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逻辑
菡瑾忍住了去揉太阳穴的冲动,对群这热血少年的推理能力“刮目相看”,神尾的因果关系理论,果然别具一格。
敢情来了这么多人,除了选拔赛的预选队员,其他都是移动布景板?
越前站在灭火器前面四处张望,突然,像看见了什么似的,蹲了下来。
菡瑾看着他从灭火器柜子下面捻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其他人找的找,说话的说话,并没有发现越前的不正常。
龙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通话,越前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菡瑾瞟了他几眼,两个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菡瑾朝他点了点头,越前眨了眨眼睛,把手插到口袋里,两个人心照不宣。
一回头,看见龙崎呆呆地看着他们。
时间已经不早,菡瑾提出,先回去休息。
龙崎红着脸看了越前一眼,菡瑾以为她会说什么留下来帮忙的话,她却只是羞羞怯怯地跟大家道了声晚安。
菡瑾对这个龙崎樱乃起了莫名的好感。
在志愿者的几个女生里面,小坂田过分活泼,杏温柔又善解人意,相比起来,龙崎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成天跟在小坂田身后,说得最多的话是“龙马”,做得最多的事是脸红。
一路走回去,龙崎除了偶尔偷瞄她之外,并没有任何突兀的举动。
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着跟菡瑾道别,菡瑾被她那扭扭捏捏的动作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要不是涉及隐私的问题,我都能回答。所以,有什么疑问,要抓紧时间提出来啊”
龙崎木木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使劲甩头,把两根辫子甩得飞了起来。
“我我没什么想问的”她低下了头,手攥着衣角,“那个真的没什么问题”
菡瑾摸了摸额头,往后一倾,靠到了墙上。
她心里模糊知道,这个安静的小女生,可能已经多少知道点什么了。
把手搭到龙崎肩上,轻轻来了一句:“凶手的事情,明天应该会清楚了”
回身去开门,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就“吱嘎”一声响了。
门慢慢悠悠地开了,菡瑾拿着钥匙,皱着眉头,一时进退不得。
龙崎正要进门,眼角余光瞟到另一个房间的人站在门口半天没动静,不由得问道:“菡瑾学姐,怎么了?”
菡瑾把钥匙收好,转过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换上了灿烂的笑颜:“没事,我忘记刚刚自己已经开过门了,居然又把钥匙掏了出来。”
第二天,越前果然找到了杏摊牌。
菡瑾送急救箱和毛巾到龙崎组,和其他组员一起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出乎意料的是,整件事,反应最大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神尾。
他的脸一下子黑了,垂着头,握紧了拳头,很不能理解杏的做法:“到底是为什么啊?杏就算他跟橘有过什么推他下楼也太”
在神尾的质问下,杏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菡瑾诧异地看着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神尾冲了过来,蹲在杏旁边安慰她。
越前拿起球拍,准备离开。
菡瑾原本是靠着门站着的,两个人错身而过。
几步之后,越前突然回头,把一个蓝色的发卡丢进了她抱着的箱子里。
菡瑾回过神,朝他点了点头。
一时间,整个过道里,只能听见杏小声啜泣的声音,冲击着所有人的鼓膜。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切原是为了维护橘杏才没有说出真相的。
杏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开始叙述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双方都不够冷静,杏说话的方式刺激到了切原,切原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杏。
谁也想不到,一次意外,会闹得这么大。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说出来了,杏却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仰起头,朝大家郑重地道歉,眼角瞥见倚门而立的菡瑾,脸上一阵燥热。
这几天里,她一直有一种预感,柳菡瑾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甚至是迹部,碰到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能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
“菡瑾”杏咽了口唾沫星子,想说的很多,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我其实”
有点害怕看到朋友的眼神,并不只是尴尬那么简单,她做出的事情,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菡瑾刚把急救箱交到龙崎组的队员手上,冷不丁被叫到名字,回过头,看见杏紧张的表情。
心中一动,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弯下腰,朝杏伸出了手,笑道:“地上很凉啊,你要不要先站起来再说?”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吧?”杏把脸埋进手掌里,不肯起来,“你和迹部学长都知道了吧”
龙崎组的人看过来,神尾的反应最大,差不多在愣了一秒之后,就爆发了:“喂,那个迹部的女朋友你们既然早就知道凶手不是我,为什么不帮我澄清”
菡瑾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朝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
她扯了扯嘴角,淡然道:“你们想太多了,我只是一个志愿者,迹部在华村组,我们没那个本事知道这么多事情。”
杏正想说话,冥户和凤突然冲了过来,打断了她。
他们大声嚷嚷着,告诉大家,切原和越前在球场上打比赛了。
龙崎组一干人追了出去,菡瑾随在他们身后,出了大楼,头也不回地往相反方向走。
志愿者的工作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人忙得没办法想东想西。
菡瑾到中午吃饭时才看见迹部,龙崎教练被送到医院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她朝临时同组的小坂田打了声招呼,解下围裙,直接从里头冲到了食堂大厅。
不顾周围人揶揄的眼神,对正在吃饭的迹部说:“吃完饭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这一刻,对迹部来说,惊绝对大过喜。向来保守不喜情绪外露又别扭的未婚妻居然会来主动邀约,他缓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手里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他很不华丽地呆住了,看着菡瑾蹙眉严肃的样子,他好半天才醒转过来:“呃,有空”
忍足看不惯他那孬样儿,一下子笑喷了,“噗嗤”一声,倒是惊醒了身边一众看戏看入神的人。
大家脸上一红,纷纷埋下头,开始狠命地挥舞手里的餐具,恨不得把头埋到饭盆里去。
迹部心里又在忍足的烂帐添上了一大笔,正想警告他,扭头跟菡瑾的视线对上了,那暖暖的颜色,让他肚子里的腹稿顷刻告罄不见。
他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座位上:“你吃饭没?”
菡瑾点头,又摇头,这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许唐突了,却不后悔:“我早饭吃得晚,现在不饿你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到了,就想急着跟你说而已。”
话虽如此,迹部还是去帮她盛了饭,弄了几个喜欢吃的菜,看着她,一点一点把东西吃下去。
菡瑾把胃撑得胀了,脸上却一直在笑。
饭后,她拉着迹部去了训练场。
午休时间,这里最清静。
菡瑾踩在松软的草地上,边上是一长排的铁丝网,她走在前面,迹部在后面。
风里带来清润的草香,她使劲吸了口气,转过脸,朝他笑了起来:“景吾,刚刚我被人说了。不动峰的神尾问我,既然早知道谁是凶手,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迹部皱了皱眉,没接话。
菡瑾笑眯了眼睛:“呐,景吾,我完全搞不懂他们的思维方式。这种感觉,很讨厌啊。”
两世为人,她不能再像他们那样,毫无顾忌的说话,不顾后果的做事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考虑,恨不得将一切都想到。
她拼命地想要融入他们的圈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适应。
“那些人本来就很不华丽,弄不懂他们的想法,不是很正常的吗?”迹部斜了她一眼,看见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摸她脑袋的冲动。
他伸出手,一巴掌盖在了她的脑门上:“你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本大爷的时候,本大爷就想说了,未婚妻小姐,你该不会是和那群不华丽的人呆久了,被矫枉过正了吧?”
矫枉过正?
菡瑾的头被他压得极低,脖子一阵生疼。
好吧,她家未婚夫,开解人的方式,很另类,但是,异常有效果。
111、番外?从西(一)
天很蓝,就像五年前,她被带进来那天一样。
曾经无数次,她隔着高高的窗户仰望这一片纯净的蓝色,压抑,以及看不到尽头的未来,她害怕的东西太多,多到数不清。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之后的麻木度日,日子从指缝里溜走,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阴森,沉默,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里都带着深深的沉重。
十一月的天,穿着单衣站在风里,已经有些冷了。
她抖了抖,颤着手,去拉外套上本来就拉得很高的拉链,一直抵到下巴,才放手。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哥哥从拉开车门出来,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在阳光下闪耀着灼人的光芒。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成年后的哥哥穿着正装的样子,以前,她还在家的时候,因为各式各样的训练,他喜欢穿运动服。
也许五年,被改变的不只是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有许多事情,许多人,都在改变着。
风把她束好的头发吹散了,发丝从后头散到了脸上,刺得她脸上发痒,她伸出手,拂开遮住视线的那几缕头发。
哥哥站在车子前张望了一会儿,突然就顿住了。
虽然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但是她还是确定,哥哥是认出她了。
果然,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哥哥跨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扯动着自己的嘴角,想勾出一个笑容,努力半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反而是眼睛越来越酸,眼泪挤在眼眶里,忍不住要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去拨弄自己已经长到盖住眼睛的刘海,刺眼的阳光扎得她一阵晕眩。
哥哥在离她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攥成拳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茗雅”
她点了点头,看着哥哥局促的样子,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弯下腰,鞠躬:“哥哥,谢谢你来接我。”
*
菡瑾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随手翻了几页,听见“叩叩”两声,明显是敲击书架造成的。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这位在图书馆随意制造噪音的人,抬起头,看见这一排书架尽头,靠窗户的位置,正倚着一个人。
他的手随意地撑着书架,紫灰色的头发恣意向上翘着,精致的脸上带着魅人的笑意,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张扬。
菡瑾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事。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最上面一层的一本外文书,书很厚,她试了几次,好不容易够到了,但是没办法把它取下来。
仰着脖子的时间微微有些长了,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腰上一紧,背后传来阵阵暖意,她被身后的人牢牢地抱住了:“呐,小瑾是在生气吗?因为本大爷没有按时回来?”
他是凑着她的耳朵说的,潮湿的热意一下子卷进了她的耳蜗里,她缩了缩脖子,脸上涌上一股烫意。垂下头,手轻轻在她腰上的大掌上拍了一下,嗔怒道:“快放开,这里是图书馆,你”
身后的人动了动,没有放开,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小瑾这是默认了吗?”
高中部的图书馆比初中部大上很多,菡瑾常年混迹在这里,自然知道这地方的受欢迎程度。
“啊——”走道里有女生低叫了一声,手上的书落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热闹了好一阵子,吸引了很多关注之后,那个惊叫的女生红着脸喊了起来,“迹部学长”
菡瑾僵硬了片刻,感觉到原本安静的图书馆嘈杂起来了,似乎有很多人在往他们这边走,即使隔着重重的书架和书,她也能感觉到那些灼人的视线。
这些,都要归功于她身后的某人所赐。
迹部却不为所动,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帮她把要拿的书拿了下来,扫过封面:“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
这是一本外文的恐怖小说,菡瑾之前,最多翻翻侦探小说,很少主动接触这类吓人的东西,就算是看电影,也会刻意避开这些。
“看着解闷的,”菡瑾抱紧手上的其他书,从口袋里掏出借书证,“灵魂学什么的,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
迹部挑了挑眉,不打算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用在和未婚妻深究这么没营养的话题上,他从容接过菡瑾手上一大摞的书,牵着她往外走:“想要的都借齐了?”
菡瑾看了看四周蠢蠢欲动的人群,点了点头,估计再待一会儿,就要被围起来了。
进入三年级之后,迹部将大把的时间放到了美国的公司事务上。这学期一开学,他就在开学典礼上宣布了自己要转学的消息,冰帝全校哗然。
菡瑾在高中部二年级,每天都能接到各式各样来自不同年级的学姐学妹的问候,这些人表情不一内容一致地关心他们的恋情,让菡瑾不堪其扰,最后,连八卦小报都来掺了一脚,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迹部少爷的风流韵事,气得迹部在美国来不及回国就召开记者会发飙了。
之后的几个月里,迹部再也没在冰帝现身,当然,是因为永无止境的的公文,仅剩的私人时间只够他陪伴他的家人——爷爷和未婚妻。没错,他没有多余的去冰帝表演。
但是,显然,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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