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衣料两包好吧。这个总能用得上的。
只有拇指大的小花瓶五个一套这个,呃,插花估计是小了些,大概也就能插进朵指甲花或是蝴蝶花之类。
算盘一把唔,好吧,朱英雄也许对学算账有兴趣,不过我略表怀疑。要不知道这家伙连自己现在有多少财产都数不清楚了,虽然他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家当倒出来数,可是一次也没有数清过。总是数到二十开外,就乱了套。
居然还有几枚钗子。一副耳坠子这个,朱英雄难道想乔装改扮么呃,他那副尊容,要是挽起头上戴起簪环再抹上个花粉胭脂,呃,我打个哆嗦,急忙把自己想象地那副画面抹去。
“你来看。”
“嗯?”
我抬起。凤宜的袖子在墙边一挥,啊实时监控影像又出现了。
不过这
我瞪大眼,这不是朱英雄他们三个么?
朱英雄,小三和小四头靠头围坐在炕上,正一件一件的数财物,几个家伙的算术都臭的可以,朱英雄的手指脚趾全用上了,穿山甲也是如此,刺猬一脸茫然,抓耳挠腮的。看起来他的算术大概还是他们三个里最差地。
朱英雄虽然数不大清数。可是这么看起来他还是极为开心,越数不清他嘴咧的越大。我忽然想到他明天可能会对人吹嘘他的财产多的数不清那情景一定能让人笑破肚。这个数不清,的确不是夸大之辞。而是实实在在的功术,朱英雄有多少财产,他的确是数不清。
大概是数热了,朱英雄一把甩掉了上衣,露出上身那肥光光的肉肉呃,我急忙提议:“那个,看看别处吧。”
我怕等下朱英雄再把裤子也脱了,那可就不雅了。
凤宜看起来心情象是不错,我给他倒了杯茶,他噙着茶和我一起呃,我还是有种我们是在看什么电视节目的感觉。你看,凤宜还喝着茶,我还捏了一小撮刚才面摊的老太太给我地腌菜根儿。这个什么白松醋淹的菩提菜根儿,味道是真不错,微酸爽口,很好吃。
嗯嗯,不错。
我觉得我以前大概也吃过类似口感的咸菜之类。
我看他一眼,目光又移到墙上。
怎么跟老夫老妻过日子一样,晚上没事儿了,看看电视,男的喝喝茶,女的吃吃零食,然后等十点半钟,一起熄灯上炕呃呃,赶紧打住,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视角移过客栈的走廊,有人走过,进房间。小二疲惫的提着铜壶下台阶,客栈老板正在烛光昏暗地大堂里有气无力的拨着算盘算收支。
“这个我们现在看的东西,能保存起来么?我是说,如果是什么好看的景象,我以后还想看的话”
“可以。”凤宜摸出一个黑黑的圆晶石球放在桌上,上面有系绳,下面有丝穗,看起来可以挂在帐子上窗帘边做装饰:“可以留存在这里面,起码今晚的所有都能存进去!”哇,超长的十二小时录像带!好!
墙上的影像一直在推进,就象一个人扛着摄像机边走边拍一样,我喜欢!
哈哈哈,回来一定要让他教我这一手怎么弄,我也在盘丝洞里洞外的拍摄一下。
我拿着木球在把玩,一边把包着腌菜地青叶朝他推推:“你也尝尝吧?”
“嗯,我不吃这个。”
“那你那时候干嘛问那老太太这个呢?”我还以为是他有兴趣。
“这东西你以前没吃过吗?”
“嗯?”
我有点迷惑。
我好象吃过吧。不过我不记得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又是在什么地方吃过它。
“这种东西在蜀山,一年到头,每天早上晚上佐饭都有这个。不过我没想到在魔域,也能看到它。”
“哦?”
我愣了一下。
原来是在蜀山地那个时候吃过吗?我都不记得了。我只是隐约记得这个味道,所以
“蜀山邻近的地方。大多数都食用这种醋地。他们那里在制醋地时候会加一些白松霜在里面,所以叫白松醋。”
“咦?蜀山地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宜微微一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魔域的七心蛾能飞到人世间去,那么蜀山的醋出现在魔域,也不奇怪吧。”
“那你是说,那卖面的老俩口,他们”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我想了想:“那么,在我们之后去吃面的那个人呢?我也觉得他。不大象是魔域地人,气质不一样。”
凤宜含笑点头,缓缓说:“你能看出来,倒也不错了。你以前应该见过他,不过他现在换了个样子,所以你一时没认出来。”
“我见过他?”
我纳闷了。
“炎炎暑日长,青莲一茎香”
“青莲!”我呆了:“青莲道士!”
我想起来了!我当然还没有彻底遗忘这个人和这个名字!
“他他怎么”我意外之极:“他怎么会活这么久?他,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魔域?”
“活的久的修道之士,也不是没有的。当时桃花观的变故之后,蜀山青字辈的也损失了不少。从那以后就没青莲的消息,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遇见此人。”
太意外了!
我几乎觉得这,这事儿太过奇怪!
凤宜对着我质询的目光坦然以对:“我这里也没有答案给你。实话实说,我是想,这里可能会有旧识在,不过绝对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以前我和他没交情。只是见过两次面。”
凤宜当然不会说谎。
街上很安静,有地人家门口悬挂着灯笼,有的则是一片昏暗。魔域几乎很少有阳光,可是月光却不受影响。我想,这是因为此地属阴,而月亮,又是太阴星。或许此处正是凭恃这样独特的环境特点,才会成为魔域。
有人经过这里,是巡夜的。他们穿着一身黑,行走时迅捷无声。七人一组。快速的由街的一端绕过来。然后又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唔,严谨和京城有一拼啊。”京城的大街上都不用这么严查。主要是。京城里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里可不一样。人妖魔怪混杂居住。要出点什么乱子那可不是小事。
“他们都是魔?”
“魔也是人变的。”
嗯,看起来也和人差不多。其实那些和尚道士们将所有异类修炼的,称妖,称精。人死后变地,称鬼,而练了魔功的,不管是什么,都称魔。
所以这些魔兵,其实也就是修炼了魔功的人吧?
我们那里一说起魔域,认为这里肯定暗无天日,血流成河,飞沙走石,鬼哭神嚎呃,如果我回去跟我一洞的大大小小说起,我来了趟魔域,还在乐华城吃了面条住了客栈,不知道他们怎么说,怎么想?
“夜了,你睡吧。”
凤宜看样子,还是准备再打坐的。
我的一句话到了喉咙口,可是没有说出来。
脸却微微的热了。
我爬上炕,用被子把自己裹好,面朝着墙,对自己说,不要胡思乱想,快睡觉。
可是热地不光是脸大概被子捂的紧,身上也热起来了。
我从没哪个时候象现在似的,这么清晰鲜明的,可以察觉到他和我,离的那么近。
我的身体僵硬,不知道躺了多会儿了。平时睡不着还可以翻翻身,可是现在半边身体都快睡麻了,我也没有动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凤宜的声音:“睡不着吗?”
我激灵一下,本能的回答:“不,我睡着了!”
我说了啥呀!
沉默。
沉默。
凤宜哈哈笑出声来,我从来没听他笑的这么爽朗清亮,仿佛阳光下明澈流淌的溪水。
我地脸烫地都要烧起来了!
都怪他!
他居然还笑!
一二三
开始这段感情吧第二天凤宜继续很闲逸的,带着我们一众跟班儿去逛街。。他买了许多书,什么方面的都有。我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魔域的人也是人啊,也要过日子啊,看书写字也没有什么奇怪。要是哪天知道魔君也开科举让人考状元,我也不会觉得很稀奇了。
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吃了一顿很有乐华城特色的午饭。乐华城里的人对吃很讲究,并且什么东西都不惮拿来尝尝味,有一道菜叫糟酪鱼,我吃一口就吐出来了。酸臭酸臭的!我们几个谁也没有胃口,店小二见怪不怪,说这个菜本来外地人就不大能吃惯。他虽然脸上带笑,但是说到外地人的时候,还有有种城里人对乡下土包子的轻视。
我倒是完全不在意,别说在魔域了,就是在我们那地界,我也算是个地道的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被小二鄙视一下有什么关系?话说,朱英雄他们倒是唯恐被当成土包子,换了簇新绸缎衣衫,可是衣服不是太合身,款式也明显的有些不合时宜,总之,越发显的土。店小二的鄙夷藏在热情笑容后面,他们的粗神经一点儿没察觉,大吃了一顿,还要继续接着逛去。
凤宜说:“你们要玩,就多玩会儿吧,我们先回客栈去。”
我们在半路分开,我们回客栈,他们要去以繁华闻名的城西。
回去的路上,有个挑担子的小姑娘经过我们身边,她和我们擦肩而过,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低头看,她挑的篮子里有许多鲜花,一簇簇开的蓬勃旺盛。花瓣上还带着水珠,衬着绿叶,更显地娇艳美丽。
那小姑娘停下来,殷勤的对我笑着说:“姑娘,买朵花戴呀?这都是很好的鲜花,我们自家园子里种的。”
我摇摇头。不太好意思的说:“不用了,我不戴花的。”
“买朵吧。”凤宜打量着那个篮子,挑了一朵雪白地,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花。
“这位大哥真是体贴的,这花儿叫脉脉香,又叫两心花,您看这花,花芯是不是有两个?”
我好奇的也凑过去看。指尖拨开重重的挤在一起的花瓣,果然两个半圆的花芯连接在一起真神奇。象并蒂莲什么的那些花都是一枝开两朵,这种花倒是真正地双生连体花。
“好,买一朵。”
凤宜付了钱,两指拈着那花:“要戴上么?”
我摸摸自己今天的头发,笑着摇头:“不了,披头散发的不衬。”
他把花递到我面前:“送你吧,看你很喜欢。”
“好,多谢啦。”
可是我已经接着了花,他却还没松手。
我们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起。
我抬起头看他。凤宜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然后,他才松了手。
我顿时觉得,我手里拿的哪是花啊!明明是根烧红的铁钎子嘛!这么烫,这么
这个花叫两心花,又长成这个样子,就是傻子也明白拿这花送姑娘的意思。不就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而我又接了这朵花,那不代表了我我也有那个意思吗?
凤宜倒背着手在前面走,脚步好象显的异常轻快,衣裳头发被风吹地,显的那么飘逸他整个人,好象从到脚都透出“我很快活,我快活的飞上天”了似的感觉!
我拿着那朵花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凤宜停住脚,转回头来看我。
我也朝他笑笑,快步赶上前去。
我们朝客栈走。好象还和刚才一样。
唔。多了一朵花。
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觉得脸上发热,最近我总是好发热。
悄悄反手背贴在脸颊上。手背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是不是太快啦?
上辈子看到身边的同学谈恋爱。总是得男生写好些回纸条,约个半学期,才羞答答地答应到学校外面的小河堤上去见见面
在桃花观的时候,牡丹师姐,还有其他师姐,好象也不用人教,天生就会谈情说爱,耍手腕,使性子,欲擒故纵啊欲迎还拒啊欲说还羞啊这些统统无师自通,而且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不行,我觉得很笨。
我甚至不知道,接下这朵花之后,我该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用什么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如果他要牵我的手,那我让不让他牵呢?如果,如果他还要求别的,更多的,那我,那我
呃,客栈到了。
这一路净在胡思乱想。
这客栈里在地下,大堂里空气略显污浊,不过我们的房里被凤宜手指一弹,立刻清爽宜人。
“怎么老看那朵花儿?”
我在肚里呐喊:那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看你啊!
不过嘴上说的:“我怕它太快就谢了。”
“呵,就想这个啊,你地小脑袋,有时候真是不大顶用。”凤宜把花儿又接过去,手指尖有一点莹光,点在那朵花地花萼上面,然后再把花递回给我:“喏,这样就不会谢了。”
我看看花又看看他:“这样,它能开多久呢?”
“你希望,它能开多久?”
呃?
我答不上来。
花无百日红,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凤宜这一句,似乎另有他意。
我没回答他也没追问,从袖中抖出我们今天买的那些书来,我倒了杯茶给他,然后翻着看他都买地什么书。
大部分都是些闲书,我的意思就是,四书五经这种东西原来魔域也有哇?这种书在这里怎么会有市场呢?我摸起一本翻翻。又丢下。
都不是我喜欢地书。
唔,我喜欢看话本小说,但是又不要太俗套的公子佳人。大概这种书在魔域也一样难寻吧。
凤宜把他地那个窥术又使出来,我坐那儿看看街景,喝杯茶,再翻翻书。不知道朱英雄他们逛到什么地方去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坐在炕沿,一手挥出许多丝来,继续开始完善我的千蛛网。
这网当然没有一千层那么夸张,可是几百层可是有了。反正我闲着没事儿就弄这个,弄的层次越多,网越坚牢,我越有安全感。这可是我的防身法宝呢。怎么可以不下功夫认真对待?
凤宜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织网织的异常起劲投入,没多会儿功夫已经织好的部分就堆在脚底下,把脚背都给埋了。
凤宜忽然说:“还想吃昨天面摊儿地那面条么?”
“你不是说卖面条的夫妻有古怪么凤宜摇头:“我可没那么说。”
我把手里的网一拢,屋里满地的白茫茫的蛛丝顿时都消失不见了。
“也好。”
我们顺着昨天走过的路去那面摊,可是巷子尽头却是空空如也。
我转头看看,没错,昨天就是在这里吃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