟,三两只展开翅膀“扑棱棱”地飞离了枝头,在广场的上空盘旋一圈后,消失在如银的夜空。
这是天与地的交融,是阴和阳的重叠。谁也不清楚两人缠绵了多久,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潮汐退去,嘴唇麻木,天旋地转,他们才开始语言的交流。
“告诉我,在海岛你为什么要对我那样?”来华舔着嘴唇痴痴地问道。
“不知道。我的躯体和原始的本能在呼唤一种美好,可我的良心提出严正的抗议。我不知道,我只想尽快地结束。”高寒茫然地发出了感慨。
来华黯然,无话可说。
她想起了在海岛见过刘燕妮之后,高寒曾经说过要和自己分手,来华生气后一个人离去,高寒跟在身后的情景。高寒当时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直到两人走到公路上的立交桥下后,来华想起自己曾经对高寒的许诺才消了气。她对高寒说过,她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她是自愿的,她委身于高寒只是为了圆她在美国时的梦。她不能言而无信,所以才主动地又拉起了高寒的手。她不能抗拒高寒强大的具有男人魅力的诱惑,她深陷在一厢情愿的感情的沼泽地而不能自拔,虽然她知道最后得不到什么。
无论在情感上还是物质上,只有最低的索取,没有完全无私的奉献。在飞机上,来华把要求降到了最低,几乎到了没有的程度,她只要求在她思念高寒的时候,高寒能来到她的身边,陪她聊天说话。当然还有其他的什么,就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有比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还要更不可言说的事情——说穿了,就是灵与肉的亲密无间的结合。
面对来华痴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