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心了,陶文靖也有点清醒了,我就跟医生开玩笑,说:“她这鼻子本来就够塌的了,真怕再给碰坏了。”
医生也笑,说:“不行做个整形手术。”
我们一块送陶文靖回家,等着她睡着,这个房子现在空荡荡的,我和瑶瑶住过的房间基本是搬空了,陶文靖自己躺在好大一张双人床上,我从来没觉得她这个身量,也这么娇弱无力过。
我和江北回家。他把车留在医院了,开的是我那辆,江北坐在副驾驶。
我没急着发动,问了江北一个问题:“韩晴那儿怎么了?”
江北顿了一下,“哦,纸尿裤用完了。”
我也顿了一下,淡淡地对他说:“她家有保姆。”
江北转过头来,挑着眉毛看我一眼,然后伸手摸我的脸,笑着说:“想什么呢?”
我撇撇嘴对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心眼儿。”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我贴着中间的柱子擦过去,江北指点:“你这样不行,容易擦到车屁股。”
我情绪不佳,就敷衍一句,“这不是也没擦到么。”
我们默默无言地上楼,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直接上床去睡觉,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懒得闭眼懒得说话,就那么发着呆。
某个瞬间感觉有那么点绝望,好像好男人真的都死光了。你看看陈林,这么缺德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他还是个人么,平常人模狗样的,他的底线他的人性在哪里?这么欺负陶文靖,真是畜生不如。
再说瑶瑶,瑶瑶虽然是跟仔仔走了,最根本的原因是,照着以前那样混下去,她够了。她的人生有很多污点,她必须趁着年轻去把自己洗白,和仔仔走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就仔仔那样的,如果不是因为特别怕瑶瑶的火爆脾气,绝对也是个死性不改的主,就算现在这样了,我也坚决认为,仔仔在路上看见漂亮姑娘,尤其是火辣姑娘的时候,也会使劲拿眼盯着人家过眼瘾。
女人之于男人,就像漂亮衣服之于女人,多数人无法抗拒。
我想江北现在还是坦坦荡荡的,起码他的理性是坦坦荡荡的,可是感性里,和韩晴的旧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疼惜,到底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谁也看不清。
江北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起初没怎么搭理我。气氛就变得有点压抑,我忽然觉得就这么压抑着也很好,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明白,你老婆我不爽。
后来江北也来睡觉,压在被子上轻轻碰我一下,我没有反应,他也就无趣地去睡觉,背对着我,被子很大,我们分开一段距离,也不用抢来抢去。
他翻了两次身,似乎是也不大睡的着。我就问他:“你还爱我么?”
时间大约过去了一两秒,他回答,“爱。”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侧躺的背影,嘴边含着一句,“那你还爱不爱韩晴”问不出口,最后只能建议,“别管韩晴了行不行?”
他也转过身来,微微皱着眉头,用无奈的口气说:“我现在就拿她当妹妹,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不是没结婚,你就真的可能一脚把我踹开呢。我说不出来,就抽了抽嘴角冷笑,缓缓合上眼睛。
江北大约叹了一口气,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我去看陶文靖,她已经没事了,在家里拼命地洗衣服,她装出一派淡然来,绝口不提关于陈林的事情,就是脸上一丝笑都没有。
我也没说什么,只问她需不需要钱。虽然不是我自己挣的,但拿钱接济接济朋友,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陶文靖一边搓衣服,一边说:“不用。”
然后我回家,然后江北从公司回来,然后我装成一点都没情绪的样子,恨不得换上一身女仆装去伺候他。江北进入状态也很快,马上就把昨天的事翻过去了,跟我嬉笑怒骂打打闹闹。我不想跟他冷战,怕冷着冷着就凉透了。
某天晚上我和江北和和气气抱着睡觉的时候,韩晴打电话来。
她在那边跟江北哭,说自己的闺女吐了,什么也不吃,一直在吐,她说:“小北,怎么办啊。”
江北打电话也没防着我,夜深人静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我能听得很清楚。当时我不高兴,我在旁边插话,“她不是在医院么?”
江北瞅我一眼,接着话说:“对啊,你不是在医院么,找医生,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啊。”
这态度我觉得很满意,就伸手去摸他胸上的皮肤,以表嘉奖。
韩晴还哭,她说:“我知道,我就是害怕。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糖糖,她要是”
我又在江北肉上掐一把,瞪着他说:“不许去。”
韩晴还跟江北哭,江北就跟她说,不要多想了,小孩子多灾多病的很正常,有事找医生,配合着点应该没事。然后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江北把电话挂了,我装生气背过身去,他从后面抱着我,说:“老婆,你是我老婆,别人谁都不是。”
我说:“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北说:“得有个十天半月的吧。”
我就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怎么办,我现在开始觉得,韩晴就是故意在缠着江北了,虽然江北尽可能地不搭理她,但她要锲而不舍地缠下去,谁知道会添多大的麻烦。
主要我们谁也不可能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跑去跟韩晴说,你注意下,人家江北已经结婚了什么的。也可能她就是单纯的没什么朋友,碰到问题需要倾诉,所以就找到了江北?
反正我挺愁得慌的,江北就说些好听的话,让我不要多心。
我和江北第一次敞开了吵架,是因为一个叫小诗诗的小女孩儿。
江北这个大孩子,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喜欢玩个游戏什么的,只是不会像学生时代的时候那样,玩得那么凶了,只当是调剂下生活。他决定戒酒,很多夜场局能推的就推了。但是他最近没大有时间,游戏上的事情就不大照顾得过来。
游戏上会有每天的定时任务,我在家无聊,搞清楚怎么操作,得了江北的旨意没事儿就帮他看着。
江北对我也没什么限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时候在游戏上,碰到他的朋友来搭讪,起初我装死,碰到死缠烂打不停问的,我就骄傲而高贵地打出五个大字,“我是他老婆。”
这其中有个叫小诗诗的妹子,一旦抓住我,就各种“嫂子”来“嫂子”去,追在我屁股后面乱跑,当然有时候也给带带路什么的。
对于和自己男人关系好的妹子,我必然要有绝对的八卦素养,经过多方打听,以及从小诗诗那里的观察,我知道她今年十七岁,从十四岁开始接触这个游戏,跟江北在网络里认识了三年。
不过江北一般都是一阵子玩儿一阵子不玩儿的,腻了,就忽然消失很长时间,想起来了,就随便玩儿一玩儿。
那妹子在游戏里很能招蜂引蝶,不过我感觉她性格挺好,不爱打“嘻嘻”之类的卖萌词汇,挺豪爽大气的,也不学许多妹子一样,喜欢蹭个装备什么的。但凡有战事,就积极加入,热情而不谦卑。
我觉得我要是回到十七岁,也要像她这样,温暖贴心,但不主动去打扰谁。多懂事一小孩子。
后来陶文靖和陈林联系上了,陈林跟陶文靖说,之前的事情都是陶文靖误会了,他没有和什么游戏上的女人勾搭,他现在是在外地,那是因为他没办法回来。
陈林说,他当时就想赚点钱,所以从朋友那里搞了点K粉,就是毒品。然后想倒手卖了,挣个两三千的。谁知道运气不好,差点被抓了,所以他就躲到外地,住在朋友那里,怕连累陶文靖,才把她拉黑了。现在风声大概已经过去了,他想回来,可是没有钱,回不来。
陶文靖跟我说这事,我觉得胡扯他妈的狗屁蛋,连贩毒都胡扯出来了。可是陶文靖傻逼,她总愿意相信,总是情愿自欺欺人。
陶文靖说,她要去找陈林,她得亲眼看见,亲眼看看他在外面是怎么活的,然后得出一个答案。如果陈林还在骗她,她就死心了。
我跟江北商量,江北不大愿意我管陶文靖的事情,他说:“那还不简单,问清楚他在哪,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他抓回来。”
我说:“文静真的挺可怜的。”
江北说:“她傻逼赖谁?”
后来江北还是同意我陪陶文靖走这一趟了,并且威胁我说,最多给我两天时间,说人找到了就马上滚回来,不然他就去找别的姑娘睡觉。
【饶饶篇】从炮友到婚姻,他还是出轨了,这个渣! 112 珍爱家庭,远离QQ
我陪陶文靖走这一趟,也没什么太多好说的。陈林根本没现身,因为他没想到陶文靖会来,他就是跟陶文靖打电话,不停地暗示她,自己就是缺钱,让陶文靖找我这阔太太借点钱给他。
我不给,让陶文靖先跟陈林拖着,什么时候见着人再说。后来陈林拖不下去了,就跟陶文靖摊牌了。什么狗屁差点让抓,他就是跟个女人跑了,他说他现在管陶文靖要钱,就是觉得自己老婆上班辛苦,马上就到那个女人生日了,他想带那个女人去买衣服。
陶文靖哭得哗哗的,陈林他妈的把陶文靖当个人看了么。我气死了,就把电话抢过来,对着陈林一通吼:“你在W市上过大学,你老家的住址,你的底细我能查得一清二楚,你最好滚得彻底点,再让我知道你骚扰文靖,你就给我等着!”
这都是以前瑶瑶干的活,现在瑶瑶不在,这种狠话就只能我来说了。
那时候“我爸是李刚”这句话还没有现世,但是,他可别忘了,我老公是江北。
陶文靖给他爸打电话,说在外地让人骗了,现在要回老家。留在W市里的东西,陶文靖什么也不要了。
我给她买了机票,塞了点钱,看着陶文靖离开,心里既有些分别的失落,也有松一口气的感觉。陶文靖也要洗白了吧,在W市做小姐的事情,就跟着她在夜总会里的假名一样,会渐渐被忘掉的吧。
回到我和江北吵架的事。
我回到W市,江北说有个饭局,不能来接我了。我们现在也过了那种恋爱的甜蜜期,不接就不接呗。
到家以后我给康岩打了个电话,就是把陶文靖不会再出现的事情交代一下。康岩问我点近况,然后很犹豫地问我一个问题,“你跟江北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让我好好休息。我感觉康岩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他那个犹犹豫豫的口气,让我很怀疑。但他不想多说,我琢磨着也不多问了。
我无聊,就在家开了电脑,顺手把江北的QQ挂上了。倒不是故意去翻他点什么,主要我们都是设置的记住密码自动登录,我不是有意去登他的号码。
打算关掉的时候,一个顺眼就瞟到一行字,“小北哥哥要开心。”
看见“北”字,我习惯性地紧张,于是就留意了一下,那是小诗诗的QQ签名。我打开对话框,自然能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
小诗诗:小北哥哥,3v3团战,你不来么?
江北:没心情。
小诗诗:怎么了?
江北半天没回,过了得有半个小时,小诗诗主动招呼,说团战赢了。江北大概还是没什么心情,又过了一会儿,问小诗诗:“你知道H酒吧么?”
小诗诗:知道,没去过。
江北:现在过去,陪哥坐会儿。
小诗诗:嗯,好,马上出门。
我看了下时间,当时是晚上十一点半。
我开始多心,一方面是关心,江北约小诗诗出去,有没有干什么不厚道的事情,另一方面,我也好奇,他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出来他心情不好。
我给康岩打电话,问他:“你昨天是不是看见江北了?”
康岩说:“嗯。”
我说:“在H酒吧,跟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
康岩也承认。
我说:“哦,那小姑娘我认识,没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我又给江北打,我问他:“你昨晚喝酒了?”
“没有啊。”江北那边闹哄哄的,确实是有饭局。
“你昨天几点睡觉的?”我尽量以闲聊的姿态和他说。
江北也没什么防备,但他跟我胡扯,他说:“跟你挂了电话就睡了么,你又不在。”
我没说什么,让他早点回来。
江北回来以后,我们俩就开始吵架。我说康岩告诉我,昨天晚上看见他和小姑娘约会了。江北不承认,说康岩没准儿是看错了。
我说你跟我说句实话能死啊?他说:你一天天脑子里装着些不清不楚的玩意儿,一说你就闹。
“我什么时候跟你闹过!”我不服。
江北扭头坐到沙发上。
我就问:“跟你出去那女孩儿谁啊?”
“爱谁谁。”江北的态度十分不端正。
“我就出去两天,你至于这样么?”
“我怎么样了?”江北生气了,拧着眉头跟我吼:“你是看见我跟人开房还是怎么着了?”
我也吼:“你还想怎么样啊!没事怎么就不能跟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你管我什么态度!以后我的事你少管,真够了。”江北这么说。
我满心的怒火,在这个瞬间被他戳破了,然后那些黑气从心里开始扩散,扩散到浑身上下每根毛细血管。我以为我跟江北已经很好了,我甚至傻傻地以为他现在是肯服从我的管理的,但他其实打心眼里,根本就不乐意让我干涉他。过去的种种,原来全是在敷衍。
我好声好气地问他:“你真的就不能改一改么?”
江北还在气头上,他是因为心虚,所以本能地抗拒,他说:“改什么?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啊?现在受不了了,他妈晚了!”
我就开始哭。把他哭烦了,他又说我:“哭,除了哭你还能干点什么?我对你不好?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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