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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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弄疼我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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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意的眼神,他用一种得意且轻蔑的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可收回时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他在看什么?”我嘴里忍不住嘟嘟囔囔的。
  我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找去。透过拥挤的人群,我仿佛看见了张扬,他也在看沈雷,他摇着头皱着眉说着什么,脸上似有不解和不服的神情。旁边的女人一边爱抚着他的头,一边说着什么,还不时地往“战胜”者这边看。“那一定是张扬的母亲吧,”我猜想,“是不是在鼓励儿子啊。”
  我被人流推着往前走,顾不及再多看几眼。只是觉得,这哪像是沈雷口里的“以琴会友”啊?分明就是战胜者的骄傲以及战败者的不服。
  周六。
  虽然已经结束了,但看起来,张扬今天上课的状态依旧不好。我想安慰张扬几句,不料张扬却说:“都结束了,别提了,是我技不如人。”
  “不就是以琴会友吗,值得吗?”我脱口而出。
  张扬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周四我们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沈雷弹奏的是《东方红》,可是周五早上确定节目单前,他却突然换成了《保卫黄河》。我到上场都没想到节目单发生了变化,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演奏《黄河》。你觉得这是以琴会友的表现吗?”
  张扬看我听得呆呆傻傻的,又故作轻松地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承认,他技高一筹。如果他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也不敢在演出当天早上把节目换掉;如果不是他平时就刻苦练习,我想,他未必能够那么专业,就凭一晚上的练习,就能够胜过我。所以,还是我技不如他。我认输。”
  我喘气越来越厉害。我躲避着张扬的眼神,我害怕告诉他,其实上周日的时候,是我把他的演出曲目告诉的沈雷,沈雷其实早就知道张扬会在周五晚上演奏《黄河颂》。是我,不小心做了泄密者。可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就发展成了一场比赛?
  放学。
  我看见沈雷在前方老地方等我。
  “上车。”沈雷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看了一眼沈雷,却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你不祝贺我演出成功吗?”沈雷笑嘻嘻的。
  “祝贺啊。”
  “我告诉我爸和阿姨,我不报考艺术院校,不是我不行,而是我不愿活在生母的愿望里,我要活我自己。”
  “是吗,他们接受了吗?”
  “阿姨接受了,我爸,暂时还没接受。但是我告诉他,我绝不活在别人的愿望里。”
  “哦,很好嘛!我原以为你和你的家人关系不好呢。”
  “怎么会呢?我爸爸从没有打过我,只有这件事稍有分歧,其他事情都让我自己做主;继母,虽然我只叫她阿姨,但是她确实很关心我,宁愿让我弟弟吃亏,也没有委屈过我。”沈雷笑着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像灰姑娘一样呢。”我小声嘟囔着。
  沈雷忍不住笑了:“华婵,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想象力超级丰富。”
  见我又不出声,沈雷又起了新的话题:“怎么了,考试没考好?要不要我给你讲讲题?”
  “不是。”
  “和张扬吵架了?”沈雷明显有些小心翼翼。
  他终于提起了张扬!我希望,他能带着愧疚之意来给我解释一下,他和张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沈雷!”我停下脚步,望着他,“关于张扬,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沈雷微微笑了笑:“果不出我所料,张扬的问题,真是想避也避不开呀。为什么我要解释,你要我解释什么?”
  “你不是说以琴会友吗,为什么张扬演奏《黄河颂》,你就把曲目换成《保卫黄河》?有这样的以琴会友吗?”
  “怎么了,”沈雷抱着肩,撇着嘴笑着,“都是《黄河》的选段,他选第二节,我选第四节,我们选取的并没有重复啊。这又怎么了?”
  “你原来选的不是《东方红》吗?你是这样告诉我的呀!可是为什么又换成了《保卫黄河》?”
  “你告诉张扬,我选的是《东方红》了吗?”
  “没有!”我理直气壮,“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对话是保密的。”
  沈雷继续笑着:“很好,华婵,你很守信用,我相信你是没错的。你知道昨天的演出对我的前途很重要,我要拿出我认为最好的曲子来表现自己,这有错吗?”
  我忍住气,咽了口吐沫:“那你为什么周四彩排的时候还是《东方红》,周五正式演出的时候才变成的《保卫黄河》?为什么不提前说,你让张扬,你让张扬根本没有机会去调换曲子!”
  “就算我周四的时候告诉他我要换曲子,周五正式演出的时候,他能像我一样成功吗?”
  “项庄舞剑而志在沛公。”我瞪着他有些得意的脸,“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预谋已久吧。从上周日我告诉你张扬要演奏《黄河颂》之后,你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来重新选曲,甚至练习,绝对不是你所说的一晚时间。对吗?”
  沈雷冷冷地笑了一下:“不错,你说的很对。但是结局是我的胜利。华婵,就算我不换曲目,还是《东方红》,张扬他依然无法胜过我。你想过吗,如果张扬真的比我强,为什么老师不把他的《黄河颂》放在压轴节目上?不管是《东方红》还是《保卫黄河》,我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好吧,”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生,简直都快哭了,“我说不过你,胜利者!我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就出现了胜利者和失败者!”
  “呵呵,”沈雷轻松地笑了,“其实就是一个度的问题。如果单纯就技术而言,我们就是交流;如果非要看看谁胜过谁,那就是一场比赛。”
  我知道我的逻辑思维和判断能力很差,绝对说不过眼前这个人。我不再说话,只有自己边走边生气。
  “华婵,在这件事中,就算选题我们以前互不知道,但是消息迟早是要公开的,你只是把一个算不上秘密的消息说了出来,你有自由说话的权利,张扬是无权怪你什么的。”
  “可是这不公平!你提前就知道了张扬的曲目,而张扬并不知道你会演奏《保卫黄河》。就像在一场考试中,如果张扬提前知道了考试题,而你不知道;考试结果出来后,张扬超过了你,那么你会怎么理解这件事情呢?”
  “如果是我拿到这张提前泄密的考试卷,我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大脑来判断,这份考试题的来源是否可靠,推断它的真假,以此我才要选择信或者不信。当然,选择信还是选择不信,那是我的权利。就像你提前告诉我张扬的曲目,我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而继续练习我的《东方红》——选择相信你,我就没有风险吗?再者,你说没有,而我怎么就能确定你没有把《东方红》的题目告诉张扬呢?也说不定,正是因为你告诉张扬我选择了《东方红》,所以他才至始至终练习的都是《黄河颂》;如果他事先知道了我演奏的是《保卫黄河》,谁又能保证,昨天他演奏的不是《东方红》呢?给你说实话吧,我两首都在练习,就是为了做个双保险罢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那天我是无心地告诉你张扬的曲目,你也是怀疑我是别有用心的;虽然你反复交代我不要告诉张扬你的曲目,可是你并不相信我。对吗?”
  沈雷想了很久:“我非常庆幸,选择相信你。”
  庆幸?听到这个词,我笑了。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我坐在沈雷的车后,毫无戒备地说天道地;沈雷,似是毫不介意,实则很用心地听着,很有目的地引导着我说出每一个他想知道的事情,而大脑却还在快速地“辨别”着我每句话的真伪。而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我不明白好好的‘以琴会友’怎么反而让你们做不成朋友;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争抢什么;你明明比张扬强大,我们都知道你比张扬厉害,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这么想赢他,你还想证明给谁看什么呢?——恐怕,不止是你的爸爸、阿姨和弟弟吧?”
  沈雷这回竟然没有接话,他看着我,笑着,略翘的唇峰微微撅起,眼睛里似是有赞许,有得意,还有含在眼眶、但却永远也无法掉下的泪水。他回头看了一下远处,咽了口吐沫,再转回头看着我时,眼中只剩下了得意:“你说的很对。华婵,与其说你很聪明,倒不如说你”
  “沈雷,你承认你利用了我吗?”
  沈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是一言不发。
  “我想问问你,”我冷冷地笑着,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睛,“沈雷,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
  没有了得意。沈雷微微一愣,迅速躲开我的眼睛。
  我黯然地笑了。
  沈雷一声未响,自己一蹬车,便驶去很远,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停下。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八章:三本书

  一直到学期末,我都没有再答理过沈雷,哪怕回家或是回学校的路上遇见了,沈雷的车速从来没有慢下过,我也很配合地低着头,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与其说沈雷伤了我的心,还不如说,他伤了我的尊严——我曾经很信任他,把他当做朋友,可原来我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
  我和张扬依旧在每周五晚在琴房练琴,琴房没有变,还是以前的琴房,但是这里的感觉发生了变化。首先,这里再也没有了沈雷的琴声;其次,张扬明显比以前刻苦了。张扬每次来到琴房,都会练习《黄河颂》以及《保卫黄河》。我知道,虽然表面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按照张扬的性格,这在他心中是个结,他到现在都以为,沈雷能够在一夜之间胜过他,是沈雷平时的刻苦,甚至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每当这两首曲子响起,我都如坐针毡,压抑地想大叫。
  张扬,如果你不放下,我又怎能放得下?
  尽管张扬在汇报表演上的演出不是最出色的,但是他依然成为众中焦点,更是成为不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平心而论,白马王子,他实在有点对不起这四个字,因为他确实是有点黑的——然而女生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怎么觉得张扬顺眼,就连一向清高的吴灿也不例外。
  吴灿本来就是那种很会打扮的女孩子,男生缘极好,可是自恃清高,谁都瞧不上眼。然而有一次,我在寝室扫地,在吴灿的桌下发现了一张很漂亮的信纸,上面是吴灿娟秀的笔迹:
  张扬:
  你的琴弹得那么好,是不是要学艺术呢?我将来是要学播音主持的。我觉得我们会有共同语言。我不奢望我们发展成男女朋友,也不奢望你喜欢我,我只想像华婵那样,和你做普通的朋友就好。
  我带着近乎崇拜你的心情来写此信,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吴灿
  我一惊,原来连吴灿这样自身条件优秀的女生,也暗暗喜欢着张扬?我迅速地把信折好,又悄悄地放回到吴灿的书桌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那时想起,吴灿曾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过,华婵,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羡慕我?我当时觉得很可笑。像我这样长相、身材什么都没有,顶多就是死读书成就了学习好的人,还会有人羡慕我?
  中午。食堂。
  我和洛琼一起吃饭,旁边坐的是两个别班的女生。
  “喂,你知道嘛,这个就是张扬。”
  “哪个张扬?”
  “还有几个张扬?就是一班弹钢琴的那个啊。知道吗,这已经是张扬端过去的第三碗面了。”
  “啊,原来他这么能吃啊!看起来不是很胖啊,怎么比咱班的那个最胖的还要能吃啊?”
  “谁知道呢,会不会”
  我和洛琼对视了一眼,都在拼命地忍住笑意。
  后来,我问过张扬,他怎么一碗又一碗地端面呢?张扬很郁闷地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和别人打赌,如果他某次考试比其他人高,其他人负责给他打饭;相反,如果别人比他考得好,他要给别人打饭。那段时间实在太背了,张扬几乎天天在“一碗一碗地端饭”。
  转眼到了五月底,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回考试,将决定分出文理班以及重点和普通班。
  “张扬,我一直以为你会考艺术院校呢,怎么选择理科班?”
  “艺术院校是我妈妈的梦想。我喜欢理科那么多的实验。”
  又是一个妈妈的梦想,当初,沈雷也说过,学艺术也是他生母的愿望。想到沈雷,我的心竟然疼了一下。
  “那你到底还考不考艺术院校了?”
  “不考了。那次汇报演出之后,我妈的态度明显不那么强硬了。”
  “你妈妈觉得你不行吗?”
  “不是。我妈妈想了很久,对我说,她想起了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追求自己的生活。虽然她在抉择时很痛苦,她的抉择让她失去了很多,甚至也曾有过后悔,但是现在是幸福的。所以,她想通了,让我自己选择。”
  “哦。”我忽然有点失落感。
  “你呢,还是选择文科吗?”
  “物理,我真的听不懂,直观上,力的方向明明是向左的,为什么分析出来却不是呢;化学,那结构是怎么画的,我完全不明白。所以,我一定会选择文科。”
  “白给你讲了那么久,还是没听懂。要再讲讲吗?”
  “不用了,我根本不想懂。”
  “那,以后我们就做不成同学了?”
  “是呀,一个月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再也不用受你的欺负了,再也不用在您的光环下生活了。”说这句话时,其实我心里挺难过的,但还是装作很开心地瞥了一眼张扬。
  只是一瞥,我便迅速收回眼神,我没有再敢看他第二眼。因为我瞥到了张扬的眼神,似乎是和我一样失落的眼神。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同时也充满了惆怅。
  “自习课不好好写作业,还聊天!张扬,你出来。”李老师的声音把我们两个拉回到现实。
  很快,我听到安静的教室外李老师严厉地批评:“张扬,你是学生干部,你知道吗?但是你看看你的成绩,上学期你的综合排名是年级第七名,现在呢,这次的模考你只排到年级第三十三名!除去你前面有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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