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好说好说,你好好干,今后一定能在城里混出个人样来。”
杜斌说着就朝外走,润发和赵吉乐连忙一路送行。送走杜斌,润发哈哈大笑,赵吉乐说:“笑什么?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润发说:“赵哥,我叫你赵哥行吧?”
赵吉乐:“当然行了。”
润发:“赵哥,你真行,装得太像了,一口一个俺爸,你能当演员。”
赵吉乐:“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公安大学有一门选修课,就是刑侦表演,这门课好玩得很,我考了优秀。”
润发向往:“唉,我这一辈子要是能像你一样当个警察,让我做什么都成。”
赵吉乐:“好啊,等这件事情完了,你把赌瘾彻底戒了,可以考警校,毕业了再报考警察,有什么不可以的。”
润发:“真的行?”
赵吉乐:“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有决心,保证行。我看了,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也不错,如果上刑侦表演课,即便不能像我一样拿优秀,及格是没问题的。好了,你先回去,我打个电话。”
润发回家了,赵吉乐拨通王处长的电话汇报:“刚才老板突然到润发家里来了,没说什么事,就是看看,还说要雇我当马仔呢,一个月给我1000块,过两天就让华哥来领我。”
王处长:“这件事情我得向局长汇报一下,由局长决定。最近他们可能有大行动,现在正在踩点子摸底,你一定要密切关注。”
赵吉乐:“还有一件事,老板用电话跟一个叫孙哥的人联系,好像那个人身份比他还高,老板挺听他的,他让老板办什么事儿,老板人手不够,要求他尽快解决,他没答应,老板只好顺应他,不知道这个孙哥跟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他的上线?他说要雇我当马仔,可能跟这个孙哥占用了他的人手有关系。”
王处长:“这个情况非常重要,我马上向局长汇报,你随时听我的通知。”
赵吉乐挂了电话,朝润发家里走去。
5
公安局,林局长办公室,王处长急匆匆推门而入,广林子正在跟局长谈话,林局长瞪了王处长一眼:“干吗?你的部下进你的办公室也是这个样子吗?”
王处长有点尴尬:“我有点急事,心里一着急就没敲门,局长有事我过一会再来。”
林局长:“你既然来了就进来,我跟广林子的事情不背你,我是说你缺少大将风度,遇到再急的事情事情也不能惊慌失措,忙乱忙乱能做到忙而不乱才行,这一点你还真不如广林子。说吧,有什么紧急情况让你慌成那个样子。”
王处长冲广林子作了个鬼脸儿,广林子昂着坑洼不平的麻脸故意作出得意洋洋的样儿,王处长说:“刚才接到赵吉乐的电话,‘老板’突然闯到周主席家,却又没说有什么事儿,可能是去看看情况。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重要信息,他跟一个称为孙哥的人打电话,好像那个孙哥安排他干什么,占用了他的人手,他要求把人手抽回来,孙哥不答应。由于人手不够,他就要拉赵吉乐给他当马仔,赵吉乐初步答应了。”
林局长看看广林子,广林子点点头,林局长说:“那就让赵吉乐顺水推舟,能进入他们团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儿,但是一定要百倍提高警惕,千万不能出任何危险,不然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王处长:“这方面我考虑了,赵吉乐刚去也就是当个马仔,没进入核心圈,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再说了,赵吉乐那小子贼着呢,肯定吃不了亏。我要说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关键是经过通讯追踪,你们猜猜那个孙哥是谁?”
林局长和广林子异口同声追问:“是谁?”
王处长:“刚开始我跟赵吉乐判断可能是老板的同行,甚至就是他的上家。刚才我到通讯跟踪台查了一下,吓我一大跳……”
林局长:“行了,别嗦了,快说,是谁?”
王处长:“是孙副市长。”
林局长和广林子再一次异口同声发问:“哪个孙副市长?”
王处长:“孙国强副市长。”
林局长和广林子第三次异口同声地说:“我的天啊,事情闹大了。”
王处长又补充了一句:“电话是从孙国强副市长的办公室打过来的,我们没有监听,但是信号追踪不会错,老板又把这个人称为孙哥,所以可以断定就是孙副市长。”
林局长蹙眉抽脸,好像牙疼,离开宝座在办公室转了起来,片刻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到我这里为止,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你们不能有任何措施,更不能随意对孙副市长采取侦察手段,这是命令。”
王处长广林子一起立正回答:“是。”
林局长又对王处长说:“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跟广林子商量,现在看来这个案子不是一般性的贩毒案,涉及的问题有深度,所以我想成立一个专案指挥部,我当组长,你们俩当副组长,把缉毒处跟刑警队的警力集中起来。刚才广林子还跟我讨价还价,不想直接参与这个案子,说是你们缉毒处的事儿,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怕你们说他看案子有了突破插进来争功,王处长,你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吧?”
王处长:“他自己小肚鸡肠,我历来是破案为重,分工不分家,主张精诚团结,一心破案。”
林局长对广林子:“我说么,人家王处长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啊,这一方面就是不如人家王处长。”
广林子百口莫辩,苦笑着说:“好好好,算我小肚鸡肠,我无条件执行命令行了吧?”
林局长:“那就定了,从现在起专案指挥小组正式成立,缉毒处、刑警队的警力由专案组统一调度。眼下最主要的就是让赵吉乐跟那个华哥去跑龙套,随时就近掌握他们的情况,周主席家里另外派一个比较精干的人过去监护。”
6
钱向阳办公室,钱向阳正在跟即将到香港赴任的代理驻港办事处主任、市财政局刘副局长谈话:“刘副局长,市里决定让你接替臧主任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困难吗?”
刘副局长:“别的倒没啥,就是我这个人不善于迎来送往应酬,对那边的情况也不熟悉,怕给工作造成负面影响。”
钱向阳:“你没想想市政府那么多干部,为什么偏偏派你去?”
刘副局长:“想过,没想出来。”
钱向阳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门朝走廊窥探了一番,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严实,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这副样子让刘副局长紧张起来:“钱市长,有事啊?”
钱向阳:“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谁也不能说,连你老婆都不准说。”
刘副局长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别的优点不突出,好在就是一个字:嘴严。”
钱向阳:“数都数不清还当财政局副局长呢,嘴严是两个字。闲话不说了,你知道这一次对你的任命是经过我跟赵书记商量研究,反复斟酌从市政府干部里专门挑选了你吗?”
刘副局长:“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
钱向阳:“不光是信任,还有责任,你这一次去,别的事情可以往后放放,我们给你时间慢慢熟悉情况,熟悉业务。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须刻不容缓的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得扎实、准确。”
刘副局长:“什么事?”
钱向阳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两个字:“审计”。他的表情再配上说话的口气,让“审计”两个字显得格外沉重。
刘副局长不解:“审计应该从审计局派人啊?怎么让我去?”
钱向阳:“你是不是不懂审计业务?”
一般的人都怕领导认为他不懂,从政的人更怕领导觉得他不懂,而且刘副局长作为财政局副局长确实不是不懂,于是连忙表白:“财政局也有审计业务,业务上我懂,没问题。我只不过觉得如果要审计,有审计局,用不着我们插手。”
钱向阳:“既然你懂,就由你审计,先审计最近两年的,老账扔着别管,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跟老臧交接工作的时候一句也不能露,等他走了以后立刻开始,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或者赵书记联系,除了我跟赵书记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说。”
刘副局长:“我就怕一个人进度会慢,时间会拖,能不能再配一两个人?”
钱向阳:“不能配人,就你亲自干,夜以继日,不能拖。而且要准确,不能含糊其辞。尤其要注意名堂不清的资金往来。”
刘副局长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钱市长。”
钱向阳:“那就好,我也不多说了,你去做做准备,尽快动身。”
7
张大美在认真地看着起诉材料,陈律师在一旁和鼠目闲聊。鼠目悄声对陈律师说:“她说这几天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背后老有人盯着。”
陈律师:“是吗?怎么会,藏到这除了你我她三个人以外,没别人知道啊。”
鼠目:“也可能是她多疑,”放低声音补充了一句:“这就叫惊弓之鸟。”
虽然他声音很低,张大美仍然听到了,转身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谁是惊弓之鸟?你才是呢。”
鼠目:“惊弓之鸟怎么了?得看是什么鸟,你属于高档的惊弓之鸟,比如孔雀、凤凰之类,绝对不是麻雀、乌鸦之类。”
张大美娇嗔地骂他:“油嘴滑舌,鸡和鸭子一锅煮,能看明白的就是一张嘴。”
陈律师:“诉状没什么问题吧?”
张大美:“已经都立案了,诉状已经交上去了,现在有没有问题也不重要了吧?”
陈律师:“还是有必要认真看看的,有什么新的证据、诉求在庭审的时候还可以提出来。”
张大美:“开过庭之后,看看他的态度再说,如果他还坚持不离,我再向法庭提供新的证据,这些证据提出来问题就严重了,他也明白,我估计用不着提供他就会同意我的要求。”
陈律师:“但愿那样,如果能那样,事情也就简单了。”
鼠目:“恐怕未必,我的看法跟你们不一样,这件事情善了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
张大美:“他除了应诉还能有什么办法?继续诬蔑我有精神病?”
陈律师:“那已经没用了,我已经把省精神病诊治中心的鉴定报告交给法院了。”
鼠目;“你不怕他杀人灭口吗?”
陈律师哈哈大笑:“你这是警匪电视剧看多了吧?要杀也用不着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再杀,早杀了不是更省事。”
张大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早点死?”
陈律师:“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孙国强像他说的要杀你灭口的话,不会拖到现在,现在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果这个时候你出了事,那他就是第一嫌疑人。那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干,风险太大,而且很可能要把命赔上。”
鼠目:“行了,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刚才说的话我听着也别扭。”
陈律师:“话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刚才你不是说张大美老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吗?会不会是孙国强真派了什么人盯上来了?如果那样你们还真得万分小心。我可是相信直觉,尤其是女人的直觉。”
鼠目说漏了嘴:“没事,我现在是二十四小时监护。”
陈律师看了看张大美,张大美脸红了,陈律师也就没有再追问,说:“先就这样了,等着开庭吧。最近没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省得他们通过我摸到这儿来。”
鼠目送陈律师下楼,陈律师坏坏地笑着:“你小子现在是破屋藏娇啊,孤男寡女整天呆在一起,如果让孙国强抓住把柄,你们说不清道不明,想要离婚难度就大了。”
鼠目:“我们是清白的,张大美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那种人。”
陈律师:“我相信,就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
鼠目:“别人爱信不信,我不在乎。”
8
省委主管干部和人事的吴副书记办公室,秘书带着孙国强进来,副书记过去跟他握手,孙国强:“真不好意思,打搅吴书记了。”
吴副书记:“跟我客套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明一下,我这儿可不是什么三宝殿,你随时可以来。”
秘书问:“吴书记,还有什么事吗?”
吴书记:“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秘书退了出去,吴书记:“坐呀,我这儿有今年的新茶,来,尝尝。”说着,亲自动手给孙国强沏茶。孙国强受宠若惊,连忙接手:“我自己来,不敢劳书记大驾。”
吴副书记:“还是我来吧,你是客人。”沏好茶,坐定,吴副书记问:“你匆匆忙忙跑过来有什么大事呀?”
孙国强:“挺长时间了没见吴副书记,今天抽空专门来看看您,也没什么大事儿。对了,我最近碰到了一幅字,据说是吴道子的手笔,我也看不出真假,吴副书记是内行专家,专门带过来请吴副书记鉴定一下。”
吴副书记果然来了兴趣,有几分急不可待:“是吗?吴道子的真迹市面上可是非常少见啊,拿出来看看,鉴定不敢说,看看而已,看看而已。”
孙国强从随身带来的大提包里掏出一幅卷轴,打开了摊在吴副书记单人床一样大小的写字台上。吴副书记果然是内行,一看眼睛顿时亮了:“我不敢说是专家,但是我敢肯定,这确实是真迹,你从哪淘弄来的?花了多少钱?”
孙国强:“说了你也许不相信,一分钱没花。”
吴副书记:“开玩笑,这幅字至少得15万。”
孙国强:“这是我前段时间回老家,从家里的废书堆里碰上的。”
吴副书记半信半疑:“你老家怎么会有这东西?”
孙国强:“我曾祖父当过清朝政府的巡抚,老家的故纸堆里时不时地还能淘弄出这些东西来,后来我们家没落了,直系大都是农民,对这些不懂,也没兴趣,只有我有时间了回去还翻腾翻腾这些东西。”
吴副书记:“你曾祖官不小啊,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吧?权力比省长还大,现在的省长不管军队,巡抚可是军政一手抓啊。让你这么一说,这幅字就更没问题了,你得好好保管,值钱着呢。”吴副书记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幅字,显然已经着迷了。
孙国强:“吴书记你这是取笑我了,我是学工科的,对这些字呀画呀的东西不感兴趣,我留这种东西就像猪八戒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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