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谈话,否则他们察觉到后,更会怀疑。
“小姐,可知当日废您武功的人?”若说他们再相信小姐失忆的话,他们就不配为家主了。以皇上对小姐的珍视,怎么可能对小姐的事如此不上心呢。小姐的武功不弱,这世上要找出比小姐武功高的人没有几个,况且小姐身边都跟着暗卫和侍卫,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劫走小姐呢。
他们不是蠢人,小姐今天说的话暗藏玄机,明面上讲说是皇上爱护小姐,不忍小姐独自居住,可换一层意思就是小姐不得离开皇宫,即便他们今后要见小姐,也只能进宫了。
可小姐偏偏不明说,反而要遮遮掩掩地,这实在不符合小姐的行事。看来小姐也不相信他们了,这话跟他们说,恐怕是在试探他们。
“那人武功深不可测,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不过你们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有些事,你们能不牵扯进来就别牵扯进来,就像在乱世之中,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强出头的人往往是最笨的,被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你们说是吗?”
“小姐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愿做小姐的枪。”在海滨心中,一直把小姐当作妹妹,不为血誓,只为真情。
“你们两个人呢?”仿佛并不将海滨的话放在心上,雪月转头看另外两个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达成一致
“是我唐突了,你们忠心听命的是雪家,不是我一个人,况且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你们能来看我,我已经该感到荣幸了。如今我这个样子,是无法亲自招待你们了,你们请便吧。”这是她早已就清楚的答案,只是真到了得到答案的时候,她反而有些却步了。对他们,她是真心对待的,虽然未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但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们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海滨他们见小姐已经离开大殿了,他们也不好再逗留,只能先走了。刚回到他们住的行馆,这里都是他们三家自己的家奴,海滨也不怕他的话会被传出去。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小姐的话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在我心里,只有小姐的话才能命令我海滨。你俩今个儿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不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们多年的情分。”海滨气呼呼地坐在大堂上,也不管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开口就吼上了。
“海老哥,你清楚小姐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这样贸贸然地在小姐面前表明心迹,这样对小姐是真的好吗?皇上为什么要废了小姐的武功,困住小姐,甚至小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原因你都知道吗?”吕宇恒多年来跟战争打交道,对政治上的一些事情比较敏感,他不回应小姐是因为雪国才刚建立不久,而掌控天下权柄的两人却发生了嫌隙,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不仅如此,今天这种情形,你不觉得跟当年的情形颇为相似吗?小姐腹中的孩子是谁的,皇上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还有我们都别忘了,远在洛城的老城主,他知道皇上和小姐之间的事吗?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和皇上争斗吗,他会舍弃皇上,还是小姐?
我们两个人不是不帮,是不知道该怎么帮,而且我们更想知道我们能做些什么,无论他们最后谁赢了,我们都必须服从胜利的一方。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只能遵命,不能违誓。”陈少杰知道海大哥不比自己的脑袋差,等他再想一想,会想清楚的。他看了看和他同样想法的吕宇恒,彼此心中都有数,这件事他们只能保持中立,两不想帮。
“可小姐如今势单力孤,更被皇上困着,她怎么可能斗得过皇上。若是连我们都不帮她,现在还有谁能帮得了小姐。”海滨经他们俩一说,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他不忍心看见小姐如今这个样子,那个意气风发,爽朗潇洒的小姐再也不见了。
“你怎么不想想,小姐如今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别看小姐被困着,可吃的用的,比皇上的又差的了哪里去。若小姐真有危险,我们自然可以出手帮忙。现在我们要弄明白皇上和老城主到底对小姐是个什么想法,小姐虽然在皇上手里,可我看丝毫没有危险。反而是老城主,他对小姐的态度有些反常。”吕宇恒想到某些事,对眼前这一团迷雾般的困局,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怎么说,你想到了什么?”陈少杰的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这想法并不成形,他也不好贸然说出来,此刻吕宇恒的话让他心里有了底。
“我性子急,你快讲来,我都快急死了。”海滨心里也急,他觉得他们俩的话都对,可偏偏想不出一个章程来。
“一般兄弟姐妹争吵,都会找父母来主持公道。可小姐连一个字都没提到老城主,这难道不让人怀疑吗?就算小姐和皇上的姐弟情深,难道父女之情就淡薄如纸了吗?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老夫人见到小姐才不过几日,老城主便将老夫人接回了洛城,失踪多年的女儿回来了,难道作为爹爹的老城主就一点都不关心女儿过得好不好吗?”陈少杰看他们两人的脸色都变了,明白他们心里其实都各自有数,只是没人像他这样说出来而已。
“如今我们三人的行为恐怕都被人看着呢,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若小姐真要我们帮忙,她自会派人来寻我们。若是我们自己冒出头来,恐怕还未帮到小姐,就被不知名的人马来找麻烦。我们几个人怎么样都不要紧,可别忘了我们各自身后还牵扯几百条人命啊。”说来说去,这都是他们自家人在斗,吕宇恒心里还是往好处在想,哪怕小姐再怎么对付皇上,是不会要了皇上的命的。可吕宇恒又怎么会想到雪月要的当然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魂魄呢。
“你说的没错,是我糊涂了,今天的事当我胡说,我先回房了。”海滨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身汗,若是今天他们和小姐的谈话被皇上知道了,以皇上雷厉风行的手段,自家百年来的基业恐怕会毁于一旦了。
陈少杰和吕宇恒见海滨听进去了,他们三个人的意见也达成一致了,便都放心地回房了。
“小姐,经过这几年的换血,朝上的人几乎都是皇上的心腹,秦大人已经辞了官,他的位置被冷夜顶替了。”若秦大人还在朝廷,月拾相信他肯定是站在小姐这边的。
“冷夜在他们四个人里面还算稳重,秋影恐怕是离不了雪晨的,其他两个人我也不对他们抱希望。秦一鸣毕竟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他再为我提心吊胆地活着。其余的你不用再说了,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的。”恐怕雪晨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为的就是防着这一天。困住了自己,正好开始布置自己的亲信下去,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不要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无论有什么办法,我都得等这个孩子出世以后才动手。况且我现在还需要他的保护,即便我不想让爹伤心,但也不能让他伤害我。洛城有什么消息吗?”不知道朝会的时候爹会不会来,娘也不知道在洛城做什么,爹会让她来吗?
“没有消息,好像老城主对小姐回来的事根本不知道似的。”若不是一路上的行刺,月拾还真以为老城主忘了小姐这个女儿。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或许也是最坏的消息。月拾,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出去了,我怕他伤不到我,就会派人伤了你。你不要以为我是瞎担心你,不仅雪晨知道,我爹心里也清楚,现在只有你会保护我,也只有你知道真相。即便是为了我,你也不要再轻易出门了。”她现在真的什么都舍不起了,羲潼不在自己身边,若是连身边最亲近的月拾都没了,她一个人要怎么支撑下去。
“小姐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月拾看着小姐担忧自己,心里很感动,却也恨自己的无能,只希望羲潼早点来到小姐身边。“小姐,您还喜欢看别人表演吗?”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这种东西?”雪月知道月拾从来不说废话,更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
“听说最近京城里新建了一个舞坊,那里的表演别具特色,皇上特意请了他们来表演,说是小姐会喜欢看的。”
“他倒是有心思了,既然你说好看,到时候我再看吧。”雪月一听是雪晨安排的,便没了说下去的意思,只以为月拾只想让自己放松,不过看到月拾努力想引起她的兴趣,她也不忍心拒绝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宫外的琴声
护城河边,杨柳树下,一身白衣的梧桐倚着树,仰望着那高高的城墙。自从来到京城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他知道她住的宫殿离这里最近。再过几天,他就可以进皇宫正大光明地见到她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能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身着灰色的衣服,手上抱着一张琴,一直跟在梧桐的身后。每晚他们都要在易水坊表演,现在更是要加紧练习,准备五天后进宫表演。
“小羽,你说,我们进宫能见到雪月公主吗?”她是否如他记忆中的那般美好,两个多月不见了,他真想她了。
“公子,您当然能见到公主,可是公子,公主不是一般人,您还是别想了。”小随从也不明白公子为什么对公主那么情有独钟呢,即便公主长得美若天仙,可他家公子长得也是仙人之姿,不管是京城里的姑娘,还是城外的小姐们,哪个见到公子不是心花怒放。
“这一生,除了她,我谁也不要。”他当然知道小羽的意思,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恐怕他会吓死的。
“公子,您太死心眼了,唉”京城里谁不知道公主的事,谁要娶公主,恐怕皇上那一关就过不去。他不是小看他家公子,只是公子一个琴师,恐怕公主也不会看上眼的。
夕阳西下,那白色身影依旧如松柏一般,望着那高高的城墙屹立不动。
“月拾,你有没有听到琴声?”雪月躺在睡榻上,开着的窗户外这几天总是隐隐约约地传来琴声,今天那琴声又开始了。
“小姐,您听错了吧?”月拾当然听到了,也知道这是谁在弹,不过小姐以现在的样子居然还能听到琴声,难道小姐和羲潼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是我听错了吗,月拾,陪我去走走,我想到外面去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相信月拾的话,仿佛她不去看的话,就会后悔一辈子似的。
“小姐,那您当心点。”皇宫里小姐比他清楚,即便不用他指引,小姐也依然比他清楚那飘渺的琴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站在城墙上,雪月眺望着底下热闹的街道,那琴声已消失不见了。她试着寻找弹琴的人,可底下的人不是走来走去,便是吆喝着做买卖,连一个抱着琴的人都没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固执地找那个弹琴的人,仿佛只要找到那个人,那她的心也回来了。
“小姐,回去吧,城墙上风大,您身子弱,经不起风吹。”月拾站在她身后,给她披上斗篷,他心里有些遗憾,若是梧桐今天能多呆一会儿,恐怕就能见到小姐了。
“月拾,羲轩到了吗?”她有些迫不及待了,希望早点见到羲轩,知道羲潼的情况。
“三天之后到,这几天皇上也忙着这件事,他对羲轲还是不放心。这次羲轩不仅来了,也带来了羲敏,作为质子。”
“怎么会是羲敏,不应该是羲轲的儿子吗?”一般作为质子的人不是儿子吗,怎么会是女儿呢。
“羲敏虽然是游牧族的公主,但是她深得羲轲岳父的喜爱,不比他的哥哥们差。而且皇上看重的是质子的重要性,而不是身份。况且羲轲的两个儿子并不出色,我想皇上最理想的质子人选怕是羲轩,只可惜他不是羲轲的儿子。”
“那个羲敏不知道脾气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否则她迟早会在皇上那里得到教训的。”她并不是同情羲敏,这是失败的人应该承受的后果,若是败的人是他们,恐怕今天做质子的人就是自己了。
“有皇上在,小姐永远不会有这一天的。”
“现在的我和将来的羲敏有什么不一样呢,我能像下面的人一样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吗?即便现在我只是走在城墙上,可这四周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慢慢地走下城墙,既然找不到那弹琴之人,她也不想再站在外面,多贪恋外面的阳光一天,她就会多痛苦一天。
“小姐,皇上”还未走到月殿门口,远远地一身紫衣的皇帝已经慢慢地从日殿的方向走过来了。
“你相信吗,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会问我,今天怎么出来了。”即便她不用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从回宫后,她就不曾离开过月殿,今天突然走出来,他能忍到现在才过来已经算不错了。
“姐姐,你今天怎么有闲心出来走走了?”雪晨站在月殿门口等她,虽然知道有月拾陪着她,可他还是不放心她从月殿里出来。
“皇上日理万机,也应该多出来走走,要不然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
“是吗?那姐姐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人,很多的人,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
“姐姐不用羡慕,哪天我亲自陪你出去走走。”雪晨漠视她心里的渴望,解下她身上的披风,扶着她进去了。
月拾一直站在外面,看着皇上和小姐进去了。他脸色不明地回想着刚才小姐和皇上的对话。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皇上从未开口唤小姐姐姐,即便是在人前,私底下皇上更是连名带姓地叫,这是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小姐没察觉出皇上的话有问题吗?这不可能,小姐肯定知道,难道是因为感情破裂的关系吗?所以也能改变一个人十几年来的习惯吗?
寝殿内,雪月听到雪晨的话,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里因为他的话起了波澜。
“五天后的朝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