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那一叠撕碎的照片,一小撮一小撮地塞进嘴里,努力地咽下,而且脸上带着一种很享受的表情,仿佛那是海参鱼翅,鲍鱼熊掌。
趁张瑞谦愣神间,她一把推开张瑞谦,夺门而去,独留张瑞谦一人,呆呆站在原地,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一个结局?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啊,他下意识地迈动脚步。追着张瑞华朝门外奔去。
张瑞华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啪”地一声把门关上,张瑞谦刚好站在门口,额头被门板撞到,顿时疼得他眼冒金星,他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姐!”张瑞谦在门外拍门唤道。
张瑞华回头看了一眼紧关着的门,胃里一阵作呕,她抓起橱柜里的一瓶酒,打开塞子一口灌下去,咕嘟咕嘟几下。一瓶见底,张瑞华把瓶子摔在地上,噼哩啪啦的玻璃片在地面上散成一片,她不管不顾,又抓过一瓶,狂灌下去,再摔
瞬时间,地上碎片狼藉,屋里一股浓浓的酒气升腾,每一片玻璃被光照着,反射着白惨惨的光,张瑞华摇头晃脑,脚上的拖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跑的时候不小心脱掉了,此时只穿了一双丝袜,她仰着头时而哭时而笑,却从不看地上,伸脚走过那一片狼藉,最后无力倒趴到床上,只是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张瑞谦只听到屋里一阵噼哩啪啦地响,一会又安静了下来,他用力的拍着门板,一边使劲叫着,“姐,姐,我错了,姐,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开门啊!”
楼下的江如月听到动静,连忙急着上楼来,张瑞谦见状不想事情闹得更大害得母亲也担心,只好安抚了一阵说是和张瑞华闹着玩的,江如月又是一番好好教育,无非是要好好哄着你姐之类的,这才又慢慢下了楼。
张瑞谦一时头大,他又回到张瑞华门前,用力推了好几把。没动静,半晌,他伸手握住门把,转动。
出乎意料的,他本以为门被反锁,没想到只是关上,没有锁,他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迎面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张瑞谦下意识地捂着口鼻,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的碎片,那一片玻璃上,甚至还有血红色的光斑,在房间淡暗的灯光下,让张瑞谦全身一紧,他心下一急,看向床上的张瑞华,果然,她的一双脚被血浸得艳红,张瑞谦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痛,心酸难忍。
“姐!”张瑞谦顾不得许多,几步跳过床边,一把抱起张瑞华。
张瑞华喝得醉眼迷蒙,她轻轻仰起头,嘴唇微张,贝齿轻露。
“瑞谦”嗓音柔媚,让人不禁心乱如麻。纤纤素手轻轻抬起,抚上张瑞谦的脸,确实有微热的温度,张瑞华倩然一笑,倾国倾城。
“瑞谦”又是一声低吟,柔肠百转,眼黛生波。
张瑞谦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妩媚的姐姐,他轻轻拉了拉领口的衣服,眨眨眼定定心神,然后手下用力,抱起张瑞华,道:“姐,你脚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带你去医院!”
“不!”张瑞华突然一下发难,一用力挣开张瑞谦的怀抱,又躺回到床上,她两手乱摆,口里直言,“不,我不去医院,打死也不要去医院!”
张瑞谦上前抓住她挥动的手,轻声安抚道。“姐,听话,咱们去医院,你这样不行的,流了这么多血,而且伤口可能会感染!”
张瑞华微睁双眼,看到是张瑞谦,她咧嘴一笑,万千风情,手下一用力,半俯着身子的张瑞谦一时失了平衡,倒在了张瑞华的身上。
颈子被藕色玉腕勾往,张瑞谦不得动弹,他整个身子贴在张瑞华的身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炽热的温度,他面上一红,双手一撑,试图站起来。
张瑞华不分青红皂白,长脚一勾,圈住张瑞谦,张瑞谦再欲动,但又顾及到张瑞华脚上的伤,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张瑞华轻启嘴唇,低低喊着。
“瑞谦瑞谦”
没有平时姐姐叫弟弟的亲昵,而是一种情欲,一股酒气掺着淡淡的女人香朝张瑞谦鼻端熏来,顿时让他有点意乱情迷的感觉。
“姐,你清醒点,放开我,你脚上还有伤,正在流血呢!”张瑞谦提醒道。
张瑞华不理,一只手松开,伸向了张瑞谦的衣领,顺着他的脖颈下滑下,直至胸口。
张瑞谦脑袋“轰”地一声像炸开了一样,而那只伸进自己胸口的滚烫的手,就是点燃炸弹的导火线,他再也顾不得张瑞华脚上的伤,手下一用力,撑着上半身坐起。
“姐,我是你弟弟,我是瑞谦!”张瑞谦半坐在床上,一边把张瑞华敞开的领口整好,大声道。
张瑞华好像清醒了一样,怔怔地盯着张瑞谦,半晌,然后又是妩媚一笑,伸手半撑着也坐起来,她扑进张瑞谦怀里。
“瑞谦我知道你是瑞谦”
张瑞谦这下更加头大,知道我是瑞谦还这样,难道不知道瑞谦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吗?他伸手想要推开张瑞华,但不料张瑞华竟越缠越紧,酒醉后的人力气格外的大,张瑞谦一时半会居然扳不动她。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到深处难自禁(2)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到深处难自禁(2)
索性他手轻轻拍着张瑞华的背。就像小时候他被爸爸揍了之后,张瑞华哄着他睡觉轻轻拍他的背一样,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张瑞华对他的好,对她的关心。
“姐”声音柔了下来,手下用力也弱了几分,张瑞谦眼角似是有点湿润。
“瑞谦,不要和那个苏仙儿来往了好吗?”张瑞华半闭着眼睛,低声说道,听起来像是梦呓,若不是张瑞谦离她这么近,肯定听不清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要什么没什么,还气死了爸,瑞谦,你要听话,别和她来往了好吗?”
张瑞谦看了看趴在肩头的张瑞华的脸,三十好几的女人,她的脸上已经略现皱纹,还有淡淡的斑点,青春不在。年华已逝,为了这个家,张瑞华错过了最美好的日子,而他,本应该挑起重任的肩,却因为张瑞华的保护还显得稚嫩而不禁风雨。
“姐,我和她已经过去了,即使再来往,也只是朋友”
“是吗?”张瑞华依旧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你知道吗?其实姐最讨厌她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你想知道吗?”
另一个原因?张瑞谦心头微带疑惑,他一直以为张瑞华讨厌仙儿是因为她认为爸的死和仙儿有直接关系,可是现在她居然说还有其它原因?张瑞华一下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
张瑞华见张瑞谦半天没回答,娇笑几声,声音虽然低,却很清晰道:“因为我喜欢你,瑞谦。不是作为姐姐的喜欢,是作为女人的喜欢!”
张瑞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作为女人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唇间一片湿润覆上,张瑞华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呆在当场,不动也不叫,不敢相信!
我们是姐弟!当时,张瑞谦的心里只有这五个字!
还未曾反应过来,张瑞谦全身一紧,感觉到张瑞华另一只滚烫的手贴上了他的后背,正缓缓用力把他紧紧拉紧。靠近张瑞华的身躯。
嘴间湿润与柔软感传来,张瑞谦瞬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张瑞华,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怔怔看着床上眼神迷离有点不明所以的张瑞华。
长舒口气,他用力把张瑞华按下,然后拉过被子,帮她盖好。
“姐,睡吧!”
张瑞华眼间顿时一阵清明,大颗大颗地眼泪滑过,她把脸侧到一旁,翻身背对着张瑞谦,一会,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张瑞谦半靠在墙壁上,看着那背影,发呆。
姐姐说,她爱他?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亲姐弟啊!!
摇摇头,顺着墙壁滑下,张瑞谦坐在地上,环着双腿,一时难以接受张瑞华如此不可思议的转变。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沙漏。很眼熟,张瑞谦记得那是他第一次送给张瑞华的生日礼物,暗红色的边,透明的琉璃,细细的沙从中间的小孔慢慢滑落,发出轻微的磨擦声,他竟不知从何时,姐姐对他的情意,也像这沙漏一样,从她的心,滑落到他的心,全部。
沙漏旁边放着一只闹钟,是简洁的造型,因为是背对着张瑞谦,他也看不到时间,只听到嘀嘀嗒嗒地秒针一格一格跳过的声音,有点吵,张瑞谦觉得。
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无声,床上那抹背影不再动,张瑞谦轻轻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幸好,睡着了。
他长叹一口气,在张瑞华的床头柜里翻找着,一般房间里都有些急救和包扎的用品,轻轻拉开抽屉,有一叠相片,还有个小本子。另外都是些发圈,耳饰,还有一个小小的PE袋,里面装着像面粉一样的东西。
应该是用来做面膜的珍珠粉吧,张瑞谦心下想,曾经在他为数甚多的女朋友的包里柜子里,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东西。
最底下的一格抽屉里,他找到了医用箱,抬头看了一眼张瑞华,她睡得很熟,眼角却还闪着微亮的水光,泪还未干。
张瑞谦提起医用箱,坐在床尾,然后轻轻掀开张瑞华的被子,露出她那双鲜血淋漓的脚,丝袜由透明色变成了深红色,很多地方血迹已干,暗红斑斑,触目惊心。
他小心地褪下张瑞华的丝袜,因为血迹干涸的原因,丝袜有些地方已经和伤品粘连,张瑞谦拿出消毒药水,用棉签沾上。轻轻印在伤口处,湿润过后,丝袜才慢慢被扯下来。
细白的脚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深有浅,浅的慢慢合拢了,深的还在殷殷浸血,张瑞谦把所有的棉签都拿了出来,小心拭掉那些伤口上的血,然后涂上消毒水,再拿了白色纱布轻轻裹好,撕开胶带。粘住。
帮张瑞华整个包扎好,张瑞谦全身出了一道汗,湿热的衣衫贴在皮肤上,有一种难言的怪异,他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张瑞华。
睡着了,她眉间还紧皱着,一脸的痛苦神色,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憋不住哭出来似的,是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弄疼她了吗?张瑞谦把被子拉上一点,盖好,然后转身找了个没用的袋子,一片一片地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放进去。
还有碎得特别小的玻璃茬子,肉眼都难得看到,可偏偏现在又没法用吸尘器,怕吵醒了张瑞华,张瑞谦有些头痛,只好回自己房间,把床上的被子床单抱过来,铺在那一块地上,生怕再扎了张瑞华的脚。
做完这一切,张瑞谦苦笑,带着门,出去了。
黑暗阴冷的地下室里,苏智抱着一床发黑的被子,瑟瑟发拌,他已经三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嘴唇上早已干裂,两眼乌青深陷,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他不敢出去,只敢躲在这个小小而黑的地下室里,他生怕自己一开门,门口就站着警察,警察身上带着手铐,而下一刻,那冰凉的手铐就带在了他的手上。从此开始漫无边际的监狱生活,又或者,给他一颗炽热的子弹,结束掉自己年轻张狂的生命。
肚子“咕噜咕噜”地想起来,苏智低头,手重重拍打着肚子,紧咬牙齿,他的嘴里,甚至连唾液也分泌不出来了。
他捶打着肚子的手突然一下,重重的拍在墙上,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苏智恨恨地抬头,看向那一尺见方的通气窗口,然后一把拉开被子,站起身来。
一阵天旋地转,他伸手扶墙,差点跌倒,揉了揉膝盖和大腿,苏智捡起地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小心的拨动门栓,他透过门的缝隙小心朝外张望着,冷冷的风从小隙里吹起来,吹得他眼睛刺疼刺疼的,像针扎一样,眼睛一眨,泪如雨下。
轻轻推开,外头阳光普照,苏智一时间有点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光线,他半眯着眼睛,眼泪不停,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一瞬间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门外没人,他扯嘴微笑了一下,眼睛好久才适应过来,他以手遮眼,抬头望天,红灿灿的太阳晃花了他的眼。
冬天,好像就要过去了吧?苏智这样想着,迈腿往前走去。
他首先来到酒吧,白天里酒吧里人没有晚上那么多,他一出现,一旁有人赶着上来,拍拍他的肩,笑着喊道。
“哟,这不是小智吗?好久没见你了,怎么,上哪发财去了?”
苏智笑笑,不好意思的推开对方的手,一脸哈笑道:“癞子哥,我这可真是穷困潦倒啊!哪有什么财发噢?这都好几天没东西垫底了!”
那个被叫做“癞子哥”的男子上下打量了苏智一番,一脸疑惑的神色,然后道:“看样子哥们遭罪了,走,先吃一顿去!”说完,他拉着苏智就往酒吧内外走,苏智没出声,由他拉着扯走转了几个弯,在一家小菜馆子里坐下了。
“老板,先上一份回锅肉,两瓶啤酒,然后再炒几个小菜,对了,米饭也来几碗。”癞子大声喝道,然后拉着苏智就寻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
苏智也不推辞,跟癞子坐着,只等着那老板上了两瓶啤酒,两人瓶口一碰,就吹了起来。
“哎,我说,小智,前些日子见你还挺风光的啊,跟着了富婆,这会怎么沦落成这样了?”癞子一瓶啤酒下肚,开口问道。
苏智面上有些许的尴尬,他嘿嘿一笑,“女人如衣服,想脱就脱,我苏智非池中物,惦记那女人干嘛?”
癞子听出些名堂来了,他看了看苏智,心下想,这小子,估计是被富婆张瑞华给甩了,还跟这吹说自己不惦记,他别过脸去嘿嘿一笑,转脸过来又成了仗义。
“是啊!我早看出来你以后肯定大有出息,我说小智啊,我这边有些活,你看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别的我不多说,有我馒头绝不让你喝稀粥!”癞子打着哈哈笑道。
苏智迟疑了一下,在酒吧混久了,谁不知道癞子的大名,这家伙好事不做,坏事干尽,苏智买粉的小波,还是癞子手下的兵。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又吸粉又杀人的,索性破罐破摔,这世上,还真是跳蚤多了不咬人。
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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