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改日进宫狩猎,还要为弄对灰耳朵灰爪子兔子……”
“大公子……”
云沉雅再慢慢地沉了口气后,嬉笑敛尽,神伤敛尽。眼里剩几分冷漠,锋芒毕露。
“什么事,说吧。”
司空幸拱手:“大皇子……二皇子叛变了。”
云沉雅眉峰蓦地一紧。
司空幸接着道:“朝政已交由史大人,各部尚书及内阁,张大人已于昨日连夜赶往南俊。属下以为……恐怕二皇子叛变内有隐情,否则张大人也不会……”
云沉雅紧拧着眉,拂袖道:“随我来书房!”
大堂门开,带起阵风。空荡堂子里,唯余张红彤彤长礼单被吹落在地,纸张翻卷,啪嗒有声。云沉雅急速步于回廊上,忽然,心有所感般地,他脚下一顿。
可每次停顿后,复又往前。周而复始。
他寥落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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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 此文绝对不是虐文,基调是欢喜滴,所以表怕哦~挨个虎摸~
2。 今天(2月19号)是我来晋江写文的一周年整,第一篇文小江山就是去年2月19号发的~~写了一年很开心,粉喜欢我这群又呆又二时而咋呼时而小聪明滴读者们~~~
下更,2011/02/20
第33章
北荒争战,是入秋时开打。大瑛北伐军副将军是英景枫。
早些年,英景枫虽独自离了宫,但他二皇子身份,却是朝廷重臣间心照不宣秘密。昭和帝两位皇子,皆是奇才天纵。这厢任景枫为副将军,是因他确有韬略;二是希望他身份能鼓舞士气。
神州大瑛与窝阔,双方兵力极强,久久僵持不下。却不料,在这关键时刻,英景枫却突然叛变,成了窝阔将军。
司空幸将事情说完,云沉雅双眸子寒光乍现,“叛变?他找什么理由?”
司空幸愣了愣,半晌没言语。
云沉雅眉梢抬,“嗬”了声,“他的理由,该不会是我吧?”
说来奇怪,景轩景枫小时候同住宫里两年,表面上,人孤傲寡言,人温润随和,都不是容易起争执性子,可他二人每每凑在块儿,三天小吵,五天大吵。
英景轩肚里肠子九曲十八弯,诡计多端。饶是景枫百般聪明,却如何也斗不过长他半岁哥哥,每回被气急,便扬言以后要与景轩抢天下江山。
小小英景轩就乐了,说:“有本事就抢啊,坐享其成还嫌没趣。你却说说,届时又凭什么跟抢呢?”英景枫回赠他四个字——不择手段。
其实这样争执,多是小孩气头上话,当不得真。但被宫女太监听了去,传入好八卦臣子耳朵里,便对将来有了夺嫡之争揣测。
而这年英景枫,用的便是这个理由。
司空幸道:“确实如大皇子所料。二皇子对外宣称要与大皇子争皇位。可因他势单力薄,所以要借助窝阔军之力,在神州大瑛北荒打开道突破口。”
云尾巴狼听得一笑:“这理由不错,能让窝阔人信他。”
司空幸见状,却不由地劝说:“还望大皇子恕属下多言,倘若二皇子这是诈敌之计便也罢了,可如果他真要以此对付大皇子……”
“不会。”云沉雅斩钉截铁,“他便是要与我争天下,也会堂堂正正地争。这种下三滥法子他使不出。”
司空幸一脸担忧,似是不信。
云尾巴狼又回味无穷地添了句:“这种下三滥法子,只有他使得出。否则小时候吵了那么多次,也没法回回赢他。”
司空幸顿时一脸钦佩地看着他狼主子。
然而这会儿,云沉雅又收起了脸调侃,蹙着眉头道:“景枫行事虽冲动,但也不失理智。这回孤注一掷,必是情况突变。再者说……”
他蓦地抬头,看着司空幸:“张大人来南俊前,可曾叮嘱过什么?”
司空幸闻此言,不由怔住。
张大人是丞相张三合,他早年不过是个布衣粗人,因难得遇机会才路官运亨通,被封为丞相。张三合懂得不多,对景轩景枫兄弟,却有授业之恩。因景枫在宫里孤立无援,张三合将他视为己出,百般看顾。
司空幸晓得张大人对景枫偏袒,是以,张三合虽有话带给云沉雅,他却并未传达。
可如今云沉雅问起,他却瞒不住了。
云尾巴狼见司空幸眸色闪烁,顷刻沉了张脸:“什么话,说!”
司空幸犹疑下,道:“张大人请……请大皇子迅速解决手头上事,回永京救二皇子……否则、否则……”
“救枫儿?!”云沉雅愣,倏然从椅子上站起,“说清楚!”
“张大人说,此番军兵力不敌窝阔,二皇子此番兵行险招,若能等到援军且能撑过去,若等不到援军……”
“怎可能等不到援军?!莫绍跟莫子谦都废了吗?!”云沉雅勃然大怒。
然而此话出,他蓦地僵住,“还是说……莫家父子有问题?”
司空幸道:“张大人只是怀疑,并未……并未做出定论。”
“这话……”云沉雅捏了捏额角,平静问道,“这话为何不早与我提。”
司空幸不言。
云沉雅冷笑两声:“是担心若搁下手头上事回永京,届时他英景枫若反将军,非但会失了天下,更可能会失了性命。”
司空幸咬了咬牙,索性直言:“属下跟随大皇子良久,不得不说大皇子对二皇子虽面上不悦,但私心里却十分纵容谦让。属下知道此番二皇子出事,大皇子必会相救。但如若这是阴谋,大皇子为此、为此付出代价实在太大!”
若平日里,司空幸这般质疑英景枫,定不会招来云尾巴狼好脸色。可今天他这番话说完,云沉雅默了良久,只笑了下。
他步至窗前,抬起头。天上轮明月再过几日就圆了。虽是众星拱月大皇子,可中秋佳节,他只真正过了一次。那时年纪很小,白日比武时,景枫失手伤了他。夜里,小小景枫便捎来两壶桂花酿,别扭请他喝。那年,两兄弟对着八月十五月,说了不少话,喝了个酩酊大醉。生平头回醉酒,生平头遭畅快。
“父皇肩负江山,凡事需以社稷为重。枫儿嘛……这种时候,我不救他,便没人救他。”良久,云沉雅说。绝世五官,清淡笑。
“不在乎皇位,可身上却有担当。但最近在想,人活着,总要有个意义不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得失去了初衷,那便太没趣了。”
“大公子……”
云沉雅笑道:“我好闲散,担当之余,乐得个自在恣意便好。可江山却是与枫儿共同责任,他为保江山出生入死,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喉结上下动了动,云沉雅低声道,“联兵符事,做个了结吧……”
司空幸心中沉。他抬头看着云沉雅侧脸。依旧云淡风轻神色,可却有丝丝入骨寥落。司空幸道:“大公子切莫忧心。”
云沉雅又笑:“如何说忧心?”
“大公子……从不与人说这许多心里话。”
云沉雅这才愣住了。夜风忽来,轻扬起额发,双眸有些迷离。“嗯,有点忧心。”他道,“忧心那小傻妞……”
“真怕会,真怕会对不起……”他仰起头,吸了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舒棠将攒着铜板匀了出来,又破天荒地问爹讨了十两银子。第二日,买了块好锦缎,牙白色泽风清月凉,说要亲手为云官人做衣裳,合在嫁妆里起给他。
三两日后,舒三易凑去瞧那缎子,啧啧称叹,说闺女儿真舍得花银子,咱父女俩辈子也没穿过这等好衣裳。
舒棠脸赧然,嘿嘿地笑:“下回攒银两买衣料,铁定给爹爹买最好。”
舒三易调侃说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
舒棠又尴尬,看天色迟缓,觉得时日久长,就说:“也不知云官人最近怎样了。”
这天是中秋前夜,八月十四。
云尾巴狼悠闲逛到唐玉屋前,见门敞开,便用折扇敲敲门柱,道:“准备好了?”
唐玉本是背他而坐。听得此言,起身回头:“嗯,明日未时,清香苑。”想了想,他又问,“要去引开方亦飞,到底有什么目?”
云沉雅笑:“你猜。”
唐玉默然不语。
云尾巴狼调侃地勾起唇,看了他半晌,便转身离开了。
与方亦飞从小起长大,到了这刻,却得针锋相对。唐玉苦笑了下,叹了口气,正要坐下,屋外蓦地风声大动,有黑影直飞入户。
“明日,用这个。”不知何时,司空幸却出现在屋门前。
方才那抹黑影是把对双剑,是司空幸从屋外抛来。剑入手中,唐玉心思沉浮。
“大公子有几句话要带给你。”司空幸笔直地站在屋前,“这性情,可惜了天生双使剑手。”
唐玉大怔,猛然抬起头:“他知道?!”
“唐家方家之人,本就树大招风,谁没有个自保之策。方家善易容,会使暗器。爹娘却直想将家业传于,因你从小善使双剑,剑在手,唐家内近乎无人可敌。可偏偏却是个与世无争性子,将基业让给大哥不说,平日里做出副喜欢弓箭样子。寻常人是韬光养晦,却是真无所谓。”司空幸看了他眼,把云沉雅话字不落说出来。
“……”唐玉犹疑了下,“他这是逼与我亦飞撕破脸。”
“世家子弟要立足,要有功夫,二要有头脑。头脑差点,若功夫也不愿使,日后如何保住唐家?”司空幸道,“大公子望你好好想清楚,明日清香苑,他亦会去。是非成败,在此举。”
而同样夜,寂静街,飞絮楼三层,有布衣人捻灰笑:“他们果真联手了?”
阮凤道:“且小心些,英景轩人便不好对付,况他身后有小世子,又与唐家联手。”
“怕什么?便是他真将那联兵符抢去,不知道使用法子,到时候他只有来求我。”布衣人又笑起来,“写张帖子给秋府。这热闹场面,先从秋多喜下手,岂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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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总结了一下你们对我的称呼。你们叫我之之,筱筱,沉沉,之哥哥,沉公子等等等都没神马问题。
但是我今天看到一个称呼,居然是之大爷!
少年郎和姑娘们啊,之哥哥跟之大爷之间差了很多辈分啊,我一直以之哥哥自居,为毛在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多辈分呢?我最近又没繁衍……
下更,2010/02/21
第34章
八月十五这天,秋多喜接到张帖子,邀去清香苑聚。帖子署名是方亦飞。
南入秋只有梧桐落叶,大片苍翠之色,为这年中秋平添分春意。
清香苑百折曲径后,是处开阔地带。池水蜿蜒,亭台楼榭。相约地点是满溪楼。秋多喜拿着帖子,路兴高采烈地寻去。得到了目地,则见亭中风满,立着布衣人。
布衣人回过身来,寻常样貌,气度却不凡。
“多喜。”那人笑。下刻,他伸手揭了脸上面具。
须臾间,墨发翻飞,目色迷离。
其实单论样貌,方亦飞及不上唐玉。可唐玉憨然略显愚钝,方家公子却沉敛持重,细长眼梢温润清和,唇角始终含笑。
“亦飞?”秋多喜见了他,大为欣喜。连忙上前脸部再湖石上借力跃起。几个腾身,便轻巧落在满溪亭外。
“亦飞,找了好久,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方亦飞勾唇笑了笑。“为何找我?”他问。说着,他又伸手入怀,取出张红帖子,“为这个?”
那红帖子是年初两人婚帖。饶是秋多喜再爽快,终究是个姑娘。见准郎君将婚帖拿出来,抹微红倏然浮上脸。
沉默阵,便乐呵呵笑起来:“嗯,就为这个。”
方亦飞看着,不言语。只是他唇角笑意,忽地多了及几丝嘲弄。
秋多喜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之前逃婚,是因没想明白。现如今找我,可是因想明白了?”
方亦飞垂眸,他伸手抚了抚那婚帖,道:“想明白了。”
秋多喜一喜,正要答他,却被方亦飞突如其来句话打断。
“我不想娶你。”方亦飞笑道。过了会儿,他看着秋多喜脸色变苍白,又调侃说:“我瞧上别姑娘了,个个比我好。”
秋多喜愣了愣,不由地说:“可是你们方家人,只能娶一个媳妇儿不是吗?”
方亦飞耻笑道:“祖上定规矩,还能把人限制死了?”
秋多喜再愣,心里头忽觉茫然。又道:“那能不能不娶别家姑娘?爹娶了好几个,可是姨娘们,个个都不开心。”
默了会儿,秋多喜又咬咬唇,接着说:“真挺喜欢。娶不成么?就要这个媳妇儿。这样开心,也会开心。”
方亦飞好笑地看着。须臾,他弯身用袖口扫了扫石凳,闲闲坐下。“多喜,我素来就没将你当姑娘看。你怎能不明白呢?还有唐玉,我们三人从小起狩猎比武,起逛戏园子看美人图,若真当你是姑娘家,怎会与起做这些事?”
秋多喜闻言便傻了。心里涩涩不是滋味,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使劲想了想,只苍白地辩解:“我怎么不是姑娘呢?直是个姑娘……”
“是个姑娘?”方亦飞以手支颐,又笑起来,“不信,大可问问唐玉,看他是把当兄弟呢,还是当个姑娘家——”
“……”
“方亦飞!”满溪亭外,传来另个声音。唐玉个轻跃来到两人面前。他蹙着眉头,伸手将秋多喜往后拉,怔怔地看着方亦飞。半晌,唐玉才憋出六个字:“……怎会是这样?”
“我怎样?”方亦飞眉梢抬,目光在他腰间双剑扫,笑了,“你不也一样做了英景轩狗腿,还重持双剑,是要对付我?”
唐玉被他话锋激,心头怒火顿起,“若非欲利用联兵符在先,又何须与作对?!先前二人得知英景轩前来,本商定好齐保护联兵符,可临时变卦,让在棠花巷子为做了个掩护。安心藏在后头,策划却是用联兵符对付唐家,对付整个南俊!”
“若真相信,又何必因次变动,便投靠那瑛朝皇子?”方亦飞冷笑声,拂袖而起,“不错,欲利用联兵符。可便是吞并唐家,也未打算伤及我们性命。却好,临阵倒戈,不帮就罢了,袖手也罢了,竟帮起英景轩。真真可笑之极!”
唐玉退了两步,笑得无力:“那扪心自问,联兵符作用是什么?!要用联兵符,目又是什么?!”
联兵符,原是神州初立时枚兵符。神州有数,借用此符,可将各潜藏兵力联合在起。现如今神州,唯瑛朝独大。其时恰逢瑛朝内忧外患,倘若方亦飞借此时机,用联兵符调动兵力,举攻入大瑛,那么即便强大如瑛朝,在不日后,兴许也会分崩离析。
云沉雅远来至南俊,便是因知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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