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组成的小乐队,帮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影剧院广场上募捐。
小女孩木木地抱着那个上面剪开一指宽的口子的小纸箱站在街边,一声不吭地忽闪着眼看着面前瞅着她的的人们,小乐队在她后面敲着架子鼓拉着手风琴弹着吉他,他们的头顶上打着一幅天蓝色的横幅,横幅上用红字写着这小女孩的母亲得了脑瘤,希望人人献出一份爱心来,帮小女孩挽救她母亲的生命。
这阵势已经三天了,他一直怀疑这是个骗局。但看看摆在桌子上的相关证明,确有其事。尤其是这个小乐队的成员,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市大学,证明他们确实是市大学里的学生。既然第三天了,他们还能坚持,说明确实能募捐到钱。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有捐钱的人。他忽地想:“自己要是能变成个小孩就好了,也能站在这里借个名募集钱了!”——是呀!小女孩!小学生!向自己的学生募集呀!自己有五十六个学生,一人一百块钱不就解决问题了?他高兴地跳了一下,可随即心沉下来:“你募集得有过硬的理由呀!要不,小学生好哄,但他们的家长不答应呀!难道你也学这小孩,说自己的母亲得了脑瘤?”
是呀!又是理由!他真是头痛欲裂!但没办法,还是面对理由吧!他就揪着头发想理由:“募集这个办法不好,你的说出为什么而募集,而且人家还得靠实一番才决定是否募捐给你的,这就如同让人家投资做生意一样,没个好项目是说服不了人家的,不如向家长们借。可是,借你也得说出个过硬的理由呀,虽然你可以用不方便说来敷衍过去,反正我到时候还你们的钱就是了,但是,这反而越发引得众说纷纭起来,势必造成不良影响,白校长还不过问?因为自己吸取了在复兴镇的经验,就想走到哪儿都和校长搞好关系的。”
他就觉得借这个办法也不行,那到底用个什么办法呢?
下午,他坐在办公室里备课,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的办法来向学生筹钱呢?这办法总行!”
原来,但价钱才五十八元。
他又筛选出一本数学教辅书来,一看价钱是五十元。他就网购了一套,又赶紧给小头目打电话,央求人家再宽限十天。小头目威胁了他几句也就答应了。
等教辅书一到,他就让学生把家长叫就能到了学生的手里。
家长们嘴上应承着说好,但第二天没有一个学生把钱拿来。他就煽动学生们,因为总有赶着巴结老师的学生,为了博得老师的夸奖会玩命地拧父母的,果然,第二天上午就有一个学生拿来了钱,他大大地夸奖了一番,下午,就又有几个学生拿来了钱。小学生们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只要有人给开了头,就像过河的羊一样一个学一个,很快就成了雪崩之势,第四天一大早,他刚进教室,学生们就呼啦一声涌向讲台,一个个举起手来扬着手里的钞票直喊我也要买
当他拿着六千零四十八块钱,直觉得像在梦里。但他马上想到了,用余下的一千零四十八块钱,再加上自己这个月的五百块零花钱,先还清了银行的借贷,再让这位银行的同学给自己借贷出六千零四十八块钱来,到时候还给学生,说那套书出版社不出了,事情不就了结了?至于父母的房产证,只能再压在银行了,等父母发现了房产证不见了再说。
这个想法让他激动不已,因为他不怕一个月期限到了被学生和家长追着要书或者退钱了。而自己用一年的时间会轻松地还了银行的借贷的。想到这里,他赶紧给那小头目打电话,问人家去哪给他交钱。那小头目就说了个地方。他去了,等了好一会儿,那小子才打的来了,大大咧咧地接过他递给的钱,把烟叼在嘴角,歪着头,眯着被烟缕不时扫着了的那只眼睛,把钱数了一遍,就往兜里揣就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他战战兢兢地:“你别整错了人。”
小头目瞪他:“你小瞧我们的能力了?”
他赶紧说不敢,就唯唯诺诺地走了,直怪自己多嘴:“摆脱这个魔鬼就行了,他爱整谁就整谁去。”
等他平静了下来,心里生出些庆幸来:“万幸按时交钱了,要不,那小子把事儿办了,我再去哪儿找个五千块钱出来呢?”
可是,心里还是不由得想:“那小子真要办事儿,最好还是别整错了人。白花了钱不说,还无缘无故地结个仇人。”
就不由得一下班就要从赵雅丽的单位前晃过去,要不然就留意窃听器里赵雅丽的单位的动静。
第三天上午,他从窃听器里听见赵雅丽的单位里议论纷纷,不时听见人们提王海的名字。他就心跳如鼓,知道小头目把事办了。
中午,赵雅丽一回家,气势汹汹地问他是不是找人收拾了王海?他不由得脸色一变:“赵雅丽这么轻易地就怀疑到了自己,王海能不怀疑吗?不好!”
但嘴上坚决否认。赵雅丽再三盘问,他就是不承认。赵雅丽瞅了他半天,才将信将疑地默然坐在了沙发上。他就装模作样地问赵雅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赵雅丽告诉他,王海被三个人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被找来块儿烂砖头垫在膝盖下跺断了小腿。临走,领头的笑嘻嘻地对王海说:“兄弟,有什么事儿要办就找我黑龙。”
王海哭道:“平白无故的就被你跺断了小腿,我有天大的事儿还敢去找你了?躲都来不及呢!”
黑龙嬉皮笑脸地说:“你的腿哪是平白无故地被跺断的,你还是得罪了人了。赶紧去医院吧。有事儿找我。”
赵雅丽说他们今天上午得了消息,中午下班后就一起去医院探望王海。王海就把被打的经过说了,说黑龙说得对,自己是该去找黑龙的。等他弄清了是谁下的黑手,一定雇黑龙用同样的手段回敬对方的。所以,她担心是李全江干的,才一回家就追问他的。
李全江又向她保证不是自己干的,赵雅丽才忐忑地作罢了。
见赵雅丽替自己担心,他像得了一块儿肉的哈巴狗一样的欢喜,但同时又提心吊胆了起来:“王海很快就会知道是自己干的了。他妈的,这黑龙真是两头吃呀!他要是不那么说,王海会往遭人暗算这方面想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去袭击王海呢!这小子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怕,觉得还是从黑龙那里摸摸底为好,最次也得和黑龙沟通沟通,让他不要答应王海收拾自己。他鼓了一天勇气,在傍晚时拨通了黑龙的电话。先是客客气气地问黑龙事办的怎么样了?黑龙不满地:“信不过我?”
他连说不敢。黑龙:“老子不像你,婆婆妈妈的。你去市医院骨科病房跑一趟不就知道了。”
就要挂电话。他赶紧说:“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黑龙不耐烦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你不应该和他说那样的话呀。”
黑龙:“什么话?”
他就把那番话呐呐地说了。
黑龙:“这么说,你连老子收拾那小子的细节都知道了?那你他妈的还绕什么绕呀,找抽呀!老子和他说什么话关你屁事!”
他赶紧说:“我是怕你才那么说的。”
黑龙这才气平了些:“你小子还是个杂牙的雇主呢,对我的活儿还吹毛求疵呢。”
他连说不敢,只是说黑龙对王海那样说了,王海很容易就猜到是他找人收拾的他的。
黑龙笑:“那是他的事了,反正我没说是你让我干的。你呀,干我们这一行也不想结仇,我这样说,是让挨整的人明白,他挨整怪不着我,你明白了吗?笨蛋。”
他:“你不至于为他再办这样的事吧?”
黑龙恼了:“他妈的,这与你何干?”
就挂了电话。
正文 三十五章 让她呆在家里
王海的威胁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只要一上了街,他就不由得警觉地向前后左右看,稍有异常就惊出一身冷汗来。更让他担心的是,要是他在校门口遭到袭击,让师生目睹了自己的狼狈,他还怎么在学校露脸呢?
因为人们一定要弄清自己为什么挨打,一时间就会谣言四起,异样的目光会把他分离出人群,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了,因为在复兴镇这样的苦他受够了,因为在别处挨打,他可以编造个谎言来遮掩,反正学校没人看见,所以他在进出校门时格外的小心。
更可恼的是他的想象力助纣为虐,把自己遭人殴打,尤其是被人跺断腿的疼痛无限地渲染着,吓得他情愿去死来避免将临的这场灾难。
他精神恍惚,日渐消瘦。不料,这天白校长却叫他到了校长办公室,严肃地对他说:“小刘呀,你的工作我是肯定的,但你的形象我不肯定。你说你老戴着个耳机像什么呀。再说,小学生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都学了你戴着耳机整天听音乐,他们还能学习成了?小刘,不是我为难你,是老师和家长们为难你呀,你要再不改这个毛病,我不得不考虑你的去留了。”
李全江唯诺连声,说一定改这个毛病,心里却连说糟了,再以后自己又对赵雅丽要两眼摸黑了。是呀,王海是住院了,还有出院的时候呢!还有,赵雅丽别的男同事男同学男朋友随时会变成赵雅丽的追求者呢!更可恼的是马长青,这一向给赵雅丽的电话又来的勤了,还有,那个李行长又给赵雅丽有事没事的打了两个电话了只要赵雅丽不再眼前,他实在是片刻也离不开窃听器的呀!
恍惚间他听见白校长在叫他,一激灵,把纷乱的思绪从眼前抖落了,才看见白校长惊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他:“小刘,你到底怎么了?”
李全江赶紧说:“我没什么呀。很好呀。”
白校长不好意思明说,就谨慎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饶是这样,李全江已经感到了侮辱,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确实像脑袋里有毛病呢?他脸通红,说没什么,这几天感冒了,老集中不起精神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全江心里有点儿慌,赶紧说,是出版社那里卖断货了,要不,书早回款你都给打过去了?”
李全江:“只给了一千定金。不过,是他们违约,没按时寄书,这定金是该退给咱的。”
白校长:“那就好,赶紧催对方退给咱,好赶紧把钱退给学生。好了,小刘,好好干,改了你这个毛餐是个好老师呀。”
李全江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不敢再戴着耳机了。他顿时觉得赵雅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自己对她没了抓拿,这种无能为力使他像梦魇中的人看着老婆和人家睡觉,自己想动却动不了那样的干急没办法。他又开始猜疑此时此刻赵雅丽在干什么,这使他老是丢东忘西,走思梦梦的,什么也干不好。但有一件事他干好了,那就是先还清了贷款,又用房产证贷出款来,把钱还了学生。
这时,他和赵雅丽早搬进新房住了。母亲和赵雅丽闹不对,尽量瞅赵雅丽不在的时候来看他。见他这一向精神恍惚,萎靡不振的,就来的勤了些。望着疲惫的母亲,他就让母亲以后别来的这么勤了,早点儿回家休息,自己没事儿。母亲见他省的心痛自己了,很欣慰,就对他说,还没事儿呢,脸都瘦成一条子了,还没事儿,听妈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他拗着不去,没法,母亲就给他买些补药来,他也不吃,弄的母亲也是日渐憔悴了。这天,母亲对他说:“江儿,妈说了实话你别恼,行吗?”
李全江不吭声。母亲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肯定了自己说了实话李全江可能不恼,才说:“你的病灶在心里。”
李全江抬头看着母亲。母亲赶紧说:“是你不放心赵雅丽,呕决成这样的,是吧?”
李全江低下了头。母亲就发开了牢骚:“你说现在的媳妇,都成家了,还和做闺女时一样的搔首弄姿,卖弄风情,野得不着家,这是个什么世道呀!女人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只记得谈情说爱这一件事了!”
李全江:“妈!”
母亲赶紧刹住牢骚话说:“江儿,妈有一个办法,能让赵雅丽呆在家里。”
李全江看着母亲,母亲赶紧说:“你让她生个孩子不就呆在家里了?女人嘛,只有孩子才能拴住她的心。”
李全江白欢喜一场,懊恼地说:“不是给你说了嘛,赵雅丽说她不到三十是不生孩子的。”
母亲笑:“你呀!太老实了!你先想法让她怀上了呀。”
李全江:“怀上了她还能打掉呀!真是的。”
母亲胸有成竹地笑:“儿子,只要你能让她怀上了,打掉就难了!我跟你说,不光妈擩着双手等着抱孙子了,她妈也擩着双手等着抱外孙呢!到时候你一通知我们俩,嘿嘿!别看我们一直闹的像仇人似的,在这件事上一定能联起手来对付赵雅丽的,一定能让她生下个孩子来的。”
李全江眼睛一亮:“妈,这是我一辈子听到你最高明的一个主义。”
但他知道母亲的观点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女人,孩子能拴住了?但他知道,这个办法把赵雅丽拴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现在呀,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知道赵雅丽做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他准备插进去的时候,头歪在一边儿,闭着眼,一副迷离恍惚的样儿。这时,赵雅丽的警觉度最低,他足以一把把避孕套从阴茎上捋下来。他就掐算着日子,在赵雅丽经期来临的前几天天天缠着赵雅丽做爱。事后就天天留心着赵雅丽的肚子,真希望它立马就大起来,但看上去老是平平的,他就不由得对自己精子的质量疑神疑鬼的,真想去医院做个鉴定,但那实在是难为情呀。
这一时期,他的注意力都被赵雅丽的肚子和自己的精子质量问题吸引住了,暂时忘了王海对自己的威胁,也放松了对赵雅丽的监听,因为他想:“你这秋后的蚂蚱只管蹦吧,看你肚子大起来了还能蹦得动!”
这天来了赵雅丽的两个男同学。李全江不抽烟,家里又不来什么客人,所以,没注意备用的烟什么时候完了,或者搁在了哪儿。两人临时满世界找,真希望一盒烟就藏在什么地方,好摆脱这恼人的尴尬。是客人自己掏出烟来笑着说别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