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有你这马上也要成亲的嫂嫂嘿嘿嘿嘿”媒婆看了看凝芳,皮笑肉不笑地样子。
“谢谢阿婆。”
姑娘道不忘替她哥哥谢一声。
盘生也出了里屋,却没看凝芳,又忙自己的事去了,那个一开始出现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此时带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又出现了,两人站在凝芳身前好奇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个菊子的姑娘,小男孩问道:“大姐,她是谁呀?干吗绑在这里呢?”
菊子一把把他拨转了身向里屋推去:“回去睡觉了,小孩子不管”
两个小孩被她推进了屋子,她把门关上就小声地说道:“这是你们新来的嫂子,以后姐姐走了,可只有哥和嫂子照顾你们了,你们可要听话,梅子,你要照顾好弟弟,别让他老是哭闹,要不然姐姐也不放心走,听懂了吗?”
两个小孩似乎很懂事地点了点头,菊子说道:“好了,你们先上床睡觉,外面的也该忙好了。”
两个孩子倒是听话,各自睡觉去了。
屋外那些老太婆把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屋内也整理得干干净净,似乎就等明天娶亲的过来迎娶新娘子了,半个时辰后,热心的老太们慢慢都散了。
菊子把大门闩上,就留了一盏灯在那桌上点着,盘生被她叫了出来,她轻声问道:“哥,你咋还不把她带进屋子呢,就绑在这里,你不怕被老鼠咬着?”
盘生偷眼看了看凝芳,见凝芳也在灯火中看着他,他的脸又红了,话也不说,就把拴着凝芳的绳索解开了,菊子上前帮忙,搀扶着凝芳就要进盘生的房间,盘生有些着急地说道:“菊子,还是还是先到你屋里吧这别”
“干什么呀?你钱都给了,早晚还不是你的老婆?干嘛那么胆小?”
菊子跺了一下脚埋怨起他来,可看盘生一脸的紧张和尴尬,便也消了消气,把凝芳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凝芳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知道今晚不会有意外发生,内心倒对盘生有了好感。
眼前的房内堆了许多物品,都是结婚的用品,虽然不多也很土气,但却给屋内充满了红红的喜色。
床头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长得很清瘦的年轻人的脸,凝芳估计这个大概就是菊子的新郎了。
盘生看她们进了屋子便要出去,被菊子叫住了:“哥,你急着走干吗?帮我把她抬上床啊,你看你,这又不是我的媳妇,你都丢给我干吗?”
盘生不得不和菊子一起,把凝芳抬到床上,然后赶紧就出去了,菊子看着他的背影嘟哝道:“大男人还怕羞,亏你还娶老婆呢。”
菊子把床上的东西往里面挪了挪腾出空间来,把凝芳放倒后,就开始解开她的衣衫,看她浑身都被捆绑的结结实实,似乎放了心,这才找了一条布带把凝芳的脚给捆紧了,然后脱去她的衣衫,盖上被子,她也脱了衣衫赤裸着身子钻了进去,山里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似乎穿着衣服睡觉太累赘,菊子也是如此。
也许是明天就要嫁人,她有些兴奋,黑暗中居然跟凝芳说起话来,说的自然是他们的家事,凝芳此时也无法入睡,便耐着性子听她说了起来。
原来菊子家兄妹四人,前两年父亲在一次挖井的时候,因为井壁突然塌方,正在下面挖井的父亲被压死了,本就不能忍受这里贫穷的母亲,撇下了他们兄妹四人也跟人跑了,这下,孩子们可就断了生活来路了,本来靠父亲挖井赚点钱作学费的盘生也被迫辍了学,后来镇里给了他们一些补助,加上母亲没有带走的父亲的丧葬费,他们的一个远房叔叔帮着让人给盘生找一个女人,也算能给家里多一个照顾孩子的人。
恰好外村有人来说媒,看中了盘生的大妹子菊子,于是决定先把菊子嫁过去,男方会给一些彩礼,这样家中也不会太寒酸,也算为将来盘生娶媳妇打一点基础,菊子一直没有上过学,但知道哥哥的辛苦,自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况且哥哥辍学一年多了,很想复学再考高中,做妹妹的理应帮助,于是便答应了这门亲事,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只看过男方的照片,并未见到真人,但她心甘情愿。
凝芳心中也很为她家的遭遇感到难过,但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隐隐的感到自己脱身的机会越来越大,这些孩子还不是那种非常愚昧的人,尤其是那个盘生,她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那种无奈和理性,或许这就是自己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她一定要寻找机会和他沟通。
菊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外面的虫声却越来越响,凝芳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清早,家里忙碌的声音把凝芳给惊醒了,身边早就没有了菊子,凝芳猜想着她现在一定在梳妆打扮,穿的也一定是一件大红衣衫,或许还会在耳鬓插上一枝山上刚采摘下来的娇美野花。
门打开了,菊子就站在门口,果然穿了一件红衣衫,只是衣衫有些小,把她那颤巍巍的胸脯裹得高高隆起着,她看着凝芳,有些娇羞地说道:“哟,你醒啦,还是再睡一会吧,今天忙完了,我哥会来陪你的。”
见凝芳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上一红:“这
这是我娘的衣服,太小了,哦,你要不要起来上茅房?我带你去。“她拉着衣服下摆,显然是在遮掩窘境,却没想到把胸脯突起的更高了。
“呜”
凝芳表示很想去茅房,菊子便解开了她脚踝上的布带,搀扶着她到了后院。
再回到房间里时,菊子便问她,是不是想看看等会儿热闹的场面,凝芳把笑意都写在了眼睛里,菊子自然明白了,便让她坐在窗前,那窗户便是对着屋外场地上的,迎亲的队伍就在那场地上来迎娶新娘。
恰好此时盘生进来喊菊子,菊子便把他叫住了,让他帮忙把凝芳重新捆绑在窗前床上,盘生似乎不太愿意插手,但拗不过菊子的神情,也怕破坏了她今天的好心情,便答应了。
一切都是顺着菊子的指挥来的,先把凝芳的腿脚都蜷曲起来用绳索捆紧了,让她跪着坐在窗前的床上,又都解开了她身体上的捆绑,稍稍让凝芳恢复了一下知觉后,又五花大帮着重新捆绑起来。
这菊子还是挺懂事的,一边捆绑着,一边不断安慰着凝芳,嘴里的那几声嫂子,把凝芳叫的似乎已经跟盘生成了亲似的。
凝芳上身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几乎就要反抗,她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够制服眼前的这一对兄妹,可是突然间她放弃了,内心觉得不应该在菊子这么大好的日子里起波澜,她的反抗一定会让他们这个家感到恐慌,也许会出现大的变故,这是凝芳心中所不忍心的,她觉得获得自由的机会应该在今天以后会有很多,因为她看出了盘生的正直和善良。
她要让菊子今天能够高高兴兴地嫁出去,让一个充满贫困和磨难的家庭能有一份充满希望的幸福感。
她终于再一次失去了自由,盘膝坐在床上,身子被捆绑的紧紧的,嘴也堵塞得严严实实,面对着窗户外暂时还冷清的场子,心情居然很平静。
一个来帮忙的老太端来了一碗点心,放在了桌上,碗里的园子有红有绿也有白,那是象征喜庆的。
菊子解除了凝芳嘴上的堵塞,非常耐心地喂着她吃了,似乎现在她不是今天喜事的主角,照顾凝芳才是她的正事。
此时有人来喊她,大概马上迎亲队伍就要来了,她答应了一声,便又拿起一团干净的棉布塞住了凝芳的嘴,还把那些绷带严严密密地包住了她的面部,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凝芳的脸,轻声说道:“嫂子,以后我可能很少来了,我哥就交给你了,你不用害怕,我哥可是个好人,大概你比我哥大?我哥也二十一岁了,他的心肠好,保证亏待不了你,你放心,我走以后,我让我哥好好待你,只要你踏踏实实地跟我哥,他一定不会再捆着你,要知道,我哥娶你,把我家的钱都搭进去了,连我弟妹以后准备上学的钱都花了”
说到这里,菊子掩着嘴说不下去了,泪水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凝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贫穷带给人们的境遇竟是如此的大不同,纯朴的心灵又被多少愚昧给玷污了。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凝芳动了动被捆得紧紧的身子,探头看了看窗外,窗户关着,破碎的玻璃被好多条胶条粘着,所以看起来实在很模糊,但场子里隐隐绰绰地倒也人多了起来。
好不容易鞭炮和喇叭响了起来,终于迎亲队伍来了,一顶看起来很陈旧的轿子被四个壮汉抬着,轿子上的红缎子都脏的几乎变成黑色的了,轿帘也有了几个破洞。
后面跟着一头驴子,驴子背上铺着红布,上面骑了一个后生,披红挂绿的看起来挺兴奋的样子,到了场子上,他还是坐在上面却不下来。
抬彩礼的人把彩礼都抬进了屋里。
又是几声爆竹以后,屋里的人们早把打扮好的菊子拉到了门口,就等着那新郎下来搀扶新娘入轿,没想到新郎还是不下来,只是一味地看着菊子笑,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穿得比较整洁的男子,来到驴子前,把那新郎抱了下来。
人们正奇怪,却发现新郎居然不会走路,两条腿站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站立不稳,两只手也一甩一甩的,原来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
菊子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一下子眼冒金星,几乎要昏厥过去,幸好身边的几个女人赶紧扶住了她,菊子苍白的脸色让周围的人害怕,四周也寂静下来,都让这个场面给惊呆了,谁也不知道新郎居然是个四肢不能行动的残疾人。
一声呜咽从菊子的嗓子里悲愤涌出,新郎父子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菊子大喊一声:“滚,给我滚”
然后就返身往屋里跑去,一下子就扑在了凝芳的身边床上恸哭起来。
凝芳隐约感到发生了什么,但却没看得清楚,现在自己被堵着嘴,想安慰几句话却也无法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悲哭不已。
有相好的邻居便劝新郎家的,把这个婚事退了算了,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做人事呢,岂不害了人家姑娘,新郎父子也不知如何是从,但仗着自己带来了很多的亲戚和帮忙的村里人,倒也不怕菊子他们悔婚。
盘生硬着头皮跟新郎父亲商量,希望他把婚事退了,新郎父亲却提出把钱退给他,原先给的二千块钱要还,还要陪他们彩礼钱和悔婚钱。
盘生这下傻了眼,他的钱都买了捆在床上的那个女人了,现在哪里有钱来还给人家。
这下双方就僵持住了,一些看不过去的几乎便要打了起来。
倒是村里人给盘生出了个主意,让他把那捆绑了的女人给那新郎父子带回去,也省得害了自家妹子,盘生心里动了动,但却没敢答应,他想听听菊子的意思。
菊子早把他们的想法都听明白了,自己也思量了很久,这才作出了一个决定,起身后毅然擦了擦眼泪,对盘生说道:“哥,你不用担心,妹子不会连累你,你以后可要好生待弟妹,妹子走了,你多保重。”
她心里可不愿让这个哥哥鸡飞蛋打,把好不容易买来的媳妇又送给了别人,她决定嫁给那个小儿麻痹症。
新郎父子一听这个消息,自然喜出望外,赶紧催促着把一些礼仪都做完了,这才让他们随行的女人上来把菊子带到了轿子前,他向那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们很能心领神会,取出绳索来就把菊子牢牢地五花大绑起来,原来他们早有了准备,为的就是防备对方悔婚,此时,虽然菊子已经答应嫁给他儿子,但终究心里不踏实,怕她再突然反悔,于是便让人把她捆绑起来架进了轿子。
菊子没想到他们会把自己绑起来,还没喊叫出声,早有人把毛巾塞进了她嘴里,随后就被捆在了轿子里的轿杠上,眼睛上也被蒙上了黑布,黑布缠得紧紧的,还顺带把嘴也绕了进去,却是不让她吐出嘴里的毛巾。
盘生蹲在门口捧着脑袋,一副痛心和无奈的表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定的几桌酒饭早已摆开,可是居然没人入座,人们在交头接耳中渐渐散去。
喇叭声又响了起来,那是新郎家的迎亲队伍开始回程,那顶陈旧的花轿在一颤一颤中渐渐远去,留下了茫然的人们呆滞的目光。
唢呐声不再充满喜庆和幸福,渐渐远去的是凄惶而悲伤
二个月以后,菊子在偷偷跑回来后的那个夜晚,就在霏霏的春雨中,吊死在了村头土岗上的那棵树上(这是后话)盘生果然是个有文化的后生,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他便来到了房间里,就在菊子出嫁前,他心里就有了决定,如今便是实现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要把凝芳放了,他觉得自己是个能够凭劳动换来收获的人,当初被迫托人买媳妇也是出于无奈,没想到买来的是个并不是自愿的女人,看到她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想亏欠别人什么,不管是心灵的还是其他的,他读过书也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所以他要做自己不会觉得亏心的事。
他知道自己买的这个女人,也让妹妹菊子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如果就这样放了,也许是对妹妹的一种打击,辜负了妹妹的心愿,但内心的煎熬还是战胜了这种彷徨。
希望以后妹妹回来,再和她解释他此时的心情。
当他动手解开凝芳身子的捆绑时,绳索下的肌肤让他莫名的心跳,他从没如此直接地碰过女人,还是一个眼睛和身材如此美丽的女人。
那些绳子缠绕的地方居然都是那么敏感,他的手不得不触摸着,内心也在煎熬着,几乎就要打消释放她的念头,但目光触碰到凝芳的眼睛时,他看到了鼓励和信任,也感觉到了一种温柔和企盼。
绳索都被解开,唯有那嘴上的绷带他红着脸没有动手,他不敢触碰凝芳的脸,他实在太胆小,一转身便出了屋子。
凝芳获得了自由,她很欣喜盘生能如此的洁身自好,也欣赏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如此的准确。
她面对镜子,解开了那些紧缠着自己嘴部的绷带,抽出塞着嘴的布团后,还不忘整理了一下零乱的头发和衣裳。
盘生为她做了一顿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