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蚊子确实很毒,只听他一会儿拍打手臂,一会儿打脸的。
“饿了你就回去啊——孙大飞,我不会放你进来的!”,温婉沉声道,这一次,再不给他任何机会了!说完,关掉厨房的灯,出门。
院子里亮着门灯,照亮了地上的鲜肉,大黑眼巴巴地看着,不肯吃。温婉心想,这狗真是要比人忠诚得多,“大黑,去吃吧,但是,不准放他进来!”,温婉对大黑说道。
大黑得到命令,立即上前,一块块地吃掉那些鲜肉。温婉笑了笑,在大门口出现孙大飞的身影时,她进了屋。
“温婉!让我进去!你要是不开门,我今晚不走了!”,孙大飞死皮赖脸地吼道,拍着大门,大黑没管他,一块块地吃掉鲜肉,然后,坐在门口,两眼紧锁着他。
“兄弟,这肉你也吃了,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孙大飞气恼地说道,趁着大黑不注意,又爬上了大门。
“汪汪——汪——”大黑立即冲上,巨硕的身子跳上大门,跟大门外的孙大飞面对着面,那舌头差点舔。到他的脸,孙大飞只闻到一股腥味,受不了地又落了地。
“草!”,孙大飞落地,气恼地咒骂,这死狗还真不是一般的忠诚!孙大飞真想一枪崩了它!
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地叫,野蚊子围着他转,他气恼地将衬衫袖口放下,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最让他受挫的是温婉对她好像真死心了!
他都那样求她了,她还跟没听到似的。
他懊恼地上了车,坐在车里发动引擎,打开空调,抽着烟,眸子死死地盯着那二层小洋楼。
桐桐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不爱哭,也不常闹,此刻,他醒了,乖乖地等着她喂奶。
温婉最近有些涨奶,怕奶。水馊了,提前挤出来放在奶瓶里,收在小冰箱里。
将温好的奶摇了摇,试了试温度,才送进小桐桐嘴边,小桐桐好像有点不高兴吃,温婉皱眉,“桐桐是想直接吃妈咪的奶是不是?”,她柔声问道,边说着边拿着吸奶器吸奶,尝了尝味道,觉得没酸,才让小桐桐吃。
果然,能吃到直接的奶。水时,小桐桐兴奋不已,小。嘴重重地吸着,一手还抚摸着她的另一只。看着儿子这样,温婉忍不住笑了笑,“小色鬼,跟你——”,那个“爸”字刚要出口,她止住,脸上的笑容也僵硬。
“不提他,妈咪一个人照样能帮你养大!”,温婉有些激动地说道,心里一阵颤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老照片,父亲那一脸慈祥的笑,令她心酸。
当初就是觉得爸爸对孩子的重要性,才对孙大飞委曲求全的——
小桐桐吃饱后,她带他去洗澡,一个人照顾一个小婴儿挺吃力,尤其是半夜的时候,在她睡得很安稳时,还被闹铃吵醒,起来喂他吃奶,换尿布。
将儿子哄睡了后,温婉走到客厅,听着楼下汽车的引擎声,皱眉,走到窗口发现他还没离开,车也开车,大灯亮着——
这混蛋,无赖起来像个流氓,绝情起来的时候,也像个渣男
她以前真是太笨,才着了他的道!
孙大飞见屋里的灯都关了,连门灯都关了,心想她肯定是睡了,那大黑还忠诚地守着,坐在那,似乎一点都不困。孙大飞抽了好几根烟,受不了车厢里的味道,开窗,呼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肚子饿得难受,胃疼,他找出面包,塞了几口,下了车。
悄悄地朝着她家屋后走去,找可以突击进去的点。不过,这样硬闯进去,她更讨厌他该怎办?
孙大飞作罢,回到车上,进了后座。
他在车上睡着了,半夜因为她屋里的动静醒来,“桐桐?!”,温婉感觉小桐桐生病了,看着他红红的小。脸,心悸地喊,将他的小。脸贴近自己的脸,烫烫的温度吓人。
她努力保持镇静,连忙帮他穿上衣服,自己也套上外套,抱着他焦急地下了楼。
孙大飞只见温婉抱着孩子出来,他连忙下车,“怎么了?!”,看着她焦急的样儿,他连忙问道。
“桐桐病了!去医院!现在要去医院——”,温婉激动地说道,一颗心惶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孙大飞连忙帮她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去!”,他大吼。
指上微时来。温婉被他扶着上了车,她家大门也没关,有大黑在,不会有事。孙大飞立即跳上车,快速地发车,“最近的医院在哪?!”,他沉声问道。
“社区——在街上!”,温婉大声道。
“你别急!”,孙大飞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沉声道,没忘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才发车。
“桐桐——不要有事,乖宝宝,妈咪在,别怕——”,怀里的小桐桐哭了,温婉连忙哄道。孙大飞听着母子俩的声音,心里也焦急得很,为了他们的安全,也没敢加速,稳稳地开着车,很快到了她所说的社区卫生所。
确定只是低烧,两人才放心,打了退烧针后,在医院观察到天亮,他已经退烧。孙大飞要帮他们送回去,谁知,温婉不知什么时候叫人来接他们了。
“不用你送了,你回京城吧,不要来找我们了。”,温婉冷淡地说完,抱着孩子上了黑色的轿车,孙大飞正要上前,被俩黑衣男子拦住。
“温婉!”,温婉坐在车里,看着孙大飞在咆哮,她低下头,吻住了儿子的额头
☆、第024章:预言成真? ☆
他没跟拦着他的男人动手,以他的身手,撂倒这两男人很容易,不想让她更反感。眼睁睁地看着她坐车离开,颓然地站在那。一夜未眠,一天没吃,他有些虚脱,头有点晕,身子晃了晃。
孙大飞上了车,去附近的旅店开了房,休息了一会儿,想想该怎么办。
躺在旅馆床^上,闭着眼都是温婉的样子。孙大飞知道,这次导致她不原谅他的直接原因就是那天在酒店,他一时鬼迷心窍地跟Miki调情的事。如果,他在酒店房间再等她一会儿,她肯定不会离开。
想到这,心里更加懊悔。
用顾亦宸的话说: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他孙大飞就是猪!就是白^痴!是SB!起初以为温婉跟那些跟他纠缠的上完床就潇洒离开的女人一样,他出于一种“帮顾亦宸”的心态,接近她。
现在想想,或许是第一次在航班上,被她的美丽打动,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她动心,才以那样的借口接近她的吧?
这一接近,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直不愿承认对温婉动了心,也觉得温婉不可能喜欢他,跟那些女人一样罢了——
孙大飞越想,头越疼,最后受不了地睡去。
被顾亦宸的来电吵醒,醒来后发现已是晚上,孙大飞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怎样了?”,顾亦宸扬声问道。孙大飞是他的好兄弟,当年孙大飞中了敌人的埋伏,是被他救了一命。
一向重义气的孙大飞这些年一直很听他的,顾亦宸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劝孙大飞,帮他早点跟温婉和好。而且,温婉对顾亦宸也有恩。
“没怎样,昨天求了一天,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她家不知哪弄来一头退役警犬——”
“呵呵呵孙大飞啊孙大飞,活该啊你——”,顾亦宸打趣道,想象着孙大飞跟狗斗的场面,他就想笑。
“去你丫的!敢取笑小爷,灭了你!”,孙大飞气恼道。
听着孙大飞的语气,看样子他还不错,顾亦宸暗忖,“没少受罪吧?孙大飞,追女人这点,你得跟我学习学习,想想我追了凌北杉二十多年,你就该看到希望——”。
“呵呵呵阿宸,你丫的也好意思说,温婉可是我花了一个月就——”,孙大飞说着说着,顿住。觉得越这么说,越能反映出他的不堪和愚蠢。
听着孙大飞的语气顿住,顾亦宸笑笑,“你能意识到就好,不要以为,越容易得到的,就越廉价。人家温婉怀^孕了肯告诉你,肯生下这孩子,即使你不承认这个孩子时,她也没逃走,就说明,她对你是抱有希望的,是想跟你在一起的。我想,如果不是那起车祸,她说不定也不会死心,还有你上次的SB行为!”,顾亦宸说着说着就气愤起来,真是觉得孙大飞欠抽!
在顾亦宸看来,孙大飞虽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拈花惹草的风流样儿,但做事也还是有分寸的,谁知道,遇着温婉了,脑子就短路了——
也算他走运,遇着温婉这样温和的女人,要是其他女人,早把他踢飞了。
“唉——阿宸,我佩服你啊,追一个女人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小爷我追了两天就不耐烦了——”,孙大飞违心地调侃道。
“孙大飞!你挪揄我,损我可以!但千万别说不耐烦的话!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值得,就甭追了!他妈不追了,也别一天到晚醉生梦死的样儿!”顾亦宸对他呵斥道。
“知道了!”,孙大飞不满地大声道,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没跟晃飞易。
真心很佩服顾亦宸,追个女人追了那么多年。昨天温婉那样对他,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坐起身,甩了甩头,他去冲了个澡,出去吃了点东西,又去了温婉家。
到她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她家屋里还亮着灯,大黑见到他,叫了两声,便坐在那,忠诚地守卫着。温婉在楼上看到孙大飞又来了,皱着眉摇摇头。
守着小桐桐一天了,生怕他再发作。温婉觉得现在住乡下对孩子很不利,已经决定这几天回加拿大,那边人多,能有个照应。不管怎么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小桐桐睡着了,温婉出了阳台,只见楼下的车灯还亮着,她皱眉,下了楼。
孙大飞见有身影走近,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只见温婉已经到了大门边,他连忙欣喜地跳下车。温婉站在门口不远处,大黑忠诚地守在她的身侧。
“温婉!”,孙大飞上前,扒在门上,冲着她喊道。
温婉跟他保持一段距离,“孙大飞,我打算这几天回加拿大,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努力。你的心意我或许能明白,但这不代表我有信心跟你生活在一起。”,温婉诚实地说道。
为什么他努力挽回地这么迟,让她对他失去了信心才这样——
听说她要走,孙大飞的心一沉,“不准走!温婉,你不可以走!我这次是真心的,我发誓,再也不做伤你心的事情,给我机会,行不行?!”,孙大飞近乎祈求地说道,声音嘶哑而颤抖。
温婉听着他的话,鼻头发酸,没想到一向对她不屑一顾的孙大飞也有这么祈求她的时候。
所有的委屈化作心酸的眼泪,她捂着嘴,无声地抽噎,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旋。有他的温柔,也有他的嘲讽,更多的是带着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幕
“你别哭啊——”,看见她在哭,孙大飞不知所措地说道,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温婉眼泪落得更汹涌,不停地摇头,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卸下骄傲和自尊,做着令她不齿的事情。只是,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温婉蹲下^身子,低垂着头。
孙大飞站在门外,焦急不已,“温婉,你开门,你让我进去好不好?”,他低声说道,此刻,很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温婉只是摇头,努力眨掉眼泪,哽咽了很久,喉咙勉强能说出话来,“孙大飞,你走吧,我虽然看起来软弱,但也很少在别人面前流眼泪,第一次在你面前哭,已经犯了我的大忌,也代表,之前所受的委屈算了,但不代表会跟你在一起。没错,在酒店那天早上,我是故意丢掉机票,兴冲冲地想回到那幢别墅,给你惊喜,结果——”。
她平静地说道,一字一句,揪紧着他的心。
“是我该死!温婉,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犯浑!”
“那不是你一时犯浑,那是你一直这样!你这个人太骄傲了,从来不肯吃一点亏。别人伤你一分,你会变本加厉地还回来,对我也是这样。”,但凡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也不会忍心那样伤害她吧?
“是!我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尊重你,好好爱你——”,孙大飞感觉此刻的温婉好虚幻,好像他稍微迟疑一下,骄傲一下,她便会消失一般,很怕很怕这种感觉。
“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给你机会呢?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那天,看到我上了出租车后,对自己暗暗地发誓,如果再原谅你,除非我死——”,温婉哽咽地说道。
“不!你不会死!就算我死,你也不能死!别说这样的气话,温婉,你只是一时气愤,可以原谅的,我以前也是一名军人,我以军人的名义发誓,以后对你一定忠心不二,好好疼你,宠你跟儿子,好不好?”,孙大飞连忙说道。
温婉没说话,一步步地向后退,“孙大飞,谢谢你给我的那美好的一个月,那是我这一生第一次谈恋爱,很好,很美。虽然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但我一直当它是真的。”,温婉平静地说道,嘴角带着笑。
听着她的话,孙大飞更心疼,一颗心扯痛着,懊悔地扒着头发,“那也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即使目的不纯!”,孙大飞大声吼道。
温婉笑了笑,“回去吧!我不会怨你!”,她大声喊道,快速地进了屋,那边,孙大飞刚爬上大门,大黑冲上,不让他爬,孙大飞不顾一切地朝里冲,袖子被大黑咬住,他仍然不放弃,用力一甩手,“嗤啦——”衣袖被撕碎。
大黑又咬住了他另一只衣袖,孙大飞气愤地暴吼,用力又一甩,彼时,他已经爬到了大门顶端。
令孙大飞庆幸的是,那大黑根本不咬他的肉,只撕他的衣服。他窃喜,一鼓作气地翻过大门。翻身,跳了进去。
“汪汪——”,大黑大叫。
“混蛋!老子进来了!”,孙大飞冲着大黑得意道,只见那大黑疯了般地朝着屋里跑去,孙大飞以为它是跑去叫温婉的,也大步地跑,“小样!打小报告?迟了!”,孙大飞得意地喊道,跟着大黑冲进了屋里,只听“轱辘轱辘”的声音
“温婉!”,孙大飞心颤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温婉像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撕心裂肺地大吼——
温婉嘴里流着血,一直滚到地面上,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