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妇女了。当时也相当有势力,她们因他谈到她们时的亲切口吻而长期保护他、奖励他。他成功地使她们变成奴隶。她们请他为她们消愁解闷,要他去作伴,然而他却喜欢独自散步,陷入沉思,而不愿成为贵妇们小客厅里的装饰品。他的残疾使他不适合担任一些难以胜任的职务,如奉承者或得宠者那类角色。埃皮奈夫人待他很好,然而他竟爱上了她的小姑子乌德托夫人,并且还让她看出这一爱情,从而极其严重地伤害了她。他又很天真,居然把这一隐情透露给他以为是自己朋友的狄德罗,而事实上狄德罗早已不是他的朋友了。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曾是朋友的人更为恶毒的了,为了证明自己在一件明知是坏事的事里是清白的,他就把自己出卖的一切恣意抹黑。狄德罗滥用了别人对他的信任,而格里姆则耍手腕,使一切都激化了。乌德托夫人,虽说是他的情人,也对这位柏拉图式的同时又守不住秘密的情人感到厌倦,因为这是两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卢梭突然发现,这个过去对他显得如此迷人的小集团现在却在激烈反对他,必须离开退隐庐了,这是一大悲剧。读着这个故事,大家会想起巴尔扎克笔下那个可怜的杜尔本堂神父,他也是一个多种深仇大恨的牺牲品。
剩下的可能只有沉默了。一束束信件、对霍尔巴赫小集团所作的焦虑的分析、伯尔尼或特拉维尔那些地方的人的偏狭心胸,文学史家对这一切都有一定的兴趣。对热心的读者来说,《忏悔录》的魅力在第十二章里消失了。但是这类读者对让-雅克既不会失去敬仰,也不会稍减赞赏。作品在结束时也象开始时一样,有一段真诚的告白:
我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人知道有些事情和我刚才所叙述的相反,哪怕那些事情经过了一千次证明,他所知道的也只是谎言和欺骗。如果他不肯在我在世的时候和我一起深究并查明这些事实,他就是不爱正义,不爱真理。我呢,我高声地、无畏地声明:将来任何人,即使没有读过我的作品,但能在用他自己的眼睛考查一下我的天性、操守、志趣、爱好、习惯以后,如果还相信我是个坏人,那么他自己就是一个理应掐死的坏人……
有一切理由这样想:卢梭在人类思想存在的缺点所许可的限度里说出了真话——他的真话。
远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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