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玉对自己情深意重,昨晚的一番话还言犹在耳,他觉得有她的疼爱及维护此生已经足够,无论他在哪儿,他都会牢牢的记着她,他惟愿此生她能够幸福安康就好。
“小暖!”看着常暖将自己的手推开,缓缓站起身,白玉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正缓缓地下沉,滑落,昨晚两人还信誓旦旦,今天他怎么可以弃她而去,哪怕他是为了她也不可以。
“白玉姐姐,你要一直记得小暖哦!小暖会一直一直的记着白玉姐姐的。”常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竟是从未有过的闪闪发亮,他走到白玉身边搂住她的腰,嘴唇贴住了她的脸颊,却是低声在她耳边说:“白玉姐姐,等小暖走了以后,你就忘了小暖,好好的活着。”
离开她的怀抱,常暖转身朝相槿走去。
白如喜和刘樊没想到常暖会做这样的决定,他们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半天没动。
白玉站在那儿看着常暖一步步走向相槿,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滔天怒火,她已经发过誓,找到小暖,绝不再让他离开,更何况是要他牺牲自己换得她的苟安。
她几步走上前,将常暖拉了回来。
“别做傻事,小暖,就算拼了我一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再回玄雀教去。”曾经在他身上看到一条条疤痕,那些都是他呆在玄雀教时留下的,那里不是什么天堂而是地狱,更何况她得到的消息,玄雀教对于处罚曾经叛教的男子并不手软,回到那里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常暖被她拉了回去,眨了眨眼睛,却轻轻笑了,掰开她握紧他的手,他带了些哄劝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他怎么说也是我叔父。”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边是最清楚不过了,若是叔父真的念及亲情,他也不会用了十年时间训练他,还利用他了。但他不这么说不行,白玉的武功也许够高,可师父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他不想看到白玉因为他丢了性命。
轻轻推开白玉,常暖还是决然的朝相槿走去。
相槿看着这一幕幕的离别场景,只是嘴角勾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为爱,妥协
“等等!”
“等等!”
白玉和白如喜先后出了声。
相槿见常暖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便站了起来,准备带着一众人等离开,却没想到白家母女竟然还是没能忍住,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暖,才缓缓转过身,面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好似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白如喜和白玉对望了一眼,她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信任,白如喜喊住了相槿便再没说话,任由白玉接着说:“相教主,我想您作为一教之主定然是想为教众谋得福利,而且也想让你的玄雀教发扬光大是不是?”
相槿眼中光芒闪烁,右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但俨然已有些大将之风的小辈。
白玉见他不答话,又接着说:“您和王钏合作无非也是想让玄雀教光明正大的生存下去,王钏这样的人您能真的相信吗?况且她北蛮是异族藩国,他们对大涂都能出尔反尔,对您相教主,又岂会真的信守承诺。大涂国当今的女帝的确一直不许除了国教外的任何教派招收教众,所以,玄雀教至今也不过是只有百人的教派,这令相教主一直心存芥蒂,耿耿于怀。若是我说有办法能让玄雀教成为国教之一,相教主以为如何?”
白玉傲然看他,身上有着凛然的不容人质疑的坚定及从容。
相槿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打动了他,但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心。
“你口说无凭,更何况你是白家人,我不相信白家人会守信用,你娘就是前车之鉴。”相槿敛了笑容,正了脸色,打鼻腔哼了一声,她们白家的人一直都不守信用,背信弃义,他要如何相信?
“那相教主要如何才能相信呢?”
相槿眼睛在白玉身上打了个转儿,然后还是将视线落在身侧的常暖身上,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小侄子竟然是如此有用,他不过是稍加试探,便得到了这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常暖一直都在关注着白玉,他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要跟着叔父回玄雀教的,没想到白玉姐姐她竟然还是为了他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可是,若是一切的妥协会给她,甚至整个白家带来灾难,他又该如何自处?
“我很想知道你为了小暖儿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相槿手指缓缓伸出去在常暖的脸侧划来划去,好似在找最恰当的下手位置。
“你!”白玉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所为,只要是他的手指过处,常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红印,那红印虽然还不至出现血迹,但看得出若是再用力些必定血流如注。“若是你放过小暖,那么我的命就是你的。”她从小锦衣玉食,却惟独缺少对情感的感悟力,是小暖开启了她对爱情的感知,可以说和小暖在一起的日子,她的生命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失去小暖便等同于失去了生命,那么她活着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动力了。
相槿的手在常暖的耳前顿了下,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转瞬便被平静所取代,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的侄子比他幸运的多,毕竟可没人会对他说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一旁坐着的白如喜和刘樊听到白玉如此说,也是大为震惊,他们珍爱的女儿竟然为了一名男子,连命都不要,这是多么的让人无法理解。
“呵呵,你的命我要不起,不过,既然你这么爱惜小暖,想来若是小暖有个三长两短,你必然也是万般不愿喽?”相槿的话轻若棉絮,他的气息在常暖耳边拂动,这让常暖心下暗惊,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而白玉听得他的话,脸已经变色,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保护小暖,若是让小暖有三长两短,就如同在剜她的心。
她暗暗握紧手掌,准备在他不备之时挥出一掌,她已经想好只要能护小暖周全,就算废了自己的一身武功,也在所不惜。
她脸上带了些微笑,脚步朝前移了移:“相教主,你是做大事的人,如你这般想要走入政途的男子也不多见。若是你答应我所说的话,那么,我保证一定让你得偿所愿,不过,还是请你放了小暖吧。”
相槿嘴角勾了勾,收住了在常暖脸上滑动的手,好似是不经意一般,他移步到了常暖的身后,然后才开口言道:“想让我答应你其实也不难啊”
白玉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快速出手制服相槿,可惜她有些低估了多年在阴暗的深渊中打滚的相槿,没想到她还不及出掌,相槿已经先一步拿常暖做了屏障。
她暗自收摄住已经灌注于手掌上的力道,面色隐隐有些泛青,她在暗暗调息内力,半晌才能够回话:“相教主究竟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我们都是痛快人。对王钏,她背主投敌;对相教主,相教主答应再不与王钏合作,也是自己人。在女帝面前,我自然会替相教主多说好话,还会对女帝说相教主的玄雀教一心为国为君,想必相教主也知道我白家与当今女帝的关系,爹娘和我的话女帝陛下还是会听的。”
相槿眼中流光一闪,手指在唇边拂过,然后嫣然一笑说道:“好,白大小姐的话的确让我心动,不过,我有个要求。”
“还请相教主明白说出来吧。”
“你疼爱小暖儿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为了我玄雀教的事还要四处奔走,那么,为了你我的利益着想,那零卯断魂还是下在小暖儿身上吧。”轻轻地一句话好似无关痛痒,但却让多人色变,首先便是一直站在门边的归雁,在听到这药名时,脸色瞬间刷白,接着便是长河和一直看不惯常暖的孤冥也看得出站姿僵硬,脸色有着不同寻常的惨白。
白玉虽不知这药有多么厉害,但看到相槿身边人的脸色就知道这种药的厉害了。
常暖也在听到这种药的时候,双手紧握成拳,但为了不让白玉担心,他硬是挺直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更不让自己下意识的咬住嘴唇。
可惜就算他再怎么掩饰自己对此药的恐惧,还是泄露了一点他的害怕,他额头上竟是泛出细密的汗珠。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这零卯断魂地厉害吧,这药呢是我用了一百多天的时间,采用了上百种毒物炼制而成,其药性十分狠毒。服药之人无论男女,必定在零时及卯时各发作一次,发作时身体犹如被万蚁所噬,痛苦不堪,自残也无法缓解那种痛苦,若是强行运功逼毒,药性会渗透五脏六腑。若是到了日子没有解药,更是重则全身肌肉溃烂而死,轻则这一辈子都会断绝子嗣。”相槿柔声述说着,仿佛这种狠辣的毒药不是毒药,只是平常逗弄孩童的糖果般,而他的脸上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疯狂。
白玉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些发沉,身子僵硬,她怎么也没想到相槿竟然狠毒至此,她要是真的答应他将毒下在小暖身上,那么一旦她无法实现自己的诺言,小暖将会有什么结果,真是无法想象,到时候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相槿竟然用小暖来牵制她。
“相教主,你将毒下在小暖身上,我怎么能知道这毒是否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不如你将毒下在我身上,我岂不是更会加紧帮你办成那件事。”白玉承认她会说让玄雀教成为国教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但她却没想到相槿竟然泯灭了人性至此,连自己的侄子都如此利用。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相槿搓了搓下巴,状似在考虑。
“好,你说的有道理,把毒下在你身上,你那个没良心的娘也不敢做什么不利于我的事。”他话音刚落,不知他如何出手,何时出的手,一道红光直奔白玉而去,就在白玉拦挡的一瞬间,红光炸开,白色烟雾进入了她的鼻孔。
白玉想闭气为时已晚,她吸入那白烟,只觉得身子不听使唤,意识也有些涣散,她摇了下头,眼前的景物才清晰起来,只是眼前的景物似真似幻却无法看到真实。
她依然还是白玉,她的瞳孔颜色却发生了巨大变化,那瞳仁中竟然有红色的诡光闪动。
常暖再也顾不得相槿在身后钳制他的举动,他往前扑去,稳住了白玉摇摇欲坠的身子。
“白玉姐姐!”他带着泣音呼喊道,他最不愿意的事就是看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可他却无力阻止。
相槿见白玉中了毒,也无意再钳制常暖,任由他跑到白玉身边。相槿的眼中有抹深思,半晌也只是无语。
“玉儿!”刘樊也奔了过来扶住白玉,但触手之间竟是热的能将人烤化。
白如喜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后悔,一切的祸源皆因她的情不自禁,这毒本该由她来承受才对。
“白如喜,你以为你说将毒下在你身上,我就会答应放了小暖?放了你们一家?你已经老了,根本不及你的女儿有利用价值,而且你的女儿比你有担当。”好像是看穿了白如喜的想法,相槿淡淡说道,他们的恩怨不是说了了就能了了的,或许今日他可以暂且放她一马,说不定哪一日他会亲手了结她。
“既然相教主已经达成目的,那么就请离开吧!”白如喜硬着嗓子发出了逐客令,她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不受欢迎的男子请出白府。
相槿自然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再留在这里,他一甩袖子便朝门口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喜怒地道:“这零卯断魂是至阳之物,若是十五日之后没有解药,那么必死无疑。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带着人迅速离开了白府。
白玉此刻还能够站着,得益于她的内功深厚,而且她的武术造诣也很高,只是相槿的毒也非同小可。
“白玉姐姐!白玉姐姐!你应一应我啊?你到底怎么样?”常暖扶着白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半蹲在她身前摇着她的手,他更不在意她的手会不会烫伤自己。
刘樊站在原地看着白玉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心中更是如刀绞般疼痛,上一辈人造的孽为何要孩子来偿还。
“白玉姐姐,是小暖不好,不该说要你忘了小暖,不该答应和叔父走。我我把你身上的毒吸到我身上来,我不怕痛。”常暖说着便要将自己的手掌贴上白玉的身子,他以前看过中了这种毒的人是如何痛苦死去的,他不要白玉姐姐也那么痛到无力而死。
“小暖,不要这么做,玉儿她不希望的。”刘樊忽然拉住常暖的手,阻止他要为白玉吸毒的举动。
这么多年,他已经后悔的够多了,当初就是他不懂得女儿的心思,现在他能为女儿做的就是保护好常暖这孩子。
“刘樊叔叔!”常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难过,他站起身来伏在刘樊的肩头无声痛哭起来,该怎么办?
“没事,不会有事的,玉儿她一向吉人天相,我们我们扶她回房睡一会儿,你陪陪她。”刘樊拍了拍常暖,低声安慰着他,其实连他都不知道他的玉儿到底会不会没事,他只是不希望玉儿担心他们。
常暖点了点头,离开刘樊的肩膀,擦了擦眼泪,转身扶住有些麻木的白玉,三人刚要走,白如喜走上前来欲言又止,但刘樊却是无视她,径自帮着常暖一起扶着白玉走了。
留下白如喜望着大厅的门不知所措,她知道她做了太多错事,她可还有赎罪的机会?
后宫,成亲
已是夜静晚来无人时,简单素雅的房中依然还是灯火通明,这里与后宫里其他的宫殿稍有不同,布置的古朴素净,没有太多装饰的卧房只有简单的茶具和一些娱乐之用的乐器。
再有就是大面的墙上挂着一大幅吉祥富贵牡丹图的绣品,那针脚细密得几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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