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晚了。当她的手刚刚拽到刘燕妮的袖子,刘燕妮还没反应过来,大堂经理就领着老太婆走过来,笑呵呵地介绍说:“这位就是刘燕妮刘经理。”然后又对刘燕妮说:“刘经理你好,这位老婆婆说她是你的亲戚。你们谈吧,我先过去。”
冰莹本来以为婆婆是来找自己,没想到是来找刘燕妮,猜想里面肯定有高人指点,于是就低着头不说话。
吴黎的妈妈看了冰莹一眼,然后冷冷地对刘燕妮说:“你就是刘燕妮?”
“我是刘燕妮,请问大妈你找我有事?”
“是你把我儿子弄进了看守所。”吴黎的妈妈一上来气势汹汹地逼问道。
刘燕妮这才明白,眼前的老人是吴黎的母亲。刘燕妮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那话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太婆敢于找到这里人,一定是受到了高人的指点。这一点,刘燕妮和冰莹的想法一致。
面对老太太的质问,刘燕妮只能说:“不是我把你的儿子弄进看守所的,是他自己非要进去;或者说,是公安局把他弄进了看守所。你想,他要是不做坏事,怎么就进了看守所呢。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我现在想把你弄进看守所,能吗?公安局会听我的吗?。。。。。。”
刘燕妮明知老太太来闹事,还试图想从理论上说服她,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刘燕妮的大道理还没讲完,吴黎的母亲上去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地骂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凭着一副漂亮的脸蛋混进了信用社,然后靠着脱裤子当上了信用社主任,后来混不下去了,就跑到了南方,勾搭上了什么狗屁老板,一回来就和我儿子过不去,说他强奸了你。看你那副下贱的模样,我儿子怎么就会看上你。大家都过来看看,我的儿媳多漂亮,这个叫刘燕妮的小贱人裤裆里又不是什么人间天堂,我儿子怎么会稀罕去强奸她。我儿子今天在医院告诉我了,那天夜里就是这个小贱人想和我儿子睡觉,被我儿子拒绝,她感到自己没脸面,才诬陷我儿子,说我儿子强奸了她。。。。。。”
老太婆一口一个强奸,一声一个小**小贱人,早把坐在大堂里的人吸引过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刘燕妮勾引了老太太的儿子,是第三者插足,不免在一旁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
这个说,现在的社会,女人漂亮的脸蛋就是本钱,只要傍了大款,想什么有什么;那个说,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在外面沾花惹草,胡作非为;男的说:这女的长得还真不赖,要身材有身材,有脸蛋有脸蛋,无论前看还是后看,女人味道都十足;女的说,怎么一出事都是女人的错。。。。。。
刘燕妮被老太太辱骂,想离开却被老太太挡住了去路。冰莹看刘燕妮无法下台,就想上来劝说婆婆几句,可还没张口,就被老太太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这个扫把星,当初看上了我儿子是个大秘书,就死皮不要脸地要嫁给他,现在倒好,攀上了妖精老板,就和她穿了连裆裤,合起伙来把自己的男人弄进了牢房,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你要不回去,我就碰死在这里。”
保安过来了。刘燕妮作为酒店的客人,她的利益理所当然要得到维护。保安上去劝说老太太说::“老人家,这里是酒店,是公共场合,有什么话请你出去说好不好,别给我们增添麻烦。”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管他什么公共不公共的,出口就说:“你们欺负我没钱要把我赶出去,怎么就允许这种坏女人住在酒店里,我今天如果不讨个说法就是不出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老太太说着,竟然把头撞向大堂的柱子。保安一看要闹出人命,赶忙拉住了她,另一个保安打开对讲机,开始呼叫同伴过来帮忙。
治安室的两名警察听到呼救也过来了,询问了半天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好话说了一箩筐,吴黎的母亲还是固执己见,非要向刘燕妮和冰莹讨个说法。警察无奈,只得对她说:“你儿子的案件是公安局定的,与她们两个无关,你要是想伸冤,明天就直接到公安局,别在这儿胡闹。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就会依法办事,以破坏公共秩序罪先把你关起来。”
警察的话说得有点严重,但也有道理。还真别说,老太太很快就被吓唬住,瞪着眼睛问道:“这话可是你们说的,我明天就到公安局去,如果他们不开脱我儿子的强奸罪名,我就碰死在公安局的大门口。”
两个警察听此一说,面面相觑,他们倒不是害怕老太太到公安局,是怕她到了公安局说漏了嘴,把他们的话捅了出来,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太太就要转身离开时,看了刘燕妮一眼,冷笑着说:“我儿子要是不放出来,我就每天都到这里闹你,叫你心神不安。我知道你在省委有做大官的亲戚,可我不怕,我也有人撑腰。”说完,气势汹汹地扬长而去。
老太太走出酒店打了一辆车走了。她没有回到家里,直接去了黄江河的别墅,她要去见见黄江河,把她大闹酒店的经过讲给黄江河听听,然后再向他讨个主意,看看明天到公安局替儿子伸冤时,会不会被赶出来。别看她是个农村老太太,心细着呢,也知道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吴黎的母亲离开酒店后,刘燕妮拽着冰莹想返回房间,被郝琦阻止。
“不去吃饭了?”郝琦好心地问道。
“吃个头呀,气都吃饱了。”刘燕妮板着脸说。
“呵呵,人家过来大闹一场,就是故意叫你生气的,你越是生气,越是合了人家的心意,何苦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你没看出来,老太太是受了高人的指点,故意叫你丢人现眼的。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可得喂喂脑袋。”
郝琦说完,转回身子就想酒店门口走去。刘燕妮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冰莹说:“郝老板说的有道理,咱们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走,一起吃饭去。”
刘燕妮挎着冰莹,两人赶上郝琦,一起出了酒店。
三人吃饭回来,刘燕妮和冰莹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谁也无心看电视,到卫生间洗了澡之后,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各自的心思。
刘燕妮把烦闷的心思通过一圈圈烟雾发泄出来。抽完了一支烟再抽第二支时,冰莹从床上坐起来,说:“刘姐,你就别污染空气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咱姐妹俩共同出个主意才好。”
刘燕妮把从烟盒里抽出的烟放到了床头柜上,叹了一口气说:“我的事明摆着,估计是黄江河在背后给老太婆出了主意。除了他他,没有第二个人。”
“即使他出了主意,那又怎么样呢,还能把你投进监狱不成。”冰莹给刘燕妮宽心道。
“不可能,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凭我现在的势力,他整不倒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今天下午到医院,怎么就复查那么长时间?”
冰莹两手画了个弧线,然后一起放到了头上,把头发往后梳理了一下,说:“我碰到熟人了,是个年轻的外科医生,我们——”
“鬼丫头,是不是早有了相好了,所以才想踹开吴黎。”
“我在眼里就这么个形象呀。不过我们还真的——,不说了,你给我出个主意,我——”
看到冰莹吞吞吐吐的样子,刘燕妮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就说:“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对姐姐说,我不会笑话你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冰莹下床来到刘燕妮的床边,抬腿上了床,然后钻进了刘燕妮的被窝,说:“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我原来压根就没看上吴黎,是蒋丽莎非要在中间牵红线,我当时也看上了吴黎的地位,所以就勉为其难。其实我和他在一起,怎么说呢,就是一直找不到心跳的感觉,后来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就生了二心。那个医生挺不错的,虽然也离过婚,但看起来人蛮好的,论形象和高寒差不多。今天下午我和他在一起,都已经那个了。”
“怎么了?”
“他亲了我,我在吴黎那里从来没找到这种感觉。”冰莹不好意思地说。
“我还以为你和他干了那种事呢。”
冰莹知道刘燕妮在取笑她,在她的身上拧了一把,说:“还是姐姐呢,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
个孤独的女人呆在床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围绕着感情的话题说个没完。当吴黎再次出现在她们的谈话中时,冰莹壮着胆子问道:“那天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吗?”
刘燕妮冷笑一声,说:“不管有还是没有,我不都是为你吗?怎么,想弄他出来呀。”
冰莹知道刘燕妮没说实话,就自言自语地说:“你和他无冤无仇的,咱们当时的感情也不是多么深厚,你怎么会为了我呢。你整治他,是不是因为他是黄江河和蒋丽莎身边的人,所以——”
这话可真说到了点子上。在冰莹面前,刘燕妮也不想撒谎,就戳着冰莹的脑袋,说:“看你古怪精灵的,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既然你猜中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只要是黄江河身边的人,要么成为我的朋友,我们就是我的敌人。整治吴黎,我也只是想给黄江河敲个警钟。好戏的序幕刚拉开,精彩的剧目在后面呢。你 要是想替吴黎说情,免张尊口,除非他——”
“除非他怎么样?”冰莹问道。
“除非他倒戈,和我站在一起兴许能解除他的牢狱之灾,如果我高兴了,兴许还能再次坐上校长的宝座。我的目的在于黄江河,他只是个替罪羊。”
经刘燕妮这么一说,冰莹的心里已经亮堂堂了。不过,她突然又想到吴黎母亲说过的话,就问道:“如果吴黎的妈妈明天真的到公安局大闹呢。”
刘燕妮说:“随她去吧,我知道她的背后站着黄江河,但我同时相信,她不会把天捅个窟窿。”
“未必吧,小心使得万年船,别打不到老虎,反被老虎伤了。”冰莹说。
“一个农村的老太太,量她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刘燕妮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
第675章 公安局大门口上演的闹剧
第十卷 第675章 公安局大门口上演的闹剧
冰莹虽然年龄小,但毕竟在黄江河身边呆了一年多,耳濡目染了官场的黑暗和勾心斗角,她的担心并未多余。就在她提醒刘燕妮,而刘燕妮对吴黎母亲的能量掉以轻心时,吴黎的母亲已经到了黄江河的别墅,整坐在黄江河和蒋丽莎的别墅里,一五一十地向黄江河汇报她骄人的战绩。
“黄书记,你不知道,刘燕妮那个小贱人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一见到我就手足无措,吓得脸色发白,想溜走呢。我一把拽住刘燕妮,当着很多人的面把她骂得狗血喷头,她们的脸呀,红得像猴屁股;不单是脸红,连我的屁股都跟着在发烧。我一个农村老婆子,我怕什么。我把你给我说的,关于刘燕妮过去的那些肮脏事大声地告诉了酒店的人,她们纷纷指责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你交代给我的事我可都做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全听你的。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要救出我的儿子。”
吴黎的母亲说完之后,东张西望。躺在床上的蒋丽莎看到她贼眉鼠眼的,就问道:“你找什么?”
“渴死我了,想喝点水。”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蒋丽莎穿着睡衣下了床,给吴黎的母亲倒了水。
黄江河听吴黎的母亲说话夸张,但也没有当面戳破。他需要这个无知的农村女人来对付刘燕妮。听到她又向自己讨主意,就说:“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不过有些话你也只能在这里说说,到了外面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不是你教我说的吗?”吴黎母亲疑惑地问道。
“我能教给你什么,我只是路见不平,想替你讨回个公道。在外人面前,你要是把我供出来,我——”
吴黎的母亲这才听明白,市委书记原来怕她嘴松,一不小心卖了他,于是就保证道:“黄书记你放心,只要能救出我的儿子,我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把你卖了。我现在想知道,明天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出我的儿子。”
黄江河无语。他在被窝里捅捅蒋丽莎,然后两人一起下了床,和吴黎的母亲打过招呼之后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蒋丽莎不知道黄江河要干什么,到了客厅就问道:“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黄江河做贼似地悄悄对蒋丽莎说:“农村老太婆,嘴不牢靠,我要当面给她出主意,不定会卖了我呢。你现在进去给我当个传话筒,叫她明天早上如此这般,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保证她能救出她的儿子。”
“她要是买了我呢?”蒋丽莎不高兴地说。
“即使她说漏了嘴,也是女人之间的闲话,我就不同了,市委书记怎么会和老太太有那么多的瓜葛。”
“我就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你就会把我当枪使。都是你和你的那个死鬼老婆惹的祸,现在叫我来顶缸。”
蒋丽莎叽叽咕咕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黄江河抱了一下蒋丽莎,说:“我和你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呼吸共命运,你好好出力,等她走了,我好好犒劳犒劳你。”蒋丽莎笑笑,说:“我就知道,你嘴上的功夫比下边的功夫厉害。”
黄江河知道蒋丽莎在挖苦他,也没和她计较,就对着蒋丽莎的耳朵又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然后两个人一同回到卧室。
蒋丽莎按照黄江河的吩咐,在谈话中不经意地给吴黎的母亲出了主意,然后就打发她离开了别墅。
吴黎的母亲刚离开,蒋丽莎就拱在黄江河的怀里要他兑现刚才的诺言。黄江河推开蒋丽莎,说:“先别急,咱们现在把高寒喊出来,明天的事还得借助他的关系。”
蒋丽莎知道黄江河一肚子的坏水,只能把欲望暂时压回去,看着黄江河下了床出了卧室,又听到他敲响了另外一个卧室的门。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即使对自己的女婿说话,黄江河也很讲究策略。客厅里,他客气地给高寒让了座,然后就问道:“你对刘燕妮这次回来北原市有什么看法?”
高寒也并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