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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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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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忽然又酸又胀,眼泪涌进眼睛里,他连忙把它吞回去。萧然,你不能再流泪,你的眼泪流得太多了。大哥不喜欢看到你软弱,更不喜欢看到你这样自暴自弃。
  
  “大哥是恨小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心求死么?”
  
  一句话就好像把萧潼心底的水闸突然打开,汹涌的情绪瞬间吞没了他。他呆了两秒,狠狠两巴掌打下去,却在萧然看不见的地方,举袖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小畜生,你怎么竟敢妄言生死?怎么竟敢轻贱父皇母后给你的这个身子?朕是恨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朕,可朕已经知道你后悔了、自责了,朕为你日日悬心,唯恐你在狼窝里呆着有什么危险。朕命龙朔暗中保护你的安全,时时向朕汇报你的情况”萧潼苦笑,就算是这个命令也下得含糊其词,全凭龙朔自己去领悟了。萧潼,你毕竟还是赌着气啊。
  
  “大哥”萧然低低地呢喃,拼命忍着泪,可心里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
  
  萧潼轻轻叹口气,把萧然扶起来,为他揉着红肿的臀部:“然儿,父皇母后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许自弃、不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许怀疑朕对你的宠爱,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寻愁觅恨,否则,朕一定不会轻饶你。记住了么?”
  
  萧然哽咽着应道:“是,小弟记住了。”
  
  萧潼满意地点点头,唇边又露出笑容,扶着萧然,让他躺到床上,又追问道:“你感觉身体有中毒之症多久了?”
  
  萧然慢慢蹙起眉头,陷入回忆:“约有二十天左右,小弟在密道中探到萧洵阴谋造反的真相后,明白一切都是他们布下的圈套,从头至尾,他们都是在利用我离间我们兄弟之情。于是小弟痛彻心扉,一下子病倒了。
  
  只有在病中是小弟最薄弱的时候,内力、精神都大不如前,那段时间是他们下毒的最好时机,所以小弟猜想就是在那时中毒的。
  
  凤巢谷一战,小弟动用了内力,所以毒性发作加快,症状已经十分明显。小弟本想回宫便向大哥禀报此事,立刻请太医医治。可大哥不肯见小弟,小弟便想,既然大哥不原谅我,我便一死了之罢了对不起,大哥,我错了,以后再不敢这样不知自爱、轻言生死了”
  
  说到这儿,他的身子忽然蜷曲起来,手脚一阵痉挛。
  
  “然儿,你怎么了?”萧潼惊呼。
  
  萧然慢慢举起左掌,伸到萧潼面前,掌心出现一个铜钱大小的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萧潼心头狂震,刚才太医看时还没有这团黑气。再看萧然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从他脸上流下来,嘴唇青紫,脸上皮肤下也隐隐泛起黑气。
  
  毒性发作得这么快!萧潼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自己还责罚了然儿,全不管他在忍受着毒药的煎熬!
  
  他腾地跳起来,冲到外面:“传太医过来!”
  
  两名太医正在偏殿写药方,跌跌撞撞地奔进来:“皇上,臣等已经拟下处方,请皇上过目。”
  
  “先将宫中最上乘的解毒药拿来给小王爷服,即使不对症,也至少先缓解他的痛苦。”
  
  “皇上,先帝在时,西域雪国曾进贡了几颗雪灵子,是用天山雪莲研磨成粉,搀和灵芝制成的。当时胡太医曾给先帝服过几颗,先帝的症状有所缓解。可世上的毒药千奇百怪,有些独门药方只有独门解药”
  
  “朕不想听这些废话!先将所有雪灵子拿来给小王爷服!”
  
  “是。”太医唯唯而去。
  
  萧潼又命人去传龙朔,他知道龙翼也有一些毒药与解药,即使不对症,有龙朔高超的内力,至少可以为萧然运功逼毒。
  
  龙朔在为萧然运功疗毒时,才发现萧然的内力已经十分雄浑。两股内力混合在一起,立刻掀起涛天之势。可当它们逼至膻中穴时,剧烈的疼痛却令萧然忍不住失声惨叫。本来积聚在这儿的毒性被内力一击,反噬的力量令萧然犹如经历十八层炼狱的折磨。
  
  那声惨叫活生生撕裂了萧潼的心,他见萧然已经痛得浑身颤抖,冷汗如雨,咬紧的唇上血痕斑驳,瞳孔已经痛得扩散,再也不忍见萧然这么痛苦下去,于是立刻下令龙朔住手。
  
  龙朔暗暗叹口气,道:“皇上,小王爷内力过人,但他自己也已压不住毒性的蔓延。臣的内力加上小王爷自己的,本来浩如江海,可是,只是徒增小王爷的痛苦而已。”
  
  萧潼脸色铁青,呆立半晌,猛地一甩袍袖:“朕立刻御审萧洵与柳圣俞!龙爱卿,你可愿意在他们身上一试你龙翼的酷刑?”
  
  龙朔躬身应道:“是,臣遵旨。”
  
 
                  
 第三十三章 波谲云诡从头说 
 作者有话要说:稍稍修改了一点地方,昨晚看过的就不用看了~~~  “大哥。”身后响起萧然隐忍着痛苦的声音,萧潼止步,心微微一沉。然儿,你又要为这些该死之人求情么?你受了他们的苦还少么?
  
  萧然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走到萧潼面前,抬起灰濛濛的眸子:“大哥,可否容小弟参加?”
  
  萧潼注视他片刻,轻问:“你不忍心见他们受刑?”
  
  “不,小弟只是不想让大哥受制于他们。大哥贵为天子,绝不能屈尊妥协,何况萧洵害死我们父皇,死不足惜。”萧然调整了一下呼吸,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容,“大哥,我好多了。相信我,毒一定有办法解的。”
  
  “然儿”萧潼觉得心里一暖,又隐隐掠过酸楚。然儿真是懂事得令人心疼,他宁可死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也要为父报仇。那双因为中毒而染上了烟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恐惧或担忧,只是那样的坚定与坦然。
  
  看着弟弟苍白失血的脸,萧潼的怒火已经在胸中掀起狂飙,可是眼里却是幽冷而深邃的冰潭。暗暗握紧拳头,萧洵,柳圣俞眯起的双眸中有利芒闪过,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审问他们!”
  
  明明是夏天,天牢的刑室里却仍然充斥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皮鞭锁链、火盆烙铁、站笼钉板、夹棍竹签,还有许多形状古怪、说不上名号的刑具,将整间屋子装点得犹如人间地狱。
  
  当一身尊贵的明黄色出现在天牢里,仿佛一注阳光穿透乌云,将整个天牢都照亮了。而他身边的少年又是一身白衣,白得宛如高山之巅的雪,绝世之美。
  
  萧潼轻轻伸出一只手,扶着身旁消瘦的少年,立刻有人为他们端来两把椅子。方峤、龙朔分别站在他们两旁,而五名皇宫侍卫则站在他们身后。
  
  铁链摩擦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沉重、拖沓、刺耳。萧洵被狱卒押着走进来,而柳圣俞则仍坐在轮椅上,被狱卒推着进来。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身穿囚衣。因为没有审问、没有用刑,身上还没有伤痕,囚衣也仍是干净的。
  
  看到柳圣俞仍然坐着轮椅,而没有被狱卒提进来,萧然心里轻轻松口气。看样子大哥给了他足够的尊重,没有让他丧失尊严。
  
  对于柳圣俞这个人,萧然始终怀着敬意。那个竹一般傲岸、坚毅、清冷、有骨气的男人,给了萧然非常好的感觉。即使身为对手,也仍然惺惺相惜。
  
  柳圣俞格外的安静,而萧洵眼里却似有幽幽的火焰在燃烧,眼底的不甘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却在见到萧潼兄弟时乍现恨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昂首站在萧潼面前,脸上的神情透出几分倨傲与轻蔑。牢卒狠狠踢了他一脚:“见到皇上,胆敢不跪?”萧洵被这一脚踢得重重砸跪在地,膝盖剧痛,脸孔有些扭曲。
  
  萧潼胸中的怒火已被压住,英俊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笑容,悠然道:“皇叔,你还好么?”
  
  萧洵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萧潼,双眸中的光影幽幽暗暗,如同一个已经受伤的魔鬼,虽然气势退了许多,却仍然躲在暗处,等着出来择人而噬。
  
  萧潼暗暗叹口气,萧然则闭了闭眼睛。原来,这个人一直装得那么好,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么?那张文人雅士的脸,背后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疯狂的欲_望,膨胀的野心,一直主宰着他,支撑着他度过这十四年韬光养晦的生活吧?
  
  “托皇上的福,我很好。”萧洵的声音很冷,还带着嘲讽的味道。
  
  当他把目光投到萧然身上时,眼里的恨意与不甘更浓,但同时又隐隐含着威胁。萧然向他微笑,脸色虽然苍白,面容却平静如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毒性的折磨。
  
  “既然皇叔很好,朕的兴致也不错,就让朕来听听皇叔的故事吧。”萧潼的声音沉稳而淡定,那种帝王的尊贵、雍容与睥睨天下的气势在不动声色中丝丝流露,萧洵微微眯了眯眼睛,遮住眼底迅速掠过的赞叹之意。恍惚想起当年那位年轻的帝王,在将他们一网打尽时,是那样高高在上、傲气逼人。
  
  柳圣俞也在看着萧潼与萧然,此时此刻的两兄弟,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同样纹丝不动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柳圣俞不禁有些变色,但只是瞬间,他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莫非要听先帝如何中毒之事?”萧洵笑了,笑得有几分张扬、几分得意。
  
  萧然狠狠握拳,指甲已经掐入掌心,可他唇边依然浅浅含笑,静静地听着兄长与萧洵的对话。
  
  萧潼脸上的笑容同样未变,可是双眸中的寒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满溢。萧洵的神情僵了僵,牵动一下嘴角,仿佛在抵抗那种无声的压力。
  
  “皇叔,请讲吧,朕洗耳恭听。”一字字出口,犹如冰水浇在烈火上,犹能听到“哧”的一声轻响。
  
  “其实,讲出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萧洵道,“不知皇上是否查了先帝内侍总管赵宏的经历?”
  
  “查过,他是瑞庆八年进的宫,从最小的太监做起,一步步往上爬,直到瑞庆十二年才爬到总管的位置。这个人,想必是你安插在皇宫中的?”
  
  “正是。”萧洵点点头,唇边又露出那种嘲讽的笑意,“其实,贵为天子又如何?九五之尊又如何?到头来竟然死在最卑微的小人之手。呵呵,我的皇兄,他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真相,不知道会哭还是会笑?”
  
  萧潼忍着,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萧洵。
  
  萧洵自己感慨了一下,接触到两双冷静得滴水不漏的眼睛,好像石头砸到冰层上,泛不起一点水花。他怔了怔,收敛起笑容,缓缓道:“皇上还记得瑞庆十二年昭月国王元飙与太子元曦来京觐见?他父皇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碰巧我也在京城,与他们不期而遇。那小太子缠着我,向我请教要为太子与几位皇子准备什么礼物,我便对他讲,太子喜欢各种香料,他宫中常焚龙涎香。听闻昭月国深山沟壑中有一种花叫做铃兰,香气袭人,是一种珍贵的香料。元曦便立刻派人飞马回去采摘,前来送给太子。”
  
  萧然听得不寒而栗,好歹毒的计谋,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萧洵就已经为今后的阴谋埋下了伏笔!
  
  “同年五月,赵宏被升为先帝的内侍总管,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恰好那年秋天,先帝积劳成疾,开始觉得气虚体乏、头晕目眩,而赵宏便趁机将铃兰磨成的粉一点点放在先帝药罐里。
  
  很少的量,慢慢积在身体里,慢慢发作,那些平庸无能的太医,尽管疑心先帝中毒,可谁也无法确诊,所以为了保命,他们谁也不敢声张。姓胡的那名太医算是最有资历的,好歹他给先帝服了些解毒的药,延长了先帝的生命。
  
  先帝驾崩,我逼赵宏向皇上提出自愿一死,为先帝殉葬。那时候我在迦陵的兵马已达到五万,也拉拢了朝中一些文臣武将,可我不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起兵谋反。我的计划是要让你们兄弟相残,让先帝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以血我当年之耻、报我大哥之仇,还有,为圣俞讨回公道!”
  
  萧潼轻蔑地笑道:“好个正义凛然的皇叔。当年谁不是为了抢夺皇位?皇祖父废长立幼,那是他觉得先帝更适合当皇上。萧澜死于先帝之手,那是他命中注定,天不佑他!你口口声声为萧澜报仇,为柳圣俞讨回公道。若是如此,先帝已死于非命,你早该罢手!分明觊觎这把龙椅,却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非因为由然儿出面,名正言顺,令人信服,你何必还要等上一年,将然儿诱入火坑?!皇叔啊皇叔,你机关算尽,却不料到头来反而败在然儿之手。朕若是你,早该找块遮羞布挡着自己的脸,或者干脆一头撞死了。可你竟然还敢在朕面前侃侃而谈,朕对你真是佩服之至。”
  
  萧洵滞住,脸上阵青阵白,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大侄儿竟然口舌如此犀利。
  
  柳圣俞至此已经忍不住,抬头对上萧潼深不见底的眸子,沉声道:“皇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自古皆然。无论真相如何,谁对谁错,你的史官必定会为我们写上罪恶昭彰的一笔。而你,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
  
  只是,我想请皇上法外开恩,放过王爷。此事从头到底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为王爷策划的。包括后来游说窦惠卿、劝胡雍辞官以及说出‘真相’,都是我一步步算好的。”
  
  “哦,照你这么说,胡雍并不知道是你们害死的先皇?”
  
  “他不知道,他一直怀疑的是你,因为他在你宫中见到了铃兰。我们只是劝他与我们结盟,共同在小王爷面前揭露真相,共同扶持小王爷。”
  
  萧潼赞道:“兰亭公子,朕早闻先帝多次夸奖你,说你对皇叔忠心耿耿,又兼智慧超群。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当年你把罪过一肩承担,先帝只判你膑足之刑,轻易放过你,放过皇叔。如今你想故技重施么?你觉得朕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么?”
  
  “会的。”柳圣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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