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自己的嫂子,但哥是自己的亲哥,我不鼓励我哥在外面找女人,但他真的找了,我也不希望他跟我嫂子离婚,而我嫂子管不了我哥找女人,所以离不离婚对我嫂子都是不公平的。而我心里,怎么着都比较向着自己的亲哥,更舍得让嫂子受委屈一些。
如此可见人性是贪婪而自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先顾自己。
我妈让我再好好想想。
我不愿意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难免要想。我哭,我怎么不哭,有时候哭得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想到陆恒的好,我哭,想到陆恒的坏,我也哭。
哭,是打发失恋光阴的最基本途径,哭过之后,该睡睡,该醒醒,我并不想拿失恋这件事情折磨自己。
其实刚开始失恋的时候,是不适应的。比如你在早上睁眼的第一个瞬间,很难反映过来自己已经是个单身,有的时候一恍惚,会觉得还是有那么个自己爱着的,爱着自己的人存在着。然后又忽然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叫一个难过和揪心。
陆恒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咬牙不接。
几天后,我遇到了小锐。
其实就在一个村儿里,住得这么近,遇见是非常轻松的事情。这次我们有了交集,因为前两天下了场大雨,小锐他爹那个暴发户,穿了双很名贵的皮鞋,在水里蹚湿了。他爹就把皮鞋晾在门口有太阳的地方,我家的狗出门遛弯儿,把人家的皮鞋给啃了。
小锐他爹要打我家的狗,我听见狗在外面叫唤,就出去看看,小锐正好也出来看看,我家的狗就把小锐他爹给咬了。
咬了得赶紧送医院打预防针啊,我觉得这事儿有我们家那么点责任,于是拿着钱包跟上。
在医院里,就跟小锐聊了几句。
也就是说说大家的境况。我现在什么都不干,没什么可说的。小锐在包揽他家的生意,现在其实也不怎么在村儿里住了,他在城区买了房子,也就没事儿的时候回家看看。
当然是要问问彼此结婚没有,小锐也没结婚。
他对我说:“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我说:“哪有好人啊,一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
小锐笑了笑,他说:“要求别那么高,好男人挺多的。”
我十分黯然地看了他一眼,“好男人我也遇不上啊,名花有主了都。”
小锐说:“别那么没信心,你这么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也要半老徐娘了。”
那天就再没说什么了,我付了医药费,打算把小锐他爹那双皮鞋给赔了,小锐说不用。成,不用就不用吧,反正人家家也不缺那两个钱,只是小锐他爹比较爱算计罢了。
回家以后,我把我家狗教育了一通。其实我跟这条狗不熟,我已经挺长时间不经常在家了,我跟这狗的妈妈比较熟,但是它的狗妈妈已经死掉了,就埋在村口小河边。我忽然有点舍不得,心里升起些柔情,蹲下来摸了摸它,我告诉它,以后可能要很长时间看不见我了。
我打算离开这里,先出去转转,然后找个工作,然后找个差不多的男人,人生该做的事情,我都会认真去做。
说完,咬了咬嘴皮,有件事情让我很是忧愁,陆恒那边我总是还得回去一趟的,我还有些东西在那里,证件什么的,该拿还是得拿。
【妍妍篇】鱼忆七秒,人忘七年 B版(八)贱鸭子
介于我现在非常不想看见陆恒,以及看见陆恒以后很容易有很多不确定性,所以回去拿东西的事情,我打算再拖一拖。反正如果等我回去拿的时候,陆恒那里已经变了个样子,住进去了新的女主人,把我的东西都扔了的话,那也好,一了百了。
在家这几天的感觉还是比较舒心的,除了自个儿半夜难过难过哭一哭,平常我妈照顾我是个失恋弱势人群,对我也算得上百般殷勤,就是说陆恒好话的时候很烦人。
这天我嫂子赌气回娘家去了,我妈押着我哥过去请她回来,我自己睡到中午起来,发现没有吃的。于是自己张罗开火做饭,发现没有盐了,就拿了两个钢镚出去买盐。
村儿里么,出个小门经常是不锁门的,所以我也没拿钥匙。奈何我这个人生活习惯太好,最近又恍恍惚惚的,出门的时候,顺手把大门给锁上了。
买完盐回来,发现进不了家门,心情又是一片灰败,而我连个手机都没拿,也不好打电话问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把手里的盐从墙头上扔进去,我开始在村儿里瞎晃。
没啥好晃的,为了能最快时间看到我妈回来的身影,我就到了巷子口等着。这巷子口有个小水塘,我家以前那条狗就埋骨在这个地方。
正是夏天,太阳挺大,我找个树荫,在块儿石头上坐着发呆。大夏天在树荫下发呆,本身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是有件事情打扰了我的惬意。
水塘里有鸭子,这些鸭子很不老实,扑腾来扑腾去的。
我们村儿里长大的孩子,辨别鸭子公母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就看着吧,有那么群母鸭子,优雅惬意地在水面凫水,而其中搀和了个搅屎棍公鸭子,那公鸭子太讨厌了,忽然从某个角落飞起来,飞到一只母鸭子旁边,扑腾扑腾,拍出一圈儿水花来,把母鸭子吓个半死。
母鸭子跑了,公鸭子停在原地,停了没两秒,又忽然飞起来,飞到另一直母鸭子旁边,再扑腾扑腾。这一会儿,好好的水塘让这只公鸭子折腾得乱糟糟的,而它依然乐此不疲地追着母鸭子。
我就很看不惯这只破鸭子,太讨厌了,怎么和那个傻逼陆恒一样讨厌,人家母鸭子好好的,跑去打扰别人干什么!难道调戏雌性生物就是雄性生物的天性?
我从手边捡了快石头,对着那个公鸭子砸过去,没砸到,太不爽了。我就又捡了块石头,砸过去的时候,他飞跑了。
于是我捡了一把石子放在手心里,站起来对着个公鸭子砸,一边砸一边骂,“贱鸭子,贱鸭子!”
砸不着它,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砸就越专注,脚底下一个没注意,顺坡滑下去了。
我出门穿的还是拖鞋,这脚蹬出去了不好往回收,滑着滑着就掉水里了,脚趾头刚碰到水的时候,我就怕了,张口开始喊救命。
喊救命也没用,该掉进去还得掉进去。其实这水塘没多深,应该不到两米的。但我不是怕死么,我就在水里扑腾,大呼救命。
手边拍起来的水花,溅到脸上,一股子河腥味儿,非常难闻。一水塘的鸭子扑着翅膀乱飞,当时我心里是很坚定的,我绝对不能淹死在这儿,主要是这么个死法,死在这地方太丑了。
大中午的,大家伙要么出去干活,要么就是睡午觉,没有过路的英雄好汉出来救我。我叫了三五声之后,叫出来的是巷子口第一家人,也就是小锐家。
小锐跑过来,站在水塘边上看见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水塘里了,这水真的没多深。我于是也冷静了,撑起一脸发窘的表情看着他,小锐抽了抽眼角,“就这么浅的水,你用得着喊那么大声么。”
那水还不到我胸部的位置,但因为我一直在扑腾,身上的衣服包括头发都湿了的。关键我上不去啊,我撇了撇嘴,把手伸向他,“你先把我拉上去呗。”
小锐于是把我拉上来。可我这浑身湿哒哒的不是个事儿,而我又进不去家门,就只能先到小锐家洗了个澡。
我这边在他家用瓷砖新铺的洗澡间里刚脱完衣服,想起来自己洗完了也出不去,心里正琢磨怎么办。小锐在外面敲敲门,让我把门打开。
当时第一个瞬间,我就想多了
我躲在门后面,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小锐的胳膊伸进来,塞给我两件衣服。当时我还很担心,小锐会不会随便找两件他妈的衣服给我,还好不是,但他给我的,是自己的衣服,嗯,准确的说,是很多年前他的衣服,当他还是个男孩的时候。
洗完澡,我顺手把自己的湿衣服洗了,穿着小锐的衣服走出来,搭在他家院子里晾,然后谨慎地左右看看,确定小锐家没有其它活人出没。
我总不能穿着小锐的衣服出去瞎晃了,于是就到小锐的卧室去坐了会儿。他爹在其它的房间里睡觉。
小锐的卧室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肯定是来过的,只是这么久过去,这里倒是一直都没有变样子,主要他也不经常回来住。
小锐的卧室不大,靠窗的位置一张带柜的书桌,但是书桌已经不用了,上面挤了半截简易衣柜,旁边挤着张大的夸张的双人床。我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小锐调戏女同学,总这么说:“到我家玩儿吧,我家有张双人床!”
那时候小锐可真流氓。
再有个书柜,然后是电脑桌,然后就没什么可以站人的地方了。
我就随便坐在床上了,反正这床我也不是没坐过,没睡过,以前十五六的时候,我们可真好啊。记得有次周末,我爸妈和他爸妈都出去喝喜酒了,我就在小锐家混了一天。他白天出去和朋友打球,我在他家玩儿电脑,然后中午他从馆子里带着炒菜回来,我们俩吃,吃完了他玩儿电脑,我在他床上睡大觉。
那时候谁想得到,十年以后的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小锐递给我条毛巾,我坐在床边擦头发,他把电脑桌前面的椅子转过来,对着我坐下,随手点了根烟来抽。
因为陆恒是不抽烟的,所以我现在对烟味儿有点敏感,而小锐房间不大,这烟味儿就不好散出去。
我也没说啥,好歹人家帮了我一把。
小锐瞅着我看了那么一会儿,想变态电子书什么,站起来凑到我身边,俯下身子把脸靠在距离我很近的位置。
我谨慎地往后避了避,“你干什么?”
小锐微微一笑,“闻闻你身上还有味儿么。”
我就用毛巾抽他。那一靠近,依稀还能闻到久违的烟草味道,在瞬间勾起一些久违的故事。
小锐问我:“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大个人还能掉河里了?贱鸭子是什么?你出去嫖了?”
我又拿毛巾抽他,“你才嫖呢!姐这么优雅美丽犯的着贴钱?”
小锐就抬眼用不确定的目光看我一眼。
我咂嘴,“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没没没没没。”他笑,又认认真真地看我两眼。他看得我有点别扭,而且我觉得鼻子里喘气儿不大顺畅,对他说:“你这空调有点儿冷啊,再给我吹感冒了。”
小锐就皱眉,“你怎么还是那么难伺候。”
“我什么时候难伺候了?”我最近比较呛,谁跟我说话我都忍不住要抬杠。
小锐就用遥控器调空调的温度,随口说,“初中那会儿,教师里那风扇,你一会儿嫌吹不着,一会儿嫌风太大,一天跟我换好几次座位。”
我说:“什么呀,我每次抬头看那个风扇,晃晃悠悠的,我就总怕它掉下来,然后想着它削着人的脑袋”
“你也那么想过啊,我以前经常那么想。还有那黑板,老师在上面的写字儿的时候,我总觉得它会忽然掉下来,砸到老师的脚。”
可见我和小锐,从小都是多么有忧患意识的孩子啊。
我跟小锐就聊上了,先开始就是聊聊上学时候的事情,然后聊到在社会上,但我们都尽量避开游戏厅里的那一段儿,因为一旦提到那一段儿,也就提到了我们好上的那一段儿。
其实有的时候我挺后悔和小锐好过的,不是和他好这件事情让人后悔,而是分手后很尴尬,明明我们那么好的两个朋友,到现在几年内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但好朋友始终是好朋友,真的敞开心扉了有很多话可以说。
直到小锐讲起了自己跟车送货时候的事情,我想起了在他跟车的时候,我在这边和陆恒劈腿,心情忽然就低落了,我们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我中午没吃饭,小锐从他家弄了点剩饭来给我吃,我也没嫌弃,反正以前也经常蹭小锐家的饭,口味我还是记得的。
我特别喜欢吃小锐他妈烙的一种饼,我也不知道这种饼叫什么。吃的时候,我就这么告诉小锐,小锐笑,他说:“很想吧,要不你去请教请教我妈,我让她教你。”
【妍妍篇】鱼忆七秒,人忘七年 B版(九)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是我这人太敏感还是怎么着,我觉得向小锐他妈拜师学艺,怎么好像这话里有点别的意思。于是我就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挺困的,尤其在这么个惬意的下午,大家都在睡午觉的时候,聊着天我就开始打哈哈,要不是出于礼貌,我真想好好打个盹。小锐看出来了,就说让我在他屋里睡会儿得了。
我稍微考虑了下,也没啥,小锐也不能对我干什么,这还是他家,我这要是一叫唤,传出去多不好听。
于是我躺在小锐的床上睡觉了,他去找了床崭新的夏凉被给我,我笑着说:“我不嫌弃你,客气的。”
小锐就笑笑。我躺下了,又问他,“那你怎么着,不无聊啊?”
小锐说他出去看会儿电视。
躺在小锐的床上,起初确实有点心事重重,怎么可能不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回忆起当初在那个出租屋里,和小锐抱着睡觉的每个夜晚,甚至回忆起他憋得浑身发烫,不舍得碰我,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会不经意地蹭过我的身体。
我很恼羞于自己想到了那个方面,可我确实是想过去了,而且是忍不住地想。挥去脑子里的这些想法,转念又想到了陆恒,我还很欠抽的想,陆恒要是知道我现在躺在别的男人床上,虽然没干什么,他心里一定也挺堵得慌的吧。
想到陆恒,我偏偏还就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香得都流口水了。小锐在床边微微躬下身子,轻轻地叫,“妍妍,你妈回来了。”
叫了两声,我才睁开眼睛,看见他,那个瞬间感觉很熟悉。差那么点就伸出胳膊来,让小锐把我抱起来了。不过这情况在现在是不可能发生的,有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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