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事了,不知道再监测个什么劲,休息室里开着门,里面透着微弱的灯光,她上半身动不得,左璇肯定是怕她夜里有事,故意留了灯和门,
厚重的窗帘将窗户整个包裹起来,遮的严严实实,换气扇还有中央空调轻声运转,林夏长长叹了口气,心底像被什么东西堵起来一样,闷的慌。
过道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估计是护士查房了,“咔”的一声,门被打开,林夏赶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过了好久,耳边也没传来脚步声。
她狐疑的睁开眼,牢牢的盯住门,走道里昏黄的灯光透了进来,门只不过被微微推开,留着一道细细的缝。
犹豫了半晌,她偏过头,轻唤道,“护士!”
门缝迅速被掩住,微弱的灯光也跟着被切断。
门外有人,林夏心底咯噔,谁会这么晚来看她?轻轻阖上眼睛,咬了咬嘴唇,“卓立灼,是你吗?”
她并不确定,可是除了他,她想不到还能是谁。她不傻,红色法拉利冲过来的那一刹那,她的瞳孔里,清楚的呈现出沈冰狞笑的脸。
这些天,能来的人统统都来过了,却单单不见他,她有预感,很多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告一段落了,只是他们不说,她也不问!
“夏夏,你怎么了?”休息室里传来左璇担忧的询问声,紧接着窸窸窣窣起床声响了起来,
“左璇,你不用起来,我没事!”她赶忙出声制止,是真的没事。
又是咔嗒一声,病房门被紧紧带上,脚步声再起响起,只是不像刚刚那么轻,步伐变的有些匆忙凌乱,啪啪两声,房里灯亮了起来,光线有些强烈,刺的她眼睛睁不开,酸涩酸涩的感觉。
“夏夏,怎么了!”左璇顶着一头乱发,站在她的床边。
“没事!说梦话了而已!”她微微一笑,
“做恶梦了吗?”曾经听人说过,人在受到极大的创伤之后,心理上会很形成阴影,这种阴影并不会随着身体的恢复而消失,当人完全康复以后,它反而会时不时的突然出现,干扰人的正常生活,左璇越想越担心,直直的望着她的脸,
“不是恶梦,是美梦,梦到你嫁人了,我舍不得,喊了几句!”林夏见她满脸忧虑,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真的?”左璇半信半疑,可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的原因,自己的睡眠一向浅,林夏喊第一声的时候,她就惊醒过来了,只是怕听错,没有动。她喊第二声的时候她却听的很清晰,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她不想承认,那就只好作罢。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便各自继续休息了,林夏早已经没了睡意,歪着头,努力的张大耳朵,听着房外的动静。
卓立灼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眉头紧锁。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抬头望了望寥寥星空,心中各种滋味百回千转。对她,他彻底乱了分寸,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低头长叹一声,脚边倾满了细碎的白月光
27
27、Chapter27 。。。
“安倩望着秘书台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头大如牛,还有电脑里的N份邮件、指示和命令等着要处理,心底不仅哀叹,今日事最好今日毕,今日不毕,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偷懒最后的下场!
林夏出了车祸,不能指望了,卓董事长脾气也见长的厉害,整天板着一张脸,跟座冰山似的,自己一个人恨不得劈开当两个人使!内线电话响起,她顺手接了起来。
“安助理,我要的报表呢?”冰山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气场很强,音量也不低,看来耐性已经被磨光了,
“这就送进来!”安倩砰的一声挂掉电话,从文件堆里翻了半天,打开来看了看,好像是的这个,哪里还有时间认真查看,捧起来就屁颠屁颠朝办公室送。
“卓董,您要的报告!”她小心翼翼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某人面前,
卓立灼头也没抬,直接接了过去,打开来翻了翻,声音瞬间又冷了几度,“安助理,你是没听清我的话,还是根本就没带脑子来上班!”大手一挥,文件夹落到安倩脚边,
“董!董事长!”安倩当场被吓的脑袋发懵,颤悠悠的弯下腰将文件夹捡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吱声。
“我要的是东方新城的预售报表,不是碧玉铂宫的销售报表,如果安助理还拿错,明天就不用再出现在联志的办公大楼了!”卓立灼不悦的扬扬眉,说出的话,一点也不近人情。
“是!是!我这就出去拿!”安倩打着哆嗦退出办公室,冲到秘书台前,一头埋进文件堆里,
“HI!美女!”安少东手里握着个文件袋站在秘书台前,笑的特别妖孽。
“安先生,请问有事吗?”他是董室长办公室的常客,之前还在流沙一起泡过吧!两个人算比较熟了,安倩听到他的声音迅速的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有些狼狈的抚了抚额头的乱发,眨着星星眼,笑的没心没肺,
“帮我把这份文件交给卓董!”安少东笑嘻嘻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递到安倩面前,
“不去!”拒绝的干净利落,
“哟!甜心吃火药了!”他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表情很奸诈,
“是里面的人吃了火药!”安倩扁了扁嘴,对着办公室抬了抬下巴,
“呃!这样!”他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手里的文件袋,“好安倩,帮忙送一下,我会报答你的!”死皮赖脸的粘上她了,他可不想送枚炸弹进去,珍爱生命,远离危险。
“说了,不去!”安倩根本不买帐,虽然她对帅哥一向没有自制力和免疫力,但是,直觉告诉她,安少东手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跟卓董可是好哥们,有着铁打般感情的他都萎萎缩缩不敢送,那她送进去,指不定会死无全尸!
“真不送?”安少东灰头土脸的继续坚持,“帮我送送,反正你也有材料要送,夹在其它材料中间,一把扔到办公桌上,赶紧撤出来就是,我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安倩牙齿咬的咯嘣响,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心底暗暗庆幸,任何时候,理智一些应该会活的久一些,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低下头,继续寻找冰山要的报表。
安少东见她真的打定主意不帮忙了,耸耸肩无奈的捏着文件袋,慢悠悠的朝办公室晃去。
“卓子,骥子叫我给你的!”安少东指了指手里的纸袋,沉吟了下,“从孟蔚林嘴里的那家医院里找到的!”说完递了过去。
“是什么?”卓立灼愣了愣,起身接了过来,慢慢走到沙发前,
“住院登记表!孟蔚林说的都是真的,林夏真的小产大出血过!后来,一直由个叫许霆的医生帮她调理,不过,效果貌似一般,林夏身子一直还弱的很,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安少东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不过,不是意外流产,是用了药!”
“什么药?”卓立灼弯腰将纸袋放到身前的茶几上,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米非司酮,确切的说,就是堕胎药!”安少东盯住眼前的卓立灼,看到他的身子明显轻颤了一下,“你还是没去看她吗?”
“嗯!”卓立灼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
“你想好了,真的确定要把四年前的事翻出来?”
“嗯!”
“骥子说,上次查到的那份电话记录,貌似有些用,其实我觉得,人是沈冰找的,直接问她便好!”
“嗯!”还是简短的一个字,
“真打算翻出来,所有当事人都必须面对的,去看看她吧!没有解不开的结!”
“嗯!”
安少东摇摇头,卓立灼摆明了是不想多说,算了,他能够理解,心爱的人受到这种伤害,任谁都会不好受。
“我先走了,一会去医院打一转!她恢复的不错!”趁他还没打开袋子之前,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妙,他记得很清楚,登记表父亲那一栏,工工整整写着孟蔚林三个字。
卓立灼直到他完全走出办公室后,才重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将文件袋放了进去,紧接着反锁起来。
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
“卓董,您要的报表!”安倩刚迈进办公室,就看见他准备出去,拿着文件夹赶忙提醒道,
“放桌上!”他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话,头也没回的走进电梯。
“爸爸,我回滨城了!”卓立灼把车停在路边,偎在座位里,握着手机,盯着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
“嗯!晚上一家人吃顿饭吧!”神色淡漠,
“在外面吃吧!我来安排,订到位置我通知您的秘书就好!”
“嗯,挂了,您先忙!”电话挂断,他打转方向盘,将自己重新汇入车流里。
吃饭的地方订在城西的关家,名字虽然不怎么地,可是牌子却很响,私房菜,只接受预约,听说已经是百年老店了,办这家店的厨子之前在皇宫里当个御厨,当然,现在已经不在了,只是手艺传了下来。
四合院子,包厢装修的古色古香,四方的红木八仙桌配着宽大的太师椅,卓立灼看起来总感觉怪怪的,算了,老头子喜欢这样的地方。
刚点燃一支烟,耳边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他懒懒的应了一声,时间还早,请的人没那么快到。
“卓少您难得赏光!”餐厅经理一脸谄媚夹着菜单走了进来,“今晚要些什么菜?”
“老爷子的口味你应该了解的,按照他平时喜欢的准备吧!”今天晚上,吃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夫人过来吗?”经理问的更加小心,
“嗯!”不带一丝情绪,
“我这就去准备!”经理已经从一开始的彬彬有礼变的有些诚惶诚恐,见他没有反对,抹了抹额前的汗,赶忙退了出来,他得马上交待下去,包厢里的人开罪不起,得小心招待着。
门重新被掩上,卓立灼缓缓的抽着烟,任那薄薄的烟雾在眼间萦绕不散。
很多东西,越想着不是,可它偏偏就是,任你怎么避,最终却是避无可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如何,身边的人因为他而出手伤害了最无辜的人,代价肯定会有的,多大多难多痛,两边他都得担当。
“你这孩子,在家吃饭才舒服嘛!干嘛劳神伤财的跑外面来折腾!”卓母沈文玉满脸欣喜走了进来,嘴里却不忘嗔怪道,
“孩子的心意,你好好吃就是!”卓稼祥轻斥道,一家三口,单独外出吃饭的次数,少的可以掰着指头数出来,心底暗涌袭来,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
“爸妈坐吧!”卓立灼移开桌边的太师椅,引着他俩入座,顺带交待一旁的服务生,开始上菜。
菜色不错,做的也很精致,卓立灼没有胃口,就在桌上陪着,稍稍动了动筷子。
卓稼祥吃的很专注,整个过程几乎没开过口,只偶尔抬起筷子帮身旁的沈文玉夹了几样菜。
沈文玉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比较沉,闷闷的吃着,也不说话。
“爸!我跟沈冰分开了!”卓立灼表情自然,似乎说着极小的一件事情,
“嗯!”卓稼祥点点头,没表态,继续吃饭,
“立灼,你!”沈文玉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爸,沈家跟卓氏的合作,以后都交给我吧!”卓立灼起身给父亲杯盏里的铁观音满上,卓稼祥是看过大风大浪的人,知子莫若父,所以,他不想在自己父亲面前装模作样,什么想法什么目的他直接摊开,他相信父亲能懂他。
“嗯!”卓稼祥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擦嘴,
“立灼,你想做什么?”沈文玉脸色泛青,颤着嗓子问,儿子从小对她就很疏离,而且越大越看不懂。
“妈妈,您很不喜欢林夏吗?”卓立灼没接她的话,扭过头,问的很轻很缓,
“我!”沈文玉一时语结,怔怔的望着儿子,问题切换的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您不喜欢她,跟我说就是,你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告诉我就是,为什么要找人伤害她呢?”卓立灼眼里满满的都是痛,虽然眼前的母亲不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慈爱可亲,从小对他就莫明苛刻,可是那是斩不断的血缘,她是爱他的,只是方式不一样。可是,她不应该把爱变成习惯当成借口,希望他接受她安排的一切,甚至以爱为名,伤害无辜的人,这样的爱,太沉重,太可怕,他要不来。
“我!”沈文玉低下头,不接话,
“是这样吗?”卓稼祥终于接过话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稼祥,不是的!当时沈冰跟我讲了他俩的事,我怕她看上的是我们家立灼的背景,她一个孤儿,哪能配的上我们立灼,所以就提议给点钱再吓唬一下她,让她知而难退算了!”沈文玉连连摆手,有些发慌,“我没有找过人,从头到尾都没插手这件事!”
卓稼祥凝重的摇摇头,“你连人家的身世背景都调查过了,还敢说没有上心,还敢说没有插手?”
“稼祥,我真是只是随口说说的,毕竟她跟立灼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再不待见她,也不会做什么,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只是后来她突然消失了,立灼发疯一样的找,我才想肯定是出事了,私下里也问过沈冰,她说只是找了几个地痞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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