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查的那位虞贵人,我查到了。他出身自北蛮皇族,自幼便被送往北蛮大族虞家,对外只说这位皇子是虞家老主夫的亲子,当年,老主夫有孕,却因为某些原因孩子生下来后便死了,所以,这位皇子便顶了那位死去婴儿的位置成了虞家人。据说虞家之所以成为一大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摄魂术,要说这虞家,并非土生土长的北蛮人,他们家的老宗主就是百年前大涂国河谷秘技门传人之一。因为门里的人发现她违反门规,以摄魂术迷惑了几位身居高位的官员,她才会被逐出秘技门,后来,流浪到北蛮,得到北蛮皇族的看重成为皇商,从此,那位老宗主就宣誓效忠北蛮。”
白玉仔细听着她说出的每一条信息,在她叙述告一段落时,才稍稍放松。她低垂着眼睛,似是在研判着什么,然后,眼睛一亮,问道:“北蛮的皇子是否有与这位虞贵人年岁相同的?”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人影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又好像是佩服:“四皇子南宫松青的年岁与这位虞贵人相同,不过,这虞贵人看上去更加年轻一些,也比那四皇子多了些贵气。要不如此,怎么可能讨的女帝欢心呢。”
白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恐怕会让女帝如此倾慕,也并非全出自好色这一点吧?”既然虞贵人是在虞家长大,那么摄魂术这玩意儿就真的一点不会么?
人影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就需要再详加调查了,另外,你要我帮你查哪些官员与北蛮有来往,我也查到了一些,不过,只是丝绸及人口的买卖。如你说的涉及到国家机密的还真没有。对了,前些天我还发现咱们大涂国的礼部大员竟然和北蛮的一些商人私下达成协议买卖一些野史艳文之类的书籍权税。还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事都有了。”说着,她还摇了摇头。
“这些,你不是早就看透了么?要不是看透了这些,你也不会甘心做一个收集消息,贩卖情报的百晓生。早就是大涂国中流砥柱,早已是大名远扬的风中鹰风大将军了。”白玉不无调侃地打趣道,但话里却也带了几分真意。
坐在床边的人影就是大涂国早年赫赫有名的风不屈风大将军的幼女风中鹰,因为朝中奸佞当道,就连曾立下战功的风不屈风大将军也因为被人诬陷而丢官免职贬为庶人,若不是白如喜从中斡旋,只怕风不屈不会只贬为庶人那么简单。
作为风不屈的女儿,风中鹰原本也是打算为国家效力,看到娘亲得到这样的下场,她再也无心官场,便隐姓埋名做了一个以贩卖情报为主的情报贩子。
白玉与风中鹰也早就认识,虽不常见面,却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早年为了找常暖,她没少与风中鹰混在一起,许多打探消息的手段也都是向风中鹰学的。
风中鹰抚了抚额头,有些悲凉,但抹了把脸又立刻恢复了常态,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说道:“我就这样了,你真就打算做个闲云野鹤,不涉足官场了?”怎么说她也沾了点皇亲,要是不为当今女帝效劳,只怕她爹那关就过不去吧。
白玉也顺着她的目光温柔地看了常暖一眼,那一眼中饱含了诸多的情感。
“我已经找到小暖了,此生便是陪着小暖走遍天下。拜托你打听这些消息,也是因为家母传书要我做些事,否则,我绝无心牵涉进这政局中去。再请你帮我查一个人。”白玉表情郑重,话末又想起一人来。
风中鹰嘴唇微微勾起,只是笑着问:“你还要查什么人?”
“王钏。”
“好!我会尽快帮你查到,时候也不早了,不耽误你春宵一刻了。”风中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常暖,然后站起身来,在月光照映下,一张英气勃勃地面孔显露在人前,她嘴角虽然微微翘起,但有一瞬间,她的眼中竟射出鹰隼般锐利的光芒,随即迅速消散。
“一百两银子我会如数送到北岳去的。”
风中鹰如来时般身手矫捷地消失在窗外,窗子依然微合着,房内除了均匀地呼吸外再无其他,一切都好像并未有任何变化。
白玉右手在左胸口轻按了下,眼中放出冷厉的光芒来,那里已经不怎么疼了,她的伤并没有白受,至少她知道了小暖是怎么失踪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地常暖,她原本冷厉的目光变的柔和了起来,她的手指在他的眉眼之间轻轻描摹着,这是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儿,如今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所以,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好,若是有人想要拆开他们,那么只有踏过她的尸体才行。
看着他毫无城府熟睡的样子,她忍不住俯低身子凑近他粉红色的嘴唇,温热的嘴唇在他的唇上慢慢的舔吮着,仿佛在舔一块上好的棉糖。
熟睡地常暖也感觉到嘴唇的炽热,嗓子里发出低低地呻吟,本能的回应着白玉的索吻。
唇舌交缠半晌,白玉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勃发的情感,她搂住怀里的人慢慢地沉入了梦乡,而还在睡梦中的常暖脸红红地,嘴角勾出一个浅浅地笑,只怕也是做了个极美的梦。
梦虽好,现实却总是残酷,今日可以恬静的生活,明日又可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爱,有多深
此时的北方正值多雨之季,而雨后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干净。
前远斋凤鸣苑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庭院中有一方石桌,而石桌旁则摆着四只木质的座椅,会如此设计都是因为这座宅院的主人不喜欢石椅冷冰冰的触感。
现在木椅上正坐着一男一女,女子正是大伤初愈的白玉,一身浅紫色长衣将她不凡的贵族之气完整的展露出来,她身旁坐着的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常暖。
“小暖,你说你欠了我这么多,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说过你要”两人已经坐了许久,这么多天两人的感情只有更浓,却早已不见先前的剑拔弩张了,白玉说到此处,不由得将嘴俯向常暖玉般白嫩的耳朵。
也不知白玉后面说了什么,只看常暖白瓷般的脸渐渐染了红霞,而且越来越红,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常暖推了白玉一把,又似乎是怕推疼了她,推了一半便停了手,脸上现出娇嗔之意。
“小时候你就会哄我,要不我才才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自从常暖恢复了记忆后,两人似乎从未隔开过十年般依然相处的那般融洽,而白玉也绝口不提十年间常暖到底遇到了什么,常暖也只当那十年是一场噩梦。这一个多月,常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白玉,而白玉也重新感受到了爱人在身边的充实,连关平纵拿了许多账目要白玉帮忙处理,她都是开开心心的处理完。
常暖故意叉着腰,怒目瞪着白玉,只是眼底的幸福笑意是无论如何也让人看不出他是真的在生气。
白玉看着这样生机勃勃的常暖,眼中闪着暖暖的笑意,这才是她一直想要找回的小暖,而不是那个冷冷地总是带着疏离感的落日。
她伸出手来拉下他叉在腰间的手握在手里,脸上的表情也无比郑重起来:“小暖,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都是当初的白玉。爱,我也只会爱你一个人,别人会三夫四侍,我不会,我只要一个小暖此生就已足矣。”
常暖愣在那里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嬉笑的时间里说出如此深情款款的表白来,即便是在过去,她也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说出过这样的话来。
以前他知道她是官家小姐,会时常哄着自己,他想过大约真的是自己可爱,美丽,才会得到这样的宠爱,只是这样他也算是满足了。所以他也不要求她会独宠他一人,只要她在有别的男人的时候,能让他留在她身边就好,这世间他已经再无亲人,唯有她,他不仅把她当做挚爱之人,更是当做了亲人,他不愿,更不想离开她。
而此时,她竟然对他说她的身边会只有他一人,这不仅让他既惊且喜,下意识的攥紧她的手,看着她满含着深情的眼眸,他几乎涌出泪来。
白玉见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而眼底似乎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她不由得将他抱进怀里,然后极为宠爱的抚着他的发,更加不满地说道:“我哪里说错了话,让你只会傻傻的看着我,连感动都没有一下,我还以为你会高兴的扑向我,给我一个奖赏的吻呢。”
靠着白玉的胸怀,常暖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不仅是为了白玉的话,也是想到了与她分离的十年,十年的大好光阴就因为他白白浪费掉了。
一想到十年前的事,他还是下意识的畏缩了起来,身子也慢慢僵硬,他怎么忘记了,他并不是白家想要的女婿,更加不是白家当家主夫的合适人选,早在十年前白家的主夫爷不是就说过吗?
“小暖,当初你们来到我白家时,我就知道你会给我们白家带来灾难,如今,果然印证了这一点。你若是为了玉儿好,就离开她吧,离她远远的,我们白家也算得上高门大户,你不过是个寻常小家碧玉,这样的身份实在无法与玉儿相匹配。玉儿会一直宠着你,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等你们真正生活在一起,她腻了你,你要如何自处?他日等玉儿娶了门当户对的夫婿,你又能留在她身边几天?现在离开,我还可以送你一笔丰厚的嫁妆,若是日后你再害的我玉儿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定饶不了你。”当时,白家主夫爷半哄半逼的话还言犹在耳。
是啊,他的出身并不高贵,而且还是被自己母亲扔了的孩子,怎么和白玉相匹配,这么一想,他的心胀痛酸涩起来。
“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么?”白玉抬起他的脸,仔细分辨着他眼里的种种光芒,她以为他是因为羞涩才不回答自己的话,但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伤痛时,她便否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莫非是她忽视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伤心?
“不是,我是我是因为高兴,高兴”常暖看着她认真中带着心疼的眼神,原本想要推开她手的动作,变成了握住她的手,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回答她,却更显出言不由衷,他又怎么能告诉她,她的父亲从来就不允许他走进他们白家,更加不可能答应他和她在一起。
“小暖,是因为爹爹么?”虽然和他相处在一起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但已经足够她了解他有多么善良温柔了,就算他偶尔耍些小任性,小刁蛮,也都只是因为她将他招惹的太过而已,他从来就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他不说什么,她也能够猜到一些,当日她受伤被送去养伤,等她恢复了意识时,便要求见小暖,可爹爹却说小暖因为愧疚离开了白家,她不顾自己的伤势,非要去找,却是无功而回,紧接着伤势加重,她又是昏昏沉沉地被抬了回来。
在伤势渐好时,她因为担心小暖,所以想要去书房取娘亲的手令,好调遣府内的护卫找人,可是却无意中听见了爹娘的谈话,也才知道小暖的离开是因为爹爹说了些话,当时,她是怪爹爹的,所以她借着找小暖不回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初的那一点点恨早已随着爹爹鬓边发间出现的点点银丝而消散了。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小暖,那么她能做的就是让小暖不要嫉恨爹爹,毕竟爹爹并无恶意,他会那么做,或许是自私了点,但谁又能真的责怪父母那无私的爱呢。
“你,你知道了?”常暖惊讶地看着她,莫非白家爹爹告诉了她什么吗?
白玉摇了摇头,将他的身子圈的更紧,看着他这样,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别怪爹爹,好吗?这么多年,他也很后悔,你那么小,有些事不该怪到你身上。我当时知道是爹爹赶你走,很生气,和爹娘大吵了一顿,就离开家找你去了。十年中我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不能要求小暖必须体谅爹爹的苦心,只希望他能够不怪爹爹就好,毕竟将来他会是自己的夫婿,也要叫自家爹爹一声爹的。
听到她说为了他离家不归,他更多的还是震惊,毕竟白家爹娘只有白玉这么一个女儿,为了找他而故意不回去,怎么说都是不孝,她到底对他爱的有多深,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相信白玉是不会骗他的,也没有必要骗他。
“我不怪,不怪白爹爹,他是为了你好。”常暖心里真的很感动,他用力摇了摇头,他要怎么怪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爹爹,从他离开白家时就没有怪过他。毕竟无论是自己的爹爹还是奶父都教导过他,受人点水恩,必当涌泉报,若是当初白家爹爹和白家娘娘不收留他们,那么,他也只能是死路一条,这些恩情他从来都是记得的,只是因为失忆他才会被蒙蔽。
“我就知道小暖最乖,也最善解人意,你也知道我最看不得我疼爱的人儿伤心难过。你要是因为和爹爹的心结不要我,那我找谁哭去。”白玉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有了逗常暖的心情,她虽然知道小暖不会怪爹爹,但若是有了心结将来相处也不会融洽,看到他是真的没有怪爹爹的意思,她真的很开心。
她搂着他腰的手也有些往下游走的趋势,不时的她还在他身上点火,挑逗起来。
“呃你啊”被白玉的手弄的身子热滚滚的常暖,根本就没有机会反击回去,豆腐被白玉吃了一块又一块,却是只能任人宰割,压根忘了自己还有武功可以给她好看。
好在这凤鸣苑没人敢闯进来,他们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看见。
正这么想着,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白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院外传来关月绵的喊声,院内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走了进来。
当关月绵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手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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