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派人到处找你们。可把我给吓死了。你没事儿吧?怎么一股膏药味?你受伤了?”
“没事儿,蹭了点儿皮去。”大卫轻描淡写。
“咱们现在去哪?”张辉问大卫。
“回家。”
“那你呢?”很明显她是在问高军,这个看上去有点儿面熟的女人让她觉得不自在。两次危机时刻,大卫都把她抛在了一边,不管不顾,而这一次竟是救的这个女人,所以心里很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他们肯定会找到我的住处。”
大卫心想,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那你就跟我们先回临江吧。”
高军没说话,张辉从反光镜里剜了大卫一眼。脚下一踩油门,汽车轰地一声窜上了市里主道。
回到临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你给他先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吧。”
张辉心想说“你怎么不安排?人不是你带来的吗?”可当着高军的面,嘴上不方便,只好把一肚子的气咽了下去。先把大卫送回家,张辉与高军一起去了黎民的别墅。
今晚张辉突然从外面领回个女的来别墅过夜,让看门的老头有些纳闷。
现在这里的起居用品基本安置停当。只因院子里还要建设,老张迟迟不想搬进来。张辉倒常来住住,即使大卫不来,她也要来,她很想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体验一下什么金发女郎、白发女郎里的恐怖气氛。有好几个晚上她都是大瞪着眼睛,竖起了耳朵,直到自己疲劳了实在撑不起眼皮来才睡去。她觉得那样很刺激,比睡在爸妈的隔壁要有意思的多了。
看门的老头曾想养一条狗,未能得到张辉的批准,这房子她说了算,老张说过了,一切都依她她简直就成了这宫殿里的王后。
“千万别养那东西,有什么用?只会弄得你睡不着觉,它要是叫唤了,那肯定是有人进来了,你得看看吧?它要是不叫唤呢?你还以为被坏人药死了呢,岂不更担心?”
老头也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于是放弃了。不过张辉也并非真的一点也不怕,有时候还得把老头儿叫上来,睡在自己的隔壁。张辉精明着,她怕自己一睡下,那老头就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所以,隔一小段时间,她就在墙壁上用手指敲几下,老头再回应几下,表示他还在那儿,弄得老头对张辉的单独到来,几乎有了些许恐惧,所以每次只要是见她一个人来,老头总忍不住问上一句:“大卫那孩子怎么没来?”直到有一次张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瞪着大眼对老头表示了抗议:“李叔,是不是我每次来都得带一个男人来呀?”头一扭,气呼呼地上了楼。老头再也不好意思问,她让陪睡便乖乖地上楼睡在她的隔壁,一听到那墙壁上传过来嘎吧嘎吧的声音,便赶紧回几下。不过老头很喜欢这丫头,她长得漂亮,人也爽快,从不下看他这个乡下人,有时还会扯着他讲鬼故事,这让这个曾经孤独的老人在精神上得到了巨大满足,因此,在这个别墅里,他总是对张辉百依百顺的。
临上楼的时候,张辉附在老头的耳朵上轻轻地道:“叔,今晚你就睡在自己的小屋里吧。”
张辉与看门老头悄悄私语,让高军有些不自在,可在人屋檐下,什么也说不得,再说,他毕竟是大卫的朋友,她是因大卫而来,她总不会把自己怎么着。
“你家很有钱呀。”高军赞叹道。
“没钱,我爸穷显摆。”张辉倒不讨厌别人说自己家有钱,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一见面就如此,让她心里有了些警惕。况且她眼见着这个女人在天马酒吧里是跟什么人在一起鬼混的,她才不同情这样的女人呢,她这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作茧自缚!她那脑子里再也没有更加刻薄的词语,可是有一样是她无法解决的,那就是只要有了大卫,她便成了没有脑子的女人,只要是大卫决定了的东西,她都会莫名其妙地支持,而且是由衷地,不折不扣地。在她的感觉里,大卫是个不同于寻常的人,她愿意跟着他一辈子,不论他干什么,她愿做他忠实的狗。要不,有那么多富家子弟上门求亲,都被她拒绝了,爸爸拿她也没办法,因为,处不上几天,就会散伙,原因只有一个,“没感觉。”母亲不解地跟在老张后面嘀咕:“难道人都要凭感觉过日子?”
“年轻人我们不懂,由她去吧。”关键时候总是男人显得开通些。所以,到了二十七八,终于找到这么一个她喜欢的人,老张也感觉到一块石头落了地似的轻松,再也不打算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了。况且,单从人品相貌上看,那是绝对一流,因此心里也便定了这门亲事。
张辉让高军跟自己睡一个屋,换句话说,就是睡一张床,因为屋里只有一张。
“那怎么好意思呢,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高军此时是满怀的歉意,站在那里,迟迟不好意思上床。
对于以卖肉为生的女人,(张辉叫那些在酒店里与男人鬼混的女人是卖肉的)张辉向来瞧不上眼,可现在看着高军那副可怜样,再加上她穿了马主席女儿的衣服之后,看上去的确是个美人,心下已软了大半,说道:“没关系,过来吧。”
张辉早躺在床上,看着高军在她面前竟然怯怯的脱衣服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男人,转过来我看看还怕什么?”
高军低了头,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来,美丽的胴体展现在张辉的面前,高挺雪白的乳房,平滑的腹部,那优美的双腿,嫉妒与羡慕同时升上来。心里也想,这么美的女子可便宜了那些龌龊的王八蛋男人!连我一个女人都觉得她如此美丽,不知大卫会不会见了她也想上她。
第一卷 神龙磨难 第24章 大师摸骨相
现在大卫挺后悔,后悔当初没下手。这个想法,在马主席家里,高军从浴室里出来后,他就后悔了,但这家伙极善掩饰,老马哪能看出来,还真的以为他们是萍水相逢呢,对他的救命恩人都不说实话,大卫真有些不是东西。大卫想也许这个师伯是货真价实的,可还不知他的为人怎么样的,在他面前还是先敛着点儿的好。所以他不想在师伯家里多呆一分钟,虽然身上的伤他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这是他一惯谨慎的特点。回到家后,大卫一时不能入睡,高军的影子老在眼前晃来晃去,大卫不停地将她与张辉对比着,两人身上都有着他喜欢的东西,大家都拿鱼和熊掌比,那也太俗气,其实,生活中吃鱼的多,可哪有几个吃得上熊掌那稀罕物儿的?说了也白说,可见老孟也不老实,净拿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糊弄人。大卫左手拿了一根嫩黄瓜,右手握一个让人看了就流口水的西红柿,他倒想两样都吃,可最后还是握着这两样进入了梦乡。
夜里,大卫做了个奇怪的梦,天空出现了一片霞光,霞光中有好几个巨大的神一样的头像,天空中那一个个的巨大头像都朝他笑着,那种氛围让大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敬畏与恐怖。梦好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神一样的人物一直朝他笑着。这一晚他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上了一节课,好在他的课在第三节。他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便去了学校。
有好几天他没怎么跟刘欣和江雪单独交流了,也不知道她们的计划定得怎么样,或许那两个家伙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不再做那种前卫的梦了吧。大卫不知道江雪那道并不坚固的城门早就被张涛那小子的保时捷轻而易举地给拔了,还在那里幻想着在她出山之前也给她开开窍儿。说实在的,那一晚是不是两人一起在山里住已经不重要了,当张涛将保时捷开到她面前的时候,江雪已经投降了,她追求的就是那东西,现在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跟前,那何苦还要舍近求远呢?江雪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什么最值钱,那贞操算什么?人活的不就是个尊严吗?先把尊严扔了,换了钱可以买更大的尊严,成功的女士不都是这么条路子?还思想端正,品学兼优,见鬼去吧,那个道貌岸然的校长也天天讲这个,可他见了漂亮女学生,那眼也禁不住老往人家胸脯上瞟,跟女生说话和跟男生说话语气就很了不一样。江雪曾跟刘欣打赌,说保证用不了一节课,她就能让那校长“色相端正,喷血奸尤”了。怨不得江雪早把贞操献了出去,谁让他在人家面前还装正人君子了?
学校里的工作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几乎是过去的每一个细节,大卫在教学工作上根本就没有消耗过什么脑汁,作为教研组长,对他的迟到都没有当回事。
“大卫,看上去有些疲劳哟?一晚上几次?”一位比他稍大点的同事开他的玩笑。
“一次也没有。”大卫说的倒也是实话,他一边揉搓着发涩的眼睛,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
“就那么挺着?”一年龄更大一点的嘿嘿一笑。“那你小子也太能坚持了吧?什么功夫?”
“我说你们几个,学生们说你们废寝忘食一点也没错,不过,有一样东西,你们看来是从来就没有废过!要不也不会这么瘦,如果上班时间能拿出一半来不想那事,我想你们几个都能长几斤肉。”大卫反唇相讥。
“哈哈哈哈”办公室里笑成一片。
他曾放肆地笑话那几个秃了顶的家伙:“你们呀,废寝忘食倒不假,可也有没废没忘的。废房事了没有?”
“哎,老魏,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天上排了好些人的头像,怪吓人的。你们梦见过吗?”大卫忽然想起了夜里的梦来。
“你交了桃花运,现在又交上亨通的官运了吧?看来要换校长了。嘿嘿,晚上你请客吧。让我们预祝你一下也好哇。”
“我好像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有时候天空中还出现一些带颜色的字。”大卫对自己的梦很感奇怪,主要是那种恐怖困扰着他,他清楚记得这至少是第三次了。他没有在乎什么校长不校长,不过他确实觉得这梦应该与自己的人生有一些至少是不太确定的关系。
“不是有周公解梦吗?到网上去算一算,不就知道了?”一个年轻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
黄大卫有一个高中同学李光本,正在读研,学的就是周易,那个奇怪的梦老是缠着他,他不得不去上海找到了那个同学。根据他的生辰八字,李光本给推算了一次,哈哈笑道,你小子最近几年就来大运了。
“桃花运还是官运?”大卫兴奋起来。
“桃花正在盛开着呢,这官运嘛,不明显。”
“那是什么运?”
“除了桃花运、官运,难道这世上就没别的了?看来你小子除了想当官就是弄女人了。哈哈哈哈”李光本看上去与易学不像是有关联的样子,那副眼镜倒使他更像一个搞机械的。
“这世道除了金钱不就是做官吗?难道我还能发大财不成?”
“照八字来看,你还是个翁级呢。”
“净胡扯,我一个教书的,饿不死就不错的了,还翁呢。”
“那倒不一定,说不定哪天你中了大奖呢。嘿嘿,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我这里让你发财的法子没有,不过要坏你的事可很容易。”
“你有本事,叫每一个与中国对抗的足球队倒霉!”
“对了,你可以去见一下我的导师。他最擅摸骨相,挺神的。”
“他能见我?”
“能见,没问题。”
“多少钱?”
“有我就不用花钱。”李光本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卫有了想一见大师的想法。
大师年近花甲,但一看那气色,就知道是上乘的保养。
我坐在一个钢腿的小凳子上,大师的手在我的头顶摸了几个来回,我感觉他的手一会儿轻轻抚摸,一会儿用力下压。
“你的头骨很硬,不过你小时候受了阴气,天目无法闭合,至今还有一条细小的缝隙。你梦里看到的神人神像,正是你的天目所及,不过它们不会影响你的人生。”
“先生,怎么算受了阴气?”大卫有些不解。
“这叫鬼魂随身。它并不是附在你的身上,而是在你阳气衰弱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骚扰’。”
印象中大卫未曾遇到过什么鬼神,便觉纳闷。教授继续说道:“你小时候,有过几次险遇,都与石头有关,或许,这个鬼的死也与石头有关。”
“您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大卫忽然想起母亲常对他说起的小时候几次危险的事情来,顿时害怕起来。
“我不能说得再具体了,跟随你的那个鬼应该是被石头砸死吧。”大师站在大卫的身后,大卫看不到他的表情,从他那慢慢悠悠的说话中感觉到他在闭着眼睛,手一直没有离开大卫的头。
大卫不知道这大师说的“不能说”的真正含义,是“说不得”呢,还是“说不出”,但也不好再问。
大卫佩服之际,便将小时候母亲说与他听的以及自己亲历的危险讲给了教授。教授微微点了点头,道:“那鬼也只是一魂而已,不足危害于你,遇到旺盛的人气便被冲散,是不是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大卫略作回忆,摇了摇头。教授道:“想必是那鬼气早被冲散了,不过,你既已受了鬼气的侵袭,身上自然受了些影响。这未必是件坏事,你会因此而在行事上多一些胆量。”
“囊中羞涩,白费大师妙手了。”大卫脸上有些不自在地道。
“呵呵,我只收那些土财主的钱。他们一次就给我有你好几年的工资,哈哈,收起来吧。你看,这墙上的一幅画就徝三十。”大卫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的李光本,又将拿出来的两千元收了回去。
“那么大师有没有要提醒学生两句的?”大卫觉得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当人的胆量超过了自己的度量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大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卫没好意思在教授那里验证李光本说他将来成为富翁的八字推算。
从教授家出来后,大卫问光本:“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做事求成,必须让你的算计永远超过自己的胆量,有时候胆量太大,反而害人!这还不懂?傻到家了。”
大卫并不迷信,但却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