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是晚上十点,岑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准备去拿工资,我说这两天吧,他说快来吧,哥都想你了。
那天我去酒吧,去得比较早,还没到开场的时候,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开各路不想遇见的英雄好汉。赵紫妍看见我,态度一百分地亲切,一口一个“我都想死你了。”
我去找岑哥,拿了二百块钱,然后岑哥跟我商量了一件事,他说酒吧里那个果盘师啊,又撂挑子不干了,现在后吧还缺个切果盘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切果盘来的,就是单纯的后吧员工,当时就是果盘师撂挑子去外地了,匆忙培养了我这么个代班学徒。切果盘,并不是会拿刀就可以的,就好像搞文学需要语感,打游戏需要手感,用刀子也需要刀感。
我刀感就不错,这源于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土豆丝。当时我还上小学三四年级,住在我奶奶家里。我奶奶岁数大了,土豆丝切得让我很不满意,后来我就自己提刀子上了,很快就练出来了。不说切得跟饭店里似得根根均匀,反正普通人可以满意。
过去我有个小姐妹,也爱吃土豆丝,他男朋友很会做饭,就要给他表演手艺,小姐妹不干了,说谁炒不要紧,一定得让我来切。她男朋友提出质疑,谁切的不一样么。小姐妹儿坚定地说:不一样。
哎呀,我又扯远了。
岑哥的意思是,让我再回来代班切果盘,一直切到果盘师回来。我可知道我们那个果盘师了,之前说回来回来,就一拖又拖,归期很没个准,这次一定也是那个情况。
岑哥不好忽悠我,他说他也不确定,但这事他跟酒吧老板张哥反应过了,老板也同意我回来。可以给我一天三十块工钱,不用收拾卫生,也不用等清场再走,就当临时聘用。
我说我光打车就得十块钱,岑哥咂下嘴,“哥给你报销。”
可我现在有工作了,周一到周四还好,周五和周末晚上,有时候是需要跟老文在一起的。我将这个情况反应给岑哥,岑哥说这些都看我方便,他们尽快再招个能切果盘的进来,不会耽误我太久。
我犹豫,回去的路上打电话给康岩,问他有什么意见。康岩是有点不希望我去的,但他问我自己到底什么想法,我说:“我想挣钱。”
康岩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说:“那就去吧,我每天去接你。”
“你对我这么好啊小女子无以为报啊以身相许划不来啊”
“贫吧你就。”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56 上来吧,拐不跑你
我又回了酒吧,酒吧基本到八点才会正式开场,我七点过去,先切些小果盘备用。然后忙一阵,十一二点的时候,岑哥根据外面的情势,酌情让我早退,有时候我会再切两个果盘备用,要是后来卖不出去的话,酒吧的伙计们会合伙帮忙干掉。
这很正常,一晚上生意再烂也得开七八个西瓜,少半拉不会有人说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康岩来接我,都是在外面等,有的时候我这边忽然忙了,他又来早了,也会来酒吧里坐一坐。两天下来,事情就传开了,岑哥问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就笑,没刻意否认。
岑哥表示遗憾,他说他还想追我来着。我知道是开玩笑,我说谁让你不早点下手。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挺活泼,尤其当类似爱情的东西摆在面前的时候,再闷的葫芦也会偶尔开窍。
我碰见过一次江北,他和朋友一起来酒吧玩,我走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还在,这酒吧没有后门,我得从前面离开,就见着了一回。
我们挺客气的。他问我怎么又回来上班了,我说就来帮几天忙。那晚的事情谁也没提,也没什么好再提起的。
那天走出酒吧门口的时候,我低下头,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难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我们共同创造的东西在那里面住过,它轻轻地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而江北,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次遇见江北,是在酒吧外的路边,他开了车正要走,我正好在路边等康岩来接我,他今天来得迟了点。
江北摇下窗户让我上车,他以为我在等出租车,那意思是顺道送我。我说:“不用,我在等人,马上就到。”
江北伸手开了车门,说:“上来吧,拐不跑你。”
我就上车了,只是想跟他说说话。江北知道了我是真在等人,也没开车。我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味儿,我说:“你别总是喝酒了还开车,没准儿那天”
他开着那边的车窗,胳膊亮在外面抽烟,然后平静地敷衍,“开慢点,没事儿。”
跟这种人争论根本没用,我用手去戳他车上摆着的小物件,装得天真烂漫打发时间。
江北问:“那天那老外哪儿的人啊?”
“德国。”我回答,又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我现在给他做私人助理,就是教教汉语什么的。”
他“嗯”了一声,也不吭声了。我抱着手机看时间,着急康岩怎么还不来,以及康岩来了看见我坐在别人车上是不是不好。
江北瞟了一眼我的手机,问:“怎么没用我给你那个?”
“没有充电器啊。”我认真地敷衍。
他笑,“自己配一个不就完了吗。”
我撇撇嘴,然后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想事儿。”他回答。
我想说“想什么事儿”,话到嘴边咽下去了,想什么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你接着想吧,我朋友快到了,我下去了啊。”
他又随意地“嗯”了一声,我推开车门下去,摇手对他说拜拜。
康岩来了,我上了康岩的车,我们开走的时候,我朝后面望了一眼,江北的车还是停在那里一动没动。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57 听说他有新欢
我问康岩怎么来迟了一会儿,他说路上碰见车祸了,死人了,他就绕了段路。
“绕得也稍微久了点吧?”我随口说道。
康岩的表情很随意,看着前面的路,然后问我要不要去车祸现场参观下,我急忙说不要。那边确实是车祸了,瑶瑶她们打车回来的时候,从路段广播里听到的。
五月,忙活论文,去见老文,还得去酒吧,还要抽空和康岩约会,我小时日过得很充实。冰冰姐在网上联系我,说六月份的时候就得准备出国面试了,毕业以后七月份就得走。
我终于不得不沉下心来想想我和康岩的问题,我到底还出不出国了,这一口气五年的合同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总需要做很多选择,有时候小小的选择会改变一生,有时候其实也不痛不痒。显然,我此刻面临的这个选择,是个绝对会改变一生的选择。五年,可以说是我的青春,青春在哪里都可以生长绽放,冰冰姐在南非也和自己的一个同事好上了,等放年假回来的时候就会结婚。
我倒不是担心去南非就会耽误我的终身大事,我是真心不想去。过去我觉得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得去,可现在有了康岩,我似乎有了其他的选择。
我终究还是得去咨询比我人生阅历更丰富的康岩,但咨询他是不对的,他是有私心的。他说:“别去了吧,找个工作还不容易。”
我说:“你当然不想我去。”
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在我哥那先做个文职,也可以做船务,二十万不能保证,稳定以后年薪十万问题不大。”
工作这个东西在于机会,有些事情谁都能做,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和关系。诚然,此刻我已经攀上了点关系,我就变得更加犹豫。我说我再想想吧。
我依赖康岩,比依赖我爸还要依赖,自从和他混在一起之后,生活开销也明显降低了。康岩的房子已经定下了,那不是套新社区,付完钱可以马上拿钥匙装修,康岩有时候会带我去看家具。
我发现一件事情,一个男人如果想追求一个女人,在那种要追到还没追到的时候,就带她去看家具,让她对家庭产生浓浓的期待和幻想,一追一个准儿。
康岩说要给我买手机,我极力阻拦,我说:“别整得跟我被你包了似得,回头我自己买。”他说好。
江北最近经常来酒吧,我听说一件事,他和酒吧里一个驻唱女歌手勾搭上了。事情自然是赵紫妍来跟我三八的,我隐隐能觉察出那么点意思,赵紫妍觉得我和江北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呢又倾慕于江北,自己倾慕未遂,就来刺激刺激我聊以宽心。
我尽量不放在心上。
酒吧里也有那种小推车,只是我们酒吧小,很少拿出来用。今天我切了个两层豪华大果盘,果盘酒水和小食摆上小车,然后有人弄了个蛋糕过来摆在推车上,很明显这是有人要过生日。
我小心打开外包装,以免破坏了蛋糕的造型,然后在上面插蜡烛,一根根点燃。这个蛋糕很精致漂亮,不过上面没有写过生日的人的名字,这年头似乎也不大流行在蛋糕上写名字了。
准备好以后,服务生推着小车出去,我和后吧一个小青年跟到后吧入口处,想偷瞄下寿星的样子。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58 生日
小车被推去了卡1,卡1有标志鸭舌帽,江北那帮熊孩子又来得瑟了。
我就不打算再瞄下去了,小圆台上传闻跟江北好了的那个女歌手在唱歌,慢歌,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唱到第一段副歌结束,间奏的时候,她对着话筒用十分有磁性的嗓音说,“今天这首歌献给我的好朋友江北,祝北哥生日快乐,天天做新郎、夜夜睡新娘!”
场子里口哨起哄声此起彼伏。姑娘你挺放得开啊。
酒吧里过生日,歌手顺便说个生日快乐是很常见的,我没觉得新鲜,只有一个念头,唔,是他啊。
然后掉回头该干嘛干嘛。
后来瑶瑶来了,是被仔仔带来的。江北过生日的场,仔仔肯定是会出现的,至于仔仔为什么叫上瑶瑶,这其中约莫有猫腻。瑶瑶不怎么跟我解释,就是厚着脸皮装成自己人似得往后吧跑,站在窗口外和我扯皮。
瑶瑶说江北在前面问我来着,还让我去前面玩,我顺手打着被子,自岿然不动。瑶瑶就干笑,凑过来笑眯眯地调戏我,“要不我把那事儿跟他说说?”
她说的应该是打胎的事。我不信瑶瑶能说,瞥她一眼,“随便啊。”
瑶瑶当真随便了,转头就往外面走。我急忙冲出后吧的小屋,拽着瑶瑶的胳膊,“姐,亲姐”
“跟你闹玩儿的。”瑶瑶笑。我们两个又叨叨几句,酒吧老板张哥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我们。自从我被他开除掉以后,我就没以前那么怕他了,反正我是回来帮忙的临时工,这次又让他抓到我在上班时间逗留在小黑屋以外的范围,我也不觉得有多窘迫。
瑶瑶跟张哥算认识,就笑着打招呼,张哥也热情地招呼了她,然后问我:“还忙不?”
我说不忙,张哥瞅了眼外面,“那换了衣服跟你朋友出去玩吧。”
瑶瑶陪我去厕所换衣服,我给康岩打了个电话,说瑶瑶在这里,他就不用来接我了,估计瑶瑶会玩的挺晚,康岩跟我说小心。
我们出去,但是我不大想去卡1,我们就在卡1附近的散桌上又开了个台,仔仔来给我们送蛋糕吃。我就吃呗,虽然我不爱吃甜食,但是挺乐意吃蛋糕的。
卡1里的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有那个女歌手,还有鸭舌帽和鸭舌帽的女伴,江北以及另一个男的,估计都是朋友。几个人稀稀落落地坐在那么大的卡1里面。
江北今天还是平常那个样子,好像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有板着脸玩深沉的时候。他们在玩骰子,吹牛。
仔仔又跑过来邀请瑶瑶,说自己顶不住了,瑶瑶早就坐不住了,桌子一拍跑过去大显身手。
我也就跟着坐过去了,然后仔仔冲坐在江北身边那男的使了个眼色,“起来,这么大块儿,怪碍事的。”
仔仔三推两挤地把我塞到江北身边去,我冲他无奈地笑笑,江北也不客气,直接伸了只手给我揽住了,凑得近了点,说:“前面十三个五了,开不开?”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059 吹牛
我一边把他揽着我的这只胳膊客客气气地划拉下去,他的手垂在沙发上,就在我腰旁边,像揽着吧但我们其实真的没有肢体接触,我也就不好再接着调整什么了,只稍稍往前面挪了挪,然后点头敷衍:“开。”
吹牛之道我不懂,只知道个玩法规则。我觉得十三个也不少了。江北开了,一圈骰子数下来,数出十五个五来,就算我们输了。
江北拿着杯子乖乖喝酒,整半杯洋酒,只放冰块不兑软饮,这样喝起来醉得很快。这帮人都是不要命的。
江北输了,下一轮就该我们先要,江北让我来摇骰子,我就摇,摇完以后也没看,他张口就开始胡要。既然是从我们开始,不管怎么要都还是比较保险的,最不保险的是,坐在我们上手的,是仔仔和瑶瑶。
这俩人都是在夜总会上班的,坑人灌酒的好手,回回逼到江北这边的时候,都是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没办法,就只能喝么。
江北又灌了一杯,然后瞄着旁边的仔仔,骂了句:“孙子。”
我也瞄了他们一眼,看见仔仔和瑶瑶已经搂到一块去了,心里默念,“狗男女。”
我知道仔仔他们为什么那么敢要,因为瑶瑶会耍赖,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瑶瑶教过陶文靖怎么耍赖,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就是翻开骰盅看点数的时候,偷偷把点数换了,所以在她手里经常出豹子。
后来我就尝试,打开骰盅装作看点数,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用小指去勾骰子,把面儿换成别的。问题是,我没瑶瑶那个经验,我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扒拉,能扒拉出什么东西来啊。
我试了好多次才开始摸出点头绪,瑶瑶那边又要了十好几个六来逼我们,不用说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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