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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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年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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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个人到韩悦家吃饭,自从韩悦怀孕后,家务都是由周亮来做,他切出的菜很粗糙,肉片不但厚而且大块,沐阳看不过眼了便赶他出去。 
路佳倚着墙,韩悦在水槽边淘米,沐阳拿了瓜果卷刀,蹲在垃圾篓边上削土豆,三个女人在狭小的厨房继续八卦。 
一会儿周亮拿了个小板凳进来递给韩悦,路佳笑道:“哪有你这样的,光顾着疼老婆,怕她站着累,就不怕我们这些客人累呀,看沐阳还蹲着削土豆呢!” 
都是高中同学,周亮向来是喜欢和路佳斗嘴的,也笑道:“算你倒霉,我还就是个刻薄的人,偏心自己家的,哦,我再去给沐阳拿个凳子,她是孩子干妈。” 
路佳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对韩悦尖刻道:“哟,你孩子认干妈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情的?” 
沐阳削土豆的手一滞。韩悦当初要她当孩子干妈时,她也提起过路佳,说只认她一个就不好了。韩悦吞吞吐吐半天,沐阳才明白她的意思:路佳的风评不好,当孩子干妈怎么都不适合。这事儿后来也没机会跟路佳提,周亮这一说出来,她担心三人又有间隙,忙讨好地笑着打圆场:“结婚前两天说的,你那时不是出差了吗?韩悦当时只能先认了我,这会儿再正式认好了!” 
韩悦心里不甘愿,但事情到这份儿上也只能如此了,不是笨得无可救药的人都懂得顺竿子往下爬的道理,于是跟路佳说:“你成日不见影儿的,孩子想喊你声妈也难,今天认了这亲,横竖你是有责任了啊。” 
路佳这才笑了,眼睛盯着韩悦的肚子说道:“唉,小宝贝谁不疼啊,等你生了,我就搬你家来,每天让他(她)叫我几声来听听。” 
沐阳面上笑,心里却为路佳难过,当初韩悦怀孕是要拿掉孩子的,还是路佳借给他们俩钱,主张他们结婚生下孩子,可一个掏心掏肺的朋友始终是抵不过普通人望子成龙的渴望,中国人太注重名声,路佳再好,于旁人眼里,却也跟旧时仗义的妓女无差别,韩悦当然也不愿意孩子与她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了。 
“周亮,你最近工作忙不忙?”沐阳趁机转移话题,免得韩悦不情愿,说漏了嘴,正好她也想探听云舫的消息,而且,她心里还有个疙瘩――云舫到现在也没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前段时间忙死了,这段时间还好,老板不加班了,下班就准时离开,我也可以早点去接悦悦下班。”周亮无意地说着,然后转身往客厅里去。 
沐阳当然知道云舫准时下班都是为了陪她一起做饭,刚才的怨怼倾刻折消,心里甜丝丝地,削土豆的手法也细致了些。 
吃完饭,她和路佳一起打车回家,路上,她说道:“我们三个就数韩悦命好了,看周亮多疼她!” 
路佳不以为然。“你怎么不想想,周亮收入低,韩悦一直没变心有多难得?” 
沐阳想想也是,来深圳的大部份人都会改变,比如程江林。像韩悦和周亮这样能走入婚姻的少之又少,毕竟是没有谁愿意在居无定所又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便贸然组织一个家庭的。周亮有这勇气,但程江林就没有,不知道还在家里等她的云舫又是怎么想的? 
她突然想起,跟云舫在一起这么久,都是他到她家过夜,而云舫的家她一次也没去过,他也没有邀请过她,她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好像周亮还不知道你跟他老板的关系!”路佳似是不经意地道。 
沐阳神色不安地望着路佳。“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玩弄我的?”  
“就因为他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路佳白了她一眼,又道:“深圳这个地方公不公开关系有什么区别,横竖父母不在身边。你以为在这里谈恋爱还跟家里一样,找了个男朋友带给所有亲戚验过了,才算是正式交往?” 
“那也不能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说吧!”沐阳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云舫玩弄她”的可能。 
“或许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吧,等哪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自然而然地就都知道了。何必勉强一个男人跟个八婆似的,到处宣告自己交了女朋友。” 
路佳说完这句话便下车了。 
沐阳站在门口从包里翻出钥匙,门一下子打开了,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云舫扯进屋里,把她抵在门上吻了许久,又惩罚性地轻咬了下她的唇,才不满道:“这么晚才回来,我从下午就开始等你了。” 
这般热情使沐阳险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忍不住地狂喜了好一阵子,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我听到外面的电梯停了。” 
沐阳这才发现他没看电视,也没上网,想到他应该是一直注意外面的动静,于是勾住他的脖子说道:“本来是要早点回来的,临时决定去周亮家吃饭,我想他是你下属,叫你去不大方便。”女人还是小心眼儿,疑虑未消除前,说出的话里无时不刻地都暗藏了试探。 
云舫却没有照她希望的给她答案,而是接着开始的话说道:“我等你这么久,你说怎么办?”他恶意地把她推到沙发上,自己也贴了上去。沐阳被他这样腻着,只能暂时作罢,转而关心地问:“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一直在等你!” 
“那么傻的?过了七点我没回来,你不会自己去外面吃?” 
“我以为你快回来了,想等你一起吃,所以就捱着,不知不觉就捱到这么晚了。”云舫说。 
“那你干嘛不打电话给我?” 
“平时你都跟我在一起,周末你要跟朋友聚会,我还打电话催你回来太自私了!” 
沐阳听得心里感动,却又担心往后他跟朋友聚会时,也同样要求她不打电话,不过问。于是说道:“下次还是打吧,虽然是跟朋友在一起,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 
云舫淡淡地笑了,望了眼厨房,跟她说道:“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应该只有面条了,我去给你煮。” 
沐阳正要起身,被云舫拉了回去。“算了,你陪我到外面随便吃点儿吧!” 
夜里,两人酣畅淋漓地尽情放纵后,沐阳趴在云舫胸前,蜷起腿问道:“你从我家开车到公司要多久?” 
“你这里很近,十来分钟,我住的地方就离得远了,要四十多分钟。”云舫揉揉她的头发回道。 
“这么远?你住哪儿的啊?”沐阳又问。 
“蛇口!”他再没说其他的,而是抚着她光洁的背,顺势将手往下滑,伸进被子里。 
沐阳却陡然翻身,面向墙壁闭眼睡了。 
真要睡着前,她苦恼又迷糊地想――是不是太轻率了,就这样跟他在一起,丝毫不设防地任他进入自己的领地。 
但在这样一个城市,男人都是没耐心的,一旦你对他关上了门,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别指望他来欣赏你的矜持,深圳,是个什么都讲究速度和效率的城市…包括爱情! 
女人来到这里都变成了赌徒,但凡遇上喜欢的男人,便会豪赌一把,可能输得精光,运气好的,或许能赢得这城市最稀缺的…爱情。 
而且,你没有选择,不赌,便没有半点赢的可能。
   
chapter 13 

月底的几天,沐阳最难受了。男人总说谈恋爱太花钱,请吃饭,买礼物,看电影,哪样不要钱?而像沐阳这种拉不下脸花男人钱的女人也一样。她刚从网上银行转存了房租和水电煤气的费用,信用卡的帐单也还清了,算下自己的开支,心跳疯狂加速――平均每月超支了两千块。她连“月光族”的资格也够不上了。 
以往单身时不爱出门,一个月顶多添两套衣服,还是商场打折的时候才去买。中午在公司吃饭,下班回家自己做也省了一笔,一年到头的大开销也就房租,她的房租确实较高。 
自从跟云舫认识后,她便开始嫌衣柜里找不出几套像样的衣服,况且,她也不想就着那几套像样衣服翻来覆去地穿,光这几个月,她就添了七套衣服两双鞋子一个手袋,还不是拣打折的时候买的,这在深圳来说是什么概念?以ONLY的市场定价,全拿去还买不走西武一个LV的手袋,但相对沐阳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便是不吃不喝两个月的全部薪水。 
再说到日常开销,虽然到超市买菜都是云舫付钱,但他经常加班,她只能自己去超市买了菜,顺便也会买些水果饮料什么的,一出超市便是好几十块。饭做好,云舫便下班回来了,洗碗是他的事儿,但又不能替她节省钱的。两人住在一起,晚上冲凉煤气费和水费也要多出十几块钱啊,沐阳坐在电脑前这样想。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稳定了,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云舫要钱,但在初期,别说跟云舫要钱了,就连自己快要赤字这种事儿都要遮遮掩掩,被云舫知道了多丢人? 
她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就快没有逗号分隔了,心焦火燎,月中才发工资,一千来块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发工资那天,如果再有个感冒什么的,就得举债度日了。 
她这会儿是想怨人都没理由,最大的开支便是穿衣、护肤的打扮上了,这些‘原始投资’云舫肯定是不知道的,光是吃饭,她的薪水不会负担不起。云舫估计也这样想,所以在这些小事儿上并不计较,更何况仅有两次同他一起买衣服,他也是要付钱的,只不过都被她抢先了。 
恋爱时甜蜜得有骨气,现在就得接受现实的惩罚,沐阳沮丧地盯着圆眼睛猫头鹰,摸出手机给路佳打电话,她需要安全感… 
“我不一定会跟你借但要先跟你说好,如果我没钱了,你一定得借给我!” 
云舫冲完凉出来,沐阳已经关了网页。他从身后搂住她,吻着她的头发和耳垂,沐阳心里烦得很,虽然不怨他,但他也是原罪,被吻了两下便躲开了,跟他道:“明天还要去客户那里,我要早点睡!” 
云舫当真认为她累了,便顺势把她抱到床上,刚上床她就侧身朝墙睡。云舫若再察觉不出什么便是傻子,平时都是她粘着他,躺上床便要枕到他手臂上,半夜他被压得手酸痛了,拿开没一会儿,她又趴到他胸口上睡,总之,跟她睡觉,一定是会被闹醒好几回。 
“你怎么了?”他伸手揽过她,见她蜷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弓着背,把头埋在他腋下,只好探到她的下巴抬起,又问:“怎么不高兴了?” 
沐阳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心里着实憋了火,想发泄又师出无名,望了他半晌,才找到个委屈的理由:“我一直怀疑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云舫愣了愣,笑道:“怎么会这样想?” 
“你看,我住哪儿,做什么工作,你都清楚,但你家我一次也没去过,也许你家还藏了一个,就算没有,也藏了不能让我见到的东西。”她振振有词。“或者说,你担心我知道你住哪儿了,以后你玩儿腻了,想甩了我,就怕我去你家纠缠你是不是?” 
云舫听清了她后面一句话,脸色倏地一沉,揽着她的手也收了回来,坐起身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说你是这样的人,但你再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我就把你当这样的人了。”沐阳也滚到墙边,靠墙坐着,跟他气势汹汹的对峙。 
“那你就把我当这样的人吧!”云舫掀开被子下床,捞起椅子上的衣服,说道:“你可能还在想,我住你这里就是贪个近的住处,好省点儿油钱是吧?” 
沐阳心里的确是这么想过,但她可不会傻得承认,而且胸口的怒火已经直窜到头顶,为他付出那么多,都快没下顿了,也全是自己承受着,心里一愤懑,张嘴就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没准儿你还觉得跟我在一起,比去外面找一夜情方便多了!可能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她们,至少你要得到她们还得花心思讨她们欢心!” 
云舫气得语塞,论吵架男人永远是占下风的,他瞪着沐阳,好半天才说:“你跟那些人比?”他气哼哼地说:“行啊,你要我对你像对那些人,你说吧,要我怎么讨你欢心,我做给你看,做到你满意!” 
沐阳脑子里还在为钱烦恼,他这样一说,似乎自己下句就会说出“给我钱”的话。她滑进被子里,把头一蒙,想把自个儿闷晕过去算了。没一会儿,她听到“窸窸簌簌”地穿衣声,换鞋声,门开打时,她掀开被子问:“你要去哪儿?” 
“今天开始我不省油钱了!”云舫讽刺地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他把车开到滨海大道上,催紧了油门狂飚,到了红树林,才停了下来,腥咸的海风吹到脸上,他暂时冷静下来,望着对岸灯火通明的香港,身后的寂静使他感到无比孤独―― 
深圳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安于平淡的女人,每个人都要求那些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浪漫,就连沐阳也不例外。 
他不想回家,把车开到了蛇口一家生意清淡的酒吧,跟无所事事的酒保对饮。 
沐阳抱着被子,盯着他换下的拖鞋,那是她买给他的,给一个男人买了拖鞋,这个家也分了他一半了。她咬着被子突然笑起来,都结束了吧,事实证明,他只当她是个免费情人,也怕她纠缠他,一说起这些,就借题发挥地离开。 
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 
这晚,她竟然睡着了,虽然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她骂自己:付都付出了,何必要撕破脸呢? 
这下什么都没了,她又成了单身。 
倒霉都是成双成对的。 
坐在介桓的车上,沐阳理顺客户要的资料,突然间肚子隐隐的胀痛,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下身涌出粘乎乎的热流,脸先红尔后刷白,趁介桓不注意时,抽了两张废纸迅速垫在屁股下面,然而这个动作太不好遮掩了,介桓在她刚垫好时便转头盯着她看,只觉得她无厘头到了极点。 
沐阳被他看得脸又窘红了,低垂着头,介桓大概也算到是什么事儿了,脸也红了红,把车开到一家便利店前停下。他不好意思看她,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开车门的声音,这才扭过头,见她穿的竟然是浅绿色裙子。 
他在心里暗叫运衰,手指在方向盘上磕了好多下,才讷讷道:“你,你在这里等下!”话说完,他就打开车门逃逸了,剩沐阳一个人在车里找地洞。 
便利店里同类商品摆满了整个货柜,介桓知道女人用的分护垫和卫生巾两种,看到有“卫生巾”三个字的,拿了便扔到柜台,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介桓虽低着头,但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估计也会诧异地看上半天。 
买完了回到车上,他才想起前两天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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