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有桃花桃花劫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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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有桃花桃花劫又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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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掌柜端了杯茶水进来,笑呵呵道:“夫人今日怎的会来钱庄?莫不是打算继续接管了?”
  
  我说:“”
  
  什么都还没说出来,他已噗通一声扑在我足下,老泪纵横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今日还能看到您活得如此精神,实在是老天开眼啊,”他顿了顿,在我袖子上揩了把鼻涕,又道:“老朽昨夜总觉眼皮跳得厉害,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不想却是夫人要来了”
  
  我越听越觉着不对劲,这种感觉太微妙了,微妙得让人直想打喷嚏。赶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本夫人向来都活得很好很精神,孙掌柜委实多虑了。”
  
  他干干笑了两声,又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讪讪道:“老朽只是太高兴了,夫人莫怪,莫怪。”
  
  我想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将将在楼下大堂时还暗自庆幸无人扑在我足下痛哭流涕,否则我这身衣裳又该换了,不想才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果真来了一回。我说:“孙掌柜,替我将文昊最近没来得及处理的账目找出来便出去忙吧,眼下年关了,换银子的主顾多,大堂少你不得。”
  
  他连连应声,立刻投入到寻账本子这项伟大的工作当中。半晌过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杂乱的书案中寻出一叠账簿来。他呵呵笑了两声,道:“二少爷近日正在在结算今年钱庄的总利润,夫人您慢慢看,老朽先出去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捂着额头窝在椅子里,对着桌上的账本发愣,完全不晓得该从哪算起。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摸了两把算盘,却一时间不记得那归除口诀是如何背的了,委实惆怅。不得已,只得端过茶盏放在跟前,一面饮茶一面冥想。
  
  也不晓得冥想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但据我估计并无多久。之所以如此判断,只因那茶水泼在身上还十分滚烫。我被这茶水从头发尖尖至脚趾尖尖都烫了个精神,当即跳起来大叫一声。余音未落,书房的门却咔嚓一声裂了,连门带板一道飞了进来。唔,顺道一齐进来的,还有个灰扑扑的影子。
  
  我懵了半晌,还未醒过神来,那影子已奔至我跟前,捉着我肩膀道:“素锦,你没事吧?”
  
  我定了定神,屏着呼吸将面前的影子辨了一辩,即刻惊恐道:“这不是消失一夜的蕴华君么?一回来就到钱庄来拆我屋子,你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
  
  他没理我,自顾自地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打量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个人闷闷地直笑,笑一阵又喘两口粗气,喘完又笑一阵,自言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一头雾水,瞧着他身上灰尘扑扑的衣裳道:“你昨夜去野地里滚了一遭么?怎地弄得这么狼狈?”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门口已围了一群伙计,纷纷对着房内探头探脑。我赶忙好说歹说将大家安抚下楼,回来听他淡淡道:“我以为有人要害你。”
  
  我四下里望了一望,觉着这房内唯一有嫌疑要害我的便是他了。蕴华这一脚踹得十分有技术含量,角度也分外刁钻,可怜我那楠木制的门板,竟连半片木渣都没剩下。
  
  他喘了会儿气,又道:“昨日在太守府听说你要出行,本想赶回来同你一道去,不想却被人绊住一夜,我觉着事有蹊跷,今早一脱身便骑马朝城外赶,”说到一半倏地停住,摇着头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第十八章

  我望着那空荡荡的门框,控诉道:“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害我?你以为像你么,成天遭人追杀。”
  
  蕴华轻笑一声:“但愿是我多虑了。”
  
  他倒还笑得出来,我却十分气恼:“那你看这门”
  
  他看了一眼门框,挑眉道:“有门么?”
  
  我彻底怒了,指着门口道:“有,有,当然有,你看,它原本是有门的,现在被你踢没了,门板还在地上呢。”
  
  他站起来瞅了眼地上碎裂的木板,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又望我一眼:“然后呢?”
  
  我急道:“这修门的钱”
  
  他慢吞吞地摸了摸袖袋,摸完皱了皱眉,道:“今日奔得急,身上没带银子。”说着瞄了眼桌案上的账簿,接着道:“我算账还算得可以,要不替你当一天的账房抵债?”
  
  我强忍着心花不怒放出来,清了清嗓子,得寸进尺道:“一天怎么够?”我指着那叠厚厚的账目,做出副毫不商量之势,道:“起码也要将这里的账目完成才行。”
  
  他不答话,施施然坐下,将账目一一翻开,看了一遍才道:“这些么,也只需一日。”
  
  我即刻不可置信地将他望着:“你莫不是在同我说笑吧?”
  
  他笑了笑:“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么?”说完也不等我答话,便低头开始拨算盘,拨一阵又抬笔写上一阵。架势倒是有几分水准,就是不晓得那账目对不对得上。我倾身看了一阵,觉着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便决定去楼下遣人寻个木匠来换门。
  
  走出两步突然想起来,便问他:“你说你今早一脱身便奔到城外去了?”
  
  他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又问:“那你可见着文昊了?”
  
  他从桌案中抬起头来,笑着道:“见着了,他还说定要让我将你保护好了,若少了根头发,他便要同我拼命。”
  
  我‘哦’了一声:“你别理他,他就是说着玩儿的。”
  
  蕴华笑了笑:“我倒觉得你能遇上这么个小叔子,倒是个福分。”
  
  我想蕴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文昊,若同他相处时间长了,自然便晓得是不是福分了。我打了个哈哈,没讲话,下楼找人寻木匠去了。
  
  蕴华这算账的本事确实不错,耐力也相当好,除了用午膳时歇了一会儿,其他时间都在埋头苦算。最难得的是,一整天算下来竟是没有睡着。我闲来无事,偶尔会踱到桌案边去看上一看,却是没挑出一个错来。次数多了,也就难得再看,便爬到一边的排椅上打瞌睡。
  
  大约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中途连个梦都没做,醒来已是华灯初上。我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正奇怪于蕴华怎的没叫醒我,身上却落下个灰扑扑的袍子。我将袍子拾起来瞧了一瞧,又朝桌案上看了一看,不想那蕴华也伏在桌案上睡着了。身下还压着副画,且正是本夫人的海棠春睡图。
  
  我无语地将袍子搭回他肩上,特意加重了些力道,带起一股凉风。本指望着这一举动能令他醒转过来,不想却没能如愿,他仍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无奈只得坐在一边呆呆地将他望着,盼着他早些醒来。
  
  本想唤他两声,但想一想又觉着不大人道。上午听他说昨夜被人缠住一夜,今早一脱身又赶紧跑到城外去追我,结果风尘仆仆地奔回来还为我算了一天的帐,此时大约是困得很了。
  
  我想,蕴华这个人除了小气些外,其他都还是不错的,既能文又能武,还能拨算盘,长得也不赖。就是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他怎的会是个断袖?
  
  正想得出神,本夫人的肚子却适时地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是荡气回肠余音袅袅,在空荡荡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嘹亮,生生将桌案上的蕴华给惊醒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道:“你这样盯着我看多久了?”
  
  我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也将将才醒。”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默默地将身上的袍子穿好。
  
  我又道:“楼下的伙计没上来叫我们么?”
  
  蕴华一面将桌上的画收起来一面道:“哦,我看你睡得香,便叫他们先走了。”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啊?那门都锁了我们该如何出去?”
  
  他叠画纸的动作顿了顿,淡淡道:“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我欲哭无泪:“莫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上罢?”
  
  蕴华面容严峻地看我一阵,兀地噗嗤一声笑出来:“同你说着玩的,看把你吓得。”说完施施然奔过来捉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讷讷道:“你做什么?”
  
  他看我一眼:“自然是带你出去。”说着便将我牵到窗门前,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噌地一下带着我跳了出去。落地后笑着道:“上回不是从这里跳过的么?这回该是熟门熟路才对。”
  
  我惊魂未定,赶忙从他身边跳开,抚着胸口道:“上回确实从这里跳过。但我还记得上回同你说,跳之前先吱一声的。”
  
  他抬脚走在前头,轻飘飘道:“我也记得上回同你说过,多试几回便习惯了。”
  
  我活生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略微有些生气。主要是没想到他这个人这么气人,这口气憋在心里就像猫爪子在挠,但又拿他没有办法,这就更可气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小跑几步超过去,将他甩在后头眼不见为净。
  
  拐过两条巷子,却听得后头没了动静,贸贸然转头去看他又拉不下面子,只得找了个墙根子躲起来,偷偷往后头瞧上一瞧。倒不是担心他走失,委实是此时夜黑风高,又接近年关,强盗小偷的作案率大大提高,我一个妇道人家走起夜路来难免会有些毛骨悚然,晓得后头有人护着,自然会安心些。
  
  不想蕴华果真是不见了踪影,空空的巷子里只有呜呜的风声和翻飞的招牌布,且隐隐听得远处有打斗声。我打了个哆嗦,完全不知该回去寻他还是快些回府。正在左右为难,一回头撞上个黑乎乎的影子,我立马被惊得叫出来。
  
  叫到一半,被那影子将嘴捂住。那影子轻声道:“是我。”我松了口气,原是蕴华。
  
  我说:“你方才去哪了?”
  
  他拉着我便跑,一边跑一边道:“先随我回府再说。”
  
  我惶恐道:“你又被人追杀么?”
  
  将将说完这句,面前忽的跳出十来个黑衣人,堪堪拦住我们的去路。
  
  蕴华冷笑一声:“倒是长进了么,知道先拖住我的护卫再来对付我。”
  
  那十几个黑衣人听完却面面相窥,皆是一脸茫然。
  
  我悄声对蕴华道:“难道不是同一拨人么?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他没搭理我,朝面前的黑衣人道:“几位莫不是寻错了对象了罢?”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那十几个黑衣人立刻齐齐拔刀,极速朝我们的方向冲过来。且那刀锋所指的方向不是蕴华,而是本夫人我。
  
  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本夫人向来没得罪过什么人,怎的会有人要杀我呢?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的问题是那十几个人已冲至我跟前,蕴华隐腰间的软剑已然出鞘,我被他从左边甩到右边,从右边甩到左边,耳边尽是兵器的摩擦之声,身边尽是明晃晃的寒刃。
  
  身边不时有人倒下,有人闷哼,却来不及去看清。打斗未停,我已被吓得脚软,被转得头晕。蕴华抓着我躲闪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我不晓得究竟是他体力不支,还是敌人有所减少。骤然间身子一轻,耳边风声呼啦而过,打斗声顿时消停,只听蕴华在耳边道:“先离开这里。”
  
  我回头看了眼,那十几个黑衣人还剩下一大半。如此说来,呃,我们现在是要逃命。
  
  不得不说,轻功这门艺术确实是门好艺术,前几日才用它翻了院墙,如今逃命又派上了用场。蕴华能将这门艺术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委实令人欣慰。
  
  也不晓得奔出去多远,蕴华带我跳进个宽敞的院子,越过院中的池塘,躲进座庞大的假山当中。我四下里望了一望,总觉着这地方隐隐有熟悉之感。便问他:“这是哪?”
  
  他朝外头探了探风,道:“太守府。”
  
  我惊讶道:“啊?”
  
  他还没应声,周围突然传出阵急促地脚步声,蕴华立刻将我推入假山的缝隙当中,自己也闪身钻进来。我及配合地给他让位,使劲朝里头挤了一挤,以便他钻得顺利。不想他将将入得缝隙,外头猝然间“噗通”一声,像是有重物落水的声音。这一声过后,太守府即刻热闹起来,到处人声鼎沸,人人都在喊着抓刺客。
  
  我强忍住笑意,朝蕴华道:“定是有个傻子落水了。”
  
  他回过头来,淡淡道:“目前太守府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人少,可以躲在暗处,他们人多,自然是要吃亏的。”
  
  我正欲夸他两句,一抬眼瞧见我们二人的脸竟是贴的如此之近,赶紧敷衍地笑了两笑,顺道朝里面挪了一挪。
  




☆、第十九章

  不想这假山是个外扩内窄之势,挪到一半死活再挪不进去,无奈只得将头尽量往里靠。
  
  蕴华半天没动,仍是方才转过头来的姿势,此处太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得均匀的呼吸,闻得淡淡的青草气。外头偶有火光闪过,人声仍未停止,想是府中的守卫在搜寻那帮刺客。我贴合在凹凸不平的假山之中,触感冰冽寒凉,头上却冒出几滴大汗。倒是要躲在这里多久喂!我就着个半仰歪靠的高难度姿势,已有些支撑不住。
  
  半晌,蕴华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摇完想起这里太过漆黑,根本看不见,又赶紧补充道:“没有,没受伤。”
  
  他声音有些着急:“那怎的呼吸这么急促?受伤了就说出来,不要死撑。”
  
  我呆了一呆,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他着实是将我想得太伟大,受了伤还死撑,这完全不是本夫人的个性。呼吸急促是因为目前这个站姿太过高难度,选择这个高难度的站姿是因为想离他远些,但这叫我如何说得出口。想了半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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