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吻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暗夜吻别-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呃……”杜小夜赶紧收起狼狈的姿势,支吾两句。

织田操放开她,哼了一声,开口说:“她能到哪里去?还不是躲到阴凉的地方睡觉去了!”

“原来!我以为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冯妙仪恍然大悟般的接口。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好像和织田操已经处得非常熟捻。

“我……哈……”杜小夜尴尬地傻笑两声。

“球赛一结束,阿操就跑来问我你在哪里,我才发现你不见了。海滩玩水的人那么多,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你,原来你躲起来睡觉了!”冯妙仪又说道,对着杜小夜笑了一下,又对织田操嘻嘻笑一声。

“对不起啊!我……”杜小夜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当时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气,也没想到会那样睡着了。

“小夜——”

一波未平,一波又来。陈明和小扁那对难兄难弟用鸭子走路的姿态,朝他们跑过来。

“嘿,小夜,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陈明抹抹脸,甩掉头上的水珠,一身海骚味。

“对啊!我们找了你半天,你到哪里去了?”小扁像回声筒,重复又问一次。

这两人找她一定不会有好事,杜小夜毫不忌讳地露出怀疑戒备的表情,很不给面子他说:“找我做什么?该不会又有什么麻烦吧?”

“喂喂喂!这是什么话?我跟小扁是这种人吗?”陈明干哀数声,拽过小扁的肩膀,一脸清白无欺的诚恳相。

“不是麻烦,那到底有什么事?”杜小夜还是不怎么相信陈明的说辞。陈明有不良的“前科”纪录,前几天他不就没事找事地嚷嚷着参加她什么“落第大典”——那种丢脸的事,经他那么一宣传,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四次落榜了。

陈明嘻笑两声,不以为意说:“我是要告诉你赌注的事。你忘了?你押了五百块赌我们赢球——结果我们的模特儿队被打得落花流水,简直惨不忍睹。你的赌注没了!倒是小冯,押对宝,赢了一大笔。”

“赌注?”织田操眉头皱成一团,转脸逼向杜小夜。“你出钱下注,却居然赌我输球?”

他眉头愈皱愈紧,打了好几层结;愈结心情就愈不好。杜小夜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岔开话题,胡诌乱说一通:“天气很热啊,是不是?这种天气最累了,要在大太阳底下工作,又要东跑西跳,晒得一头昏,又不得好好休息唉!真是的!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陈明和小扁面面相觑,满脸莫名其妙。他们转头看冯妙仪,冯妙仪耸耸肩,也不知所以然。没有人听得懂杜小夜在说什么,也搞不清楚她干嘛突然说些言不及义的东西。

织田操的脸色却愈来愈难看。他横眉竖目,身体一直威胁地逼向杜小夜,将她愈逼越矮。

杜小夜不断往后退,哈哈两声傻笑,想缓阻织田操的怒气。她几乎可以想像,他对着她大声咆哮的那种蛮横粗鲁的模样,差不多可以比诸两座火山的爆发。

“对了!我还有事要办——我先回去了!”总算她的脑袋还管用,慌忙中编出个理由。

还是溜之大吉。她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拔腿就跑;

陈明顿了三秒,才在她身后哇哇大叫说:“小夜,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晚上——那个——”

杜小夜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叫什么。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怕织田操会追赶她。织田操愣了两秒,果然立刻拔腿狠命地追赶。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溜掉,非逼她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不可!

“你别想跑!”他很快就追上她,纵身飞扑,将她扑倒在沙地上,滚成一团。

“放开我!”杜小夜乱扯乱踢,全身粘满沙粒,嘴巴也吃进不少沙。她怕沙子跑进眼睛,闭上双眼,使劲地挣扎企图挣脱织田操。

织田操在气头上,出手一点也不留情。两人扯来拉去,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织田操转身扶起小孩,杜小夜趁机爬起来快速溜走。

“喂——”织田操气得跺脚,狠狠踢翻一旁的沙堆。

“小夜怎么了?你干嘛追她?”陈明他们追上来问道。

织田操横他一眼,重重呼了一声,极无礼又没修养地掉头走开。他心情恶劣得很,没空理旁人的啰嗦。

陈明无所谓地耸肩,对这种爱理不睬的傲慢态度早已见怪不怪。他在这个圈子混那么久了,再难伺候的人都见过,撞墙碰壁的经验多得比这滩上的沙子还多。

“碰壁了?活该!谁教你爱多嘴。”冯妙仪冷冷讽刺陈明,也跟着掉头走开,火气似乎也不小。

“她这又是在生什么气?”陈明莫名其妙地看着冯妙仪的背影,转脸去问小扁。

小扁比他更莫名其妙,耸肩说:“女人嘛,谁知道!”

说的也是,女人实在是很麻烦的东西。大部分的女人,生就一张大嘴巴,喜欢问东问西,道长说短;偏偏跟她们讲话时,又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她们。心情嘛,是暗时多云仍阵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要她们办个事,还要看她们心情好不好。效率不彰,怪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怪生理期不谐调;生理期不谐调,怪压力太大;压力太大,怪工作繁忙……总之,永远有籍口对她的失败粉饰推诿。

两个人闲扯一阵,得到这么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满足一下平时极受压抑的大男人心态。事实上,这是他们闲暇时的好玩,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个靠实力的世界,少有人会无聊任性到以心情为做事的指标。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实在——真的是很麻烦的东西!

像杜小夜,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跑了;冯妙仪更是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地也不知在跟谁生什么气。女人啊……实在是……

孔老头实在有先见之明,说得好——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想和女人说什么“肝胆相照”——省省吧!

那不啻是叫她挖坑让你跳。

女人,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本身就是带毒的诱惑。

女人的友情,更是一个自私的陷阱。

第四章·那一夜的潮骚

太阳已经偏西,圆澄澄得像一颗橘子球;湛蓝的天边横涂着一抹一抹朱紫橙黄的颜色,构图如似一幅极艳的油彩画。整个黄昏,红得野艳,催着夕暮华丽的降临。

海滩神秘瑰艳的夜,正要开张。

咚咚咚——织田操一间一间敲着旅馆的房门,搜寻着杜小夜。剑眉横竖,霸气十足。

“杜小夜,你在哪里?出来!”他毫不避讳、不管什么叫丢脸地纵声喊叫。

“这小子怎么了?吃错什么药了?”正要去找杜小夜的陈明,随手拉了个人问。

那人耸耸肩。夏天一到了,总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发癫。

陈明跟着无聊地耸个肩,吹着口哨走开。他敲开杜小夜的房门时,她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摘掉隐形眼镜。

看清楚是他,松了口气。陈明戏谚地贼笑说:“小夜,你很红哦!那小子到处敲别人的房门在找你。”

冯妙仪正从浴室出来。杜小夜转头瞪陈明一眼,警告他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吞口口水粗声说:“有屁快放!”

陈明笑得贼兮兮的,被杜小夜狠狠又瞪一眼,才收住笑,正经说:“导演请吃饭,不给面子的明天就别混了。就这样,二十分钟后在楼下大门口集合,别迟到!”

“等等!”杜小夜叫住他,面露难色。“能不能不去啊?”

“当然不成!你不想混了?!你想想,大伙儿一起吃饭喝酒多热闹!少了你一个人,那不是很扫兴?再说是导演请客,算起来这顿饭钱你又有点‘贡献’,更是非到不可了!”

“可是……”

“别再可是了!明天再一天,这里工作就告结束,今天晚上就当是喝‘杀青酒’,不醉不归啊!”陈明一开口,把死的都说成活的,把喝酒也说成是工作的一部分和义务。

“妙仪姐……”杜小夜转向冯妙仪。

“别担心!既然是导演请大家吃饭,不去白不去。”冯沙仪拨拨湿头发,对着镜子整理鬓旁的发丝。

“那就这样了!记得,二十分钟后楼下大门口集合。”陈明再嘱咐一声。

唉!真麻烦!杜小夜重重往床上横躺下去,对着天花板吁叹一声。她不是担心,只是怕麻烦。

一大群人,不管到哪里、做什么,都是一件大麻烦。

她才刚刚把隐形眼镜摘掉,也是一件大麻烦。还有,他们一定不肯老老实实在附近随便找间小吃店应付了事,非得劳师动众进城不可,千里迢迢,那又是一件大麻烦。

但尽管有那么多“麻烦”,二十分钟后,她还是乖乖地跟着冯妙仪到楼下大门口和其他人碰头。十几个人分乘两辆厢型车,沿着滨海公路,浩浩荡荡地开进城,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那个以海产和小吃著名的港口城市。

一伙人兴高采烈地杀到庙口的夜市小摊,一个个宛如识途老马,又像擅长闻香的大狗,不需要人引导,本能地就跟着食物的味道走绕。

两旁的摊子,灯火通明,从卖鱿鱼羹、天妇罗的,到海鲜大总汇,应有尽有;摊子后的店面里头,也是吃喝的不尽,无奇不有。

他们一摊逛过一摊。导演等人,直接挑家海鲜店,自去吃喝。杜小夜好奇,不忙着跟去,拉着冯妙仪在各家逡巡,一摊吃过一摊,觉得新鲜、刺激、好玩又有趣。

只不过,才吃到第四摊,她就挂了,肚子胀得受不了。

“真没用!才吃这么点东西,你就瘫了?”冯妙仪摇头看她。她们才不过吃了一碗天妇罗、一盘炒米粉、一份蚵仔煎,以及一碗鱿鱼羹而已。

后面还有好几十“tua”可口美味的小吃,还有导演请客的海鲜大餐,难得可以吃个过瘾,就这样“挂”了,未免太暴殄天物。

“大概是开水喝太多了吧,才觉得胃胀。”杜小夜摸摸肚子。在来的途中,她整整喝了一瓶矿泉水。

小扁出来找人,在几个摊外就猛冲着杜小夜招手,杜小夜没戴眼镜看不清,没有理他。

“干嘛不理人?”他重重拍了杜小夜肩膀一掌。“走了!大家都在海产店庆功了,就差你们两个。”

他边说,手脚跟着一起动,将杜小夜拖离小吃摊,又朝冯妙仪努努下巴,示意她一起走。

海产店里,十几个人分坐了两桌,划拳拼酒的喊声不绝于耳。他们才刚进店,陈明眼尖,立刻端了满满两大杯啤酒来灌人;好不容易坐定,那些家伙又一个一个笑嘻嘻地挤到跟前干杯,满嘴酒臭地嚷嚷着什么不醉不归。

杜小夜在劫难逃,什么海鲜的影儿都没瞧见一块,倒先灌了一肚子的酒。反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桌间的气氛又和乐融融,她干脆豁出去,醉死了就算了。

回海边的途中,她不停地觉得想吐,几次呕到喉头了,全拼命地忍住。没有人有余暇照顾她,几乎每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两眼朦胧,一脸醺然。

车到海边,半醉的人挽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踉踉跄跄地下车回投宿的国民旅社;其余醉得差不多的互相勾肩搭背,大声唱歌,脚步东歪西扭地走回旅馆。

“你还好吧?”冯妙仪下了车,回头等着还坐在车中殿后的杜小夜,好心地问候她一声。

杜小夜慢慢地挪着身子下车,慢慢举起手表示没事,这会儿她实在说不出话,一开口准吐得淅沥哗啦。

她怕冯妙仪等得不耐烦,站了一会,勉强开口说:“我没事,你先走吧,不必等我。我想在这里耽一会,再慢慢走回旅馆。”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要早点回旅馆,别耽太久。夜都深了,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工作。”冯妙仪关上车门,再叮咛一声,就径自先走了。

杜小夜弯着腰,静静站了一会。

已经午夜了,四周很暗,放眼望去,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远远可以听到海涛的声音,呼吸间充满海潮的味道。

她慢慢地举步,动作十分迟缓,像企鹅走路一样,摇摆地朝旅馆移去。他们投宿的国民旅社在海滩后上方,靠近公路,离海滩有小段距离;旅馆下方是盥洗区,再下去是休息区,再走一小段路跨过拱桥才能下到海滩。露营区则在另一边人口的左近地带。

侧耳倾听,似乎可以听到由营区随风飘送来的歌唱,但她没那种闲情逸致,全身上下只察觉胃的存在,只感到胃部绞胀难耐,不断想呕吐出来。

她拖着脚步,走一步停一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她冲到一旁电线杆旁,只手扶着电线杆,弯下腰,淅沥哗啦吐得一塌糊涂,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吐空了,才觉得好过一些,虚脱地瘫靠在电线杆上。

慢慢的,她精神回魂了一些,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伸手往后摸索。她以为她抱的是根柱子、电线杆什么的,但伸手碰到的地方,却温温、软软的,有点弹性,像人的身体……

她愕然地抬起头——光线昏暗,她又没戴眼镜,人眼一片黑朦朦,但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人的脸没错。

“你这家伙——”那种喉咙打结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心情很不好。

她大大吓了一跳,吓醒了,脱口叫出来说:“织田操?”

“哼!”织田操非常不满地粗声说:“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没看到,还把我当成电线杆,简直太混蛋了。”

“这里这么暗,我又没戴眼镜,胃又难受得要命,一直想吐,哪注意到那么多!”杜小夜委屈地解释。

“尽管如此,你也不能把我当电线杆!”织田操蛮不讲理,霸道说:“看看你,浑身酒臭,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没办法啊,大家都喝——唔——”

话来不及说完,杜小夜连忙掩着嘴冲到一旁,又吐得一塌糊涂,粘了一身酸臭的残液和味道。

“不要在这里呕吐,脏死了!”织田操极不客气地批评她。

这是他的劣根性,只要有谁惹他生气,他就毫不在乎地用话刺激对方;更何况,这个怒气,他从傍晚憋到现在。

他将她拎到盥洗台,监视她冲洗干净,见她用衣服擦脸,又存心找碴地用轻蔑的语气说:“不要用衣服擦脸,那看起来很蠢!你不带手帕的吗?连这种东西都不带,还算什么女人!”

带不带手帕,跟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杜小夜识趣地不跟他顶嘴,提着衣服的下摆,呐呐说:“不能用衣服擦,那该怎么办?我又没有带那个……手帕……”

她知道织田操是藉题迁怒,他还在为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