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踩着雷。对付秦小欣这种又幼稚又蠢笨的黄毛丫头,那还用得着刻意去动心思?诺,这不,才仅仅第一回合,秦小欣就感动得恨不能立时三刻就向中央靠拢了,未来的日子还长,丫头,你就等着收获眼泪吧,有你哭的时候。
秦小欣不了解叶家人,更不了解位处高层的公婆,自然会象大多数人一样,对汪梓涵生出亲近,对叶友钦生出崇敬之情。而洞悉天机的叶景桐,却象看耍猴般的看着欢天喜地收拾行装就象要逃离苦海似的秦小欣,鼻子里直抽冷气,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算计。
林源惠的电话急三火四的响了数遍,秦小欣才放下准备搬到婆婆家而收拾的杂七杂八,懒洋洋的抓起来,不温不火的“喂”了一句。
叶景桐从早晨回到公司,秘书就火烧火燎的推门而入,甚至连门都没顾上敲一下,便将手中的一摞报表摊开在桌面上。
叶景桐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大堆报表上的负数,脑子里象钟鸣般的响成一气,好半天,夹在指缝中的笔才落到白纸上:“降价往外抛售,最低限度把成本收回来。”
秘书象是没听明白老板的话:“六个楼盘全抛?估计损失会超过一千万。”
叶景桐终于把沉伏在报表上的注意力收回来,意味深长的对自己的贴身搭档轻声细语:“内部消息,国家有可能压缩房地产市场的规模,此时不抛,损失更无法估计。你马上去通知各部门主管开会,最晚明天,必须拿出一套理想方案。记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茂名,我们必须要争取到她们的投资,不管她们提出什么项目都照办,只要拖着,等她们的款一到帐,我们眼下的燃眉之急解除,再回头来应对。”
“明白。”秘书是他原先的老部下,老搭档,多余的事情不必说得太直白。公司的危机已闹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大的项目,一个强有力的资金源来稳压,股市的浮动可能随时都会将他数年经营的心血侵蚀的颗粒无收。
什么叫海枯石烂,没有人比生意场上的人更理解。
电脑屏幕上一长串一长串的绿色数字,林源惠已经满满的盯了一天,此刻脸色灰白。“传说中的海澡效应,怎么办?”
秦小欣双臂环抱,两道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堆。怎么办,鬼才知道怎么办。
秦小欣向来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可现在却不是单纯靠意志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林源惠只是她的经理人,面对这么大的事件,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意见。没人帮得了自己了,没办法,是好是坏,只能赌一把了。“全抛吧,能收多少是多少。”眼看着离爸爸的宏愿越来越近,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全抛?会有多少损失你计算过吗?”林源惠眼镜下面一双淡漠的眸子蓦然瞪大了几倍,象看着讨厌的陌生人一样的瞪住秦小欣。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估计叶景桐也好不到哪里去。宁可我们这边受点损失,也不能让他那边倒下。”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林源惠狐疑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的不可思议。秦小欣从来不感情用事,可现在这句话她到底是没完全领会秦小欣的意图。
“胡说什么呢,我们找叶景桐合作,不就因为他的魄力因为他背后的靠山和势力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想想,如果他倒下了,放眼整个滨城,能同时俱备这么多优势条件的合伙人,我们再上哪儿找去?钱不动,放到银行永远是死的,得让它活动,活动起来才有生机。”
“可一旦”林源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凡事往好处着想,但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有错的。秦小欣既然决定在这么做了,想必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秦小欣并不武断,可在入住婆婆家这件事上,处理的的确有些草率了。兴高采烈的拎着包催着叶景桐屁颠屁颠的到了婆婆家,这个位于城中区的二层小楼的别院。
家庭工人早就得到了主人的通知,听到门外的汽车喇叭声,一溜小跑着过来开了门,并热情的接过叶景桐从后备箱里拎出的大箱子,转身上了二楼去安置。
秦小欣没问所以然,跟在婆婆的身后院里院外,楼上楼的的熟悉“自家”的环境,乐得脸上迎春花儿朵朵开。
叶景桐陷进沙发里,象看耍猴似的看着秦小欣楼上楼下的欢腾,除了嘴角,脸上的表情连动都没动一下。
“欣欣,喜欢这个家吗?”吃饭的时候,汪梓涵盛了一碗百合银耳粥,递给秦小欣。
秦小欣象掉进了蜜罐里的小熊,拿起勺盛了一半就往里送。没成想粥还是滚烫的,一下子烫得连眼泪都出来。
叶友钦嗔怪地看一眼儿子,秦小欣却磁溜一下抿着嘴笑了,边笑还边点头:“喜欢啊,好大的院子,象个小公园,空间够大的。”
一桌子人,盯着她艰难而痛苦却又勉强装笑的吃相,跌落了一地眼珠子。
眼看着秦小欣在公婆心目中的好形象就要毁在此刻,单调的生活就少了好看的戏份,原本打算座山观虎斗的叶景桐哪里想放过这机会。殷勤的接过秦小欣面前的粥碗,拿勺子把粥舀起来再倒下去的涮:“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都不怕把舌苔烫木了。”
秦小欣还在初入新环境的兴奋中,警觉性没调整过来,忽略了情兽突然性情大转的阴谋,端起冰水喝了几口,含在口中缓解烫得麻木的口腔。
“这么好吃的东西,太诱惑人了嘛。”
“这粥可是妈妈亲自煮的,妈妈餐,我都没这待遇,专门给你补身体的。”叶景桐一个劲儿的把秦小欣往汪梓涵身边推,只为了看猫逗老鼠的戏码,可在叶家两位长辈的眼里,叶景桐是真的对秦小欣上心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三十年的养育之恩,还从没见他为谁做过一件体贴的事,没听到他对谁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可从今天见面,前前后后才数个小时,他就把这个媳妇儿捧在手里当成了个宝。看来,这门婚事,还真是选对了。
叶景桐一肚子的幸灾乐祸,他要是知道此刻父母心里的真实想法,打死他也不会允许秦小欣往妈妈身边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秦小欣吃得小肚肚溜圆,不敢直接躺下休息。休息室里有跳舞毯,想运动运动,又怕打扰了刚放下碗就各自进了书房的叶家双亲,只好背着手到院子里溜达。
吃饭吃了一身汗,一到傍晚,北风裹着雪沫又刮得紧,才转悠了一小会儿,秦小欣就感觉贴身的衣服象冰块似的压在身上,浑身都酸痛。只好折回来,在休息室里蹬自行车健身。
诺大的家,连自己呼吸都差点感觉不到的空间,刚刚才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家,转眼间就象蒸发了般蛰伏在各个角落,连身影都看不到。只好停下来,缩了缩身子往楼上跑。
秦小欣的体力越来越不支,酸痛的肌肤象扩散的细胞群,影响得连神经都抽搐。
卧室里只亮着床头灯,秦小欣连环境都没顾上审查,一进门,扔掉脚上的鞋子就往被窝里扑。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很有天份的嘛。”身后突然响起男性磁性十足的声音。
想也没想,一个鹞子翻身,秦小欣警觉地从床的另一边蹦起来,看到叶景桐象铁塔一样的杵在面前。
好像刚刚洗完澡,裸着身体,满是腱子肉的腰间围了一块浴巾,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而偏巧不巧地,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滚落下来,越过他那挺括的鼻梁,直接在肌腱发达的胸部耸起位置滚了一圈,飞蛾扑火般的香消玉陨。
秦小欣的喉头不受她控制的咕噜了一下,嗓子眼儿顿时冒烟似的干呛:“你,谁让你进来的?”
叶景桐显然很欣赏某女郎的花痴状态,尽管已很是刻意的隐藏内心这小小的得意,可脸上还是显山露水的挂着赏心悦目的笑意:“这是我们的家,这个房间是我们两个人的卧室,请问叶太太,你想让为夫上哪儿去?”叶景桐一脸欠揍的笑,故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秦小欣被挤在床前,顾虑着现在身处的环境,又不敢来硬的。一闪身,半躺在床上,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就朝叶景桐砸过去,然后乘叶景桐一闪神的空档,再次从床这头翻滚到另一头,警觉地守住了了门口。
“这么大的房子,你又熟门熟路的,可以去别的房间吗。”
“别的房间?”叶景桐原本也没真打算要对这笨丫头动真格的,只想吓吓她。一看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儿,也不敢再步步紧逼的逗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掀开被角把自己放进去,顺手在床头的书柜上抽了本杂志,从秦小欣身上移开视线:“你当这儿是我的公寓呀,随你怎么折腾别人不知道。既然你选择要住进来,事先应该是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的吧。”
秦小欣这时后悔得恨不得拿手抽自己嘴巴,可事到临头,就算真抽自己两巴掌,也解决不了问题。
绳子都是从最细处断的,既然叶景桐这厮先前有过非礼她的前科,难保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父母眼皮底下,在合法婚姻关系的庇护下,他不故伎重演。
“我,我晚上睡觉会打呼噜的。”秦小欣嗓子里故意抽了一声,发出一个轻微的呼噜声。
叶景桐翻看杂志,头都没抬:“无所谓,我睡得沉,听不到。”
秦小欣急了,咧着嘴做子个呲牙的动作:“不光打呼噜,还,还磨牙。”
叶桐极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我只当是身边睡了只小老鼠。”
“不光磨牙,还,我还放屁。”
叶景桐视线终于从杂志上移开,绷着脸盯着手舞足蹈的比划动作的秦小欣:“是不是还尿床、叼奶嘴什么的。”
秦小欣瞬间泄气了。事先,她完全小看了叶景桐的二皮脸,现在看来,十有□,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躯今晚得砸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昨天的行动很给力,成绩不错嗒,今天继续哦,非常非常的感谢众亲们的支持,偶感动之余,正要酝酿加更,亲们,爽不爽
☆、27、谁的新衣
秦小欣倒不是个把贞操看得比命重要的保守派,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吃干抹净,心里还是极其不甘的,嘴上也不松劲,只能拿狠话剌他:“叶景桐,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就算这是你的家,就算这是你的卧室,也应该跟我先通个气,事先也应该征得我的同意吧。我们的协议上可没规定婚后一定是要住在一起的吧。”
“协议?你不提我倒忘了,协议上的哪一条规定我们不能同床共枕了。再说了,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卧室,请问叶太太,我要进我们的卧室休身养息,事先需要跟谁报备吗?”叶景桐打了个哈欠,再次强调性的加重了“我们”两个字的语气。
秦小欣气结:“可现在,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看着叶景桐脸上得意的表情,秦小欣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叶景桐导演的,整整一天,他在自己父母面前连一句不愿回家的话都没说,原来设计好了陷阱,在这儿等着她呢。
既然对方有备而来,而她却毫阮防备地去打无准备的战,胜算几乎就没有。来硬的肯定不行。已知陷入绝地的秦小欣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将对峙的态度改成了弱势,语气近乎哀求的绵软无力:“要不,你去别的房间。”
叶景桐一看这妞由刚刚的霸道女皇蓦然降级成了受挤压的小媳妇儿,心底的戾气瞬间消散:“你当这是哪儿?要不,我给你这个自由,楼上的几个卧室你随便挑,我敢保证,哪个房间的舒适度都不会比这间差。”
秦小欣进退危谷,一时间绝望到底。叶景桐给出这个态度,想也不用想如果她真那样了,将会是什么后果了。
汪梓涵心思缜密,词锋犀利,从今天跟她的接触,秦小欣已经严重地认识到这个精干而年富力强的婆婆,是个极其维护家庭和谐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了跟叶景桐协议婚姻的事,她若反过来给你洗脑,不把你洗抽疯了才怪。
秦小欣倒抽一口凉气,紧张地向后倒退了十几步,靠在门框和沙发的边缘,做好遇险时随时逃离的准备。
叶景桐看着秦小欣惊恐却故做随意的举止,心不由地狠抽了一抽,象蓦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疼得他两道浓眉迅速向眉心靠拢。
“洗澡去,别弄脏我的床单。”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掀掉被子,跳下床来,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揪住了秦小欣的肩膀。
“没人逼你来,是你自己决定的”他的声音不高,但言语中的怒气却很显然地被压制在声带下,发出沉闷的吼叫。
秦小欣快速地咬住了唇,大大的眼睛委屈而掘强的盯着不知比她强势多少倍的危险动物。那幕数次差点被吃掉的画面在脑中闪现,使得秦小欣恐惧地晃了一□体。
“滚吧,赶紧去洗澡,没人会对你僵尸一样的身体感兴趣。”叶景桐被秦小欣的表情刺激,烦燥而恼怒地一把拉开衣柜,从里面抓出一件真丝睡衣朝秦小欣扔过去,然后转身跌坐进沙发里,一只手狠狠地砸在眉心上。
今天的秦小欣,再次伤到了他。
秦小欣检查了好几遍门锁,确定完全之后才打开花洒解衣入盆。
身上并不脏,可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来,竟然满满地用了两小时。
套头的睡衣很合身也很宽松,但秦小欣却总觉得别扭。刚刚只顾着紧张,忘记了审查叶景桐扔过来的这件衣服。
睡衣是真丝的,高贵的熏衣草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