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庆一家也来了。小翠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孩,一脸幸福母亲的神色,看着让人羡慕。沈琼和小双像保护神一样跟着。王长庆认真地一幅一幅地看,走到一幅水墨山水画面前,他停下来,仔细地端祥这幅名为《白云深处是我家》的画。整幅画以一座大山为主,山后还绵延着无数的群山。山腰被白云像腰带似地隔断。作者以留白作为白云,画山的时候留出白云的空间,不着一笔,却把云的洁白无暇、漂浮游荡、舒倦如意的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在云下不远处,隐隐约约看见青砖黛瓦,一缕炊烟袅袅升起直入白云间,显是一个小山村。
王长庆看得热泪盈眶,回头对沈琼说:“你记不记得,我们的家乡就是这个样子。像极了。”
沈琼看了好一会,点点头说:“是像。”
王长庆说:“我要买这幅画。”
沈琼找到贵玲问:“这些画卖不卖?”
贵玲说:“没想到卖,只是想展示展示。怎么,你想买?”
沈琼拉着贵玲到那幅画前说:“我爸看中了这幅画,说特别像我家乡的风光。”
“是吗?”
贵玲看看落款,是秋珍画的,画上内容是黛山的景色,明显不是王长庆的家乡,“这是我的家乡黛山的景色,如果和你的家乡很像,那可太巧了。”
“巧合就是缘份。”
王长庆说,“这幅画我一定买下来,挂到客厅里。你说多少钱?”
贵玲说:“我们真的没想到要卖,所以也就没有价格。这样吧,我问一下作者,她要是同意,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不行。”
王长庆严肃地说,“我一定要花钱买下它。这幅画能画到我心里面,我就愿意花钱。”
贵玲找到秋珍,拉她过来说:“她叫吴秋珍,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老王握住秋珍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这幅画和这几十年印在我心里面的一幅画一模一样,你卖给我好吗?”
秋珍说:“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不。我一定要花钱买下它,才体现出它的意义。”
老王转头对贵玲说:“我给一万块钱,够不够?”
贵玲说:“一万块钱太多了。不过王叔你既然有这个心意,我就先代表秋珍收下了。下次请你到我家乡去看这座山,看是不是和你家乡的山真的一样。”
伟强也主动出一万元买下了贵玲书写的序言。他对贵玲说:“我可不是为了博得你的一笑花一万块钱,我是真喜欢这篇序。文章是好文章,作者绝对有才华。你的字我也非常喜欢,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笔划看上去,我都能看到你的脸、你的眉眼。我要把它挂到我办公室的墙上,看到序言的内容,就想到怎样向邻村公司看齐;看到字的笔划,就想到你的眼神。你说我花多少钱不值?”
晚上,贵玲和李文波等人商量,是否要给字画定个价,如果有人愿意买就可以卖。李文波说:“来之前,我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买画,所以就没有定价。既然有人愿意买,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是乡情所致还是农民情结,我们就应该定个价。”
贵玲问红霞她们:“你们的看法呢?”
红霞说:“我们画的东西本来就不值钱,人家想要就送给他。不过,要是有个价格,不管是多少,有多便宜,那给我们的感觉可不一样。我觉得可以定价,就是要定便宜点,不要贵了。哪怕卖十块钱,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贵玲对李文波说:“你来定个价格吧。”
“我看就照行规,按平方尺论价,比如两百块钱一尺。”
朱志能说:“我觉得可以打破常规来定价。这些老板如果看中一幅画,可能不在乎它的大小,喜欢就愿意买。只要他愿意买,钱不是问题。比如他喜欢一幅一尺的画,你只收他两百块,不痛不痒的,买的和卖的都觉得没意思。我建议,把所有的画大致划分几个档次:大、中、小,分别为两千、一千五和一千元。这样的定价方式,让人看了也会觉得就是图个热闹,反而会有兴趣,感到亲切。本来办这个画展也就是图个热闹嘛。”
贵玲说:“我觉得这办法好。文波你看呢?”
文波说:“好。我也觉得好。”
第二天,强辉带来了很多安徽商会的成员来观看画展,还真的有不少人愿意买画。他们买画当然不是收藏,而多是出于乡情和农民情结。有的人还请作者现场写字作画,场面热闹得很。这一天卖出去十几幅画。
元旦三天假期,共卖出去三十多幅画,很是鼓舞人心。贵玲和文波商量决定,没有卖出去的所有画作都原封不动长期展出,想买画的随时可以买走,不想买画可以欣赏到农民作品,了解现代的农村。
书画展出乎意料地成功。原本只是想图个热闹,却意外地售出那么多字画,新闻媒体还给予了报道,称这种农民画展为上海市民打开了一个了解和认识农村、城乡情感交流的窗口,也是对企业如何建立企业文化、弘扬文化和为文化服务的启示和引导。
元旦一过,就开始筹备春节联欢会了。
志刚与贵玲商量,把联欢会的筹备工作同样交给了沈鹏,而且这次是有偿的,让沈鹏以一个文化公司的角色来承办联欢会。
沈鹏精心制作了一个晚会策划方案,重点在三点:一是主题,二是内容,三是邀请嘉宾。沈鹏认为,主题还是围绕城乡结合做文章。内容分三块,一是领导讲话;二是主题诠释;三是文艺演出。要求领导讲话尽量简短务实,主题诠释简明突出,文艺演出多样互动。邀请嘉宾则由志刚和贵玲、兰花来确定。
联欢会还是在邻村会馆的多功能厅举行,周边墙上的书画作品既烘托了氛围、又让更多的人欣赏到它们。舞台背景还是请李文波书写的行书大字:“邻村之友——我们未来的家园”下午三点钟,嘉宾就开始进场。这次请了邻村公司所在地的镇党委书记、镇长和相关部门领导,包括税务所所长沈耀民,镇办公室秘书张成也随领导来了。
联欢会主持人还是贵玲,她开玩笑说自己已经成了“金牌主持”领导和各方面代表讲话以后,由志刚总结邻村公司一年来的工作成绩与不足,并展望新一年的前景,向与会者对邻村公司的帮助与支持表示感谢。接着,由强辉致祝酒词,晚宴开始。
文艺节目是在晚宴开始后20分钟开始的。这20分钟让大家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互相走动敬酒,然后都回到坐位上安静下来。首先是一支由农村留守妇女组成的小乐队登台,有二胡、笛子、琵琶、古琴等乐器,演奏《喜洋洋》欢快而具有民族和乡土特色的乐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曲结束,博得满场掌声。接着,小乐队又演奏了《金蛇狂舞》、《旱天雷》两首曲子,同样博得热烈的掌声。
古晨曦教授和他的女儿古雅,以及春儿、魏文静等,带来了专业的高水平节目。古晨曦那雄浑、深沉的男中音,有点像唱《三国演义》片头曲的杨洪基;古雅的花腔女高音带着大家进入一个普通人无法达到的艺术境地;春儿的民族唱法和魏文静的通俗唱法,让大家觉得美妙亲切。
晚会的高潮是欣宜她们带来的农村老年妇女舞蹈队的节目。十几个老太太身穿大红衣服,充满喜气,表演由镇文化馆为她们创作排练的舞蹈《乡村夕阳红》老太太们那夸张而滑稽、优美而朴拙的表演,充分表现出农村环境的幽静与清新、农村老年生活的欢快与祥和,博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第53章 春儿被骗
第53章 春儿被骗这个春节志刚是回到家乡过的。然而,节日的气氛越浓烈,他心中的孤独感就越强烈。他看得出来,父母心中的空虚比他更甚。他们只有三口人,虽然比往年多了志春和小勇,可给人的感觉更不是滋味:应该结婚的没有结婚,结过婚的却又离了,这个年怎么团圆得起来?
志刚初六就回上海了,志红、志春和小勇跟他同车过去。
志红头天晚上和陈友吵了一架,其实这次志红刚回来就和陈友产生了隔阂。陈友已经通过好几个途径听说志红因傍大款而被大款夫人痛打的事,他觉得这事如果志红不提,他也不好主动问,可心里总是有个疙瘩。第一天晚上**他几分钟就泄了,弄得志红很难受。第二天晚上,他硬不起来,弄半天起来了,又是几分钟就泄了。第三天晚上志红干脆没兴趣了,陈友也没有兴趣,便什么也没做。第四天晚上,他们吵了第一架。
还是陈友忍不住问志红:“听说你被人打了?”
老实的陈友不会问话,他是关心志红,却不知道这是志红心里的伤。志红没好气地回答:“我被人打了,你高兴吗?”
陈友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到处都在传他老婆和大款睡觉,让他脸都没处放,就算他不错了,忍在心里面没有发泄,可志红这样不讲理,他也不高兴了,口气也生硬地说:“你怎么这样说话?不识好歹。”
“我就不识好歹,怎么了?嫌我不干净,在外面睡男人了,那就离婚好了。”
陈友不作声了,但更窝火,心想你在外面睡男人就算了,还出丑,反倒有理了。我还没有发火,你却冲我发火。哪有这个道理?
他俩吵架都是陈友先不作声,然后双方气都消了,可这次两人都没有消气。初五晚上,志红说明天跟志刚一道去上海,陈友问:“不是还有几天假吗?”
志红说:“我想野男人了,想傍大款了。你管得着吗?”
陈友这下气坏了,双手握紧拳头,握得骨节嘎嘎响,却没处发泄,只得前所未有地高声说:“你不就是想离婚吗?好,我同意了。有本事明天不走,把离婚手续办了再走。”
“办就办。”
顶在杠头上,志红不会往后退的,“我明天就不走了。”
两人背靠背睡了一晚。早晨志红还是收拾东西跟志刚走了,陈友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初六单位都没上班,无法办理离婚手续。
他们下午到上海,晚上十点钟,沈鹏就敲响了志红的门。志红对陈友说的是真话,她提前到上海真是要见野男人,他们在电话里约好了的。
十几天没见面了,这十几天沈鹏一次性生活都没有,志红也基本上没有,两人如干柴烈火,关上门就抱到了一起。他们都穿着毛线衣,抚摸起来如隔靴搔痒,沈鹏便把棉被铺好,先洗好澡,钻进去暖被窝。志红洗过澡裹着浴巾出来,上床扔掉浴巾,赤条条地钻了进去。被窝里面已经捂热了,志红钻进去的时候,沈鹏竖起的小弟弟从她的脚开始,一路从小腿到大腿划到了大腿根部,志红抓住它,却不急着放进洞穴,而是把头钻进被窝,含进了嘴里。
沈鹏被志红调理得到位了,便开始调理志红,在被窝里吮吸她的花朵。虽然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花朵在开放,并在舌尖下翕合蠕动,丰富的汁液不断地被他吮进喉管里。沈鹏感到这花朵已经扩张到极致,便摸索着把玉柱缓缓地插进去,并由慢到快,节奏分明地进出着。
玉柱一进入,志红就禁不住呻吟了,扭动身躯配合着。被窝里温度太高,沈朋把被子掀掉,两个灼热的躯体便沐浴在清凉如意的空气中,继续努力生产着热量。随着玉柱像打气筒似的不断充气,志红蚌肉里的快乐逐渐积累,越积越多,把花朵越撑越大,志红感到她的洞穴已经成为巨大的气球了,把沈鹏整个人都容在里面。终于撑不住,她觉得自己毁灭了,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用尽她生命的能量。
沈鹏同时感觉自己也毁灭了,迷失在志红巨大无边的洞穴里。
一墙之隔的志春和郑挺也在**。他们也是约好了提前到上海。
只有志刚是孤家寡人,独守空房。
学校开学的第二天早晨,贵玲刚上班,郑挺过来向她汇报保安部的工作,她的手机响了,是李巷民工子弟学校校长孙凤来打来的:“张总,不好了,学校接学生的校车翻了。”
“什么?在什么地方?伤人没有?”
贵玲心拎了起来。
“在离学校不远的国道上,和一辆土方车撞上了。恐怕死人了。”
“什么叫恐怕死人了?你在哪里?”
“我在路上,快到那里了。”
贵玲对郑挺说:“快走。校车翻了。”
他们跑下楼上了贵玲的车,往出事地点开去。到那里时,警察已经把现场封锁起来,国道上只有一条车道让两边的汽车轮流缓慢通过,两边都堵了长得看不到头的汽车。
孙凤来满脸泪水,泣不成声地说:“死两个学生、一个老师,还有十几个受伤了。”
贵玲脑子里“轰”地一下懵了,问道:“受伤的学生送哪了?”
“送到区中心医院了。”
这时志刚和兰花闻迅也赶来了,他们又一起往医院赶。
志刚和兰花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贵玲、郑挺和孙凤来还在医院。他们没吃午饭,也都不想吃。在医院看着那么多可怜的受伤哭叫的孩子,志刚难过得胃痉挛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强辉和玉琴也闻迅过来了,他们坐在志刚办公室沙发上,强辉问:“死伤多少人?”
志刚说:“死3个,一个是老师,伤12个,5个是重伤。”
玉琴问:“车上超载没有?”
“肯定超载了。”
兰花说,“这种小中巴车定员17人,当时车上有23个人。”
志刚说:“教委已经勒令学校暂时停课,很多学生家长提出退学、转学了。”
强辉说:“现在我们要全力救治伤者、安抚家长、稳定学校、配合调查,等我们腾出手来,要开董事会讨论今后的做法。这次事故的教训要吸取,要调整公司未来的发展思路。”
一周以后,强辉主持召开董事会。事故还在调查,死伤学生家长还在安抚中,贵玲脱不开身,没有参会。
“各位,”
强辉神情严俊地说,“今天我们针对这次事故专门召开董事会,一是研究决定公司对事故的态度和处理方法,二是就这次事故研究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大家先谈谈看法吧。”
玉琴说:“这几天我们经常碰头,关于第一项已经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