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恒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状态,我开始相信,我们似乎确实朝着分手的方向在发展了。有的时候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试图挽回点什么,可我不知道从何开始,怎么入手。
我一直都还没想清楚,我和陆恒之间的矛盾到底是出在哪里,是因为时间太长的腻烦,是因为将生活的压力带进感情中,还是我对陆恒的要求太高,我不满足,他不自在。
就算陆恒现在已经回家了,又变成有钱人了,可我觉得钱似乎也解决不了那些问题。
那就再等等吧,我想等到过完年,无论如何该有一个结果了。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一个月两个月,其实都不是事儿。
但感情,尤其是在危机边缘的感情,真的是经不起拖沓的。
Yoyo这天又被打了,打电话约我出来诉苦。我陪她逛街,走街串巷地瞎晃。
相信我,W市的市区真的太小太小了,非常容易遇见熟人的。于是我看见了陆恒,但是他没有看到我。
陆恒和一个女人对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而我是从窗外经过,他们身边没有其它人。
那个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大约得比我还大一点点?戴着眼镜,打扮得体,像个文化人。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女人和陆恒不相配。
而我又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反应,我擦,我男人这是在和别的女人约会?
Yoyo问我在看啥,我没直说,看见附近有个吃小吃的小摊子,就拉着Yoyo过去坐下吃东西。
我在这边坐着,很容易监视陆恒那边的情况,当然如果他往窗户外面看一看的话,也挺有可能看见我的。他看见我,会不会来打招呼呢?
而那个女人是谁啊,他们在谈事情?
我吃东西不专心,观察了很久,其实没见两个人有出格的举动,好像很礼貌,但是陆恒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他对着我的时候,就谈笑不起来呢。
Yoyo也发现了,陪我一起盯着,后来那边又去了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女人,陆恒站起来和中年女人打招呼,然后规规矩矩地请人坐下,他们三个人开始谈话。
Yoyo说,过年之前,是个相亲的高峰阶段,陆恒这个样子,看上去应该是在相亲。
我此刻的心情怎么形容呢,愿意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当初我和陆恒冷战,他就背着我相亲,然后结婚了,这种事情,他还要做第二遍才满意?可他明明不是那样讨厌结婚么,还是真的,他只是不愿意跟我结婚而已?
我不愿意相信,是因为我不想否定自己。陆恒说了,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暂时,暂时!
我给陆恒甩了个电话过去,努力保持音色平和,我问他有空么,现在在忙什么?
我打着电话盯着那边的情况,陆恒对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打了个抱歉的收拾,对我说:“处理点事情。”
我说:“哦,你和谁在一起呢?”
他顿了顿,吐了三个字,“张一帆。”
我唰得就掉了两行眼泪,努力把嗓子里的哽咽咽下去,跟他说拜拜,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就趴在小桌子上哭,人说狗改不了吃屎,陆恒怎么就永远改不了撒谎呢!这一件事情他在骗我,以前到底有多少件事情,他都是在骗我的,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面不改色。
我觉得很受伤,本来不确定的事情,因为受伤,而自动脑补成真。
Yoyo晃我的胳膊,她说:“出来了出来了,那俩女的还在那儿坐着。”
Yoyo的意思是,陆恒从接完我的电话,就和那两个女人告别,然后自己走出了咖啡厅。可是我不愿意抬头去看了,我本来是很期待陆恒发现我就在附近的,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想知道这样偶遇,他的反应是什么,这么偶遇一下,我们的暂时是不是就停止了。
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被他看见。
陆恒开车走了,Yoyo抱着我哄我,“别哭了,其实有句话我不敢跟你说,我觉得你们俩这样,其实已经算分手了”
我被Yoyo打击了,但似乎确实是Yoyo说的这样。我和陆恒已经有一个月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联系了,我一直不相信,如果还爱,如果心里惦记着对方,怎么可能忍得住连个电话都不打的。
Yoyo看我难过,她说,“要不你再打电话问问清楚吧,说不定那是亲戚之类的。你别听我的,我就是瞎说,你看我自己现在这个熊样。”
自嘲,让Yoyo也觉得很难过,一想到Yoyo比我还可怜,我就不好意思哭了。我抹了抹眼泪儿,说:“不了,我一会儿就准备去机场了,等回来再说吧。”
Yoyo叹了口气,她说:“早知道就不让你出来陪我了。”
下午我怀着灰白的心情,出年前的最后一趟差,我打算把这个工作认真交代了,过完年就辞职不干了,总这么一趟趟往外地跑,让不让人找对象了,能不能过正常日子了还。就一个女人,还受不了自己男人天天不着家呢,也难怪陆恒后来对我意见那么大。
再回来,就是小年了,我提前请了年假回家,也没有打电话问陆恒那天骗我的事情。出去几天,我就又想开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就不跟他打。
可能Yoyo说的没错,我和他这样,其实已经算是分手了。
呵呵
分了,也好。我们压根儿就不合适,这些年我依靠陆恒所得到的,前途和感情,都足以回报我在他身上付出的一切。其实什么几年青春之类的,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陪了陆恒几年,陆恒就陪了我几年,没有谁比谁亏一说。
回家,我妈问我男朋友哪去了,我大大方方地告诉她,分手了。我妈再追问什么,我都懒得解释。她总怕我嫁不出去,为什么?
同学会变了味儿,拆掉一对儿是一对儿。
我去参加同学会了,时隔整整十年的初中同学会。我琢磨去看看,大家伙儿都混得怎么样了。
混的好的都一个样,有钱有势有漂亮老婆,混的不好的,千姿百态。
我们当初上的破学校,出不了什么有出息的人,最后上大学的都没几个,所以大部分人,混得都不好。
混得最好的是小锐,家里有现成的基础,只要他好好利用,生意慢慢就做起来了。我是个女人,就不用比混得好还是不好了,跟当初的女同学一起比比美貌就足够了。
所以我和小锐,基本成了这场同学会的焦点人物,并且,我们两个都没有结婚。
看见小锐,难免想起些以前的事情,从我们还上初中的时候开始想起。那时候可真好啊,摸鱼打鸟的,一帮村炮,成天觉得自己是学校里挺了不起的人物。
娃娃脸就是好,二十六七看着还跟二十出头似得,不知道小锐打算这个样子长到什么时候,我都没法想象,他老了会是什么样。
想着想着,就还是拐到陆恒身上,当初要不是陆恒,我和小锐是什么结果呢?可能不是陆恒,因为别的人别的原因,来插一杠子,大约我和小锐也终究是会分手的。
所以早恋不好,恋得早分得早,这是多数情况。
同学是最三八的存在,上学的时候三八,毕业了依然三八,有人说小锐现在什么都有了,就差个漂亮媳妇了,有人干脆在饭局上唱起了同桌的你。
小锐现在挺有那种有钱人的风范的,就是说话做事言行举止都是淡淡地,但玩笑该开照样开,也会很乡土地哈哈大笑,一样很会照顾人。
我就坐在他旁边,哪个欠揍的安排的座位。小锐会帮我夹我够不着的菜,很偶尔地跟我说两句话,告诉我一些同学后来的趣闻。
这里也点了一道拔丝玉米,是我很久以前特别爱吃的东西,于是我想起了陆恒。想起他,就心情不大好,喝了点酒,心情越来越不好。
他们吃完饭要去唱歌续场,有孩子的都着急遁走了,我没孩子,但是我也想遁。小锐拦着我,说:“你有事儿啊?”
我没什么事儿,我说我想回家睡觉,他问:“你男朋友呢?”
我就低头笑了笑。我并不想说我和陆恒已经分手了,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我觉得这也不是现实,只是大家太忙,联系少了点罢了。
小锐说:“一块儿去吧,我正好送你。”
【妍妍篇】鱼忆七秒,人忘七年 049 烂醉
我家距离小锐家确实非常非常近,就隔着一条巷子,这个时间本身就有点晚了,又是在村儿里,小锐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不安全,不如去坐坐然后一起回去。
其它的老同学听见我们对话,不走的也过来起哄,“对啊妍妍,一起去吧,十年才聚一次,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这么忙。”
我觉得有些人,也许从此以后见都没机会见了的。这个劝我留下的,是当时和我关系非常好的一个女同学,就是闺蜜那种程度。只是后来人家上了大学,我在外面瞎混,觉得有了距离,所以渐渐疏远了。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挺想她的。我记得有一年,她上大学放假回来,我们在街上偶遇,她看见我和小锐他们混在一块儿,我那时候还是一身差不多非主流的打扮,她当时就哭了,她说:“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她哭过那次以后,我们再没机会见面,顶多网上聊聊,但我一直还是记得她那两行眼泪留给我的感动。
她都张口说话了,于是我应了。
到了KTV,小锐去点了个大套餐,我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大家就唱歌说话。我现在不爱唱歌,以前刚出来混的时候,我是很爱唱歌的,现在可能对唱歌腻了,一般人起哄,我都不带唱的。我总说我不会,说唱歌能吓死人,其实没那么夸张,就是不想。
我很老实地坐在这里,有人过来碰杯喝酒,我就随便应付一个。
然后有个男性老同学坐到我旁边来,跟我聊天,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呀,现在怎么这么漂亮了呀,他还说早知道我以后这么漂亮,当年就追我了什么的。
我挺礼貌地在应付,我有点头晕,今天这酒喝得有点没节制,主要是刚才在饭局上喝的有点多了。有些人的嘴巴很大,除了喝酒才能堵住他的嘴。很多时候,我为了少说两句废话,就直接喝。
这个男同学说着说着,手脚就开始不老实了,装模作样地揽我,贴在我耳根子上跟我说话。我记得我以前跟他也不怎么熟的,要是很熟的朋友,真打打闹闹了,我顶多觉得这个人可能脑子缺弦儿,还拿自己当小孩儿,不清楚男女有别,但不熟悉的,他这么着,就明摆是在耍流氓了。
我说自己要点歌,从他旁边跑了,坐到点歌机附近,但并不打算点歌,而且点歌机这边有人。
于是我就单纯地换了个地方坐,这旁边就是小锐。小锐可能是看见什么了,他对我说:“你就坐这儿,别乱跑了。”
因为我曾经对不起小锐,所以有点羞于与他靠得太近,但这时候坐在他旁边,感觉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我已经挺久没有参与这种活动,而以前出席这种场合,都是和陆恒一起来的。于是这个时候,我非常非常地想念陆恒。
我想到陆恒,但又想到陆恒此刻并没有在想念我,我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了。我挺乐意宿醉一场,狠狠晕上一把,然后把关于陆恒的这件糟心事忘光光。
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以后就是越来越想喝的,我借口自己是个失恋人群,喝得没大有节制。
小锐伸手挡我手里的酒杯,他说:“你差不多行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放下杯子去洗手间。没在包厢里,我去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间,嘘嘘之后,脑子一抽,低下头来,把手指伸手嘴巴里,半天酝酿出来吐意,然后一通狂吐,刚才在饭店吃的东西,恶心巴拉地往外倒。
吐了,舒服了。到外面用凉水漱了下口,为毛吐完以后感觉更加晕乎乎的了。我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不要摔倒。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回去,小锐就出来看了一眼,在墙根儿扶住我,我不想进去,里面太吵。
小锐说:“没事儿吧,我送你回家?”
我摇了摇头。我忽然不想回家了,我想呆在外面,不想回家独处,其实也不想醉醺醺地回去吵到我妈他们,要吐的话,还是在外面吐比较好,也不用自己收拾。
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想在一个吵闹的环境里,在喧嚣中把自己和烦恼遗忘掉。呸,这话说出来真矫情。
我倚着墙壁给陆恒打电话,小锐在旁边看着我。
陆恒的手机彩铃,几年都没有变过,《aslangasyouloveme》,以前没啥感觉,到现在很久很久没有听过,忽然一听,心里那种想念那个汹涌澎湃啊。
彩铃都快结束了,他才磨磨唧唧地把电话接起来,接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有点事儿处理,忙完了给你回。”
我才不听他说什么呢,我说:“大半夜的你处理什么事,陆恒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啊。”
“你等会儿”
“我不等你了,你都不要我了,我不等你了”
我开始哭,听不清陆恒是怎么哄我的,他就总说自己现在有事不方便说话,一副随时都打算挂电话的样子。
我哭哭咧咧地说:“分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恒好像听出来我喝多了,他问我在哪儿,我不跟他说,他就让我早点睡觉,不要多想,然后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在耳朵上贴了很久,我还在等他的下一句话,直到忽然反应过来那边已经彻底没有声音,把手机拿开的时候,已经是黑屏了。
我心里很难过,你看我对陆恒说分手都没用,他就忙忙忙忙瞎忙,他根本不管我也不关心我。我抬起手很不优雅地擦眼泪,手机嘟嘟地提示电量不足,破智能手机,随便打个电话就电量不足!
我走进包厢,在刚才的位置坐下,小锐也就跟着进来坐下,他们还是在唱歌,有男同学和女同学在对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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