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心中默叹:果然再次失败!这姑娘真是公子的天生克星啊
齐放:“公子,还敲门吗?”
“啊~好困~”李璟之忽然变得很虚弱,整个人软塌塌地趴在了齐放身上,还顺带打了个哈欠,“小放,我们回客栈吧”
齐放:“”默默地背着李璟之转身。
两次苦肉计,华丽丽地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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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失败之后,李璟之果断改变策略,暗的不行就要来明的!
他身上的箭伤却并不是假的。所以,他也只是稍稍地休息了两天,再天之后再次走进了不悔药铺。
这一日的天气并不算好,大雨瓢泼,街上的行人都是寥寥无几。
不悔药铺的柜台前,青衣童子百无聊赖地瞧着账本发愁,又是入不敷出的一个月。这药铺要怎么生计?
一个人撑着油纸伞在门口停下,收了伞,放在门旁,就走进了药铺。
小康感觉到有个人进了门,便抬起了头,看见来人,不禁眉头深深皱起:“你怎么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是“啪——”地一声,一叠银票砸在了不悔药铺的柜台前,李璟之很嚣张地将头颅高高抬起:“我要买长生不老药!”
小康不禁目瞪口呆,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这、这”
李璟之哼了哼:“这些一共一千两。你若不信,尽可以点点。若是你家姑娘狮子大开口,还有更多的钱财。”
他也就这么一说,要显示出自己财大气粗的模样,没想到小康真的一张一张清点了起来,他怔了一怔,然后惊讶地发现小康不仅仅是在数银票,更是在一张张仔仔细细地查看,他奇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这银票都是哪国的。姜地本地的银票是最为保险的,如果是其他三国的也还行,但是秦国的银票,那是万万不能收的。”童子答得理所当然。
李璟之敛了敛神色,点了点头:“不错。如今秦国内乱,国政不稳,动荡不安,秦国的银票的确不安全。”
小康哼了一声,问道:“我看你这银票,有一小部分是燕国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姜地的,大部分却都是虞国的你是虞国人?”
李璟之颇为赞赏地瞧了一眼童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双手一拱:“不错。在下正是虞国将军李璟之,奉我家国君之命,特来求取长生不老之药,还望公子成全。”
小康听了立即脸色涨红,不禁大怒道:“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药铺是正经药铺,怎么会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
“哦?当真没有?”李璟之的嘴角勾出一抹高声莫测的笑容,“可是李某分明听说红溪姑娘红颜不老。”
“那是因为”小康蓦地顿住,一脸戒备地看着李璟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银票还了回去,“我家药铺的确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李璟之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长生不老药,却不知不悔药铺卖的又是什么药?不悔不悔,难道卖的还是后悔药不成?”
“我家药铺”小康一顿,看着李璟之,不由得心存戏耍之心,声音猛地拔高三分,“我家药铺卖的是止泻药,行不行啊!”
李璟之的笑容僵住。
随即他又绽放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带着三分无赖的痞气:“那就求驻颜药。”
小康不耐烦地甩甩手:“没有驻颜药!”
“那就返老还童药。”
“没有返老还童药!”
“那就后悔药。”
“没有后”小康蓦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你来求后悔药?”
李璟之的眸光一闪,笑意在嘴角扩散开来:“没错,在下就是来求后悔”
“我们这里没有后悔药。”红溪忽然从帘子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小康,小康委屈地垂下了头。
“哦?可是刚才小康明明问我”李璟之无辜地眨眨眼。
“那又如何?”红溪轻轻一笑,笑容如沐春风,让李璟之不禁一呆,“千金难买后悔药。公子这区区一千金,别说是后悔药,就是止泻药都未必求得起!”
李璟之眼睛一眯,双手一拱:“如此看来,红溪姑娘竟是有交易的意愿?价格倒不是问题,还请姑娘开个价。”
红溪笑了笑,笑得风情万种,眉心的朱砂竟然透着几分妖冶的气息:“就算我这里有真的后悔药又如何?我要的,公子却未必给的起。别说是公子,就连你们的国君,也未必给的起。”
李璟之笑了,摇了摇折扇,风淡云轻地悠悠道:“连我们国君都未必给得起,莫非姑娘,要的是天下?”
红溪深深地凝视着李璟之,双眼满含笑意,让人看不真切。她朱唇微启,出口的话竟是毫无顾忌:“我要的,就是天下。”
满室震惊。
只能听到门外雨水倾盆的声音。静谧得可怕。
成功地看到李璟之风云突变的脸,红溪的唇角一勾:“若是我要的,就是天下,公子又打算如何?”
李璟之摇了摇头,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在下只恨自己不是周幽王,不能烽火戏诸侯搏美人一笑。”言语之中,已经带着几分轻薄之意。
红溪斜睨了他一眼,笑意更深:“就算你是周幽王,我绝不做褒姒。”
李璟之面色不改:“哦?那做苏妲己也是一样的。”
红溪哼了哼,转身道:“只可惜,小女子只是姜地的红溪。小康,送客!”
“等等——”这个声音却不是李璟之发出来的。
红溪一怔,再次转过头来,却见不悔药铺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狼狈的红衣女子。
李璟之见到那个女子的一瞬,瞳孔骤然收缩。
女子浑身湿透,凌乱的发丝粘在脸颊上。而她的脸颊被雨水冲刷得毫无血色,嘴唇被冻得发紫。她身上的红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虽不至于泄露了春光,也将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只是这红衣上尽是斑斑点点的泥渍,显然这位姑娘在雨中奔波了许久。
她身上的雨水源源不断地往下滴,脚下顿时湿了一大片。可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种戾气,那是久经高位之人才会有的戾气。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冷冽,让店里的其他三人都移不开视线。
“姑娘,你”小康刚说了三个字,门口的那位红衣女子已经冷冷地开口:“我来求——后悔药!”
她的声音,竟是沙哑无比。
李璟之暗暗心惊,桃花眼眯了一眯。
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会这样好,竟然可以亲眼看见不悔药铺接生意。而这见到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这样大的一个买主。他自然认得这个女子,东方秦国的国君——秦恒。
李璟之VS曼珠沙华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一曲《钗头凤》,婉转低沉的琴声在耳边萦绕,又是谁在唱着那苍凉的歌?
秦恒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男子纵然是阶下囚,依旧笑得那样张狂,目光锐利,逼视着她,大声地质问着她:“这罪名,臣领了!臣斗胆,只问陛下一句,这八年来,你待臣,都是虚情假意吗?”
梦里的那个自己笑的冰冷而绝情:“陈策远,那你倒是说说,这八年来,你说朕虚情假意,难道你就不是虚与委蛇?你待朕那般好,不是想着等有朝一日朕做了天下之主,你便可以近水楼台,做朕的皇夫,然后,待朕驾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上这龙座?”
然后,那个男子低头开始笑:“是啊,你虚情,我假意,我们两个,倒是谁也不欠谁。”
她站在玉阶之上,她的眼睛躲在冕旒之后,她看不清玉阶下低着头的他的神情。只觉得整个极泰殿都空旷得可怕。
秦恒蓦地惊醒。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稀稀疏疏的是窗外的下雨的声音,昨夜的雨,还没有停。这一切都提着着她,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场梦,这样真实。
因为它,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一阵不熟悉的药香味传来,秦恒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在秦国云都的皇宫之中,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姜地的一家药铺中。
这世上,可曾有后悔药可卖?
国师告诉她:“有。这世上,果真有后悔药可买。”
她的目光打量周围的环境,入眼的竟是一盆盆血红的曼珠沙华,在黑夜中泛着幽红的光。传说中的曼珠沙华,是奈何桥畔的彼岸花,此时,却竟然被种在了不悔药铺里?
沙漏尽,更漏翻转,秦恒意识到,竟然已经是子夜了。最为黑暗的子夜十分。
门外的雨似乎已经停了。
刚才的琴声也已经停止了?
她低低地痴笑了起来。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琴声,只不过是她的心魔而已。
陈策远,这三个字是她此生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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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红溪的屋子外,轻轻地响起了一抹轻笑。男子低低地笑着:“子时弹琴,姑娘真是好雅兴。”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投射在门上,勾勒出一个纤长的轮廓,寂静无声。
屋内的红溪怔了一怔,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错愕,随即恢复了冷静,将自己的琴装入了木匣子,她盯着门上的影子,轻轻笑着着:“午夜散步,公子倒也好风趣。”
李璟之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李某与姑娘竟然是红颜知己,如能促膝长谈定是妙事一桩。”
红溪冷冷道:“三更半夜,公子难道不觉得此时促膝分外不妥吗?”
“这个嘛”李璟之笑得很无赖,“自然没什么不妥。”
屋内的门忽然被打开,露出红溪冷冰冰的脸庞,不知是不是李璟之的错觉,月光下,他觉得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更加殷红。
红溪白皙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璟之含笑看着红溪:“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在你这家药铺多住一段时间而已。”
红溪蹙眉。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冷,就这样在门外僵持着。湿漉漉的地面,折射出月亮的影子,在秋日的夜晚,凭添了几分萧瑟和冷清。
良久,终究是红溪淡淡地松了口:“好。”
“诶?”她答应得太过干脆,反而让李璟之错愕。
“你想留在这里,便留着吧。厨房旁边的那间柴房,今后就是你的。”
“柴房?”李璟之瞪大眼睛,“你竟然让我睡柴房?你怎么可以让我这样的翩翩公子睡柴房?”
红溪笑容一勾,颇为妩媚:“你可以选择不住,没人强留你。”
李璟之咬牙一瞪:“可是不是明明还有一间空屋子!”
“哦?”红溪的目光往隔壁瞥了一眼,凉凉道,“你说隔壁?你觉得我会让你住到我的隔壁?”
“为什么不可以?”李璟之的桃花眼眨了眨,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或许你隔壁的这间屋子,正是为我而留呢?”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红溪的反应。
红溪却是笑得更加魅惑众生:“也许这间屋子,真是为你而留。”
李璟之只是微微错愕的一瞬间,红溪的屋子门已经“砰——”地被重重地关上。李璟之笑了出来:她这是答应了?
可是,当他打开隔壁的屋子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月光的清辉下,他分明看到这间屋子,竟是满屋的——曼珠沙华。整整一屋子火红的花朵,泛着诡异的光芒,那殷红的颜色,如同鲜血在屋子里无尽地蔓延开来。这鲜艳的花朵,就如同藤蔓一般疯狂地滋长,已经爬满了桌椅,爬满了窗台,爬满了房梁,爬满了屋脊
那是生长在奈何桥畔的地狱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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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秦恒走出客房的屋子时,发现红溪拿着药杵坐在院中轻轻地捣药。
两个人身上穿的,都是火红的衣裳,可是秦恒的红衣更为鲜艳一点,而红溪的红衣艳中带着点暗色,更接近于血的颜色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凝视着红溪的脸庞,一字一顿道:“我听说在给药之前你会先提要求,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她是在龙座上坐惯了的人,站在那里,便是浑然的天生贵胄的气势,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气势。
红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是波澜不惊的苍凉,她迎上秦恒的目光,淡淡道:“这回我没有任何要求。”
秦恒的眼睛危险得眯起,浑身透着冷冽,与昨日狼狈不堪的女子相差甚远。她问:“怎么,你不愿接我的生意?”
“不是。”红溪依旧凝视着她,声音不缓不慢却掷地有声,“因为你是秦恒,秦国的国君。所以,我不对你提任何要求。”
秦恒的眼底瞬间变得冰冷:“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如今,已经快要失去你的江山。”
秦恒缓缓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独有的气势,向红溪逼来:“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所以,你找来我这里,求后悔药。”
秦恒低低地笑着:“没错。”她嘴角的苦涩却是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没想到,我秦恒,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红溪道:“世人都难逃一个‘悔’字,陛下又何必介怀?”
“你竟然还叫我陛下?”秦恒苦笑了起来,自嘲了一声,“秦国的江山只怕真的要毁在我的手里”
“两位姑娘竟都起得这么早?”一个懒懒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伸了个懒腰的李璟之,他是从红溪屋的隔壁走出来的。
红溪神色一凛:“你昨夜真的睡在那里?”
李璟之无辜地眨眨眼:“是啊。不是你邀请我睡那里的么?佳人相邀,区区又怎么忍心拒绝?”
红溪冷冷地注视他,没有再说话。
秦恒倒是出于礼节问了一句:“公子是?”
李璟之又像甩活宝似的将他的那把水墨折扇从袖子里掏了出来,“啪——”地打开,故作潇洒地摇了摇:“在下李璟之。”
秦恒一愣:“原来你就是”
李璟之收好折扇,难得地严肃地朝秦恒作了一揖:“李某正是虞国将军李璟之,见过陛下。”
“这里不是秦国,而是姜地。你不必这样叫我。”秦恒苦笑着摇了摇头,回了一礼,道,“早就听闻虞国李将军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