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有桃花桃花劫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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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有桃花桃花劫又劫-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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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豆腐摊出来,我与蕴华一前一后地行走,心里琢磨着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我福昌公主的身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忽然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停住:“据说公主在民间姓窦,不知全名是什么?”
  
  我思忖着走得也够远了,豆腐摊的小丫头该是瞧不见了。树下正巧有个石凳,便矮身往那一坐,冷冷吐出三个字:“窦霓婉。”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玩?”
  
  当初取这名字确然署的是这个意思,纯粹是觉得好玩,想不到竟被他一眼看穿,委实无趣。我咳了一声,端出个后宫妃嫔之间常端的架子:“说吧,如何晓得本宫身份的?”
  
  他瞧我这等严肃的模样,立马拱手做了个辑:“恕末将眼拙,那日在将军府门前未能将公主认出来,事后一回忆,发现公主身上虽脏乱了些,衣裳的料子却是上好的云纱,这种他国进贡之物莫说是乞丐,就是这帝都的大户都不一定能用得上,便猜想公主定然身份不低。”他笑了笑:“后又在市井中见到公主伙同身边侍卫教训右相顾允之的儿子顾宁,回府后稍稍一查,便晓得了。”
  
  我在心里细细一掂量,那顾相在朝中位高权重,一般人确然是不敢招惹的,敢招惹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一般人,原是在这里露出了端倪。可教训顾宁之事离此时已然两月,他竟已晓得我身份这么久了么?
  
  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我说:“私自调查本宫之事暂且不提,跟小丫头讲故事毁本宫声誉你怎么说?”
  
  原以为他会无限惶恐地恳求我饶恕他,却没想到他对着我又是一辑:“末将现在便去刑部领罪。”没等我回答,转身便走。
  
  这还了得,倘若尚书大人问:“你如何毁福昌公主声誉了?”他老实交代:“向坊间一个小丫头说她痛哭流涕地想要嫁给我。”我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将他拉住:“等等”
  
  他回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公主还有何吩咐?”
  
  我踌躇半天,终是道:“算了,你不用去了。”
  
  他嘴角一勾:“正巧我方才也是说着玩的。”
  
  “”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我又来啦~




☆、第三十七章

  此后几乎回回出宫都能遇上蕴华,多是他忽然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将我气得咬牙切齿之后又淡定从容地退回去。我堂堂一位公主,不仅对他的流氓行径毫无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落下的把柄还越来越多,最终演变成出宫不是被迫随他去诊摊给赠医施药的大夫帮忙,便是百无聊赖地在营中看他骑射练剑,他若心情好,便奖励我吃碗豆腐脑,或骑马出城玩一天。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福昌公主,竟成了别人的小跟班。
  
  初时我确觉得丢脸,后来不知怎么,却觉得,也许就这样跟他吃一辈子,玩一辈子也不错。
  
  我总是后知后觉。冒出这些想法的时候,蕴华正在迎护十三皇姐的路上。
  
  十三皇姐的母妃是祁国的公主,因性子清淡而不得宠,在皇姐八岁那年郁郁而终。皇姐三月前前往祁国,便是去探亲的。
  
  父皇说,蕴华跟十三皇姐自幼相熟,此次皇姐回来,自然是由蕴华迎护比较妥当。我仔细回想一番,发现与皇姐相交多年,玩得尽兴时甚至同床而卧,却从未听她提起过这桩子事儿。听父皇这么一说,便立刻有几分置气,觉得她或许未必像我一样,将对方当做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但那时年少,毕竟是孩子心性,气过也就忘了。又或许是蕴华走后的那种空落感占据了太多,根本没有旁的空挡去想这些事,直至皇姐回来后的很长时间都未提及。反而是她先问的我:“你喜欢他?”
  
  我从殿前那一丛枫林中回过头来,假装茫然道:“谁?”
  
  她堆着脸笑:“白恒。”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做着鬼脸跑出去:“不告诉你!”
  
  她嬉笑着追出来打我,我吓得跑进枫林。秋天的枯叶在脚下“哗哗”地响,和着那些轻歌笑语,消散在风里。
  
  跑得累了,便齐齐躺在地上喘气。
  
  皇姐正色了问我:“你喜欢他吧?”
  
  我看着绯红的枫叶一片一片往下落,不自觉都能笑出来:“嗯,我喜欢。”
  
  后来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在一次家常晚宴中,一向乖巧的皇姐拒绝了父皇要给她挑选驸马的提议。说是舍不得父皇和宫中姐妹,想再留个几年。
  
  事后我戏谑地问她:“舍不得宫中的姐妹?你在宫中哪还有其他姐妹啊,莫不是舍不得我罢?”
  
  她抬头白我一眼,又低回去写上几笔,才道:“是是是,就是舍不得你,满意了吧?”
  
  我将她手里的狼毫夺过来:“诶,说正经的,为什么?”
  
  她看着纸上歪过去的一笔皱了皱眉,抬头笑着说:“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什么意思?一辈子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过了,连情爱是个什么滋味都不晓得。”她不经意地扫我一眼:“可生在皇室哪能有什么选择,即便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又如何?指不定哪日就要嫁到他国去了。”
  
  听完这席话,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为之惶恐,生怕父皇一个心血来潮,将我嫁到他国去了。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只一面惶恐着,一面想起,我喜欢的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陷入情爱中的人总容易患得患失。那时候的我,连看见一朵花败了都能愁上个大半日,整日足不出户,净关在房中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蕴华之所以亲近我,是认为带了全黎国最尊贵的公主当小跟班很有成就感,一会儿又觉得是父皇怕我出宫遇到危险,才特意安排他用这种方式保护我,一会儿又觉得他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吧?
  
  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说呢?为什么呢?
  
  如此消沉了大半月,我终于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开始差人寻些民间的话本子回来,研究男女之间究竟是如何向对方坦诚心意。大约看了三四天,发现民间的男女多是送些定情信物以表爱意。对方若微笑着收了,便是喜欢;若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便是讨厌;若收完对送的人说了谢谢,便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他只是需要这样东西罢了。 
  
  可叹情爱这东西果真神奇,竟让一个一看书便犯困的人骤然间变得如此勤奋,不仅能书不离手连看数日,还能在短时间内参悟其中道理。由此可推断,当年我的启蒙老师若以这样的方式授教,指不定那时的我就已经是一位哲学大师。
  
  第二日,我去骁骑营寻蕴华,他正在指挥将士操练。
  
  外头兵器声战鼓声震天,我握着要送给蕴华的信物坐在帐篷里,手心都浸出汗。那是一枚玉佩,用稀罕的羊脂白玉雕刻,父皇专程为我打造的东西,象征皇室地位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
  
  帐篷外不时传出脚步声,每过一阵便令我紧张一回。也不晓得究竟紧张了多少回,反正蕴华没有来,直到太阳的光影从帐内移到帐外,我终于趴在桌案上睡着。睡得迷迷糊糊,隐隐觉着对面有人看我,立马一个激灵从桌案上爬起来。
  
  蕴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等我很久了?”
  
  我摇了摇头。
  
  他勾了勾嘴角:“今日没什么事了,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再摇了摇头。
  
  他认真打量我半天,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了今天?怎的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递给他,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脑袋空白之下,快速将玉佩塞进他手里,塞完也不晓得说什么,转身便往帐篷外奔。
  
  自然是没能成功。才将将奔出一两步便被他拉住:“这是什么?”
  
  我觉得整个面颊至耳根处都在发烫,低头看了半天鞋面,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玉佩啊。”
  
  他默了一会儿,笑道:“我知道这是玉佩,我是问你把它给我是要做什么?”
  
  我仔细回想准备了一晚上的台词是如何说的,急得心都快蹦出来。这就好比父皇平日里出考题,越是着急便越是答错。情急之下摆出个不可忤逆之势:“收了我的东西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及笄大典那日记得拿它来提亲,知不知道?”说完没等他反应,便迎着秋日的斜阳奔了。
  
  事后懊悔不已,我怎么忘了瞧一眼他脸上是个什么神情啊?!
  
  此后两月过得相当煎熬。一方面不确定蕴华会不会在及笄大典上向父皇求亲,一方面又忧虑于他若在大典上求亲,父皇会不会顺利答应。
  
  据说在那日,多会有他国来使携礼祝贺,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灾难。这代表父皇或许会一个高兴,将我送去与他国联姻。从小便知道,生在皇族应一切以社稷为重。父皇再宠溺、再迁就,也不过是他心中喜爱的一件物什罢了,而江山社稷才是重中之重。喜欢的东西和重要的东西放在一起,被割舍的,往往会是前者。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及笄大典的前一刻,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件大事。我被人掳走了。
  
  整个行路的过程都昏昏沉沉,只通过四周的摇晃和马嘶声判断身在马车之中。有时张开眼会看到些许光线,有时又黑得好似掉进了深渊。我活了十来年,也在宫外晃荡了许多年,要说遇上实实在在的危险,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本该满心都是惶惑慌乱,却根本来不及惶惑,下一刻便又昏睡过去。
  
  也不晓得这样昏昏沉沉地行了多少天,醒来时身在一座陈旧的宅院。院中立着棵高大的梧桐,枯黄的叶子铺了一地,房中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就连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初时我害怕得每日都要在院中大喊大叫,或是情急之下在房中摔东西。却根本没人理会,也没有人制止,除了来送饭食的一个哑巴,更没有人踏进院中一步,令人惆怅得紧。也曾试图用翻院墙、装病、假意寻死等手法从这里逃出去,却没一次能够成功,那些平日里不知隐在何处的守卫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如此闹腾了七八日,我终于想通。一国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定然会引得各国的猜疑和关注,父皇也定然会派人彻查寻找,与其一个人如笼中之鸟做些无用功,不如省些力气等待时机,或是待人前来营救。
  
  只是不大明白,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及笄大典期间从守卫严密的宫廷中将我掳走,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又将我关在这里好吃好喝伺候着。琢磨好几天,没琢磨出来。倒不是想不出答案,而是答案太多,又没有足够的条件和线索去一一排除。
  
  而且,我想蕴华。想念在骁骑营看他骑射练剑的日子,想念他笑容可掬的模样,想知道他会不会担心,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出来寻我。便日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等,将他的每一个神情、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细细回忆。没有人陪我说话,便只能自言自语,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他一定会来的,会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地带我回去,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人,是会用一辈子保护我的人。”
  
  可等到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落尽、最后一颗梧桐果落下,他仍没有来;等到冬雪落地成花、梧桐的枝桠积满银霜,他还是没有来。
  
  突然就觉得孤单害怕。关在这个地方已经两月有余,不仅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更没有看到任何人前来营救,就连个打探到这里的人都没有,外头的人却依旧看守严密,令我丝毫也没有机会逃出去。
  
  终于忍受不住,开始朝着四面八方一遍一遍叫着蕴华的名字,喊得嗓子都发哑。我不晓得这样有没有用,但他竟真的来了。领着千军万马,迎着铺整一路的月色,以破空之势疾驰而来。几乎没有听见任何打斗,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他就立在那里,勾着嘴角伸出手来:“我来带你回家。”
  
  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如今已没办法回想起,只记得自己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眼泪鼻涕揩了他一身。之前被幽禁的日子里,我连半滴眼泪都没有掉过,此时却哭得停不下来。倒不是不害怕不心急,只因那时我还记得自己是个公主,记得从小父皇便告诉我,皇室是万民的信仰,是百姓的表率,宁可失了这江山,也不能失了尊严。而在这个人面前,我是可以忘记这些的。
  
  我们踏着周国的尸首,在百姓地拥护中回到黎国。
  
  父皇说,我被周国太子掳走,被幽禁在周国王都后一座荒山的寺院之中。我却觉得疑点颇多,譬如周国太子是如何将我在众人眼皮子地下掳走,为何在国破之时又没有将我当做人质要挟退兵。虽说传闻中周国国君昏庸无能,养出的太子也荒淫无道,可这回昏庸得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但这些终究不是我该过问的,就算得到答案也没什么用处,重要的是这段时日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且如今已顺利归家。而最最重要的是,蕴华领着三十万大军回朝之时,父皇不仅在朝堂上封他为恒胜将军,还为我们二人赐了婚,等他将周国的余事一了,便可以决定婚期。
  
  那时的我,简直幸福得快要飞起来,整日在殿中掰着指头数日子,数蕴华离开了多少天,盼他从周国送过来的书信。将每一封信都反复品读,熟悉得闭上眼都能背出来,总觉得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迹,便觉得彼此很近。
  
  也常常为一些小事犯愁,譬如蕴华的新府邸就在公主府隔壁,成亲后是住他的将军府呢?还是住我的公主府呢?蕴华喜欢清早练剑,我却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到时是起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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