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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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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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珏莫名地觉得不爽,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丝残留的鬼气实在太过碍眼,还是因为伍钦旸被人扒了衣服的这件事本身。伍钦旸见他哥蹙着个眉头,忍不住问道:“哥,你不高兴啊?”
  玄珏道:“嗯?怎么了?”
  伍钦旸道:“你看你绷着个脸,舅舅当总裁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哥你吓唬谁呢。”
  玄珏本来还不觉得自己的表情有那么明显,不过既然已经被伍钦旸看出来了,高冷的总裁范儿也瞬间垮了,便实话实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被人挠了,自己也不知道小心点儿。”
  玄珏的这番实话让伍钦旸颇为受用,虽然心里窃喜,然而还要辩解一下:“这不是个意外事故嘛,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啊。”又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哥,你也挠我两下好了,所以变成猫给我看看嘛。”
  玄珏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不过伍钦旸的话倒是给了他意外的启发,最后决定要给倒霉的伍小同学开刀放血进行彻底的消毒。玄珏从药箱里翻出一把医用小刀,用刀尖小心翼翼地破开外层的结痂,因为之前用酒精擦过一次,还是让伍钦旸“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玄珏慢慢挤出伤口处的黑血,用棉签轻轻蘸了,直到渗出的血液变成正常的红色才终于停手。伍钦旸倒是没觉得后来有多疼,就是开始一下酒精的刺激太大,拿起沾了那些黑色黏液的棉签仔细看了一回,又问玄珏道:“哥,你说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不会是尸毒吧?!”
  玄珏顿时对他的想象力感到哭笑不得,一面从药箱里翻出止血纱布,一面解释道:“没有那么严重,真要说它是什么,应该就是被打散了的鬼气吧。”
  伍钦旸的八字原本就轻,再加上伍家人又是天生的“容器”,所以他能够很好地融合体内原本属于玄珏和钟离胤的两种力量。前者温和绵长中又带着属于野兽的戾气,后者更是尖锐狠辣到了让寻常鬼怪闻风丧胆的地步,毕竟要说是厉鬼的话,已经没什么能比得过万人怨恨所化生出的魇了。如今这两种力量混合在了一起,那只鬼无论碰上谁都是死路一条,这恐怕就是她没有继续纠缠伍钦旸的理由。而这些黑色黏液就是那只鬼的鬼气所留下的痕迹,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玄珏还是尽快将伤口给清理干净了。
  伍钦旸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玄珏给自己贴好止血纱布,忽然有些遗憾没能享受到他哥帮忙舔舐伤口的待遇,不免觉得十分可惜。玄珏看出他在走神,便随口问了一句:“旸旸,你想什么呢?”
  “呃”伍钦旸略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当然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在大段基于猜测的分析过后,他也终于提出了一个比较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哥,你说程昌骏他,会不会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到换季就感冒,唉
  论文还没有写,头重脚轻的一个字都不想动
  最近原本是有件好事,但是突然又变成坏事了
  突然好想回家啊QAQ

  ☆、第一零九章

  
  虽然伍钦旸对多管闲事的后果仍然心有余悸,但并不代表他会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怎么也算是个半吊子的天师传人,既然已经涉及到了灵异神怪的范畴,再让他见死不救恐怕也不现实了,只是这个执行的过程仍然有待商榷。伍钦旸现在只知道程昌骏是被一个鬼给缠住了,但他并不知道这个鬼的来历,即便综合目前所有的情报来看,这个鬼很有可能和程昌骏那个死掉的女友有关,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伍钦旸也不允许自己得出这样一个先入为主的结论。
  可惜他对程昌骏女友的案子基本是一无所知,仅凭想象力当然无法还原出事件的全貌,这个时候也只能向乔源他们求助了。因为“探望同学”的美好构想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神奇转折,伍小同学也算是误打误撞地空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也足够他对这件事情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玄珏虽然不愿伍钦旸再惹上什么麻烦,但又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传递出了一种难以避免的微妙气息。虽然程家的那只鬼也许会对伍钦旸敬而远之,但这并不代表伍钦旸就会因此善罢甘休,在大是大非上伍小同学永远有自己的原则,秦致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也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能用现代法律解决的事情总该有一个相对公正的结果,不然重案一组也不会有它存在的理由了。
  伍钦旸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因为前些天他去局里的时候就已经拜托过乔源帮他留心程昌骏的事情,便直接跑去问他乔叔了。乔源这些天也并不是很忙,没发生什么大案要案,普通的盗窃案和诈骗案也轮不到他们来查,对伍钦旸提到的“悬案”多少有点儿在意,便问二组要了这个案子来看,程昌骏撞鬼这件事倒是又让他沉思起来。
  这起案件中的死者名叫尹海璐,是本市电影学院的一名在校学生,今年大三,学习的专业是艺术表演。但因为本市的高等院校并不以艺术类见长,所以虽然名为电影学院,实际上却是所不折不扣的三流院校,也就是名头拿出去唬人好听罢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在暗中讽刺所谓的电影学院就是个拉皮条的,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真才实学。
  警方接到报案是在七月十三日的上午十点左右,报案人正是身为尹海璐男友之一的刘天磊。除此之外,刘天磊还是死者尹海璐的老乡,两人均是来自昭通市内的一个小县城。尹海璐的家境十分普通,早年父母离婚,她便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尹母在当地一家企业做销售工作,平时工作繁忙,对女儿也疏于管教,等到时间一长,尹海璐的成绩直线下降不说,更是经常和校外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刘天磊就是她在那时认识的混混之一。后来尹海璐高考失利,尹母便花钱把她送进了本市的电影学院,还指望着女儿能够好好磨练演技,以后做了演员也可以大红大紫。
  尹海璐来到A市上学之后,刘天磊也从县城来到了A市打工。一年后尹海璐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了程昌骏,而程昌骏也对热情漂亮的尹海璐很有好感,两人便由此展开了交往,但尹海璐还一直和刘天磊保持着联系,有时甚至会向程昌骏借钱给刘天磊花。
  刘天磊却并不介意自己的女友还和另外一个男人保持着情侣的关系,而在尹海璐被害身亡之后,他更是对警方直言不讳地坦白道:“我们就是看上了他(程昌骏)家里的钱,纯粹是玩玩儿而已,他们俩又不可能真的结婚,她能从姓程的那儿拿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也真不至于。再说那姓程的看着就是个弱鸡,要不是为了钱,打死她也看不上这样的。”
  有了刘天磊的这番证词,再加上一些实地的走访调查,警方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尹海璐和程昌骏之间的恋情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尹海璐发现程昌骏家境殷实,便假借和他交往的名义,实则是在谋求程家的财产。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一旦东窗事发,程昌骏的杀人动机也很充分,所以警方立即对他进行了相应的询问。
  但程昌骏本人对此却是毫不知情,甚至连尹海璐被害的消息都是警方通知给他的,他对这一系列的内情感到十分震惊,看起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程昌骏的祖父是个十分精明的古董商人,早年发家,很快就在市里买下了二层的别墅。而程父虽然继承了其父的衣钵,却并没有参与到古董的买卖中去,如今是本市一家古董鉴定机构的文物鉴定师。总而言之,程家的有钱和秦家的有钱还不是一个概念,程家是有钱在他家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上,大部分都是程昌骏祖父的私藏;秦家的有钱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有钱了,虽然伍钦旸也曾经从他舅舅的书房里翻出过明代的绢画,但他舅舅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收藏家,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
  当然这不是伍小同学和程昌骏攀比家世的时候,重点还是程昌骏和尹海璐之间的关系。程昌骏的性格本就斯文内向,话不多,喜欢什么人恐怕也不会张嘴就来,尹海璐在“交往”这件事上又比较主动,再加上她人长得漂亮,把程昌骏哄得七荤八素也不是什么难事。作为案发现场的金水源小区B栋601原本就是程家父母的房子,平时都是租出去的,后来尹海璐和程昌骏抱怨自己宿舍的环境不好,和舍友的关系也不融洽,程昌骏便想起了南明路的这套房子,正好前一个房客的租期到了,程昌骏便让尹海璐搬了进去,房租也不收了,为此还特意带尹海璐见了一回家长。
  只是程家父母修身养性久了,本身也是偏重传统的人,对儿子隐隐透出的“同居”意愿难免颇有微词,再加上电影学院在本市的声名不佳,他们看儿子女朋友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尹海璐却是一早料到了程家父母的这些心思,应付起来也还妥当,本身“同居”就是个欲拒还迎的幌子,只不过想让程昌骏对她放心罢了,又偷眼看了一遍程家的家具摆设,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外人或许不知道尹海璐心里到底揣着个什么心思,刘天磊对此却是一清二楚。他来A市后先是在超市和大卖场里打打零工,后来嫌工资太少,辞职之后更是赖着尹海璐不放了。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恐怕也没人说得清楚,不过根据二组的调查来看,尹海璐的真爱恐怕还是刘天磊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外人都觉得程昌骏怎么也比他强多了,要么说女人心难猜呢。
  程家父母既不让程昌骏住南明路的房子,那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呆着,尹海璐观察了一段时间,摸出规律后就时不时地叫刘天磊过来暂住,等他走后再把痕迹清理干净,好在程昌骏面前瞒天过海。这种匪夷所思的“一女二男”生活就这样持续了约有大半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此番尹海璐被害,程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
  伍钦旸觉得这些内情已经足够上生活频道的家庭伦理类节目了,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这起案子本身。从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的程昌骏似乎更符合杀人犯的特征,而程昌骏本人也承认此前曾与死者有过争吵,是否隐瞒了后续的杀人事件也未可知。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门锁被撬的痕迹,但因为房门并未从内反锁,尹海璐的钥匙也还在她自己身上,所以有关“凶手如何进入室内”这个问题就出现了两种可能的情况。
  伍钦旸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关键是看凶手有没有房间的钥匙啊。”又解释道,“如果凶手有房间的钥匙,那他进来和出去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嫌疑人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如果凶手没有房间的钥匙,那也可能是死者主动给他开的门啊,比如说她叫了外卖,或者是送快递之类的,凶手进屋后临时起意,比如说看她家里摆设很有钱,要不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总之有意或者失手就把人杀了,匆忙逃跑就随手把门给带上了,这也说得通啊。”
  乔源点了点头,觉得伍钦旸的这番分析还算是条理分明,便继续道:“二组也是这个思路,所以先查的是有金水源小区房门钥匙的人。程昌骏、尹海璐和刘天磊这三个人手里各有一把,除此之外就是程家父母手里还有一把,尹海璐的那把是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程昌骏和刘天磊的都是后来另配的,都是为了和尹海璐见面方便。”
  玄珏道:“调查结果呢?”
  乔源道:“死亡时间是在七月十二号的晚二十三点到十三号的凌晨一点之间,死因是钝器击打头部导致的颅内出血,凶器已经在现场找到了,是个石头做的砚台,而且在这个砚台上也检测出了刘天磊的指纹。”
  伍钦旸道:“那人是他杀的?”
  乔源道:“要不说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呢。尸检结果表明尹海璐的头上有多处重复性的伤口,也就是说她被砚台砸了不止一下。刘天磊呢,他倒是承认用桌上的砚台砸过尹海璐,但是坚持自己只砸了一下,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说着找出刘天磊的口供递给二人。
  玄珏和伍钦旸一起把这份口供看了一遍,差不多也明白了乔源所谓“麻烦”的意思。据刘天磊本人供述,七月十二号晚上十点左右,他来金水源小区找尹海璐,拿钥匙开门后就直接进来了。当时尹海璐的心情似乎十分糟糕,问他“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自己进来了”,两人因此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尹海璐不断指责张天磊“靠女人吃饭”和“没本事”,最终惹怒了张天磊,张天磊便拿起桌上的砚台砸向了尹海璐的头,看她倒下之后又摔门离开,之后一直在南明路附近的网吧通宵打游戏,这点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等到第二天上午,刘天磊睡醒之后决定找尹海璐讨个说法,便再次回到了金水源小区。开门之后发现尹海璐倒在地上,再一摸鼻子已经没气了,慌忙之中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才想起昨晚自己用砚台砸中尹海璐的事,但这时后悔已经晚了。本来是要把砚台偷偷拿走扔了,但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也只能硬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又想把责任都推到程昌骏身上,就在警方面前刻意强调尹海璐欺骗感情的事,试图转移警方的视线。
  但有关刘天磊口供的部分,麻烦就麻烦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从外伤引起的脑血管破裂到尹海璐最终因脑出血死亡,这二者之间总会有一个时间上的过程,如果确如刘天磊所说,他只用砚台砸了尹海璐一次,那之后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
  尹海璐总不可能去拿砚台砸自己的头,更不可能就这样把自己给砸死了,那就表明在刘天磊离开之后,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来过这个作为案发现场的房间,并用砚台反复击打尹海璐的头部,最终导致她因为脑出血死亡。但如果刘天磊说的不是真的,因为无法判断从脑出血到死亡的过程究竟经过了多长的时间,警方也不能轻易否认这个“真凶”的存在。
  刘天磊用砚台打晕尹海璐是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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