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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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生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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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猛兽看的出并没有如何驯化,只要一见血,那么参与者不死也会重伤,这一场比试已经鲜少能有人取胜了。
  
  “王钏!王钏!王钏!”随着不断高声呼喊,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已经将一头凶猛无比的老虎砍翻,并且她还帮助身边的对手砍翻了一头凶狼,她骑着高头的大马直朝目标物而去,一支银色长箭以百步的距离准确射中了目标物,引得场外的看客一阵高呼。
  
  白玉举目望去,心中倒是有些诧异,细看那人的服饰,心中更是一揪,那人穿的衣服分明是北蛮的武官服。
  
  王钏此时已经拎着被射中的白色银环朝设在高台上的帐篷而去了,想来是要以此次的胜利来换取薛小公子的一次见面了。
  
  白玉注视着那顶帐篷,帐篷里却是半天都未有任何动静,场上的比试在王钏胜利后就算是接近了尾声,而主办方也已经有奴仆出来收拾场子。
  
  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在白玉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身穿大涂国传统对襟长衣的男子却站在围栏外迟迟没有离开,他也凝视着那顶极为艳丽的帐篷,而且眼中还有点点泪花闪烁。
  
  这样的一个男子不由得让白玉产生了些微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呢?而且以着那样专注且还有些忧伤的眼神。
        闲事,莫管
  薛小公子见不见王钏,站在骑射场外看的人都是无法看到的,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散了去,留下的也就是想看看王钏到底能得到什么罢了。
  
  骑射场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那些仆役打扫后也渐渐淡了,人沸马嘶声也消失了,落日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和暖的阳光味道,他推开白玉,想要再看看骑射场现在的情况。
  
  只是刚推离了些距离,他一瞥之间发现白玉的视线并未在骑射场,反而是放在了离他们十步远的一个男子身上,起初他是有些嗤鼻,想着女人都一样,见到美男子大约都会两腿发麻,恨不得上去咬两口,等他看到白玉那种似研判似玩味的眼神时,才确定她并非是因为好色才盯着人家不放。
  
  索性他也仔细的打量起那边的男子来,他们看到的只是男子的侧面,但也足够了,那是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可以说过于纤细,若是有强风大约就能将他刮走。
  
  想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面色发黄,从轮廓看倒也算得上清俊端庄,却与美人扯不上关系。一身大涂国传统的藏青色对襟绣银色牡丹的长衲衣穿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了,风吹过衣服还有猎猎的风声,他的长发盘了起来,用一只有些泛黄的小冠扣住,以一支长簪别在了脑后,这样的束发方式是大涂国已婚男子的典型梳法,他应该是已经嫁过人了。
  
  那男子此时双手紧紧地握着栏杆,身子挺的笔直,仿佛是在等待什么最后的宣判似的,但让人不解的是他细长的眼中流露出的却是让人一击即碎的脆弱,这样的男子怎不叫人心疼,更加令人想要探究他站在这里的目的。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从远远的这方能看到那鲜艳的大帐篷里终于有了动静,四名身着青色服饰的男子跟着王钏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而每个人手上都捧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金钏。
  
  跟在王钏身侧的是位矮胖的中年女子,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送王钏到了帐篷外,拱了拱手,似是送行,两人又寒暄片刻,王钏才带着那四名男子离开,那名矮胖的中年女子也转身进了帐篷。
  
  看着王钏朝骑射场南侧角门而去,先前那名手握栏杆的男子眼中射出强烈而坚定的光芒,擦了擦眼角的泪,放开栏杆,也朝王钏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我们,还要跟着么?”白玉握住落日的手,低低笑着问道,她早就发现落日看着自己了。
  
  落日看看她,又看看那已经远去的男子,有些挑衅的挑了挑眉:“你敢吗?”
  
  “哈哈哈!走!”白玉看着这样的他,不由得哈哈哈大笑,随后只说了个走字,就拉着他的手也朝那个方向而去。
  
  跟在二人身后的四名黑衣女卫,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无奈,她们跟着这位少主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她行事虽然随性的多些,但都是有分寸的,像今日这样毫无理性行事还真的不多,她们没有反对的资格,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
  
  王钏带着四名男子一路往南,似乎是知道身后有人跟随,走的路线也都曲折复杂,在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竟然走进了一处偏僻的树林。
  
  就在走进树林中心时,她停了下来,吩咐四名男子去一处藏身后,她便站在原地等待跟踪的人到来。
  
  轻却坚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过身,在看到跟随的人后,眼中的瞳孔似是紧缩了下,又恢复了正常。
  
  “为什么跟着我?”王钏双手抱臂,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酷的看着他,问道。
  
  男子站在离王钏五步远的地方看着面前一脸冷酷,看自己就像在看陌生人的她。
  
  “阿钏,真的是你,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子终于开了口,但声音却是十分嘶哑低沉的,似乎是鼓起了十分大的勇气才问出了这么一句。
  
  王钏将双臂放下,换了个站立姿势,双眉紧皱道:“你是谁?”
  
  王钏的话让男子失去了继续站立的勇气,他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是否有土粒,或者草根,他只那么瘫坐着。
  
  “阿钏,我是桂儿,我是钟桂儿啊。”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男子才将话语述说的完整,他仰着脸看着不远处的王钏,希望她能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有所改变。
  
  王钏的确是因为他的话表情变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原本的不以为然变成了紧张,几步就奔到钟桂儿身边蹲下来。
  
  她打量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是不相信,又似乎是太过于激动,她几乎颤抖着抚上了他的脸。
  
  “你你是桂儿?”她的脸上有着难以置信与心疼交杂的表情。
  
  早已跟着来到树林里,却抱着落日上了树的白玉看着如此场面,心中有些嗤笑,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落日此时是坐在白玉一条大腿和一段树干上的,他看着下面的场景,心中是有些疑惑的,但也不出声,只是看着事情继续发展。
  
  “我我是。”钟桂儿眼中的泪花闪动,他终于找到她了,她没有忘记他。
  
  “桂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瘦,我都认不出你了。我,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王钏看着钟桂儿的眼神有了些闪烁,话也迟疑了起来。
  
  钟桂儿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还以为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她觉得亏欠他,他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然后语气轻快地说道:“没关系的,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寒窑里过的也很好啊。娘她她虽然赶我出来,但我我过的很好的。真的!”
  
  王钏在听到他说到寒窑时,眼神闪了闪,还想要说什么,却因为那四名先前藏了起来的男子出现而没有说。
  
  “四少夫人,四爷说过请您早些返回北蛮。”其中一名容色艳丽的男子开口说道,他的眼神却是放在了钟桂儿身上。
  
  王钏听到男子的话后,扶着钟桂儿的手颤了下,但马上稳住。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多嘴,也用不着你提醒我该做什么。”
  
  钟桂儿也在听到那男子的话后,僵在了那里,他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那名被王钏训斥的男子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再说话。
  
  “桂儿,我八年前,你我定情,你送了我银两,想助我成就战功。却不想在最后一次上战场时,粮草不足,我就差点死在战场上,是松青救了我,那时,我便告诉过他我已有夫婿。他说他不在乎,等事情一了,他会陪我回来找你。我也想过要回来,可是你娘嫌我的出身不够好,我也想等我有了成就再回来,到时,你娘便会将你嫁给我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我以为你”她以为就算他娘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她以为就算她不回来,他应该也能过得很好,或许也已经嫁了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被赶到寒窑住,若是她知道一切是不是晚了。
  
  钟桂儿推开王钏的手,硬是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收了起来,他眼中原本闪动的亮晶晶的光芒此时已经黯淡了下来,原本喜悦的笑脸也被苦涩取而代之。
  
  “我说过我会等你,罢了,一切都是我自愿,我不怪你,我你走吧。”钟桂儿说出口的话带了几分决绝,但细听却也是带了些绝望的。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和你娘一样。”落日早已经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口气怎么也忍不住了,侧过头看着还在仔细观察下面情况的白玉,话中带了些气愤。
  
  白玉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她娘,而且她娘和下面这个家伙可是不一样的。
  
  “我不管了,我要去帮钟桂儿。”落日说着已经要往下跳,白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冲动。还好她的动作够快,一伸手就将他给拽住了,也因为她们离的太近,动静也太大,还是惊动了那边拉扯的王钏等人。
  
  那四名男子看来都是有着武功底子的,听到白玉这边的动静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没办法了,既然已经暴露了,再藏也没有任何意义,抱住落日,白玉落在了地上。
  
  “很抱歉打扰两位谈话的雅兴,我们不过就是路过。”白玉摸了摸鼻子,很是随意的找了个借口说道。
  
  王钏看了一眼他们藏身的高大树木,眼中满是怀疑。
  
  白玉心中明白的很,要说路过还真没法取信于人,但谁管她,信不信也都随他们了。
  
  王钏挥了挥手,那四名男子已经收了攻势,站在了一旁。
  
  “两位既然路过,那么还是请吧。”王钏已经将要挣脱的钟桂儿紧圈在怀里,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严肃有礼的,仿佛刚才的局促不安是个幻象。
  
  落日挣开白玉的钳制,走到王钏身边就将钟桂儿硬拉了出来。
  
  “我们要走也是带着他一起走,你们女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他等了你那么多年,我看他身子都糟践坏了。你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却说了那么多的自以为是,跟着你,他不会有好日子。”
  
  白玉对落日的一番话十分赞同,或许女人可以三夫四侍,也可以没完没了的娶夫,但却不能背信弃义。看着眼前这个钟桂儿的轮廓与气质明显就出自豪门,没想到又是一出豪门公子与贫寒女的苦情戏码。
  
  钟桂儿被落日拉着,想要挣开,却是因为力气不够而未能如愿。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你们也管不了,识相点就赶紧走。”王钏负手站在那里,身上的肃杀之气隐隐浮现。
  
  白玉往前站了站,将落日及钟桂儿挡在了身后,拱手说道:“这位王姐,钟公子并不想跟你走,你又何必勉强呢?”
  
  王钏看白玉客气,倒也不好再摆着脸色给人看,面色缓和了些道:“怎么说桂儿也算是我的夫婿,我不能再让他回寒窑住。”
  
  她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倒是让人没办法继续反驳,若说让一个男子苦苦等待了八年,是为不义,那么她要带他走,给他好日子过,他们阻拦倒成了无理了。
  
  一时间,白玉倒是不好再继续不让人家夫妻团聚,她转回头看落日,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呢?
  
  “桂儿,跟我走吧,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白丁了。我保证松青会待你如亲兄弟,他是个很好的男子。”王钏十分诚恳的看着钟桂儿。
  
  钟桂儿站在落日身边半天没有动作,他的脸上此时已无悲无喜,似乎是对什么都已经失去了那份期待之心,人也似乎老了几十岁。
  
  终于,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叹息了一声,才说道:“你并不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走吧,我意已决,从此,我愿长伴青灯古佛。”挣开落日的手,钟桂儿转身,以着柔弱的身姿缓慢的朝树林外走去,那纤细的身影虽然单薄,但却透着一种飘然物外的决然之感。
  
  落日怔怔的看着已然走远的钟桂儿,他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样一步,难道他做错了吗?
  
  白玉走近他,揽住他的腰,她没想到那个男子会如此决定,但心中却有一些感怀之处,这男子竟是如此刚烈,爱人辜负自己,他没有要生要死,反而做到了放手。
  
  王钏想要追去,却又迟疑了,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影,她眼中有着淡淡的阴影,良久也只余下一声轻轻地叹息。
  
  “走!”她再没看白玉和落日,只是一挥手带着那四名男子也走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落日有些讷讷的问道,若他没有出来干涉,是否钟桂儿就会跟着王钏走,也不必弄成出家这么严重呢?
  
  白玉拢了拢他脑后的头发,只是微笑说道:“你没做错,这世间的人太多为了功名利禄而舍弃至真至纯的爱情,王钏或许当初是为了爱情远走,但谁又能说她求得功名利禄不是为了爱情。各人的选择我们是无法评断对错的,以后,我们还是少管这种闲事比较好。”
  
  搂住落日,白玉心中也在低低叹着,人啊是不能做错事的,否则,错失的何止是爱情啊,还好她没有错过自己的爱情。做出如此跳脱常规的事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为了她自己的安全,更为了他。
        伺机,杀之
  碧檐重瓦的宫殿,高大垂落的枝条,阳光照在碧檐下的紫金琉璃装饰宫灯上,反射出耀目刺眼的光芒。这一重重美丽的景物组成了霓澜宫。
  
  霓澜宫是北蛮四皇子南宫松青成婚后的府邸,此时,院子里,高大的柳树下,一身华服的秀美俊秀男子正闭目躺在软榻上,一旁十几个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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