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胆子忒下,愣是不敢质疑母亲大人的权威。
他们走的很快,应该说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的一干二净,而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尾声
“怎么?”原本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报纸的他,突然抬头问我,“要出门吗?”
“啊恩。”只有两个人住的房子中到处都是尴尬的气氛,我快透不过气来,“出门去买菜。”
“我陪你。”他放下手头报纸,站起身。
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绝他之前,他已经拿了一件风衣,走到我的面前。
“把衣服穿上,虽然已入春,天气也凉。”他把衣服披我身上,开了门,就去开车。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我之所以要出去,就是不想呆在只有我们两个存在的空间。”
有过了一次在农贸市场大出洋相的经历,我就打死也不敢再去,所以当他问我要去的地点时,我明确的告诉他除了农贸市场,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我瞥见他偷笑了一下,极浅,但也确切地笑了。
“笑什么?”习惯性的问了句。
“没什么。”他掌握着方向盘,两眼注视的前方,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笑意更浓,“买菜的人居然不去农贸市场。”
我刹时脸一红,仍旧狡辩道:“去超市一样,买东西方便。”
他不再说什么,按照我的旨意朝超市方向前进。
最后的结果,我们两个人简直被人以为是去抢劫超市的,有谁见过,进去只是拿东西却连看都不看物品一眼的吗?
整整三大车篮!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些什么,买东西的时候脑子又神游,居然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我朝旁边白了一眼,意思是怪罪他怎么都不提醒我。
他耸了下肩,说了句:“买好了就回去吧。”
然后我们推着一大车篮蔬菜,一大车篮零食和一大车篮生活用品再众人的眼神关注下开车离开。
回到家,我以女性煮饭是天经地义的事为由,把他关在厨房外,吁了一口气,看向满满一冰箱,还有一些放不下而散放在地上的蔬菜,感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该死!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胡乱弄了些菜,虽然离婚四年,我也自食其力了不少,可烧菜对我来说,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从以前屈指可数的烧饭次数来看,我是绝对不精通的。
看了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品,真的是只有摇头的份,这真无语。
但是,这样的东西看起来还真的很眼熟,是的,没离婚之前我煮的菜也是这样的。
一个错误的思维跳跃又让我想起从前,现在我的脑子就像是一盒不断重复播放的无声电影,所有快乐和不快乐的生活在脑子里闪现,然后搅乱。
“小影?”他关切的声音传来,把我从混乱中拉回,应了声,便打开门端菜出去。
我们无声地低头吃着饭,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很快的垂下。
不知道他有没有像我一样。
思维虽然还是很混乱,但是我知道大致的最后情况是越来越朝着原谅他的方向前进。
那是因为经过了那一次的生离死别,发现自己还是爱他,爱到骨髓的那种,以前很自然的和他分开,是因为知道他还和一起生活在同样的天空下,内心深处还抱着能重逢的希冀。可是如果真的发生那件事,那么我的世界将会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只知道,天空的颜色在我看来一定不会是蓝色,而是灰黑色,没有阳光的注入,也没有了丝毫的温暖。
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我还在害怕他的再一次的不留情的背叛,因为别人都说男人有了第一次,而女人又原谅他的话,就会有第二次。
他会有第二次吗?
每次想到这里,就自然地强迫自己停止思维,我不要再想,害怕那个令我不知所措的结局。
“怎么了?”他放下碗筷,关心地望着我。“为什么直摇头?”
“没事。”我朝他笑笑,眼里尽是勉强。
“”
他不再说话,一直到我们回房。
“有些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些。”
“我”我欲言又止,害怕说出来了以后会打破我们现在平静的生活。
“是因为那件事吗四年前的事?”他说得极淡然,可我看得出他眼中的悔恨。
“这个睡觉了,别再说了好吗?”
“不,让我说完。”他显然有些激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件事,但是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自己的行为。”
“我不知道怎么会和李副总有那种关系的应该说我不知道当初怎么会想和她唔”他的手遮住眼,显出很颓败的样子。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知道了一件事,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居然是她,居然是他以前的秘书,而她现在却当上了副总,他居然一直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没有话语,我直接关灯上了床,没有再理他。
会接到李可芬的电话,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因为总觉得我会和这个女人单独谈上一谈,因为他。
来到咖啡馆,却发现她已经入坐了,今天她好象没有化妆,脸上毫无血色,吓人的惨白,两个黑眼圈深深的,这是整夜未归的人才会有的。
她的头发已不再是以前的长波浪卷,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短发,直直的,很服帖。
我坐下,朝她说了句:“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我看见她的背脊明显地一僵,本来正在不停搅拌咖啡的手也停在那里,仿佛定格。
“是吗?以前很多人都这么说。”
“以前?”
“是啊,都说短发比长卷发更适合我。”
“的确如此。”
“你不觉得可悲吗?”她忽地抬头,直视我的眼睛,我在她眼里看到了绝望。
“我留长发,只是因为在他心里只有那个长发的影,可是即使如此,我不是你,也不可能取代你。”
“姚疏影,你是笨蛋你知道吗?要不为什么会傻傻地把他交出来,而且一交就是四年,你真傻,真傻也真幸运,四年来,他居然没有看别的女人,只是因为对你的忏悔,因为那一天的错误!”
“我”
“可是我又何曾不傻,要不然为什么会痴恋他六年,他离婚后,又放弃别人的求婚,苦苦的等了他四年,盼望着他的垂青,可是我等到了什么?他同你再一次结婚的消息!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讽刺啊!”
“为什么一定要他呢?”
“因为我像你一样小心眼,一生只认定一个人!”
我不再说话,我也许是真幸运的人。
“你知道我同他做过吗?”她两眼瞪大了看着我,眼中不仅仅是恶毒,还有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我的心一凛,虽然早已知晓,可心中还是不免泛起酸意。
“呵呵,那天他抱着我,可是嘴里却喊着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你不要说了。”我遮着耳朵,害怕再听见什么令我心碎的词眼。
“怎么,不开心了?哈哈。姚疏影,你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而且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女人。既然你丈夫这么爱你,又怎么会自愿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呢?”
“我只是在他喝的东西里放了Viagrene而已。”
Viagrene:含有天然草药精华(其实都是激素),能刺激性欲。这个我是知道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傻傻的把丈夫贡献出来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表情冰冷,我是在恨这个人,因为她,我同他错过了四年的时间。但是又经不住同情起她来,我和他在浪费时间的同时,她又何曾不是在陪我们一起蹉跎岁月呢,而且最终她还是个局外人。
“因为我爱他呀。”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那么,我请问你,夫妻间的态度是像你那样的吗?丈夫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他坦白向你承认,你却什么都没有再问直接同他离了婚,难道这就是你对婚姻的态度吗?”
“我”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确最近我一直在审视我自己以前的态度,可今天被她这么一说,却突然间明白,原来我以前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你知道他的公司吗?关心过吗?当时他的公司要重组要改名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对他的工作一向漠不关心,而且还时常任性的埋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我。
“在公司面临危机的时候,你这个妻子有没有过一丝体谅与关心哦,是哦,那时你正好同他离婚了。”
“啊!”我惊讶出声,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我只顾着自己的伤心,哪里又有看出他眼中的憔悴。
“你就只想着你自己,自私,无情,冷酷!”她的话我句句答不上来,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就像是砍在我心上。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爱?”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我讲,是了,是我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讲,我是一个自私无情冷酷的女人,在自己伤心的同时也在狠狠伤别人的心。
“抱歉,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我抓起包就往往家里跑去。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次算是白跑回来了,不过也好,本来一路上就想着有好多话要同他说,要问清楚,但真的到家了以后,就踌躇不安,心里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现在既然他不在,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缓冲一下心情。
走进房间,把窗帘拉上,换了一套居家服,随便找了一张碟,便躺床上半休息,半等待。
直到我反应过来我自己播放的片子是什么,早已为时已晚了,我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慌期。
不必有所怀疑,我看的正是恐怖片。
打从以前开始,胆子就忒小,对于恐怖片之类,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所以家中也不会有什么此类片子,而他,当然也不大会买,因为本身工作的繁忙,使得他一年都看不上几回电影,再加上我的排斥,他就更不会购买了,所以我敢肯定的打包票,一定是小一缠着他外公外婆偷买的,现在的小男生对这类东西据说非常感兴趣,虽然小一年龄尚幼,不过从小就已经很有“男儿气概”了!
电视画面有越来越诡异的趋势,我把头蒙在被子了,两手在床柜上胡乱摸索着,可惜并没有找到我的目标——遥控器。
晕,放在电视机旁边了。
我实在没这个胆跑到电视机旁去关掉,只好再把自己用被子盖得严实,食指塞住耳朵,以期能挡住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可是越是强烈的排斥,却越是听得清楚。
心中越是对这类东西害怕,恐惧却越是会无孔不入。
耳朵里逸入的鬼哭的声音终于全部传入了脑中,发怵!
我把被子压得更紧,可是一下子又透不过气来,本能的伸出头透气,那凄厉地声音更甚。
人呢?家里为什么没有人?
韩逸尘,你死到哪去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
害怕到极点,居然很没样子地大哭起来,好似哭声可以盖住那恐怖的惨叫,于是越哭就越大声。
在我喉咙快哭哑的时刻,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轻轻的咯哒的声音仿佛给我了极大的勇气,我忙冲床上跳起,也不顾现在的丑人模样,就朝楼下冲去。
看见的是他满是惊讶的眼,我一个箭步,就扑进他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他显然对此刻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哪里好一会儿,而我也只顾着靠在他的怀里哭。
其实这有点像小孩子撒娇的意味,小时候自己走路摔交跌疼了,如果身边都是陌生的人,我是觉不哭的,待到回到家,看见疼爱我的人的脸,心里那股委屈劲便一股脑儿全出来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听得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温柔的抚摩我的头发,拥着我走到沙发前坐下。
“放心,我只是出去一下,不会不回来的。”他把飞机失事那件事同这件重合起来了。
“才不是,我才不是哭这个呢。”我揉了揉哭肿的眼,把他递给我的纸巾拽得紧紧的。
“那个是给你擦脸的,不是试你的手劲的。”他瞥了一眼我的手,笑着说道。
“那你是为什么哭?”
“电影好恐怖。”说起这个,我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管它是否没面子,管它我已经快三十人了,反正害怕,反正有人疼,我就是要哭。
“恐怖,那可以不看啊,跑过去关了不就行了?”
“可是遥控器放在电视机旁边,我不敢去关。”
笑声。
该死的他居然笑得出?是谁害得我现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超级没面子的?他居然敢给我笑出来!
我不管自己现在还正在哭,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就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现在还害怕吗?”他敛住笑意,询问我。
再白了他一眼,瞧他憋得那么辛苦,干什么呀,想笑就笑,哼!
“你干什么出去都不说一声!”这是迁怒。
“我如果早知道你会赶回来看鬼片以至与弄到如此狼狈,一定会早回来的。”他这是讽刺。
“你!”说了一个字,发现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于是就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你你你个没完起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对视着我的眼睛,问道:“你今天同谁见面了,为什么会?”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态度的改变觉得奇怪。
其实我说不清是否已完全原谅了他,只是心中一消除了疙瘩那是事实。
正经的坐好,我喝了一口奶茶。
“你今天同李小姐碰过面了。”
“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了你和她的事一些我不知道,可能你也不知道的事,她说你当初是被陷害的,恩,她在你应酬的时候喝的酒里放了些东西。所以。”
“”他没有说话,抽出一根烟,点上。
我知道他忘了自己不在我面前抽烟的话,但我不介意,现在也许尼古丁才能让他冷静一下吧。
深吸了一口,他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眉头纠结。
“我们错过了四年因为她。”
我听得出他话语中有怨恨同内疚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