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未完,沈英却已是贴上她温热唇瓣,慢条斯理地撬开她牙关,与她一同分享那甜味。他一只手还端着那糖盒子,另一只手轻揽着她后颈,唇上却不愿放开她。
孟景春主动伸了双手抱住他脖子,与他贴得更近。这温情缠绵让人周身都发软,孟景春已是有些小喘气,便不由闭上了眼。
沈英的手移至她腰间,另一手将糖盒子顺手搁在了书架某层上,移过来搂住她。孟景春腿已发软无力,便索性踩上了他的脚,沈英手往下移,托她起来,干脆抱着她亲亲啃啃,接着缠绵。
婚后沈英在情。事上仍是十分克制。两个人之间的摸索虽然已有了进步,但因为次数实在有限,可能也并未到食髓知味的程度。
但两人间这亲昵的渴望,一旦被挑起来,周身便似火烧着了一般,迫切地想与对方分享这炽烈。
孟景春被他逗弄得心尖痒痒,手不知不觉移到前面,滑进他中衣内揉压他锁骨,沈英低哼一声,终是离了她,微笑着紧盯她的眼,情。潮涌动、蒙了层水雾般的眼。
对视一会儿,孟景春将头埋在他胸前,嘴里还说着不知羞的话,声音低低哑哑:“要是在卧房就好了啊。”
沈英抱着她,她后背压在书架上,屋外阳光仍旧好,窗棂上缠绕着的忍冬花散着余夏的幽幽香气,让人心醉。孟景春感受到他心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衣服上的皂荚香味与若隐若现的隐秘花香混在一起,让她觉着有些迷醉,便不由自主地轻轻哼出了声。
“不在卧房也无妨啊。”沈英声音淡哑,却隐约带着笑意。
孟景春红着脸戳了他一下:“大白天的”
“左右没有人来的。”沈英自己已是忍着,这会儿竟还在给她煽风点火,恶趣味到了极点。
孟景春又深吸一口气,蹭蹭他衣服,说:“放我下来罢。”
沈英抿着唇,瞥了一眼架子上那糖盒子,道:“你喂我一颗糖便放你下来。”
孟景春回头伸手够到那盒子,取了一颗便要往他嘴里塞,然沈英却唇瓣紧闭,眼角有笑,望了她许久才开口:“这样喂同我自己吃有何不一样?”
孟景春拗不过,便只好用嘴喂给他。彼此又是一番纠缠,气喘吁吁这才作罢。
沈英放下她,她腿根都已是有些发麻,瘪瘪嘴道:“晚上我会讨回来的,相爷记着。”她转身一把拿过架子上那糖盒子,便要往前厅去,沈英却在身后笑她:“说过来拿糖,拿了这么久,你也不怕她问你做什么去了。”
“怕什么?”孟景春脖子一仰,“就说某人小气,藏得太隐蔽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沈英走过去,大揽过她的肩,手又移到她唇上揉了揉:“嘴唇红成这样,都快肿了。”
孟景春咕哝道:“就说是吃糖吃得嘴肿了。”
“谬论。”沈英揉了揉她的发,将要揉毛时,却又及时收了手:“我便不去前头凑热闹了,她问题多得没完,暂先别说我已是回府了,待晚饭时再喊我罢,我先回房眯一会儿。”
孟景春知他昨夜值宿也累了,定是近乎一夜未睡,今日又忙到现在才归,确实该好好歇着。她看看他的脸,心中陡然一酸,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相爷再这般熬下去会老得很快的。”
“老了也不许嫌弃。”
孟景春猛点头,脸上绽了一笑:“那我去前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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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沈时苓似是没多大精力,收了糖,言语上也并没有怎样为难孟景春,只淡笑笑:“往后若时机成熟了,在京城也办一场喜酒罢。”
孟景春一愣,难不成还要再折腾一场?
严学中低头剥瓜子,不吭声。沈代悦在一旁甜甜笑,捧着杯盏喝茶。屋外阳光带上了倦意,黄昏左近,沈时苓忽开口道:“凑一桌麻将罢,好久不玩了。”
她是十足的行动派,话音刚落,便招呼牛管事张罗。庭院里摆了张八仙桌,麻将摆上,吃食也摆上,四个人边吃边打麻将玩。
孟景春运气极好,接连赢了好几局,沈时苓便更不愿放她走。可孟景春惦记着沈英,这家伙现下恐怕还饿着肚子,也不知醒了没有,会不会自己去找吃的。
过了好久,天色彻底黑下来,沈时苓才忽地想起什么,问牛管事:“你家大人如何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牛管事躬身答:“相爷一早便回来了,昨夜值宿,现下恐已睡了。”
“哦——”沈时苓本还顾忌着,这下却道:“正好还可以多玩几局。那家伙以前在家里便说打麻将玩物丧志,别给他瞧见了。”
孟景春闻言在心底哀嚎一声,看看自己的牌,再看看自己的本金,索性故意输给他们,待她两手空空再无本金时,却被沈时苓瞧出了端倪。
沈时苓笑了一声:“小娇妻可是太想夫君故而特意输给我们?”
孟景春脸红了红,所幸周遭光线黯淡看不大清楚。
沈时苓得逞,终是肯放过她:“天凉了,总在外头坐着也不好,回去罢,下回再打就是了。”
孟景春这才起了身,低着头匆匆忙忙往伙房去。
她去伙房拿了些吃的,提了食盒往卧房去。她推门进去,屋内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无,沈英果真还在睡着,刚将食盒放下,点起灯来,一回头却看见沈英睁眼望着她。
孟景春咽了咽沫:“那个、长姐非要打麻将,所以”
“不想吃了。”沈英翻了个身,面朝向里。
孟景春走到床边蹲下来,求他的语气:“吃一点罢,胃吃不消的。”
沈英仍旧背对着她,不肯转过身来。孟景春站起来:“不吃算了,我去喊人给相爷准备热水,洗洗接着睡。”
她话说完便立刻出去了。
沈英不由气馁,便自己坐起来拿过食盒吃饭。待他吃完,已是有小厮送了热水过来。孟景春给他备好手巾及干净衣服,只说:“我去那屋洗了,相爷洗完便先睡。”
然她到底是说说而已,等洗完澡过来时见沈英还泡在水里,伸手一探,水温已凉,她便赶紧拍拍他的肩:“相爷别在浴桶里睡觉啊,会受凉的!”
沈英这才半醒不醒地睁开了眼,懒懒望了望她,道:“干手巾。”
孟景春跟个小丫鬟似的给他递去,又拿过衣服,避开眼递给他穿。
沈英瞧她一眼,语声淡然:“你这是害羞的样子么?”
孟景春咽了咽沫:“才不是。”她刚将眼挪过去,沈英已是出了浴桶,拿过干手巾简单擦了擦,将宽松中衣套在身上。
孟景春此时也不过就穿了一件中衣,待沈英上了床,她便也蹭蹭蹭爬上去,转眼间便将沈英压在了身下。
不过是一晚未见,竟有胜新婚之感。兴许是渴望已久,且沈英补过眠体力又很好,这场情。事只可用无比契合欲罢不能来形容。
末了孟景春在上面,哼着声说没力气了,便趴在了沈英身上喘气。沈英将她翻过去,抱着她睡。初秋深夜凉意沁人,半夜孟景春习惯性地踢被子,沈英索性将她圈进怀里,逼她老实睡觉。孟景春便乖乖巧巧,不再乱动,亦不再觉着这秋日凉人。
两人均是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孟景春忽被隔壁的声音吵醒,便坐了起来。
她揉揉眼,推推沈英,语声低哑地问道:“隔壁什么声音啊?”
沈英立时捂了她耳朵。
孟景春陡然间反应过来,惊得直接坐了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原来隔音这么差的?相爷昨日怎么不与我说!”
沈英仍是躺着,懒洋洋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隔壁吵了吗?”
孟景春陡然想起某日夜晚沈英找她借宿,说隔壁太吵的情形。
“那、那昨日晚上、我”孟景春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语无伦次已不知说什么好。
【七三】女朝服
沈英懒懒翻了个身;有想接着睡的意思:“你怕什么?不好意思吗?”
孟景春揪他起来:“别睡了啊,要迟了。”
“今日休沐,不去了。”沈英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邻屋的声音还在继续,孟景春脸通红,俯身去揉沈英的头发,身子已是贴近他。沈英按住她的手;语声淡哑:“早上莫招惹我,若急着去衙门;你便先去吃饭,我想再睡一会儿。”
孟景春轻踹他一脚;捏了捏他的脸:“相爷每次都趁我要去衙门的时候休沐,就不能调到同一天么。”
沈英又按住另一只手:“乖,今日让厨工做些好吃的;中午时给你送过去,别总是吃干粮。”
孟景春低头啃啃他,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在说什么。
沈英抬眼轻捏住她下巴:“舍不得走了?”
孟景春猛点头,沈英微微抬头又亲亲她:“想与我一直待着?”
“恩。”
“喜欢到难舍难分非我不可的地步了?”
孟景春又是一阵点头,理智却告诉她必须得起来了。她将头埋下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爬了起来:“相爷往后别这样,我会舍不得走的。”她迅速爬下床,站在床边左一件右一件地穿起衣服来。
沈英侧身看着她,她将那宽松官袍往身上套时,却忽轻叹出声:“据我所知,礼部已奉命开始暗地里赶制女朝服了。”
孟景春闻言一愣,正在系腰带的手也顿了一顿,想半晌才道:“可是与董大人有干系?”
“不全为她。”沈英语声淡淡,实在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赶制女朝服,总不至于放在那里做摆设。眼下女学还未有推行的意思,怎可能这么突兀地就提了女吏之事。
她浅吸口气,转身同沈英作别,便低着头出去了。屋外下了雨,雨势不小,甚至还有变大的趋势。
她去餐室吃早饭,本都打算走了,结果正好撞见沈时苓与严学中过来,脸一热,匆忙低了头:“长姐早,姐夫早。”
沈时苓气色很好,瞧她一眼,笑了笑道:“这么早就走了?”
孟景春点点头。
沈时苓却道:“我过会儿也得出去,府里马车兴许不够用,不如你等一等,同学中一块儿走罢。”
孟景春哪里敢同严学中一起走,吓得赶紧摆了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沈时苓没拦她,她便急急忙忙跑回客房翻了蓑衣穿好,撑了伞便往衙门去。所幸风不大,大伞撑着,身上也淋不到雨,只可怜了一双鞋子,被积水浸得湿透。
她怕受寒,到了衙门里便坐下来脱掉了湿淋淋的鞋子及足袋,地上铺上纸,赤足搁在那纸上,开始伏案写案卷。
到底是天凉,那双鞋子丢在案下晾了许久也还是潮潮的,孟景春揉了揉肚子,算了下时辰也该到点了,府里却还没人来送饭,她低了头翻案桌下的匣子,正打算找些点心吃吃,徐正达却溜达到了门口,指了指堂内的人,道:“严大人有话要讲,你们都到后面去一趟。”
孟景春闻言赶紧穿鞋,徐正达却瞥瞥她:“你不用去了。”
“诶?”这
同僚陆陆续续起身往后头去,只留了孟景春一人在堂中待着。有风灌进来,孟景春不由打了个喷嚏。
她甫抬头,便见沈英拎了个大布包走进来,还顺带将门给关上了。竟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她送饭,真是
孟景春连忙要起身,但她连鞋子都未穿,便只呆呆坐着。沈英将她案上一摞案卷挪至一边,自包里取出食盒,放下后只淡声道:“趁热吃。”
他拖了张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孟景春担心同僚们突然回来,打开食盒便埋头拼命吃,沈英瞥她一眼:“别急,半个时辰内没人会来。”
他还同严学中打好招呼了?这何必啊
孟景春一顿饭吃得很是忐忑,迅速扒拉完,盖上食盒便道:“相爷快走罢,有事晚上回去说。”
沈英却仍坐着:“牛管事说今日你早上撑了把伞就出了门,衣服可淋湿了?”
孟景春忙摇头。
沈英盯着她:“鞋子呢?”
孟景春眼珠子转转,说:“还好,有点潮。”
她那桌案前面挡着,故而瞧不见她的脚,沈英起了身,已是走到她背后,见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都不知说她什么好。
他又走到前面,从布包里取出一双干净袜袋及一双新鞋,递了过去:“别因不好意思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傍晚同严学中一道走,这天气淋雨着凉容易生病。”他又顿了一顿:“政事堂有些事,我马上得过去一趟,恐怕今晚不能及时回去,早点睡知道么?”
孟景春接过来不言声,只点了点头。
沈英伸手过去轻揉了揉她左耳朵,又移上去摸摸她的头:“案卷写不完便算了,别太拼命,我这就走了。”
孟景春袜袋鞋子还未穿好,来不及站起来送他,沈英便已是拿了空食盒出了门。
门被重新关上,孟景春心中微酸。以前觉着无所谓,现下却越发看不得他辛苦,可什么都帮不上。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写案卷,不知不觉便忙到傍晚。严学中过来喊她一道走,她上了马车便也不与他说话,过了许久,严学中才道:“听闻你先前认过一个舅舅?”
舅舅?宗亭么!
孟景春尴尬回:“算是罢。”
“那位宗大人似乎回京了。礼部尚书致仕,宗大人替了这个缺。”
“何时的事?”
严学中偏头看她一眼:“回来有一阵子了,接任却是昨日的事。你未去见过这舅舅么?”
孟景春与宗亭到底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熟悉,当时宗亭一厢情愿想做舅舅,自己也没当真表过态。
孟景春道:“姐夫如何忽然提起这个?”
“随意问问。”
孟景春心道,依照严学中的性子,怎可能只随意问问,宗亭接任礼部尚书,再一次回京必然是有理由的。如今朝中新旧更迭,老臣纷纷致仕退隐,放眼望去尽是新臣的天地。
她忽想起早晨时沈英同她提到的礼部秘密赶制女朝服之事,若宗亭接任礼部尚书,那势必也知道这件事。朝中莫非真要有什么大变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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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春这预料并没有错,不过是短短三日后,陈韫致仕,从此左相之位空缺。就在朝中众人皆以为沈英会往上再爬一爬之时,一道任命诏书却随之公之于众——
拜楚地重臣董肖佚为当朝左相。
那些不知董肖佚已进了京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命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何况宣读这任命诏书时,董肖佚那厮竟是不在场的,这世道真是荒谬极了。
这任命被一群老匹夫喷各种不懂规矩不循礼制,但又只能私底下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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