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正清饮茶动作一滞,儒雅面容下藏笑询问。“我以商为路,明本心,知天下。得出初识入境四字。小兄弟有何高见?”
“世界太大。你我皆为尘世一粒沙。谁又能勘破命理,知晓天下事?”
“以他人,以世界为参照。每日三省吾身,却因环境时局动荡而日趋变化。倒不如摒弃一切,已自己为参照,明己身,明本心。”
智者夏正清放下杯盏,又说:“好一个明己身,明本心。奈何人生与尘世,又如何不见不闻,不念不动?”
“所以我在此。”楚河明朗一笑。
所以我在此。
此为彩虹镇。与世间隔绝。无怨无恨,无争斗,不动荡。一片荒凉焦土,亦是一块静心之地。
夏正清大笑:“小兄弟。既然你明己身,明本心。我该当送你三字。”
“哪三字?”楚河问道。
“知天命。”
明己身,明本心。进而岂非知天命?
初识,入境,进而知天命。
一番言简意赅地谈话,却是令这一老一小大受裨益。楚河龟缩世界一角无所忧虑,整日胡思乱想以明心。夏正清入世证道,与商场纵横捭阖。却又眼光开阔登顶,两人合计之下。竟是得出庞大无双的知天命三字。
“小兄弟。世间有高人自诩破世。你又怎看?”夏正清抿唇饮茶。
“世间何其大。谁又能破世?”楚河摇头浅笑。
“若将世间缩为一幅画呢?”夏正清反问。
“以世间为画,你我皆为画中人。纵使那画中苍鹰翱翔九天之上。仍为浓墨所画。不怒不笑。”楚河沉凝道。
“如你所言,所谓的狭隘破世,不过画中苍穹之鹰隼,海底之巨鲨?”夏正清眯眼微笑。
“正是。”楚河傲然一笑。“但破世难。破画又有何难?”
“世间太大。上至碧落下黄泉。无人可破。”
“但破画,又有何难?”
何谓破画?
破己。破心。跃然纸上,登峰造极。
夏正清大笑:“世间之人均要破世,岂料一叶障目,破不了世,却又陷于画中。小兄弟一语点睛,豪气干云。他日定能风云天下,傲视苍穹。”
今夜。楚河连战两位破世强者。破己破心,进而破画;
。成那傲然群雄的破画强者。俯瞰画中人。
小萝莉说,一次登顶,方为破世。楚河登顶数次,遇强愈强,谭庆子?一剑封喉。圆脸男?以一臂杀之。
纵使那破世之中,首屈一指的消瘦男。他亦无畏无惧,一举破画,剑透咽喉。
一次次的登顶,一次次的冲击。潜心经营的楚河终于打破瓶颈。成那不受摆布的画外强者。有那些老一辈破世强者为他垫脚,又何尝不是他以无上大毅力,以命作为赌注而破?
楚河伤得极重,浑身遍体鳞伤,又是断了一臂。当真除那次护龙计划之外,伤得最重一次。
小萝莉早已练就一身高超医术,只要不是需要开刀的治疗,她均能胜任。但很可惜,楚河的身上除了那正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左臂也在挡住圆脸男铁杵之时,断作两段。换做普通人受此重伤,哪怕再硬朗的汉子,估摸着也会嗷嗷乱叫,坐立难安。楚河倒是硬气。安然坐在椅子上任由小萝莉止血缝针包扎伤口,竟是无动于衷,饮最烈的烧酒,喝最呛的香烟。纹丝不动。
待得小萝莉满头大汗地为楚河包扎完伤口,那又大又圆的漂亮眼睛却是落在了楚河那呈奇怪形状垂落的手臂。嗫嚅着粉红的嘴唇,心疼道:“大叔。还是去医院吧——”
“不去。”楚河板着脸,灌了一口烈酒缓解身上的疼痛。
“可我也不会接骨头。”小萝莉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无双姑娘第一次教她杀人时,她只是偷偷吐了。但没哭。被神罚组高手砍得遍体鳞伤时,她亦咬牙硬挺。连闻人惊鸿那止痛安眠的药也不屑于喝。她很坚强。也很顽强。生得一张**娃娃脸,却巾帼不让须眉。可面对伤成这般的楚河,她却如在紫金花那般,难受得热泪在眼眶打转。
“你也不会煮面。”楚河漆黑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但你还是自己做了。”
“我——”小萝莉咬着嘴唇,低声道。“我好怕。”
“不要怕。”楚河认真道。
“师傅不要我了。我怕大叔也不要我。怕夏姐不要我。好怕——”
楚河怔怔地凝视着小萝莉那陶瓷般的脸蛋。轻声道:“别怕。大叔不会不要你。”
萝莉咬着嘴唇,略带鼻音道。“我以后都要跟大叔睡。”
她怕很多东西。但今晚,她最怕的是楚河死于那两个极度变态的强者之手。若他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她可以煮面,但她不想一辈子煮面。
她可以一人睡。但她不能一辈子一个人睡。
她甚至可以今天明天后天不进楚河的房间,但她不能一辈子不进楚河的房间。
“大叔。我给你接骨。如果把你弄疼了。你就叫出来。”小萝莉抬起头,呆呆地说道。
楚河见小萝莉似乎从困境中走出;
。却是摇头道:“别傻了。我不去医院是因为现在不能接骨。必须先消炎。你只要替我打好掩护,别让你夏姐知道就好。”
“可是——”下萝莉盯着楚河那明显有些无力的手臂。“你不痛吗?”
“不痛。”楚河摇摇头,强颜欢笑。“大叔以前伤得更重。”
“那要多久才能接骨?”小萝莉肉痛地问道。
“大概一个星期吧。”楚河续了一支烟,平淡无奇地说道。
“一个星期?”小萝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那大叔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河反问。
“一个星期怎么可能不被夏姐发现?难道你哪里都不去,就躲在房间吗?”小萝莉思维简单地问道。
“当然不会。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楚河莞尔笑道。“一切如常。况且明儿还要送你去学校呢。”
“我都被开除了。还去什么学校啊。”小萝莉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与她甜美可爱的形象大为不符。
“瞎说。谁敢开除你?别忘了。大叔可是很有本事的。”楚河板着脸道。
“啊?”小萝莉如兔子般扬起脸蛋。迟疑道。“我没被开除?”
“当然。”楚河微笑道。“但以后千万要听你们徐老师的话。别再调皮捣蛋了。本本分分当你的好学生。知道吗?”
“知道啦。”小萝莉抑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略有好转,咬唇道。“我会好好听话的。”
“那睡觉吧。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楚河起身,艰难地爬到床上。
夜深了。
恶战一夜的楚河早已困倦难当。可惜左臂断裂处剧痛难当。不睡他倒也能忍。只是甫要入眠,便会被那剧痛折腾得骤然惊醒。极为困苦。
“大叔——”
躺在一旁的小萝莉倒也不似往日那般胡乱翻滚,小心翼翼地侧躺在旁。一动不动。
可楚河睡不着,她又如何能安睡?
河发出轻微的鼻音。
“很痛吗?”小萝莉心疼地问道。
“不痛。”楚河坚强地回答。
“真不痛?”小萝莉轻声道。
“真的——”
“那你怎么老抓我的大腿,都抓红了”
“——”
————
贴身强兵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找人打的!
情内容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你们听说没有?应少昨晚被人打了!”一个风尘仆仆进办公室的教师压低声音说道。
“不会吧?”另一名伏案工作的教师猛然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回事儿?”
“昨晚不是有个联谊会吧?据说应少离开酒店后又去了另一家夜店喝酒。不料跟一帮人起了冲突。结果那帮人一个比一个凶狠。逮着应少就是一顿猛揍。据夜店工作人员说,要不是酒吧老板出面调解。非得把人打死不可。”那教师描述得栩栩如生,跟自个儿就在酒吧喝酒似的。
“那应少没大问题吧?”一名女教师探头问道。“可别把那张俏脸给打花了。”
“脸倒是完好无缺。不过嘛——”这教师见众人竖起耳朵聆听,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办公桌靠里层的徐微雨在得知应钦被打之后,便心生疑窦。如今见这同事卖关子,不由微微蹙眉。
“哎。你倒是说啊?难不成还得给你小费?”那女教师颇为焦急地追问。
“据可靠消息。应少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照着膝盖几棍子下去,据说送进医院的时候膝盖都给敲碎了。估摸着就算治好。也得变成高低脚。”那教师扼腕叹息道。“可惜啊。帅哥一枚。还是老校长的唯一儿子。如今被人打成这样。这下半辈子怎么办?难不成学校还能找个瘸子当校长?”
在紫金花职员心中,应钦早已是校长的不二人选。假以时日,待得老校长退位。这位虽说高傲得瑟些,但工作能力不俗的校长之子定然成功上位。成为紫金花新一任校长。
“这么狠?”另一名教师压低声音道。“这下老校长估计得雷霆震怒。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那些家伙绳之于法。”
“我看未必!”
这风尘仆仆赶回来爆八卦的教师表情神秘道:“你们可知道跟咱们应少火拼的是谁?”
“难道也是大人物?”一名教师好奇问道。
“嘿嘿——据可靠消息,当时应少正跟三五好友在咱们城中鼎鼎大名的左岸消费。岂料跟另一帮西装笔挺的雄伟汉子起了口角之争。你们想,应少平日里在紫金花谁人不给三分面子?久而久之,去了外面那花花世界,他亦本性难移。稍有不顺便火气上涨。这次总算踢了铁板——”
“你还是没说,打应少的是谁?”那女教师见同事还不肯说,忍不住追问道。
“据可靠消息——”
“你哪儿这么多可靠消息?”
“因为我一个远房亲戚在酒吧工作。他之前来学校找我见过应少。所以我才知道的!”
“那快说说,究竟谁打的?”
“当时打了一半,警方已经赶到;
。但那帮人压根不怕事,当着警方的面把应少腿给打断了!”
“究竟是谁打的?你丫到底说不说啊?”
“萧山别墅听过嘛?”那哥们抑扬顿挫地问道。仿佛在念叨一个极为神圣的词汇。若给他一个木桶,他能先沐浴更衣,再三拜九叩说出这个词汇。
“废话。白城谁没听过?”那教师先是一怔,遂又一惊。“难道应少这次惹了萧山别墅的人?”
“可不是嘛。据说动手打应少的一帮人全是萧山别墅的护卫。一个能打七八个的狠人。应少跟那帮狐朋狗友哪够那些人打?没一分钟就全趴下,只剩挨打的份。”那教师轻轻摇头,似乎对应钦的结局十分遗憾。殊不知,纵使应钦断了一双腿,他这辈子也赶不上那位投了个好胎的应少。
“那警方没做什么吗?”一名外地教师皱眉问道。“就算这白城萧家再有势力,也不能公然罔顾法纪吧?”
“嘿嘿,小陈,你是北方人不太清楚萧山别墅的能量不怪你。但你应该听说过京城的诸葛家吧?”那女教师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
“当然。诸葛女王貌若天仙。乃咱们北方第一美人。天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不对——是公主裙下。”那教师一脸向往。好似北方出了个诸葛女王他脸上也跟着沾光。
“萧山别墅的萧太后跟诸葛山庄的诸葛女王并称南北女王。据说前些时候两人还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你说若是诸葛家打断应少的腿。谁敢追究?”那女教师说道。
“如此说来——”那北方教师诧异道。“应少岂不是白被打断一条腿?”
“反正我不认为警方会找萧山别墅麻烦。再者,从酒吧的情况来看,反倒是应钦先惹事。人家顶多是自卫过当。有萧山别墅这层光环。谁敢把他们怎样?”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好似一帮指点江山的顶尖人物。连应校长何时会动用人脉关系,何时又会请最优秀的律师打关系,何时会败下阵来都分析得头头是道,精确到某一天的上午下午。让人感慨不愧是教书先生。
徐微雨由始至终均未搭话,只是在快要上课时安静地离开办公室,向教学楼走去。
她有些奇怪,应钦怎么会被人打断一条腿?谁打的?
事件太过蹊跷,徐微雨脑海中浮现一张俊美无害的面庞。心神不宁。
楚河找了个借口先放夏荷下车,这才绕弯送火儿去紫金花。一路上,小萝莉均是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楚河。陶瓷般的脸蛋上写满心疼之色。
“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啪嗒。
楚河点了一支烟,却是叼在嘴里,没手去夹。
挪动左手会带来极大的痛楚。没必要时楚河不会主动使用;
。但鉴于楚河车技一流,一只手驾车毫无压力。何况必要时,他的左手也还是能用的。只是需要承担一定的疼痛而已。
小萝莉本欲张嘴说些什么,但瞧着大叔那故作无事的面庞,却又于心不忍,终是偏过头去,不敢看大叔那故作镇静的漂亮脸蛋。
抵达紫金花,楚河因之前跟保安混了个脸熟,倒是畅通无阻地驱车而入。送小萝莉进教室,便准备返回白大。不料刚走出几步,便迎头撞上了仍然穿浅灰色工作装,精致鼻梁上挂一副精致黑宽眼镜的徐微雨。腋下夹着讲义徐步走来。说不出的ol风情。
乌黑秀发伴随寒风轻轻飞舞,将她那张鹅蛋般的白皙脸蛋衬托得十分惹眼。尤其是眼镜后面的那双漂亮眼睛。更是让人看一眼便难以自拔。难怪那个应钦对她如此痴迷。的确是个祸水级美人儿。
楚河因昨晚被这个不是典型好学生的徐老师看扁了。却也只是淡淡点头,并不像昨晚那般谈笑风生。
“送火灵来上课?”徐微雨轻轻扫一眼楚河那本就白皙俊美的脸庞,今儿似乎显得格外苍白。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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