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向刘燕妮兴师问罪的小李子一听说有这么大的好处,早已喜出望外了。等她彻底明白了刘燕妮的话,就说:“要是真能这样,我就和他离。到时候,我把父母都接来,让他们的后半辈子在城里度过,也享受一下城里人的生活。”
第十卷 第658章破镜重圆是场戏(4)
早上八点多,公安局的留置室。
寒秋的太阳冷冰冰地穿过窗户的铁条照进来,刚好照在吴黎的脸上。他原本黑黝黝的脸由于喝了酒,又饿了一个晚上而显得灰白,咋一看像大病了一场。他靠墙坐着,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无精打采。他万万没有想到,到酒店找老婆,却把自己弄成了强奸未遂犯罪嫌疑人。
白色的光照到眼睛,他逆光看去,只见铁条染成了白色。阳光耀眼,白色的铁条被吴黎想象成一把把利剑,把把都插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不能就这样被冤枉,他要喊冤,他要和公安局的人对话,他要告诉他们说:“我是校长,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我的老婆很漂亮,我不会干出只有流氓才干出的龌龊事,我要抗议,我不想住监狱,我要回家,和老婆一起回家。。。。。。”
于是,吴黎扶着墙站起来,抓着铁门上螺纹钢筋对外大喊道:“来人啊,我要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学校需要我,我老婆需要我,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放我出去。”
声嘶力竭的,喊破了喉咙,没人理。
昨天到现在,他没喝过一滴水,喉咙干渴,声音也有点沙哑。
公安局的人也刚刚上班,他们在家里吃了爱人做好的饭菜,把孩子送到了学校,亲吻过对方,或打车或骑车,高高兴兴地来上班。有的人听到了吴黎的喊声,他们没有恼怒,更没有生气。在这里,嫌疑犯叫喊是司空见惯的事。吴黎还是只是叫喊几声,这根本不算什么大的动作,有的人在这里受过不了狭小空间的拘束,把头撞在墙上或铁门上,咣咣的或咚咚的响,照样没人理。他们死不了,因为一般人都不想死。即使死了,也是畏罪自杀,不关公安局什么事。这样的社会渣滓,死了就死了,死了个王八,河里照样有鳖,大海里照样有乌龟,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从东边出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八点一刻,留置室的门被打开,赵一山带着一个小警察蛋子走进来。
吴黎看到赵一山,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抓着赵一山的胳膊,使劲地晃动了两下,然后焦急地问道:“你们不会冤枉好人的,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调查清楚了,我不是强奸犯,你要放我出去是不是?”
绝望的眼睛里亮出了希望的亮光,吴黎像换了个人,一翻蔫不拉几的怂样,精神抖擞起来。
“你说得很精彩,可你只正确了一半,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赵一山的话冷冰冰的,吴黎预感到了不妙。
果然,赵一山打开公文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盒一支笔,然后平静地对吴黎说:“我正式告知你,你被刑事拘留了,请在这里签字。”
“我不签字,你们弄错了,我去找我的老婆,我不是强奸犯。”
“没人说你是强奸犯。”
“为什么要刑拘我?”
“你是强奸犯罪嫌疑人。”
吴黎一听,瘫坐在地上。
“签字吧,你签不签都一样,签了还能落个态度好。”
吴黎签字了。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知道公安局办案有程序,既然叫他签字,他签不签字都一样。
吴黎签完字,警察蛋子从腰间掏出亮光闪闪的铐子,熟练地拷在了吴黎的手上。
铁门的咣当声很响很清脆,就像子弹从枪膛里蹦出时爆炸的声音。吴黎恐惧地一惊,本能地摸摸脑袋,然后看看手,上面没有血迹。又摇摇脑袋,虽然昏沉沉的,但还有知觉。
他知道,他还活着。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果他真的被枪毙,他希望不要提前接到被宣判死亡的判决。那样他会恐惧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在他吃饭的时候,枪毙他的人趁他不注意,悄悄地从把枪从铁窗的间隙里伸进来,然后瞄准他的胸膛或脑袋。
“叭”,一枪毙命。没有死亡前的恐怖,生命在瞬间消失,才是死者最大的幸运。
吴黎被冤枉地投进了看守所,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幸之事,同时蒋丽莎和黄江河也感到了不幸。他们预感到,一场危机正在悄悄地向他们袭来。
尽管感到了危机即将降临,但蒋丽莎还是为她在一中的利益而担心。
三天后的早上,蒋丽莎才打听到吴黎被关进了看守所。她脸没洗头没梳,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对黄江河絮叨说:“看来吴黎一时半刻也出不来,可校长的位置不能总是空着,要不先找个人代替一下。”
“我就知道你还在关心你的利益。”黄江河冷冷地说。
蒋丽莎喜欢钱,黄江河也喜欢钱,但黄江河和蒋丽莎不一样,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更知道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而蒋丽莎正好和他相反,无论什么钱,只要手能探得到,她一概要揽在怀里。
“我不关心我的利益,我在为教育事业忧心。正校长出事了,就要副校长临时代理,你看如何?”蒋丽莎首先想到了白宝山。黄江河一听,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扯淡,正经的本事没有。一中是什么地方,省重点高中,他白宝山一个中专生,怎么能领导一群高智商的知识分子,亏你想得出来。以后这种事你不要插手,要不是你在吴黎和冰莹中间牵线搭桥,吴黎怎么会有今天。”
“别埋怨我了,其实你心里高兴着呢。吴黎一出事,刚好合了你的心意,又能打她的主意了。小李子不就是个例子吗,那个女人在你身边,她算是倒了百辈子的霉了。”蒋丽莎见黄江河不同意自己的意见,就开始含沙射影发牢骚。
“一边去。”黄江河没好气地说。
黄江河刚上班,爸爸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
从离开市委大院之后,白宝山从来没有来过。他知道黄江河不待见他,甚至还讨厌他。
现在则不同了,他马上就要和小李子离婚了,摇身一变就会成为省委书记的女婿。现在,他虽然还不是,但至少也是准女婿了。
他进门后喊了一声“黄书记”,然后就在黄江河的对面坐下。白宝山不请自到,还不请自坐,黄江河很不高兴,但碍于他和刘燕妮的关系,黄江河也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问道:“不打招呼就找上门来,今天就不说了,以后要见我,还请你提前打招呼。什么事?”
白宝山见黄江河冷漠,心里也不高兴,但他现在还不是省委书记的女婿,也不敢发脾气,于是就说:“我想和你谈谈学校的工作。”
“有事直接找上级主管,每个单位都来找我,我岂不累死了。”
“吴黎被关押了,校长的位置空着,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想咱们该讨论一下,让哪个副校长代理一下,也许我就比较合适。。。。。。”
白宝山吞吞吐吐的,总算把他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其实,从他一进来,黄江河就知道他来干什么。
这个鸟人,冷淡了不行,亲热的也不行。现在又说出了又毛遂自荐,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也许他真的能和刘燕妮破镜重圆,也许他会被刘燕妮玩弄一次。两者都有可能,黄江河还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有朝一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万一成了来斌书记的东床,黄江河兴许真的用得着。
想到这里,黄江河放下脸来,说:“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以你的水平只怕难以胜任。。。。。。”
话没说完,座机响起。
黄江河抓起听筒,是许文蓝,她也想和黄江河谈谈一中校长的人选问题。黄江河把剩下的半截子话暂时藏了起来,然后起身,对白宝山说:“你先代理一下,等我和其他人就研究以后再说,这两天也许就有结果。”
看到黄江河要出去,白宝山不得不起身告辞。虽然他没有得到黄江河要他当校长的承诺,但毕竟暂时代理了校长,心里还算满意。他转过身来,正要出门时,想到该和黄江河握握手,等他伸出手来,黄江河却笑呵呵地说:“免了吧,我这两天正感冒呢,怕传染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接的是许局长的电话。你只管去好了,也许她会给你推荐一个合适的校长人选,比如我。”
白宝山说完干笑一声,然后离开。他根本没意识到,黄江河不和他握手,就是打心眼看不起他。不过,即使他意识到,也不会在乎这些了,只要他和刘燕妮复婚,到时候白宝山就会成为黄江河的座上宾了。
黄江河和许文蓝交往也有一些时日了。喜欢感官刺激的黄江河看上许文蓝,和当时勾引蒋丽莎的动机完全一样,都是被她们迷人的气质多倾倒。所不同的时,黄江河更看重许文蓝身上所蕴含的文化气质。
如果从肉体的感官来说,许文蓝作为黄江河的情妇,和蒋丽莎没有太大的区别。卿卿我我,哼哼唧唧,翻来滚去,甜言蜜语,如此而已。女人过了三十岁,又生过孩子,具体的接触起来,也只有心理感觉的不同,其他方面没有本质的区别。
从黄江河的具体感受来说,和许文蓝的身体融合在一起时,还没有和蒋丽莎在一起那般自由舒心,收放自如。
蒋丽莎是黄江河的第二任老婆,黄江河爬在她的身上,除了身体上能对为所欲为,还能畅所欲言地交流,说些打情骂俏的话以弥补自己身体的不足。
说交流其实太高雅,准确地说应该是放浪形骸。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黄江河都会像个小痞子一样一股脑地倒出来。而蒋丽莎对于黄江河语言上的为所欲为不但不反感,还趣味十足。和许文蓝在一起就不一样,黄江河感到拘谨,放不开手脚。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许文蓝是电视台的名嘴,身上有太多的文化气质,和高贵的女人媾和时再说不体面的话,黄江河怕失了自己市委书记的身份,更怕许文蓝看不起他——哼,市委书记就这副德行。
但是,无论感觉如何,黄江河还是每隔几天多能看到许文蓝一次。他能从许文蓝高雅的气质和匀称的身材感受到审美的愉悦,同时也缓解一下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冲动和渴望。
白宝山猜得没错,许文蓝叫他到教育局去一趟,想和他谈谈一中的校长人选问题。
黄江河发动了车子,刚要起步又熄了火。他好像看见吴黎就站在他奥迪前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黄书记,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许文蓝要向你推荐校长的人选,校长是我的,你不能随便许给别人。”
“可是你已经犯了强奸罪,要被判刑的,校长的位置不能空着,得有人主持工作。”
“我是无罪的,刘燕妮冤枉我,我早晚会出来的。”
黄江河再要答话,吴黎已经不见了踪影。
黄江河揉揉眼睛,认为是幻觉,但吴黎的流氓事件提醒了他。作为北原市政坛上的一号人物,他不能总是去下属的单位。何况,教育局局长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妇。他走动的频繁了,还要闲话的重围之中。
黄江河想改变地点,于是就拨打了许文蓝的电话。当黄江河委婉地提出了自己不方便到教育局时,许文蓝主动地提出,把见面的地点改在远离市郊的黄河滩区。
黄江河很赞同许文蓝的提议,在远离都市的地方,避开了所有的熟人,两个人不但能毫无顾忌的交谈,也许还能趁着说话干点什么。这几天,吴黎事件搅得他心烦,他的情绪有点紧张,他需要放松,而放松自己的最佳途径就是能和情人聊聊天或构思别人都能想象到的情节。
滩区防洪的第二道防线上,碗口粗的柳树早已褪去了秋天的深绿,细细的柳条在凉风的肆虐下在空中荡来荡去,显得孤苦无奈,眼看着冬天就到到来,它们活动者筋骨,想储存更多的能量。所有的绿色已经绝迹,由蝉鸣构成的交响曲也成了美好的回忆。
远处,一道蜿蜒的河流带着泥沙,靠着南山根滚滚地向东流淌,在白森森的阳光下泛起一愣一愣的黄色的光,和滩区的沙土混为一色。
这景色,尽管海阔天空,未免有点凄凉。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收获过后,一切都会苍茫。
黄江河把奥迪停在四棵柳中间,熄了火点燃了一支烟,静等着许文蓝的到来。
第十卷 第659章破镜重圆是场戏(5)
远处,烟尘泛起,弥漫天空,黄江河放眼望去,以为是许文蓝驱车前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群百十来只得羊群,他刚要收回目光,却在羊群的后面发现了许文蓝的车子。
黄江河按响了喇叭,尽管他知道许文蓝穿过羊群就能看到他的奥迪。声音的迎接也是礼貌,在漂亮的女人面前,黄江河永远是个谦谦君子。
当许文蓝的车子停在奥迪的旁边,黄江河推开车门,又替拉开了许文蓝的车门。
许文蓝就要下车时,看到地面上厚厚的沙土,再看看自己棕黄色的皮鞋,稍微犹豫了一下。黄江河把手伸到车门前,做着搂抱的姿势。许文蓝毫不犹豫地扑到了黄江河的怀里。黄江河把翘着双腿的许文蓝抱到了奥迪车门边,然后把她塞进了车里。
黄江河站立不稳,跟着就爬在了许文蓝的身上。
“你真坏,故意设计好了圈套,就为了占人家的便宜。”许文蓝撒娇地说。严格地说,她的声音很嗲。
黄江河喜欢这样的嗲。和许文蓝有过肌肤之亲以来,许文蓝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嗲。一股气流在黄江河的耳边回旋着,他的耳孔痒痒的,心野痒痒的。他希望许文蓝再说出更具有风情万种的悄悄话,可许文蓝却打住了。黄江河再看许文蓝,他想象中的轻佻样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优雅的气质。
黄江河紧紧地压在许文蓝的身上,感受着她肉体的弹性。许文蓝挣扎着说:“别让人看见了。”说着,用力地推开黄江河。
车门关上了,两人并排坐在后排。黄江河用一条胳膊揽着许文蓝的肩膀,悄悄地问道:“把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