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眨眨眼睛,他不是讨厌她么?怎么来个态度大转变?虽然还很吝啬他的笑,但最少,不再对她凶巴巴了。
算了。朱七七甩甩头,不想那么多,男人的心也像海底针,难猜得很。懒得想那么多为什么了。
两人进了游乐园。
朱七七长了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到游乐园这种地方来。因为是周六,游乐园热闹非凡,熙熙攘攘。
来玩的也不完全是小孩子,有一半以上是大人。
太刺激,太过瘾了(4)
有的是陪孩子来的家长,也有双双对对的情侣,还有白头苍苍的老人也在其中。
先玩“旋转滚筒”。
一大堆人坐到了一个很大的滚筒里面,然后开始转起来。这边的人躺下了,接着又到那边的人,再接着,是头朝上脚朝下,转了一圈又一圈。
再到“激流勇进”。
穿了一次性雨衣,坐地船中,在水流中急速前进,九曲十八弯,上坡,下坡。
最刺激是船下坡的时候,船飞速的往下冲,水花飞起来,有一丈多高,溅在了身上,把雨衣都打湿了,从船上下来,活像一只落汤鸡。
还有一个是“空中飞舞”。
由大臂旋转,座舱翻滚的两种旋转体复合叠加运动的新型游艺机。
集刺激性与趣味性于一体,忽远忽近,忽高忽低,里面穿入云霄时而沉入大海,又连续做360度的翻滚。
弄好安全防护的时候,乔可风忽然转了头过来,问了朱七七:“这游戏这么刺激,你到底敢不敢啊,别逞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朱七七挑衅地望向他:“不敢的是小狗。”
乔可风认真:“我是说真的。”
朱七七也认真:“我也是说真的。”
一声长鸣之后,机器终于开始启动了。先是慢慢的上升,突然就开始下落,突然又开始上升,再然后是一个360度的大翻滚。
第一个俯身冲下来的时候,朱七七就紧张了起来,心都快跑出来了,一会儿是极度超重的压迫感,一会儿是巨大的失落感。
那一刻,朱七七的脑子已经到了极限,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了,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有一瞬那的恐惧。
仿佛正在和死神打交道,在生与死的边缘奔跑,又是紧张,又是刺激。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声中,又夹着一大片刺耳的鬼哭狼嚎,周围的人拚命地大喊,“救命”声此起彼落,连绵不断。
朱七七终于忍不住了,终于做“小狗“了,也学了别人,张大了嘴巴,拼尽力气,声嘶力竭大喊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喊了又喊,喊了又喊。
真是太刺激了,也真是,太过瘾了。
太刺激,太过瘾了(5)
就在朱七七紧紧地闭着眼睛,张大嘴巴不成一切地鬼哭狼嚎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乔可风。乔可风那温暖的手像在说,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呢。
朱七七顿时便有了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不过是一两分钟时间。
机器停下来的时候,朱七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细胞好像死了不少。
走下机器,朱七七苍白着脸,还有眩晕的感觉,走起路,感觉到头轻脚重。
也许是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瞬那,朱七七刚才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得到了发泄和释放,那些烦恼和不快乐,通通抛到了九霄云之外去了。
乔可风脸色也苍白,但神色却比朱七七镇定很多。
他看她,突然赞了一句:“想不到你挺勇敢。”
朱七七说:“你也勇敢呀。”
竟然,互相吹捧起来。
朱七七忽然就笑了,心情一下子的就变得好了起来。
她问乔可风:“你小时候玩过这样的游戏不?”
乔可风摇头:“没玩过。”
“咦?”朱七七奇怪:“你们乔家不是很有钱嘛?这些游戏怎么没玩过?”
乔可风叹息一声,语气很是惆怅:
“大人哪有时间来陪我玩?你也知道,豪门的规矩多。”
顿了一下,又再说:
“小时候的我,比一般同龄人都少年老成。为了讨大人的欢心,很听话地按了他们的要求做,学英语,学钢琴,学跆拳道,学击倒,还要功课保持在全年级前五名,失去很多的童真乐趣。”
朱七七安慰他,“我也没玩过。”她伸伸舌头:“因为穷,玩不起。”
乔可风看她——他是什么时候觉得她不再讨厌?
是在订婚的那天吧?看到她穿着那条象牙白的长裙子,空灵的就像翩翩而至的下凡仙子,他在那一瞬间,就抛开了所有的对她的成见。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1)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元旦”到来了。
又转眼,春节到了。
过完了春节,乔老夫人让人给朱七七找来了家教。乔老夫人说:“我们乔家的媳妇,怎么可能不是个大学生?”
言下之意,朱七七得以她为榜样。
据说乔老夫人,当年是毕业于名牌大学,还是一个高才生。
朱七七小声地嘀咕:“做乔家的媳妇,是不是非要成为把裤衩穿在外面的女超人?”
乔老夫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女超人。朱七七自认她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她是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没什么野心,容易满足的俗女子。
说这话的时候,朱七七刚好吃完晚餐。
乔可风还在吃,他在喝汤,虽然低着头,却耳聪目明得很,朱七七在喉咙里嘀咕的声音,居然给他听清楚了,结果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
汤没喷出来,却给呛入气管,乔可风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
乔老夫人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她虽然没听清楚朱七七说些什么,但看乔可风的反应,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朱七七担心被骂,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毕恭毕敬坐好。
乔老夫人问:“七七,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不喜欢上大学?”
“不不不。”朱七七一迭声说:“我作梦都想上大学。”
“那你有什么不满的?”
“报告夫人,我没什么不满,开心还来不及!”
“那刚才你嘀咕什么?”
“报告夫人,刚才我嘀咕:哇,夫人对我真好,简直就是再生父母,我好幸福!”
乔可风好不容易咳嗽停,拿了白开水润咙。一听到朱七七这话,憋了又憋,憋了又憋,还是憋不住,一口白开水喷了出来不算,还再次的咳了个惊天动地。
朱七七不满地瞪他:“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乔可风能有什么态度?
他觉得,朱七七这个人,有时候要赖起来,还真有一套,摆明了要把谎言重复一千遍,然后把谎言自动变成真理。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2)
素不知朱七七是真的想上大学。
在家教老师没来之前,朱七七已拿起了高中的课本,很勤奋很努力的看书,很勤奋很努力的复习功课。
早上起很早,背英语;晚间又睡很晚,做数学习题。(文-人-书-屋-W-R-S-H-U)
家教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姓许,名字叫文希。
朱七七第一眼见到他,便有惊艳的感觉。
身段纤细修长,皮肤很白,清秀飘逸,单眼皮,细长的眼睛,鼻子极挺,眼神清凉,那略略侧着的脸,非常销骨的寂寞,带着一种郁气的美。
朱七七歪着头,上下地打量着他,然后问:“你叫许文希?”
“是,我叫许文希。”
许文希的声音略略的低沉,极有磁性,带着许些迷离,像他的相貌一样,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
朱七七又再瞧瞧他,突然调皮起来,她一本正经地说:“哎,你叫许文希,你是不是许文强的弟弟?”
许文希看着朱七七,也配合着台词,煞有介事地一本正经说:“不,许文强是我的爷爷,据说,我的奶奶是冯程程。”
朱七七咧嘴,“哈哈”大笑。
咦?这许文希,原来也这样风趣幽默,并不像他外表那样的冷漠。
不过也别说,许文希的眼神,还特像张国荣版的许文强,有一种颓废的美。而许文希整个人,也有一种颓废的味道。
因为个子高——也不是很高,没乔可风高,乔可风185公分,许文希估计不会超过180公分。他的很瘦,身子单薄,看上去有点竹竿形象。
因为竹竿形象,许文希总想努力地低下点来,这使得他的背稍微有些驼,可是,如果他歪歪地站在哪里,倒另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给人一种很震荡的感觉。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被震荡。
总之,朱七七就感觉到她内心被震荡了,一片兵荒马乱。
朱七七兴致勃勃地说:“许文希,你有没有觉得,你长得很像韩国人?哎,特别是你的眼睛,很像《花样男子》里的尹智侯。”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3)
“《花样男子》?那是什么?”许文希问。
朱七七说:“那是很受欢迎的韩国偶像电视连续剧,我超喜欢。”
许文希很是无语。
这朱七七,哈韩哈得真没谱。
许文希还是在校的学生,读研,最后一年,没什么功课,论文交了上去,只等着答辨,还有领取毕业证,因此有很多的时间。
他教朱七七数学,还有英语,也教语文。
朱七七学的是文科,历史地理政治不需要补习,拿了资料回来,认真背就是——其实朱七七,根本不必要这么勤奋努力。
乔家每年捐不少钱给这个城市最有名的C大,给那些贫困的孩子作助学金。
C大建图书馆,乔家也出钱,建教学宿舍大楼,乔家二话没说,答应所需要的钢筋,统统由乔氏集团免费供应。
因为如此,朱七七只要参加高考,无论成绩如何,都可以随便进入C大。
可朱七七不想找后门,想凭自己的努力考上C大。
乔老夫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找了这么一个长得如花似玉,无比迷人的男生来做朱七七家教,害得朱七七的一颗心很不安定,心猿意马驰千里。
春天的阳光很好,明媚的光线浮着细微的尘埃,透过树叶的间隙,从窗口里细细地照射进来。
许文希那洁白的牙齿,在温暖的阳光里闪着光亮。
他在讲解历来高考的数学难题。
朱七七听得心不在焉,只是研究他的嘴唇。
许文希的嘴唇很性感,有点微翘,上唇薄,有着清晰的弧线,下唇却很厚,有着细密的纹理。
据说,这种唇,是天生用来接吻的。
想到接吻,朱七七忽地就红了脸。
严格来说,朱七七没有接过吻——她的嘴唇,接触过乔可风那家伙的嘴唇两次,那完全是属于乔可风的强吻,一点也不美好。
真正的接吻,是你情我愿的,是身心愉快的,你吻我,我吻你,而不是一个人霸道的不顾一切地掠夺,另外一个拚命的反抗挣扎。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4)
有一本书上说,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就像吃果冻一样,很嫩,很滑,很甜,像鱼一样抓不住。
于是朱七七买了很多果冻,一个接一个吃着。
甚至,朱七七当了许文希的面,盯着他那性感的,略有点上翘的嘴唇,一边吃着果冻,一边肆无忌惮地意淫着。
意淫着果冻就是许文希的唇,她的嘴与他的唇,纠缠,镶嵌,融化,合二为一。
可是,果冻就是果冻,并不能和接吻划上记号。
趁着许文希讲课讲得口干舌燥,拿着杯子喝水的空隙,朱七七突然问:“许文希,你有没有女朋友?”
许文希一怔,但还是回答:“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这么帅。”朱七七说。
许文希回答:“因为我还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孩子。”
这话很傲气是不是?不过许文希有傲气的资本。
朱七七的问题多多,这叫好奇害死猫:“让你心动的女孩子有什么条件?”
许文希沉吟了一会儿:“我也说不上来。总之,那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就对了。”
“哦。”朱七七说。
她的眼珠儿一转,突然就背诵起卡尔维诺《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中的句子:
“爱人阅读彼此的身体不同于阅读写下来的书页,它可以从任何一点出发,跳略,重复,持久。”
许文希的脸竟然就红了起来。
朱七七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吸血鬼的传说,看了很多相关影片。
此时此刻,朱七七感觉许文希就像一个吸血鬼,一张看起来有点苍白的脸,坚硬而脆弱,纹路深刻,帅气异常。
真的真的很帅气,帅气得会让人想洗干净的脖子,伸过去让他咬,让他洁白的尖齿刺进自己柔软的皮肤,让他的欲望,吸干自己的鲜血。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估计灭绝师太看了都怦然心动。
朱七七觉得,她对许文希的迷恋,就像巫婆下了咒语一样,如同天雷勾地火般的甜蜜。
真的真的真的很甜蜜。
这样的花样美男子(5)
朱七七的眼珠子又再转一转,突然的,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问许文希:“你喜欢吃果冻吗?”
许文希说:“不喜欢。”
朱七七仰起了小小的精致的下巴:“我喜欢。无论是巧克力味,还是牛奶味,还是水果味的,我都喜欢!”
又再甜丝丝地说:“我刚刚吃了一个果冻。许文希,你过来闻闻,猜是什么味,猜出中算你有本事!”
朱七七半张着嘴唇,色眯眯地看着许文希,那场境,真是香艳。
许文希犹疑了一下。
只是犹疑了一下。然后,他便把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凑了近来。
一点点地近了。再一点点地更近了。
朱七七激动地闭上眼睛,心跳加速,一颗心仿佛像沸腾的岩浆那样的灼热,整个人,除了晕眩,还是晕眩。
这是不是爱情的味道?一定是吧。这种感觉,不是和谁在一直都有的——和乔可风在一起,就是没有。
可是,当许文希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的脸刚一凑近朱七七的脸,随即又远离了。
然后,他说:“我知道了,是咖啡味儿的果冻!”
朱七七很是失望,恨得牙痒痒的,她气恨恨地端了旁边的桌子脚:“许文希,去死你!才不是咖啡味儿的果冻!”
许文希看她,很是不解:“真的不是咖啡味儿的果冻?”
又再说:“我就是猜出错了,你也没必要那儿凶呀!要不,我再闻一次,再猜猜?”
朱七七顿时化恼火为开心,笑逐颜开。
哎,这家伙,终于还是领了什么叫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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