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邀宠到,“小主虽然嘴上冷冷的,但心里却始终不放心我。小主就放下心里的疙瘩,对我笑一下嘛!”
“这几天有点累,你不能让我强颜欢笑嘛。可能缓过气来就好了。”安心怡见我只顾盯着她看,便不专心点菜,只好替我也一并点了。
因为她执意坐到我对面,我也不能强行对她动手动脚,只能尽量虔诚地看着她。偶尔提前之前与她相处时的趣事来逗她,可安心怡今天总是懒懒的,除了偶尔关心我菜合不合胃口、伤口有没有疼便不再主动说其他话。一顿饭吃的很是沉闷,感觉就是我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她像坐在我的背景里不言不顾地摆着姿势。
我起身付完帐,安心怡已经走到店外等我。我刚走上前,她马上向外走去,似乎又怕我不讲理地拽紧她的手。她既然已经这样,我也明白再说多么好听的话只怕也是枉然。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在一家网吧门口的台阶上大咧咧地坐下。所幸抬头注视着安心怡远去,她不回头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世上总有一种怅惘叫无能为力
安心怡走出十来步未见我跟上,扭头一看,发现我竟然远远地坐在台阶上。挎着包小跑地冲过来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徐良,你什么时候学会耍无赖了。地上有水没看到吗,裤子湿了是小事,万一着凉了又想让我来照顾你么。”
我乖乖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找了个空置的秋千(网吧门前是个小广场)坐上去,“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累赘了?”
“你又说什么胡话,你生病受伤最后不还是自己受罪吗,我照顾你又算什么呢!”安心怡想起我还是个半伤员,不愿意太绝情。
可我大概也能看出她现在对我的关心有些像怜悯而非怜爱,于是再矫揉造作地撒娇邀宠已经毫无意义,“我没事的,不刻意去碰伤口也不会疼。我只是吃的太饱,想在这透会气再回去。你如果困了或是累了,急着回去休息,就体谅我不能送你一次吧。”
安心怡自然看得出我在跟她较劲,牢牢抓着秋千的绳子防止我荡起来,“徐良,你不要耍这样的小孩子脾气好不好!我只是一时半会不对你笑颜以对,你就要闹个天翻地覆吗!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她终于还是将心里的怨气宣泄出来了。这是我希望看到的,她就算对我百般失望但只要愿意将心里话说出来,我们起码还有和好的机会。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自你开始关心我的那一刻就从来没有公平过!可你不该给我一个机会去补偿你吗!”
安心怡抓着绳子的手慢慢软下来,“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我。是亲我一下还是抱我一下?你知道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给不了呢!”
安心怡死死地盯着我,“你早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为了不给你压力一直掩饰不代表我真的不想要!”见我神色还有些侥幸,安心怡所幸直接坦白到,“我就是希望你能真正当我男朋友,能在梦里只喊我一个人的名字,你做得到吗!”
“我”有那么一刹那我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因为我现在是真的不舍得她离开我。可想起对林诗晴的承诺,我又只能辱骂自己太花心。
安心怡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早已预料到,却还是很受打击,“你看,我难道有说错什么吗!你没办法给我一个名分,却要求我永远这样不求回报的照顾你,哪怕只是偶尔开个小差也要给我脸色是否太欺负人了!”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没有体谅你的处境。我不闹了,现在就送你回去吧。”我还要说些什么呢,难道要不合时宜地提一句当初她玩笑一般的后宫戏语?
“徐良,你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今天被我一句话就堵的立马认输投降了呢!”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强词夺理喋喋不休的,起码说明我不能放开她。可是我现在要拿什么话来强词夺理呢,除非分分钟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怀上我的孩子,不然说什么都很苍白。
“我只有一句话想说,那就是:‘我想对你好’。可我猜想这句话说完会让你更加生气,所以不敢说。”
安心怡有些气愤到,“好呀,你来对我好呀!是撕开我衣服还是将我按在地上,你不是就会这样对女生好吗!”我想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说这样伤人的话。她扯着我的衣袖使劲拽了拽,没有将我拽动,突然无法克制地恸哭起来,“徐良,你个混蛋,你来对我耍无赖呀,你不是就想一直这样对我吗!”
我抓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抱到怀里,“如果你已经无法忍受我对你的不公正,你可以拒绝再关心照顾我,我绝对不会生气。但请你哪怕为了自己不要这样在心里苦着自己,不开心就哭出来吧,在我怀里哭永远不会丢脸。”安心怡说的没错,既然我不能给她名分,那她完全没有关心照顾我的必要。我只因为人家一个冷淡的脸色就耍无赖闹情绪实在太过分了,太沉迷于过去她对我的爱护了。
安心怡只安分了几秒,然后用力地一把将我推开,我被秋千一绊没有站稳直挺挺地往后面倒下去。头没有撞到地,可安心怡的使劲一推刚才正好不小心按在肚子上,此刻又一震顿时让伤口崩裂开。
安心怡看到我摔倒在地上,衣服上隐隐透出一点鲜红,惊慌地捂住嘴愣了一瞬间才赶紧冲过来将我抱起来,“小白,你可千万别出事,我不是故意的!”这声小白在传入我耳朵的时候感觉好遥远,可我还是满足地在笑,笑的那么没心没肺。捂在肚子上的手下意识伸过去摸了摸安心怡的脸颊,却不料一点血红将她明晰的脸庞沾染如花。
多么希望不是伤病让她这样发自内心地紧张我,能让我们回到从前那样浓情惬意的时光,可我们还回得去吗?
☆、第八十四章:情沉往逝如初见
“对不起,把你脸弄花了。”
我只得用手背帮她擦了擦脸,可是仍然弄不干净,要用衣袖的时候却被安心怡抓住了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快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实在太麻烦,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诊所,“扶我过去止血包扎一下就行,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安心怡看着我,想要发脾气,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默默地扶着我走到诊所,里面的大叔看了看我的伤口,用酒精棉清洗完随便包扎了几下,交代我们别再让伤口崩裂就好。本来那个大叔还让我们留下来打两瓶点滴消炎,可我想到安心怡一直也没好好休息,我若留下来打点滴必定又拖累她了。
“您这有躺的地方吗,他一直坐着会不舒服。”可惜安心怡并不理会我的意见,自作主张地已经帮我付完钱扶着我走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虽只是简陋的病房,但到底有床可以躺着,安心怡帮我脱掉鞋,坐在床边不让我乱动。
一直任凭她摆弄着我的身体,直到医生帮我打完针出去,我才扭头小声跟她说了声谢谢。
安心怡脸色很难看,避开我的目光,“你说这声谢谢除了让我更加不高兴,还有别的作用吗!”
“对不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稍微开心。”
安心怡淡淡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要说,好好休息。”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大约是去洗脸了。毕竟脸色淡淡地血腥味肯定让她很难受。
我一个人再次看天花板,心情却已经如此不同。安心怡最初的想法也许是在我身边一直感化我,最终会让我离开林诗晴跟她在一起吧。如今念想受挫,只怕伤心之处比我多不止百倍。想要既不欺骗她又能安慰到她,此刻确实毫无头绪。
良久安心怡才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新买的毛巾和从医生那要来的热水壶。打湿了毛巾给我擦了擦脸,“还疼吗?”
我傻愣愣地摇了摇头,“你坐下休息一会吧。我只是不小心扯到伤口,新生的肌肤都是脆弱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何况我一个男生,不能太娇气的。”
“男生很了不起么,不怕疼就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么!”安心怡帮我擦完脸将毛巾晾起来,然后坐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见我不再开口接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还是忍不住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在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到,“在想我自己。”
安心怡随手摸了摸我额头,“我看你是真的伤糊涂了,好端端的想谁不好,要一本正经地想自己。”
“我该想谁呢?”我看着她的脸。
安心怡避开我的目光,“想你该想的人,总好过只想你自己。这样别人只能认为你太自私。”
“该想的人现在都不敢想了,敢想的也只有自己而已。何况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安心怡平静到,“你不用拿话激我。我现在既不可能再对你有之前的幻想,也不可能对你视而不见坐看你孤苦无依。”
“那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跟你相处可以吗,我现在甚至担心自己随口的一句话都让你更加讨厌我。”
安心怡歪着头想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做朋友吧,当你过的不好时我愿意帮助你,别的便也不作他想了。”
“可事到如今,我只是受到你一点点恩惠都会觉得很惭愧。即使是现在你已经对我如此失望,却还要强颜欢笑地照顾我,你让我怎么能不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总好过恩断义绝,徐良,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听到恩断义绝这四个字从安心怡嘴里说出来,我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一点点抽离,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快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满足,很满足,遇见你就该满足了。”我现在特别想柔情地提起之前与她的悱恻缠绵,可转念想到如今这些画面也许只会带给她伤痛,而非眷念。
“不,是遇见你女朋友的时候就该满足了。”安心怡说完又自觉没趣,“算了,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当初也是我死气白咧地缠着你,错不能全算在你头上。是我想得太美好,到最后变成自欺欺人了。”我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安心怡已经伸手挡在我们之间,“睡一觉吧,时间会过的快一些。”
我倒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起码她还陪在我身边。因为现在能跟她独处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她这样说完见我虽不开口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好起身走到屋外,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地屋子里。也不算绝情吧,只是不这样做她自己大概也难跟我保持初见时的相敬如宾。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大约是太安静,竟然迷迷糊糊沉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安心怡趴在床边小憩。那瘦削地肩膀和单薄地衣襟都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只恨此身已许人,再难许卿。
安心怡感觉到床上的动静,抬起头眯着眼看我,“是口渴了还是伤口疼?”
我摇了摇头,“睡够了,只是有点冷。”我倒不是扯谎,这间屋子刚拖完地不久,窗户又没关严实,总感觉凉飕飕的。不知是否因为我的心很冷。
安心怡抬头看了看第二瓶药已经过半,本来准备让我忍耐一下,可皱了皱眉又凑过来,“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吗!”可能这一个多星期没少跟她撒娇,让她也养着了这样的惯性思维。
我只是傻乎乎地看着她,不敢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怕被责罚。
安心怡又叹了口气,起身帮我将窗户关严实,然后走过来带上门。坐到床边将我扶起来,用被子裹着我,然后搂着我的腰防止被子散落下去,“只此一次,以后别再难为我了。”安心怡并不避讳地让我将头靠在她胸口,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另一只手捂着我的脸,只是不许我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罢了。
可现在的我早就像一具木偶,哪里还会自己动来动去,只是懒懒地靠在她怀里不想说话也不想挪动分毫。
安心怡说到做到,抱着我一丝怨言也没有,直到一瓶药见底才轻轻将我松开,“徐良,快点好起来,就当是报答我的照顾吧。”
“嗯。最近几天我会跟林敏说一声,白天就不去车间帮忙了,坐在办公室里研究配方和报表。”我不会觉得她是要跟我两不相欠,只会当成是真正的关心。
安心怡离开房间去找医生之前幽怨地唉了一声,“徐良,你就像个孩子,真的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一时间没有猜透她这句话的用意,是让我挽留她还是让我珍爱自己。
拔完针头安心怡扶着我往外走,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一路坐车到公司门口,比来时还要沉闷。
安心怡担心公司里人多眼杂,只是与我并肩往回走,快到宿舍楼下时就跟我说了晚安,“徐良,心事别太重,回去早点休息。”
我既不想点头说你也是,更不想说晚安再见这样的话,怔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到,“以后你还练瑜伽吗?”
安心怡却反问到,“你的腰还没好吗?”
我不敢撒谎,“已经没有妨碍了。”
“那我就不练了,想多留点时间休息。”说完正好有其他同事路过,她便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我失落地回到宿舍,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了林诗晴的电话。我为何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因为我太久没关心她,可能连我自己都不习惯了。不过这一次电话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我担心她已经入睡,便没有再打,但隐约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之后的几天伤势越来越无碍,但我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糟糕。林诗晴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而安心怡更是渐渐开始有意疏远我。即使是工作上必须要跟我联系的时候也是刻意避开,甚至是去找姚成帮忙,也不让我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姚成本来之前还会因为安心怡跟我走太近有意无意嘲笑我几句,可自从安心怡转而主动跟他接触,他便满面红光地不停在我面前夸赞安心怡的好。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只是不知该怎么应对。假如我去质问安心怡,她一句我凭什么管她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能让我哑口无言。只是从安心怡的话中我多少明白姚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这样的举动大约多是做给我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