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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照您的意思，怎么办？”我拼命想忍住泪水，可它就是往外涌。
“建议给它安乐。”
“安乐？”我和沈雷异口同声。
医生劝着我们，大致意思还是为了小哈不要再痛苦下去。我一边抱着小哈哭啊哭，一边不断地摇头，小哈在我怀里继续哀鸣着，它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神彩。我本来是想救小哈，现在却让我做决定，对它进行安乐，这种反差性的抉择，一时间让我怎么能够决定！
“安乐吧。”沈雷的声音灌入耳中，让我从头凉到脚，冷透心里。他霸道地从我怀里抢走小哈，递到医生的怀里。
我拼命地想抢回小哈，却被沈雷紧紧抱住：“华婵，你冷静点，这样只会加剧小哈的痛苦！”
沈雷突然抱住我的一瞬间，我竟有些恍然，愣愣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微微蹙起的眉，深邃的眸子里竟比往日多了一分纯净。沈雷在和我对视的那一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由自主，他亦有些恍然地看着我，指关节微松了一下，仅仅一下，立即又坚定地攥住我细小的胳膊。
“可是小哈还活着，我不能让它死在我的手上！”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对沈雷撒娇还是哀求。
沈雷一边用力地把我向他的怀里塞了塞，一边对着大夫大喊：“你们快点，别让小狗再痛苦了！”
安乐针推进小哈的身体，小哈盯着哭得泪人一样的我，依旧和刚才一样哼哼着。很快，小哈的哼哼声突然高了几分贝，节奏也更加快了一点，身体猛的抖动了几下之后，痛苦的哼唧骤然停止。只有那双眼睛，还在盯着我看。
“好了，已经死亡。它不再痛苦了，也请你们节哀你们真是爱狗的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我一直觉得这个大夫说话的语气很冷漠，也许是她们见惯了往生的小生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但是我做不到，我总觉得自己像是杀害小哈的凶手，尤其害怕看到小哈那没有闭上的双眼。
沈雷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他反手捏着我的小肩膀，脸缓缓地靠近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地急喘着。发现宠物医生一直在看着我们之间的暧昧，沈雷这才松开抱着小哈伤心欲绝的我。他走到收费的地方结账，然后又多拿出一百元钱说：“这是小狗的丧葬费，你们给它找个地方安葬。”
我不信任地看了大夫一眼。大夫一看有钱挣，立马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我们是守信的专业的宠物机构，一定会好好安葬这个小可怜的！”
沈雷拉着我的手，强行和我十指相扣，拽着我出门，把我推上车。
“沈雷，你信任她们吗？她们在救助小狗的时候那么冷漠！”松开手时，我满脑子里还是只想着小哈。
“不是她们冷漠，是你太伤心了，”沈雷一边开车一边说，“不是你说的嘛，做生意的人不守信，老天会惩罚他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沈雷打开车窗，风吹了进来。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清醒了很多。
刚才我们在干什么，十指相扣吗？我突然冷静下来。我怎么能和沈雷十指相扣？回忆起沈雷刚刚抱我的样子，我心中冉冉升起一种对张扬的愧疚感。猛然间我意识到，都快晚上九点了，还没有听到手机短信的铃声。
然而我翻遍了整个包，也没有找到手机。
☆、第二十四章 ：你爱他，我怎么办？
“沈雷，你见我手机了吗？”
“没有。”
“我记得我的手机是装在包里了，现在怎么没有了？”我又把包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莫不是刚才着急救小哈，手机弄丢了？”
“有可能。刚才我发现包的拉链没有拉。”
“啊？”我大吃一惊，“那个时候你见我的手机了吗？”
“没有。”
“完了完了，手机丢了！”
“大不了再买一个呗！”沈雷风轻云淡地说。
“手机丢了不要紧，电话号码丢了我可以再录入，但是张扬就联系不上我了！”我把脑袋塞进包里，继续翻找着。
沈雷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不易察觉地微颤了一下，低沉着声音说：“他的电话你也不接，短信你又不回，这和联系不上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不知道我的手机丢了，万一有什么事情，他真的和我联系不上借你的手机用用，我要赶紧给他说一声。”我还沉浸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主意到沈雷面部的变化。
沈雷猛的一踩刹车，他冰冷的目光仿若刀尖，一刀一刀想把我碎尸万段似的落在我的脸上：“不给！”
我一愣，眨眨眼，仍不明世事地嘟囔着：“就打个电话，别那么小气！”
一拳头，锤在我的座椅上。“不给！”沈雷的怒火瞬间像突然被点燃的爆竹，一下子炸开！
我一哆嗦，盯着沈雷那张愤怒的脸，吓住了，仍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原谅我吧，都说女人是敏感的，但是在沈雷身上我似乎一直有点例外，也许是心里装的始终是张扬，所以一直都把沈雷当成知己，再是什么都能够聊，也多少带着点客气，更是从来不曾见他发过火。
我做了个吞咽状，怯怯地说：“不借就不借吧，用不着这么生气吧？我回家打就是了。”
“你敢！”沈雷瞪大眼睛冲我吼道。
我又一哆嗦，连大气也不敢出，呆了地望着沈雷。
沈雷靠近我，恨恨地盯着我，温热的吐息拂过我的脸颊。“他张扬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还能原谅他？你真善良啊，善良的愚钝！”声音凄厉。
我凄然一笑，叹了口气：“沈雷，我知道你为我好，为我觉得不值得。但是我真的爱他，我可以包容他的所有。”
“你爱他，那我呢？”沈雷如雄狮狂吼一般。
话语一出，我们两个人都僵在那里。我想起了刚才，沈雷把我塞进他怀里的样子，想起了他与我十指相扣，现在又听到他怒吼，完全明白了所有，不由得脸有些微微发烫，心乱跳了几拍。
沈雷紧握的拳头在我耳边的车座上捻了又捻，眼睛喷着火，仿若想把我对他的那颗冰冷的心溶化。
“你看你，你说什么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怕承认吗？还是只是不想承认？
“我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人，不是他张扬，而是我，沈雷！你选择了张扬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沈雷满脸的恨意，咬着后槽牙。车内的空气瞬间凝重。
“我们、我们不一直是好朋友吗？”我强挤出一丝笑，想缓和气氛，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睑下垂，不敢直视沈雷，其实心里早已慌乱一团。
“哪个好朋友天天下班陪你？哪个好朋友把你哄开心了、送回家了，才又回去公司加班？华婵，你在玩我吗？”沈雷那烈火一般的眼神烧得我脸疼。
我吓了一跳，急忙摇摇头：“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你知道，我是有张扬的，而且我对你，真的就是普通的知己”
“没错，我知道你有张扬。但我一直觉得你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觉得你在经历过事情之后，会思考，会长大，会发现其实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沈雷的脸上蒙上了厚重的冰霜，恨恨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直视着我的双眼，想要直接看透到我的内心深处。
我依然不敢抬头，心怀愧疚，囔囔地说：“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很帮助我，但是，我们在一起，谈话从没有涉及过感情，你也从来没有对我敞开过你的心扉，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今天太突然了！”
不知道？突然？沈雷冷笑了一声，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启动，像野兽一样疯狂地冲进暮色之中，以至于后面的车辆都在愤怒地按着喇叭，抗议着对沈雷的不满。
“你，你慢点。。。。。。太快了！”我抓紧了扶手，看着这个失疯一样的男人，路灯打在他雕塑一般凝重的脸上，忽明忽暗，越发显得他面部肌肉的僵硬。
但是我的劝告并没有用，沈雷反而更加快了。我不敢再劝了。
车子行驶到我家楼下，他才猛地一踩刹车，我不受控制地差点被甩了出去，脑门重重地磕在前挡风玻璃上。我揉了揉脑门，竟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么快的车速，还能安全到家，我真是应该感谢上苍保佑！
我瞥了一眼沈雷，他神色黯然，目无光华地凝视着前方。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沈雷都不会接受的，干脆什么都不说倒好，于是我默默地下车，朝家走去。
“华婵！”沈雷微颤地叫道。
我回过头，看到沈雷已经下车，连车门也没关，径直向我冲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沈雷突然抱住了我：“对不起，对不起，婵儿，我惹你生气了。”他把头扎入我的发间，两手紧紧扣住我的臂膀。
我像一只被猎人抓住的小兔子，本能地试图逃脱，然而我越挣扎，他把我摁的越紧，以至于后来我觉得手都麻木了。“我不会松手的！我松手了，你就会跑掉，让我像那个可恶的张扬一样，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快勒死我了！”我拼命推搡着他宽厚的胸膛，身子不停地往后撤着，恨不得一个下腰躲过沈雷的拥抱。
然而沈雷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我知道我自作多情了，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张扬，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雷！真正要说抱歉的是我！你说的对，一般的朋友没有几个能做到你这样的，但我真的没有想过朋友之间也能发展成这个样子！你说过我单纯，我很傻，对所有事情反应都慢好几拍，也正因为此，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我只要一个机会！你不必要着急拒绝我，我只求你，今晚别和张扬联系，别和他打电话！今晚，就今晚，你考虑一下我，如果还这么讨厌我，我就离开，成全你和张扬！”
“沈雷，我从来没有讨厌你！是我错了，我”
一对儿性感的唇瓣突然堵住了我的嘴，灵活的舌尖如同水中的鱼儿快速游走在我的唇舌之间。
那一瞬间我惊呆了，刚欲反抗，沈雷的大手反手扣住我的后脑，让我动弹不得。
“嗯！”我哼哼着抗议着，却怎么也没有沈雷那么有力。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求你这一件事，答应我，哪怕就算是这么久，我在你身边，你对我的报答！”他终于松开了我，满目荡漾着柔情和哀怨的混合体，让我更感为难。
然而话已至此，我无言以对，望着沈雷曾经如钻一样明亮的眼神，此时却被无名地打碎，心中愧意不断加剧，只能用沉默来答应沈雷的要求。
我坐在书桌上，透过窗户向外漫无目的地看着。渐浓的暮色中，城市却依旧繁华。城市环境越来越糟，很多年了，都没有见过天上的星了，只有远处高楼里一盏盏亮着的灯，替代了星子的光辉，也掩盖了那月夜的清韵，什么时候，城市里的夜晚连黑也这么不纯粹了？
我该怎么办？
沈雷说的有一定道理。如果选择沈雷，我不说衣食无忧，最起码我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夜晚我不觉得孤单，生病有人嘘寒问暖，伤心有人安慰，快乐可以立即分享，这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对沈雷没有感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是没有感情。其实他对我很好，我们也经常在一起玩儿、一起交流，但那不代表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不放松，他的眼神没有张扬那么纯粹，张扬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有想法就是有想法，而沈雷的眼神很复杂，我总觉得看不透他。也许有很多人有这种感受，一个我并不太喜欢的人，我却能和他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每天说说笑笑，有时中午还一起吃饭，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可实际上呢？我对这个人某些说话办事的方法很有看法。我接受他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仅仅是因为我还能容忍，于是，碍于各种面子以及考虑到种种条件，我的容忍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大家的关系看起来便特别“和谐”。
我不否认，我对沈雷就有这种感觉。正所谓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我对张扬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的。我一直不能够用语言文字把“爱情”的定义表达出来，但我很坚持地认为我有一种勇气，就是要和张扬在一起，不管他怎么样我都愿意尝试着接受甚至改变。以前听人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既要爱他的优点，又要爱他的缺点。我一直不太理解。既然是缺点，我为什么要爱呢？他为什么不能改呢？可真正换到张扬身上，我却惊讶地发现，他无论怎么样，哪怕犯了那样我认为绝对不能饶恕的错误，可我还是接受了他。这叫丧失原则吗？这叫委曲求全吗？我自己也说不好，哪怕就当他是感情寄托，我也不想失去他。
沈雷代表着现实生活，张扬代表着爱情信仰。
☆、第二十五章：诱惑
第二天正上班的时候，竟然意外地收到了十二朵红色花苞玫瑰，同时送来的还有一部新手机。
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肯定是沈雷送的——谁会这么巧的知道，我的手机刚刚丢了呢？
花童说：“送花人没有留下姓名，但是请您在猜到他是谁后，用这部新手机给他回个电话。Sim卡已经装好了，您随时可以拨打电话。”
我不由地笑了一下。沈雷，还玩这一套呢？如果换成爱慕他的女人，一定会觉得浪漫吧？
我直接用键盘拨通了沈雷的号码，不料，竟然是关机。我很是诧异，难道不是沈雷送的，还会是别人？我想，送东西的人一定会故意留下些蛛丝马迹吧？我打开通讯录。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沈雷。不过，却是一个新的号码。
我直接按了打电话键，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这么快就猜到是我？我是不是你想到的第一个人？”
“嗯，是的。”我觉得很好笑，还有谁会这么“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